“太师……!”小麻子欢喜大叫一声,又扑进鳌拜怀里,在鳌拜宽广的胸膛上激动号哭起来,心里则在琢磨,“为了预防万一,最好加税的这道旨意写上鳌拜的名字,如果吴三桂赢了,也好把这个老东西推出去当替死鬼,给吴三桂老东西出气。”

    顺便说一句,小麻子这次的誓言到了后来还真的基本应验,只有挫骨扬灰这一点没有应验——因为他的骨灰被某个祸害下令混进粘土,烧成了马桶,专门放在螨清入关大屠杀的纪念馆中,供后人发泄之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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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福寿膏战争

    有了鳌拜的表态支持,小麻子所有的担心终于也就烟消云散,于是乎,在小麻子的直接授意下,螨清朝廷之上,猛然刮起了一阵弹劾八旗福寿膏征税额度的劲风,京城里的六部九卿,侍郎主事、科道督察、言官御史和翰林监生,无不是争先恐后的递上奏折,众口一词弹劾云贵地方督抚在裁定八旗福寿膏税额一事上涉嫌营私舞弊,损公肥私,还有甚者干脆就把矛头指向了云南的八旗福寿膏种植业主,指责他们为了过人私利,不择手段贿赂地方官员,偷税漏税,逃税盗税。

    老猫犯罪狗戴枷,咱们可怜的卢一峰卢三好卢胖子,因为手里掌握着云南唯一允许民间种植八旗福寿膏的曲靖府,所以也无辜成为了这次被弹劾的对象,还是主要对象——绝大部分的官员,敢去直接弹劾吴三桂贿赂地方督抚偷税漏税吗?

    虽然卢胖子为数不多、也还算有良心的几个朋友如王煦和小于成龙等京官据理力争,指出卢胖子贿赂上官帮穷老百姓偷税漏税的可能姓几乎为零,但卢胖子还是破了一个自己的个人先例,首次被一堆吃饱了没事干的言官御史弹劾,也首次在螨清朝廷上被一帮人联手污蔑中伤——卢胖子可以摸着良心发誓,自己这一次真的是被污蔑中伤啊。

    小麻子绝对是一个聪明的麻子,历史上他准备对鳌拜下手前,那是半点风声不漏出去,忽然之间杀了鳌拜一个措手不及,以至于他把鳌拜擒拿之后,很多在京官员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消息。但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这一次鉴于对吴三桂下手需要鳌拜的绝对支持,同时鉴于鳌拜的态度不够坚定和坚决,所以小麻子自然也就得提前放出风来,制造舆论压力,逼迫鳌拜动手——你鳌老头不是自命为我螨清柱石吗?现在需要你的时候到了,你还想缩想躲?做梦去!

    于是乎,在小麻子的直接授意和暗中怂恿下,弹劾八旗福寿膏税额裁定过低和要求重新裁定、重新征税的奏折自然是漫天飞舞,雪片一样飞进内阁上书房,飞到手握鳌拜面前,就好象大清国的大部分文武官员们忽然都中了邪一样,一个劲的只是抓着八旗福寿膏征税问题大做文章,逼着鳌拜和小麻子重新裁定税额,重新征收重税。

    小麻子的这点小花招,自然瞒不过久经风浪的老狐狸鳌拜的眼睛,不过考虑到要想重新裁定八旗福寿膏税额肯定得借助舆论压力,制造出师之名,所以鳌拜也就只好装着不知道这点花招了,只是挑选出了许多弹劾吴三桂涉嫌贿赂地方督抚偷税的奏折,隐去官职和姓名重新誊抄数份,然后通过驿站分别发送给吴三桂、甘文焜和朱国治等人,要求他们书写答辩,证明自己的无辜,借此敲山震虎,为下一步计划奠定基础。

    限于消息传播的速度限制,京城里的舆论转向和鳌拜、小麻子施加的压力,一时半会自然无法就传到云南,不过吴三桂在燕京城里做人质的长子吴应熊却第一时间嗅出了情况不对,赶紧用更加快捷的秘密渠道向云南通报之余,又亲自秘密来到鳌府求见,当面指责鳌拜的背信弃义行为。

    “鳌相爷,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过了?”刚一见面,吴应熊铁青着脸向鳌拜质问道:“自打康熙八年秘密结盟以来,我们平西王府不仅从来没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还明里暗里不知给你帮了多少忙,甚至就连好不容易探听来的、皇上秘密针对你的计划,我们也毫无保留的提供给了你,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现在,你就这么回报朋友吗?”

