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东门战况如火如荼相反的是,武昌南门这边倒是一直平安无事,从火把篝火判断,南门外集结的吴军攻城军队不仅数量少,而且始终没有向南门发动一次进攻——很明显,南门外的吴军队伍是在东门城破,然后再发起强攻牵制清军守兵,同时也更有把握攻入南门。所以在接到图海的第三道命令后,蔡毓荣根本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就把自己的三千预备队派往东门,加强东门防线厚度韧度。
“父帅,把预备队都给了东门,我们怎么办?”和蔡毓荣一样并列螨清铁杆汉歼榜的蔡毓荣之子蔡琳赶紧提醒道:“我们的防线正面,可也有一支数目不小的吴狗军队。”
“吾儿不必担心。”蔡毓荣摇头,解释道:“吴狗的主攻方向是在东门,南门这边的吴狗军队不过是牵制,想让我们拿不出所有力量布置在东门主战场上,东门那边不得手,南边这支吴狗军队是不会强攻的。”
“可万一吴狗忽然向南门强攻呢?”蔡琳不安的追问道。
“那他吴三桂老贼尽管来!”蔡毓荣得意笑道:“你没听到吗?吴三桂老贼已经把攻城重炮都集中到了东门,武昌的城防这么坚固,光靠云梯云台,他就是主力攻城,恐怕也没办法拿下来吧?再说了,武昌这一带的地形你还不熟悉?地下到处都是地下水脉,吴三桂老贼如果想地道攻城更妙,不用我们动手,地下水脉一个喷涌,就能要了他的所有锹兵狗命!”
“父帅英明,孩儿过于小心了。”蔡琳仔细一想也觉得老头子言之有理,赶紧附和道:“就算吴狗主力攻打南门,没有得力的攻城武器,就根本别想一下破城,只要我们稍微顶住一段时间,东门那边的预备队就能过来支援了。”
“小心点也是好事,你盯紧点,发现偷懒睡觉的,马上军法重处。”蔡老汉歼随口吩咐,心里却不禁思念起吴老汉歼那个漂亮得惊人的孙女八面观音吴小菟——六年前还是吏部侍郎的蔡老汉歼到云南宣旨,表彰吴老汉歼的征讨水西之功,无意中见到了当时年仅十四岁的吴小菟,当时快已经年满半百的蔡老汉歼,可是一下子就一见钟情了的。
蔡毓荣的吩咐也明显是过于小心了,虽然现在已经是时近二更,正是士兵们最容易疲倦瞌睡的时候,可是武昌东门那边的炮火声一浪高过一浪,在南门这边都感觉如同雷鸣,清军士兵还想安心睡着那就叫怪了。就连蔡老汉歼自己,巡视城防一圈没有发现异常后,也很快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武昌东门那边,担心东门守军能不能在吴军如此猛烈的炮火面前坚持下去,破解吴军的地道攻城战术。
与此同时的武昌东门处,吴军的炮火虽然还在持续,但因为炮弹供应和炮管连续射击的发热问题,炮火也已经明显稀落不少,清军也得以乘机抢救转移伤兵,重新整理队伍和修补被炮火捣毁的城防工事,同时清军工兵已经顺利把地道挖到了护城河旁,直接在地道内部听声辨位,寻找吴军的地道所在。然而让图海和岳乐等清军统帅都惊奇疑惑万分的是,清军工兵在地下无论如何监听,都始终没有发现吴军工兵的挖掘声音,就好象吴军工兵已经彻底停止了挖掘一样。
“难道是炮火声还在干扰地下的声音?”岳乐疑惑的看看已经逐渐稀落的吴军炮火,又咬牙命令道:“换一些耳朵好的锹兵下去,可能是刚才的吴狗火炮声音太大,把之前的锹兵耳朵震伤了。”
武昌东门的清军守军依令而行的同时,武昌南门这边却依旧还是一副悠闲模样,城外的吴军队伍没有动静,在野战中被吴军打怕了的清军也不敢主动出城迎战,只是在城墙上耐心等待吴军主动进攻。但随着吴军炮火逐渐稀落,炮响声音干扰逐渐减少,南门上的清军终于发现情况不对了,怎么在一些灯火稀少的城墙脚下,会传来一些古古怪怪的碰撞声音?——顺便强调一句,武昌南门的城墙长达七里,黑夜中清军这边火把灯笼再多,也绝对不可能照射到每一个角落。
“部堂,就是这里。”清军守兵将蔡毓荣请到一处传来古怪声音的城墙处,向蔡毓荣报告道:“请部堂注意听,只要炮声一停,就能听到一些古怪声音。”
蔡老汉歼先探头看看城墙下方,见下面黑黢黢的不见半点光芒,再等到吴军炮声偶然一停时,下方果然传来一些十分古怪的声音——就好象有人在挖什么东西一样的声音!听到这声音,蔡老汉歼难免是脸色大变,赶紧大吼道:“快扔火把下去!快!”
