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卢胖子声嘶力竭的大叫一声,疯狂号哭道:“祖父,这这么可能?祖父你为满狗朝廷立下了那么多功劳,背负了那么多的骂名,满狗怎么就狠心下得了这样的毒手?!祖父,你说,那些人面兽心的满狗,怎么就忍心下得了这样的毒手?他们是禽兽不如?还是良心被狗给吃了?!”
“他们就是禽兽不如,就是良心被狗给吃了!”心中伤感之下,吴老汉歼情不自禁的顺着卢胖子的话头大哭起来,“他们就是人面兽心,就是禽兽不如!应熊他对满狗朝廷是多么忠心啊,祖父派人去接他,他都不肯走,他就是太傻了啊!满狗那帮畜生,有什么事干不出来?!”
“世子爷,你不孝啊!”卢胖子痛苦号哭道:“你明明知道祖父子息艰难,就你和二王子两个儿子,祖父的所有希望,就全在你一个身上,你怎么忍心就这么去了?让祖父白发人送黑发人,让我们平西王府后继无人,你怎么就忍心这么去了?你不孝啊!不孝啊!”
“康熙小麻子,我卢一峰这辈子与你势不两立!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人面兽心的禽兽!我发誓,总有那么一天,我要亲手砍下你的脑袋,挖出你的心肝,到世子爷的灵前活祭!我发誓,总有那么一天,我要把你们满狗赶尽杀绝,拿你们的狗头,告慰世子爷的在天之灵……!”
卢胖子一边哭喊着,一边拼命锤打吴老汉歼的床沿,吴老汉歼也是嚎啕大哭,抱着卢胖子的脑袋,祖孙两人哭成了两个泪人。卢胖子忽然又抱着吴老汉歼的双腿摇晃,哭喊问道:“祖父,附近那里还有满狗?那里还有满狗?!孙婿要亲自带兵去找他们算帐,把他们的脑袋都砍下了,拿他们的脑袋到世子爷的灵堂上祭奠!孙婿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们平西王府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孙婿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即便是满狗无耻杀害了我们的世子,我们平西王府也不会就此罢手,我们平西王府还有无数的好男儿,可以杀尽天下满狗,荡除世间膻腥!我们平西王府,绝不向满狗屈服!我们平西王府流出的血,要让忘恩负义的满狗百倍偿还!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
声嘶力竭的哭喊咆哮着,卢胖子拼命摇晃吴老汉歼双腿,几乎把吴老汉歼弄得从床上甩下来,吴老汉歼也不生气,只是抱着卢胖子的脑袋哭得更是悲痛,哽咽道:“好孩子,好孩子,你有这份心就行了,你有这份心就行了,你叔父在天之灵有知,也可以瞑目了……。”
哽咽着,吴老汉歼悲从心来,忍不住又是放声大哭,身体摇晃几乎当场晕厥,吓得旁边的侍女手忙脚乱,赶紧去叫郎中。卢胖子则十分不孝的故意继续刺激吴老汉歼,疯狂哭喊道:“祖父,孙婿不服!我们平西王府,这些年来为满狗做了多少事,为什么满狗还要这么对待我们?!”
“祖父,如果不是你,满狗当年能进得了山海关吗?”
“如果不是祖父你,满狗他们能打败李自成逆贼吗?能够势如破竹定鼎中原吗?”
“祖父,如果不是你,满狗能够平定西南?能够荡平前明余孽吗?能够把盘踞西南上千年的水西蛮夷剿灭吗?!”
“祖父,你为满狗做了这么多,满狗为什么还这么对你?为什么还要杀害你的世子,你寄以厚望的长子?这口气,孙婿说什么都咽不不去!”
“祖父,请给孙婿三千军队,孙婿这就带着这三千死士去找满狗报仇!孙婿要用祖父的刀剑,去血洗满狗巢穴,让满狗的血,染红长江,染红黄河,染红大海!让天下人都知道,我们平西王府不可欺!更不可辱!”
“祖父,孙婿求你了――!”
状若疯魔的哭喊着,卢胖子的嗓子都几乎撕裂了,而吴老汉歼听到了卢胖子的这些言语,又看到卢胖子的这些癫狂,欣慰伤感之下,不由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升,吼叫道:“一峰,你说得对!我们平西不可欺!更不可辱!满狗杀我爱子,我如果连杀子之仇都不报,还算是人么?祖父这就亲提大军,和你一起去找满狗算帐!用满狗的血,洗刷我们的恨!”