    理亏的鳌拜默然无语,半晌才说道:“与本相无关,是文武百官自己决定这么做的,中间虽然很可能有来自皇上的指使和默许,但本相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自己出面指使一个官员这么做。”

    “那鳌相爷你就不能出面压制一下?”吴应熊强压怒火说道:“只要相爷你出面,惩治几个带头闹事的官员,其他的墙头草两边倒还敢这么猖獗?现在相爷你不但不说一句话,还把节抄发往云贵,不是变相鼓励他们这么做吧?”

    鳌拜再次哑口无言,半晌才又说道:“八旗福寿膏税额裁定这件事上,你们自己做了,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你们也实在太过份了,文武百官不服气都有话说,本相怎么能压制他们的肺腑之言?又怎么能惩治他们的一片忠心?”

    “鳌相,你少来……。”吴应熊差点就当场发作出来,努力压住火气后,吴应熊冷笑道:“鳌相爷,我想你也非常清楚,这些人指责八旗福寿膏税额裁定过低,真是出自对大清的一片忠心吗?好象中间要求朝廷逼迫我父王交出种子的奏章更多一些吧?还有那些御史言官、科道督察,八旗福寿膏的税收得再高,他们也落不到腰包一文钱,没有人暗中怂恿指使,他们吃饱了撑了找我们平西王府的不痛快?”

    鳌拜再度沉默下来,吴应熊也知道自己话里的火气大了些,便又努力压压怒气,压低声音说道:“鳌相爷,小侄也不瞒你,父王给小侄的权限是一两八旗福寿膏一钱银子,只要相爷你替我们平西王府摆平这件事,维持甘文焜和朱国治裁定的税额,那么云南今后每出产一两八旗福寿膏,所产生的利润中,就有一钱银子是相爷你的。相爷,一年几十万两银子,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噢。”

    “贤侄,你好象小看老夫了吧?”鳌拜冷笑起来,道:“老夫若是爱财无度之人,还用得着住在东堂子胡同这里的小宅子里?贤侄尽可以到京城里看看,随便拉出一个王公贝勒,尚书中堂,那家的宅子不比老夫的大?那家的宅子不比老夫的奢华?”

    “鳌老头今天吃错药了?怎么话里好象也有些火药味?”吴应熊一楞,又不死心的问道:“相爷,如果你还在嫌少,那想要多少尽管开口,小侄与父王在这方面从不吝啬,可以商量。”

    “老夫已经说过了,老夫不爱财。”鳌拜站起身来,冷冷说道:“烦劳贤侄转告令尊一声,聪明的话,就最好遵循朝廷重新裁定八旗福寿膏税额,补交赋税,不然的话,老夫身为朝廷首辅、托孤重臣,就非常为难和难办了。”

    “鳌老头今天肯定是吃错药了,肯定是。”吴应熊暗暗得出判断,略一思索后,吴应熊也站起身来,放缓口气说道:“小侄今曰过于焦急,说话有些失礼,冒犯之处,但小侄还是多问相爷一句,今天这事,就没有挽回余地了?”

    鳌拜稍作考虑,答道:“有,两条路随你们选,一是把你们暗中扩编的军队都裁减了,恢复原先的一万七千编制,另外在朝廷使者的监督下,拆除你们的洱海、楚雄、新兴和怒勒峰四座大营。第二条路,放开八旗福寿膏的垄断种植,交出种子和种植技术。这两条路,不管你们走那一条,本相都可以重新考虑。”

    “你做梦去!你这分明是想要我父王的老命嘛!”吴应熊心中怒吼。大怒之下,吴应熊不由冷笑道:“鳌相爷做事可真是公正廉明,以前云南贵州穷得人无三分银的时候,不见鳌相爷给云南贵州减一文钱的税,现在云南的曰子才刚刚好过一点,马上就逼着加粮加税了,甚至还要连根拔除,让云南和贵州直接回去过穷曰子。小侄今天才知道,原来鳌相爷,就是这么善待盟友的!”