两支火把被扔下城墙,但是武昌城过高的城墙不仅给吴军攻城带来无数困难,黑夜之中,也给清军守军带来了许多观察麻烦,两支火把落地,微弱的光芒并不足以将城下完全照亮,下方还是黑黢黢的看不出什么异常。蔡老汉歼不敢怠慢,赶紧又大吼道:“快,继续扔火把,越多越好!”
数十支火把被集中扔下城墙之后,城墙下方的异常终于露出了端倪,城墙下方,四张黑色木桌分为两组并排而立,桌下乒乒乓乓不断,还有人头晃动,隐约还能听到云南口音叫道:“满狗发现我们了,快!”
“吴狗在凿城——!”蔡老汉歼疯狂大吼起来,“快,砸石头,放箭!放箭!点火报警!点火——!”
“蓬蓬蓬!”“嗖嗖嗖!”“砰砰砰!”雨点般的石头、羽箭与枪弹砸下射下,铺天盖地的射向下方藏有吴军士兵的攻城桌,但很可惜的是,吴军的攻城桌设计得十分缺德,表面竟然坡形带有弧度,弓箭火枪想要射穿木桌那是想都别想,唯一能够对攻城桌的巨石擂木砸下去,即便砸中也几乎都会滑开,根本就伤不到桌下吴军工兵——而且吴军工兵这会早就已经藏进了自己们开凿出来的城墙洞穴之中,攻城桌即便被砸碎,这会也休想伤到吴军工兵了。
“妈拉个巴子,狗吴狗,太他妈的狡猾了!”见石头弓箭无效,蔡老汉歼急得几乎快要疯去,仓促之间根本束手无策。最后还是蔡老汉歼的儿子蔡琳想出办法,大叫道:“父帅,快,用绳子吊人下去杀吴狗!”
“对,对,快快!”蔡老汉歼连声催促,可就在这时候,远处的武昌南门城墙处忽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紧接着又传来土石崩塌声音,还有清军士兵绝望的惨叫声,“城墙垮了,城墙垮了!”
“咚!”一个红点忽然从漆黑一片的武昌南门外开阔处升起,飞上夜空,绽放出一朵巨大的美丽红色花朵,几乎是在同时,刚才还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武昌城南面,瞬时间燃起无数支火把,将南面夜空映得通红,火光正中,吴老汉歼的吴字帅旗迎风飘荡,两旁则是严阵以待的吴军队伍,漫山遍野,无边无际,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中计了——!”蔡老汉歼带着哭腔惨叫了起来,“南门才是主战场,吴狗是在声东击南!我们中计了——!”
“轰隆!轰隆!”两声巨响再次先后在武昌南门城墙下响起,山崩地裂的爆炸声中,砖夹夯土结构的武昌城墙象是被巨人连续锤击一般,接连震荡两次,接着尘土飞扬,稀里哗啦的坍塌倒地,城墙上不及撤离的清军守兵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连城墙一起摔落在尘埃之中,被砖石泥土生生活埋。
“传令。”吴老汉歼意气风发,拔刀向前一指,喝令道:“攻城!”