“祖父,我们马上就走!”卢胖子哭喊着跳起来,手忙脚乱的去给吴老汉歼穿衣穿鞋,大吼道:“孙婿要亲自为祖父你冲锋陷阵,砍下满狗的人头,拿他们的头回来,到世子爷的灵前祭奠!我们马上就走!马上就去――!”
被卢胖子这么一激,已经足足半个月没有下床的吴老汉歼也不知道从那里来了一股精神,任由卢胖子替自己穿上鞋子,又推开上来服侍的侍女,自己披上衣服,扯下墙上宝刀,由卢胖子搀扶着大步向外走,边走边喊,“传令下去,全军集结,随老夫到武昌城去,找满狗算帐!给老夫的亲儿子报仇――!”
意志颓唐的吴老汉歼忽然变得如此精神大振,院中偷听卢胖子与吴老汉歼对答的胡国柱等人目瞪口呆之余,赶紧又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拉住吴老汉歼和卢胖子苦苦相劝――开玩笑,吴老汉歼可是病床上躺了半个多月了,这会全靠一口怒气强撑着,等到怒气消了,吴老汉歼非得重新躺倒不可,军旅颠簸下来,病情肯定还得加重。而卢胖子却压根不去理会吴老汉歼已经是六十多岁的垂死老头了,只是疯狂大吼道:“你们都让开!都让开!你们不打武昌,祖父和我去打!你们不给世子报仇,祖父和我去给世子报仇!”
“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们应熊世子的血,绝不会白流――!”
“啪!”汪士荣一记耳光抽在卢胖子脸上,打断卢胖子的疯狂咆哮,血红着眼睛吼道:“谁说我们不打武昌了?谁说我们不给世子报仇了?你也不看看,王爷现在都已经病成什么模样了,还能亲自领兵报仇么?打武昌可以,不能王爷亲自领兵,换一个人去,我们都去冲锋陷阵都行!但王爷,现在绝不能去!”
似乎是被汪士荣打醒了,卢胖子终于回过神来,回头去看阳光下的吴老汉歼,还别说,刚刚经历了丧子打击和病痛折磨的吴老汉歼,这会还真是苍老得十分可怜,才几个月时间不见,整个人就好象老了十岁一样,满脸的皱纹,金钱辫子也已经彻底全白,显得既是苍老,又是垂弱。卢胖子鼻子一酸,忍不住又是双膝跪倒,抱住吴老汉歼的双腿号啕大哭,“祖父,孙婿不孝,孙婿不孝,没有想到祖父你已经病成这样,还硬拉着你出征,孙婿罪该万死……。”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吴老汉歼的心中虽然伤感依旧,但颓丧之气却已是一扫而空,一边去搀卢胖子,一边哽咽着说道:“好孙女婿,你起来吧,你如果也算不孝,那这世上就没有孝顺孩子了。没关系的,祖父现在舒服多了,走,咱们到大厅里去,商量怎么给你的叔父报仇。”
卢胖子行礼道谢,流着眼泪站了起来,在场众人也是无不垂泪,吴老汉歼却反过来喝道:“都别哭了!哭有什么用?哭就能把应熊哭回来了?传令下去,吹号升帐,孤要与你们一起商议攻打武昌的战事,拿武昌满狗的血,给孤的儿子报仇!”
“遵命。”众人哽咽着答应,赶紧簇拥着吴老汉歼一起行往大厅,也是到了这一刻,汪士荣才找机会向卢胖子道歉道:“卢大人,不好意思,打重了。”
卢胖子微微一笑,低声答道:“良臣先生不必客气,你不这么做,还真难收场。”
汪士荣得意一笑,却又忍不住冷哼一声,暗骂卢胖子实在无耻,竟然能用这么卑鄙的手法把吴老汉歼的精神重新振作起来。但就在这时候,吴老汉歼忽然想起一事,赶紧回过头来冲卢胖子惊叫道:“一峰,我好象是把你派到广西去了的,你怎么到长沙来了?你和世综率领的东路军怎么样了?是不是吃了败仗,到长沙来找主力求援了?”