    “随便贤侄怎么想,不过贤侄说错了一点,云南现在的曰子已经不是好过一点了,而是差不多已经超过了江南了。”已经下定决心收拾吴三桂的鳌拜也懒得和吴应熊罗嗦,直接就说道:“老夫还有公务,就不留贤侄你用饭了。请自便,来人,送客。”

    话音刚落,门外立即进来两个鳌府卫士,一起打手势向吴应熊恭敬说道:“世子爷,请吧。”

    吴应熊赌气往外走,但是厅门之前时,吴应熊又不肯死心的回过头来问道:“鳌相爷,如果我们平西王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那请相爷明示,该赔偿道歉,我们自然会赔偿道歉。但是相爷就这么不明不白断绝与我们平西王府的良好关系,小侄觉得实难理解,也觉得实在太糊涂。”

    鳌拜犹豫了一下,最后才答道:“请世子回禀平西王爷,鳌拜身为托孤重臣,朝廷首辅,必须事事处处为了大清朝廷着想。有些事情,他如果别那么过份,鳌拜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他如果做得太过份了,直接威胁到了大清的江山社稷,鳌拜就不能坐视不理了。真到了那时候,后悔的,将是你们的整个平西王府!”

    鳌拜这话虽然隐晦,但意思已经十分坚定——这次吴三桂如果不做出让步,让朝廷削弱他的力量,让他无法威胁到螨清朝廷的统治安全,那么鳌拜就绝不让步,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削弱吴三桂,乃至铲除整个平西王府!而理会了这番意思后,吴应熊惊诧莫名于鳌拜为何如此绝情之余,难免也有些心惊肉跳,只得向鳌拜一拱手,回头出门离开鳌府。

    吴应熊前脚刚走,鳌党首席智囊班布尔善后脚就从后堂踮出,皱着眉头向鳌拜说道:“恩相,是不是太艹切了?听吴应熊的口气,平西王府再做让步也不是没有可能,何必这么一再刺激吴藩,导致不测后果?”

    “既然老夫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么和吴应熊绕来绕去,只会浪费时间。”鳌拜斩钉截铁的说道:“与其如此,倒不如直接向吴三桂摊牌,要么就是他主动投降,回到以前两不相犯的情况,要不然老夫就直接动手,把他彻底铲除!”

    “恩相,你对大清的一片忠心,下官十分钦佩。”班布尔善严肃说道:“但是学生还是要恳切恩相三思,虽然对于恩相来说,集合全国之力铲除平西王府不算难事,但是恩相一旦对平西王府直接下手,武力铲除,那么靖南王府和平南王府难免生出异心,担心朝廷卸磨杀驴,鸟尽弓藏,对付完吴三桂就对付他们。届时,三藩一旦并起,台湾郑逆必然混水摸鱼,天下定然大乱,恩相你这些年来苦心经营的天下太平局面,也会毁于一旦啊。”

    “这些问题,我当然考虑到了。”鳌拜坐了下来,缓缓说道:“所以这些天来,老夫一直放任皇上制造舆论,就是想在这方面做做文章,尽量消弭后患。”

    “恩相的意思是……。”班布尔善是鳌拜的知己,稍一盘算后,立即就眼睛一亮,惊喜说道:“莫非恩相打算以八旗福寿膏为靶子,彻底孤立吴三桂?再以八旗福寿膏为诱饵,再把靖南王府和平南王府拉下水,联手剿灭吴三桂?”

    鳌拜笑笑,算是默认,又慢悠悠的说道:“你以为,八旗福寿膏这样的暴利,尚可喜和耿精忠就不眼红?就不垂涎?”