“咚咚咚!”连续三枚焰火升空绽放,紧接着,担任吴军前锋的吴应麒和马宝两支队伍整齐怒吼,带着前些天接连攻城不利的怒火,嚎叫着,咆哮着,潮水一般涌向已经被炸塌的城墙缺空。
与此同时,武昌城墙下方又是两处火光乍现,爆发出两声巨响,火光夹击处的近半里宽的城墙再次轰然倒地。至此,吴军与清军反复拉锯争夺的武昌重镇,也象一个扒光了衣服的可爱小箩莉一样,彻底暴露在了凶狠残暴的云贵豺狼嘴下。
“放箭!放箭!开枪!开枪啊!”蔡老汉歼的声音里已经不仅仅只是带上哭腔了,而是直接全是哭音。
“父帅,快走啊!吴狗就要炸这段城墙了!快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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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武昌大战(上)
刚开始武昌南门城楼上约定的点火求援信号时,正在吴军猛烈炮火下苦苦挣扎的图海与岳乐等螨清军队主帅还说什么都不敢相信,认为蔡毓荣是发错了信号或者判断错了敌情——吴军的近百门火炮正在这里肆虐咆哮着,吴军的主力队伍也正在炮阵背后列队等待着,南门那边怎么可能出现紧急情况?难道蔡毓荣废物到了无可复加的地步,七八千军队加上坚固城防还挡不住吴军的偏师攻城?
南门城墙处接二连三传来的爆炸声音和城墙垮塌的声音,还有武昌南门外忽然燃起的漫山遍野的火把,终于让图海和岳乐等人醒悟了过来,也惊叫了起来,“中计了!吴狗的主力是在南面,我们这边是佯攻!”
“他妈的!是那个狗蛮子琢磨出来的缺德主意?拿上百门火炮加地道打佯攻,亏他舍得下这个本钱!”
集中在东门的守军主力醒悟过来已经晚了,贝勒察尼率领的预备队虽然用了最快速度赶到现场援救,可是吴军吴应麒和马宝两支队伍已经从被炸垮炸塌的城墙缺口处杀了进来,前段时间因为攻城不利挨了吴老汉歼无数臭骂的两个倒霉蛋吴应麒和马宝逮到机会,自然要把之前受的恶气好好发泄出来,带着吴军士兵见人就杀,遇敌就砍,还不断扔出一枚接一枚的硝化棉手雷,炸得清军守兵鬼哭狼嚎,也杀得惊慌失措的清军士兵抱头鼠窜,溃不成军,根本形不成什么有力阻击,更别说堵上缺口,让吴军后续军队无法进城。
“弟兄们,给老子杀啊!”吴应麒嗷嗷乱叫,“拿下武昌,在内城逍遥三天,抢钱抢粮抢婆娘,杀啊——!”
“弟兄们,王爷已经下令了,拿下了武昌城,内城里的东西全是咱们的,杀啊——!”
马宝叫喊的声音比之吴应麒有过之而无不及,背后的吴军士兵也是个个嗷叫,冲锋起来的势头高过一浪,将清军蔡毓荣部压得连气都喘不过来,只能是不断的向武昌内城方向退却,后面的吴军大队则向洪水一样,源源不绝的沿着城墙缺口涌入城内,迅速控制了武昌南门内的半个街区,并且向着城墙上方的残余清军守军发动强攻,为吴军主力入城建立一个坚实的前进基地。
清军这边也不是待宰羔羊,终于从城墙垮塌的惊慌混乱中恢复过来后,不管是蔡毓荣还是察尼都看到了一线希望——吴军虽然在武昌城墙上炸出了两个小缺口和一个大缺口,但是迅速能够杀进城中的吴军队伍始终不是很多,同时清军这边实力仍存,只要能迅速集中兵力把吴军重新赶出城外,那么武昌城仍然有守住的希望!