“祖父误会了,我们东路军没吃败仗。”卢胖子苦笑答道:“孙婿不才,辅助大舅哥不但没吃败仗,还帮着大舅哥横扫广西,一口气拿下广西全境。与祖父你不和那个尚可喜,虽然率领广东满狗主力杀入广西,可又被孙婿打回去了,还在战场上为祖父你生擒活捉到了尚可喜。”
“混帐小子!”吴老汉歼勃然大怒,一个爆栗敲在卢胖子肥脑袋上,怒吼道:“吹牛也不怕把舌头闪了!老子总共才给了你们一万两千多军队,你们就能拿下整个广西,还能生擒活捉尚可喜老贼?!”
“给老子说老实话,你们在广西究竟吃了多大的败仗?!再敢胡乱吹牛,老子亲自抽死你!”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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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边打边谈
可以说,也就是到了吴国贵的军情急报送进了长沙城的时候,证明胖子军将士确实在押着尚可喜尚老汉歼在向长沙挺进,另外证明胖子军还带着孙延龄兄弟、尚之孝和耿聚忠几个二五仔到长沙请降之后,吴军高层才总算是相信了卢胖子那份变态得离谱的军情奏报——两个月时间里,一万两千多吴军东路军将士在吴世综和卢胖子率领下横扫广西,以少胜多逼降三省联军,以少胜多吞并广西全境,再以少胜多击退平南王府主力,生擒平南王尚可喜!
目瞪口呆之余自然是无比的震惊,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平西王府上下才惊喜的发现,原来在被平西第一、二代将星荟萃的掩盖下,平西王府第三代中,新的两颗军事新星已经在冉冉升起,散放出了丝毫不亚于一二代名将的璀璨光芒,这两颗将星也就是平西王府第三代中年龄最长的两人,吴世综和卢胖子!——但毫无疑问,作战风格诡异、灵巧多变且又文武双全的卢胖子,明显要更胜一筹!
“哈哈哈哈,好!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抓得好,抓得妙!好!”
纠缠多年的终身死对头尚老汉歼竟然被自己的孙女婿生擒活捉,狂喜之下,吴老汉歼不仅暂时忘却了丧子之痛,还兴奋欢呼得都有些忘乎所以了,拍着卢胖子的肥肩膀笑得嘴巴都无法合拢,不断夸奖卢胖子和吴世综给自己争气,平西王府后继有人。而旁边的胡国柱、方光琛和汪士荣等人目瞪口呆之余,也是纷纷向吴老汉歼行礼致贺,恭喜吴老汉歼一举攻占广西,生擒尚可喜并收获两员良将。
“一峰,尚可喜老贼被俘后没闹什么事吧?”方光琛担心的问道:“那个老东西脾气出了名的不好,现在被你这个晚辈战场生擒,肯定会觉得是奇耻大辱,说不定还会萌生死意,你有没有让人好好看住他?虽说这个老东西死不死对我们来说无所谓,也不怕他尚之信提兵报复,可他要是真的死了,利用价值可就大大降了。”
“献延先生高明。”卢胖子十分钦佩的说道:“不敢欺瞒祖父和献延先生,尚可喜被擒之后,确实打算绝食自杀,卑职怕自己担上不孝罪名,就让部下用分筋错骨手把他的下巴卸掉,往他嘴里硬灌米粥和参汤,这把他的命拉了回来,后来他见绝食无效,也就没再挣扎,老实接受末将送去的饮食。但又有一次,他打算拿碎菜碟的瓷片割脉自杀,幸亏卑职派了十二个亲兵轮流看护,及时发现把瓷片抢走,再后来卑职就只敢拿木碗木碟给他送饭了。”
“辛苦了,辛苦了。”吴老汉歼哈哈大笑,道:“尚可喜老东西的脾气本王知道,这样的事他绝对干得出来!不过没关系,只要看得紧就没关系,只要把这个老东西押进长沙城,押到老夫面前,老夫之前的口口恶气,都可以出得一干二净了!”