    “当然眼红,而且会垂涎三尺!”班布尔善惊喜说道:“难怪恩相刚才提出要吴三桂交出八旗福寿膏种子,原来是想把这件事扩大化,让耿精忠和尚可喜看到得到八旗福寿膏暴利的希望,引他们上钩,让他们对拒绝交出八旗福寿膏种子的吴三桂产生不满,进而诱使他们出兵,和朝廷联手剿灭吴三桂!恩相如此深谋远虑,下官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什么深谋远虑?刚刚才灵机一动忽然想到的。”鳌拜自嘲道:“要不然的话,老夫也头疼在镇压吴三桂的同时,怎么安抚耿精忠和尚可喜两个奴才啊。”

    “恩相,既然如此,那么我们要么不干,要干就把声势干大一些。”班布尔善建议道:“让皇上下一道明旨,借口八旗福寿膏是上天赐予世人恩物,不可由一家独占,命令吴三桂向朝廷进贡五千斤八旗福寿膏种子,由朝廷分发给各地藩王督抚试种!然后再把这道圣旨录入邸报,明发天下,届时吴三桂一旦拒绝,马上就成全天下藩王督抚的仇人了。”

    “是个好主意,你进宫去办吧。”鳌拜很是满意,立即点头同意。末了,鳌拜又叮嘱道:“顺便告诉咱们的皇上一声,吴三桂是汉人,他起兵叛乱我们什么都不担心,惟独担心他利用汉人身份,打出‘反清复明’和‘兴汉反满’这两个大逆不道的旗号,鼓惑天下汉人叛乱响应,届时难免会多费手脚,多伤无辜。”

    “所以,在开战理由上,我们只能围绕着八旗福寿膏做文章,利用世人对吴三桂独占八旗福寿膏暴利的妒忌与不满,借口为天下人谋求幸福对吴三桂开战,这样才能争取到天下人的支持,削弱吴三桂的支持力量。简单来说,就是把这场战争——打成福寿膏战争!”

    “下官明白,请恩相放心。”班布尔善一口答应,又恭敬的说道:“恩相,那你觉得朝廷重新裁定的八旗福寿膏赋税应该是多少?”

    “一两八旗福寿膏,八钱税银。”鳌拜想也不想就脱口回答。

    “一两福寿膏八钱税银?是不是太低了?”班布尔善担心的说道:“吴三桂的一两八旗福寿膏,利润可在二两之上,才定八钱的税银,吴三桂会不会就一口答应了?”

    “绝不可能答应。”鳌拜冷笑说道:“你自己提议的都忘了?吴三桂交出了种子,让天下广为种植,他还拿什么维持八旗福寿膏的暴利?”

    “我们只征八钱税银,看上去还是吴三桂占了便宜,我们只占了道义上风,堵住了世人之口,但实际上,明白八旗福寿膏一旦继续扩大支持必然会价格暴跌的吴三桂绝对不可能答应!接着他也必然会和我们讨价还价,而我们先暂时稳住他,乘机调兵遣将做好开战准备,然后再一口拒绝他的讨价还价,将他激反,最后再一把将他掐死在云贵境内,避免战争扩大,祸及其他省份!”

    ………………

    有了鳌拜指点的方略,班布尔善担忧大定,当下班布尔善立即递牌进宫,向小麻子转达了鳌拜的指点和要求,要求小麻子照办。而小麻子虽然也很清楚鳌拜的这些方略指点都是老成谋国之言,布置周密未雨绸缪,但小麻子心里还是又妒又恨又不服气,“他娘的,如果是老子制定平定吴三桂狗贼的方略,肯定比你鳌拜老贼做得更好,更完美!”

    假惺惺又无比亲热的送走了鳌拜麾下的头号走狗班布尔善,又冲着班布尔善的背影在心底恶毒咒骂了几句,小麻子终于把目光转向在场的几个心腹,问道:“你们觉得鳌拜的提议怎么样?裁定的税额也是否合适?”

    “皇上,奴才觉得鳌中堂在这方面确实是难得的天才。”明珠无比钦佩的说道:“考虑得无比周密,布置得恰到好处,按照这个方略行事,必然可以用最小的代价剿灭吴三桂歼王,将我大清的损失减低到最小。”

    “尤其是将这场战争定为福寿膏战争这点,最是绝妙。”虽然打心眼里痛恨鳌拜,但索额图还是钦佩的附和道:“以八旗福寿膏为开战借口,既可以避免吴三桂歼王打出‘兴汉反满’和‘反清复明’两个大逆不道的旗号蛊惑人心,又可以争取天下汉人对我们大清朝廷的支持,进而还可以最大限度减少尚、耿二藩跟随吴三桂叛乱的可能,一举多得,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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