发现了这一点后,蔡毓荣和察尼不约而同的派人向东门主力求援之余,又赶紧一起组织队伍,向着吴军前锋发起反扑。这么一来,武昌南门内的战事迅速进入了白热化状态,双方士兵在微弱的火把灯笼照耀下拼死碰撞,玩命砍杀,刀来枪往喊声不绝,吴军拼命前压,清军誓死反扑,每一尺每一步都得付出血的代价才能争取,吴军虽然拥有心理与武器上风,但是在红了眼睛抵抗的清军队伍面前仍然进展缓慢,始终无法将控制区域更进一步扩大。
“轰隆!轰隆!轰隆!”为了尽快驱散敌人抵抗部队,吴应麒难得动了一次脑子,将队伍中的手雷集中起来集中投掷,连绵不绝的爆炸声中,半条街道的清军士兵几乎被一扫而空,吴军乘机前押,后面指挥的蔡毓荣蔡老汉歼则红了眼睛,疯狂大吼道:“弟兄们,城在人在,城亡人亡!给老子冲啊!”蔡琳率领的清军精锐齐声答应,呐喊着又冲了上去,与吴军冲锋队伍再次纠缠在了一起。
黑夜中,武昌南门附近的街道民房完全成了一片修罗战场,士气高昂的吴军队伍猛冲猛打,熟悉地形又人数占优的清军队伍拼死抵抗,与吴军队伍逐步逐寸的争夺控制区域,喊杀、惨叫和刀剑碰撞的声音汇为一股,声传四野,足以让武昌全城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为了前进一步,吴军士兵不得不杀死两到三名敌人才能把腿迈出,然而吴军这边至少也得付出一到两名士兵的宝贵姓命,火把引燃的房屋街道烈火熊熊,街道几乎完全被血肉染红,空气中也尽是鲜血与尸体烧焦的恶臭味道,中人欲呕。
清军毕竟是内线作战,兵力调动要比吴军这边容易得多,蔡毓荣和察尼拼死挡住吴军冲锋队伍,争取到了一段无比宝贵的时间之后,河南总兵周邦宁也带着上万清军赶到了南门加入战场,迅速就稳住了清军阵脚,同时又加以反击,夺回了不少被吴军抢去的战场。吴应麒见势不妙,也只好硬着头皮又向后方求援,要求吴老汉歼派出援军支援。
吴应麒的求援信使匆匆返回吴军旗阵报信后,吴老汉歼先是骂了一句废物,又抬头问道:“谁愿入城去打巷战?为本王主力打开道路?”
“祖父,孙婿愿往。”卢胖子迫不及待的第一个跳了出来。
孙女婿这么争气,吴老汉歼自然十分满意,当即点头同意,卢胖子正要下去组织队伍时,不曾想胡国柱忽然站了出来,阻止道:“一峰,你不能亲自去,不出意外的话,满狗那边很可能就要派人要求谈判了,你留下来参加谈判,对我们更有利。”
“那我让李天植和缐虞玄带军队去,这种可以了吧?”卢胖子无可奈何的问道。
“不是姑父不想让你去建功。”胡国柱继续摇头,严肃说道:“你的军队没打过这样的巷战,派上去也很难打破僵局,只会白白浪费兵力。”
说罢,胡国柱又转向吴老汉歼说道:“岳父,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打破僵局,以便我军主力进城,小婿建议出动我们押箱底的步战精锐猓猓兵,再给二将军送一批手雷进去,帮助他们驱散南门一带的满狗守军!”
吴老汉歼一听更是满意,立即下令吴军彝族将领阿戎率领四千猓猓兵出动,又让火器营给吴应麒等人送去两千手雷,以便他们巷战杀敌。这边卢胖子的抢功之举虽然被阻止,但也没有什么不满,反而有些暗暗佩服胡国柱——眼下吴军步兵在武昌城内立足未稳,确实也只有出动吴军的步战王牌猓猓兵,才有把握尽快打破僵局。
“看来,以后我在临阵指挥上还得多学学啊。”卢胖子心中嘀咕,“只有合理的搭配兵种和合理使用王牌军队,才能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胜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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