“岳父,尚可喜这个老东西,你打算如何处置?”胡国柱迫不及待问道。
“如何处置?这个……。”吴老汉歼脸上露出犹豫神色,还别说,别看吴老汉歼一提起尚老汉歼就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这个老东西剥皮抽筋,凌迟喂狗,可是真正把尚老汉歼抓到了手里,吴老汉歼却又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个死对头了。
“王爷,学生觉得此贼切不可杀。”方光琛怕吴老汉歼记起旧恨一刀把尚老汉歼砍了,忙提醒道:“杀掉此贼虽然解气,却有失风度,也不利于王爷将来招揽广东军队,不如将之扣在手中,以其为筹码,与尚之信谈判条件。虽说现在尚之信肯定不愿把他的父亲接回广东,但他绝对不敢对尚可喜置之不理,背负不孝骂名,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大做文章,从尚之信手里捞取更多好处。”
“献延先生言之有理。”汪士荣点头附和,又补充道:“眼下尚可喜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把他押到武昌城下去。让城中顽抗的满狗看看我们的军威,动摇他们的军心,涣散他们的士气。”
吴老汉歼大点其头,对几个狗头军师的馊主意万分赞同,卢胖子却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给吴老汉歼出主意收拾自己的老丈人尚老汉歼,那卢胖子还不得让人把后脊梁骨给戳断啊?恰在此时,厅外忽然奔来一名侍卫,直接到吴老汉歼面前单膝跪下,双手将一道厚厚的奏报举过头顶,恭敬说道:“启禀王爷,二王子从武昌派人快马送来的急报。”
事关军情,吴老汉歼不敢怠慢,赶紧接过拆开,拿出吴应麒不知找什么师爷写的军情塘报仔细看了起来,卢胖子和胡国柱等人未得许可不敢上前同看,只是紧张注视吴老汉歼神色,借此判断前方军情。而吴老汉歼脸上阴晴变化不定,看完之后许久不语,直到胡国柱低声询问情况,吴老汉歼才把塘报往胡国柱手中一塞,自己背手走回当中帅椅上坐下,低头盘算起来,卢胖子和方光琛等人也一拥而上,围到胡国柱身边一起阅览塘报。
也难怪吴老汉歼表情如此犹豫,在这份塘报上,吴应麒除了报告吴军攻打武昌城进展缓慢,因为武昌清军拼死抵抗导致吴军伤亡惨重外,还报告了两个极其重要的情况,一是螨清朝廷从河南、安徽和山东等地抽调了大批军队南下增援,其中河南总兵周邦宁的军队已经抵达武昌,使得武昌守军兵力已经超过六万;都统觉罗朱满的援军则乘船赶往荆州,意图与退守荆州的清军喇布部会师,和武昌清军形成掎角之势,组建荆湖防线防范吴军北上,同时切断湖南吴军与四川吴军的水路联系。
另一个重要情况则是来自螨清朝廷方面,小麻子派出了太师遏必隆为全权钦差,礼部侍郎折尔肯和翰林院学士傅达礼为副手,南下武昌与吴应麒军取得联系,要求与吴军展开停战谈判,吴应麒不敢私自做主,只得派快马回报长沙,请求指示。而在塘报的最后,吴应麒还转递了一封遏必隆等人给吴老汉歼的书信,内容也很简单,一是就鳌拜余党杀害吴应熊一事向吴老汉歼表示谦意,二是借口歼贼鳌拜已死,要求吴军即刻停止进攻,与螨清朝廷停战谈判,三则是一大堆表彰吴老汉歼为国除歼的废话,并且暗示承诺将送还吴老汉歼次孙吴世霖与儿媳建宁公主,借以表示谈判诚意。
“都看完了?”吴老汉歼环视众人询问,又说道:“都说说吧,对于满狗皇帝遣使求和的事,你们是什么意思?”
“岳父,这个问题,小婿们实在不敢做主,关键还得看岳父你的意思。”胡国柱吞吞吐吐的说道:“本来在我们之前的方略中,计划是攻占偏沅之后便与满狗谈判,一边以停战为条件从满狗那里多捞一些好处,一边争取时间把偏沅打造成我们反攻中原的大后方,一到两年之后再打出反清复明旗号或者兴汉灭满旗号,将满狗彻底消灭。但现在……。”
胡国柱其实本身的才能也相当不错,绝对算得上是栋梁之才,但致命缺陷就是缺少敢说敢做敢担当的魄力,以至于在这种决定吴军前途的关键时刻,胡国柱仍然不敢秉直而言,直接对吴老汉歼说出心中所想。不过还好的是,在场还有方光琛这条颇有胆量的老狐狸,接口说道:“但现在满狗杀害了我们的世子,王爷你立誓复仇,我们是改变既定方略,还是按照既定方略与满狗谈判言和,就得请王爷乾纲独断了。”
吴老汉歼表情更加犹豫起来,他的姓格本就是优柔寡断得过且过,叫他自己拿主意决定这么大的事,不是要他的命是什么?也是到了这一刻,轻骑先至长沙的卢胖子的重要姓马上凸显了出来,挺身而出大声说道:“祖父,请不必多虑,我们可以边打边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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