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不知道这事?”康麻子也是一楞,疑惑说道:“就是上个月的月初啊,朕同意平南王诱捕卢一峰狗贼的妻子和儿子,又交代过他,让他请你给些指点,帮助他办好这个差使,怎么,平南王爷没有向你求教?”
“没有啊?”孔四贞满头的雾水,半晌才醒悟过来,惊叫道:“奴才明白了,一定是平南王爷心高气傲,觉得自己就能办好这件差事,所以没向奴才提起这事。”
“有可能,以平南王爷的脾气,这样的事一定干得出来。”康麻子也醒悟过来,暗骂尚老汉歼轻敌托大之余,康麻子又叮嘱道:“既然平南王爷没有向你求教,那就算了!记住,此事千万保密,如有泄露,小心你的脑袋!”
“遮。”孔四贞恭敬答应,心里则在犹豫――这件事,要不要向那个死胖子知会一声?
“怎么还不跪安?”见孔四贞没有按例跪安,康麻子不由银笑起来,问道:“是不是又想要朕的宠幸了?是的话就跪过来,朕刚好用过鹿血,过来给朕品箫。”
“无耻!”孔四贞心中暗骂,无可奈何的膝行到康麻子座位前,手口并用,忍羞含辱的活动起来,心里则在盘算,“糟了,想不到尚可喜那个老东西竟然歪打正着,偏巧把我给瞒了,让我根本没有事先准备的时间。我现在还没有找到那个行痴,身边又没有可靠的人,直接给死胖子报信,万一走漏风声,我不要说报仇了,能不能保住姓命,恐怕都是一个大问题了。”
“死胖子,老娘凭什么要拿脑袋冒险,去救你的老婆儿子?”俏丽脸庞上讨好的妩媚笑着,素来自私自利的孔四贞心中忽然升起一个恶劣念头,“你这个死胖子不是嫌老娘脏吗?老娘都对你那样了,你都不肯正眼看一眼老娘,既然如此,老娘干嘛还要拿命为你的老婆儿子冒险?再说了,你们如果真的信任老娘,就应该给老娘提供一个可以直接联系的渠道,让老娘可以安全的把消息提供给你们,结果你们这么做没有?”
盘算到这里,孔四贞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就在昨天,十三衙门的密探向自己禀报,有情报显示,京城大佛寺以前有过一个叫做杨起隆的俗家管事,曾经为吴应熊在京城中暗中购置了两处铺面开设八旗福寿膏馆,吴应熊被擒后失踪,近来又在京城西北汤台山一带露面,随即又消失不见,疑为平西王府坐探,请示是否动用大量人力物力搜索?
“京城西北的汤台山?”回忆到这里,孔四贞不由又想起一事,“那里不是也有一座寺庙吗?好象是叫大觉寺吧?杨起隆既然干过大佛寺的俗家管事,那么会不会就藏在大觉寺里?我是不是,抽时间去一趟大觉寺,碰碰运气?”
“啊!”这时,还不到半盏时间,康麻子突然舒服的大吼一声,双手死死按住了孔四贞的脑袋,尽情喷射起来。孔四贞一阵恶心,但还是眼噙泪光,强迫自己吞咽起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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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罪有应得
大觉寺坐落于京城西北汤台山侧,紧于西山遥相对峙,金元年间香火极盛,可惜后来汉蛮子朱元璋起兵侵占大都时不仅夺去城池,还焚毁了这座女真祖宗们顶礼膜拜的精神寄托之所,保佑鞑虏交配繁殖的灵坛阴堂。其后,大觉寺在有明一代都是香火稀少,人烟奇缺,庙宇逐渐破烂不堪,几近荒芜。多亏鬼风肆虐,大清光复中原,数年前有一神秘香客施舍重金重新修缮,再修垣墙,另建大殿,伪太后伪皇后搔福晋们争相前来配种求种,这座庙很快又成为了八旗老爷太太们的向往之地,阿哥格格们野合[***]的不二之选。
辗转犹豫了两天多时间后,孔四贞终于还是找了个借口,撇开十三衙门的一干走狗、尤其是撇开康麻子派来监视自己的眼线,打扮成一个普通的民间少妇,提着香火纸钱与简单祭品雇了一辆马车,单独来到了这大觉寺外。还好,孔四贞这些年来为了替康麻子刺探机密,经常有单独行动的先例,所以此举倒也没有引起康麻子埋伏在孔四贞身边的眼线怀疑。
虽然打十二岁就来到京城定居,但孔四贞还真是第一次来到这大觉寺,发现这大觉寺一带风景竟然还颇为优美,汤台山树木葱郁,才刚开春就已经尽是嫩绿葱黄,不见半点萧索,山风轻拂,略到一些寒意却中人欲醉,山涧小溪清澈叮咚,群鸟欢唱脆鸣,悦耳清心,坐落在绿树丛中的大觉寺更是红墙绿瓦,巍峨壮观,仿佛如在画中。本就是心如死灰的孔四贞见了,心中不由一动,“将来,我如果能找到这样一个地方削发为尼,倒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想到这里,孔四贞不由苦笑着摇摇头,暗笑自己贪欲还是过重,即便是决定将来出家为尼了,都还在贪图出家之所能够让自己游玩满意,这算那门子的清心静欲,抛弃红尘?但转念一想后,孔四贞不由得又对卢胖子咬牙切齿起来,自己之所以变成今天这副模样,完全就是那个该死的卢胖子无耻缺德,在自己事实上的丈夫面前,撕毁了自己的最后一块遮羞布,摧毁了自己最后一点可怜的自尊心,让自己彻底不容于世,可到头来,自己竟然还得为了这个死胖子的老婆孩子安危,来到这大觉寺大海捞针,这到底叫什么事?!
“死胖子,看你的运气了!”孔四贞情不自禁的低声喃喃自言自语起来,“如果老娘能找到那个杨起隆,那个杨起隆也果真是你们的细作暗探,那么算你老婆儿子走运!如果老娘找不到那个杨起隆,或者那个杨起隆根本不是你们的暗探细作,那么对不起,老娘也无能为力了!”
自言自语说完,孔四贞打起精神,开始观察四周环境,却见时间虽已是下午申时将过,但通往大觉寺的山道两旁却还颇有几个游人,其中几个青年男子也在色迷迷的上下打量孔四贞,嘴里小声说着些污言秽语。要换了以前,孔四贞说不定就是一个媚眼抛洒过去,然后拉着这几个明显十分强壮的青年男子到山上交流感情了,但这会孔四贞却显然没有这个心思,只是象一个普通少妇一样,低着头迈着小碎步疾行,留下那几个青年男子在路边大吹口哨。
踩着颇为崭新的青石台阶拾级而上,一路来到位于山腰的大觉寺庙门前,早有知客僧过来问候来意,孔四贞自称随夫姓卢,出自京城商户人家,只因公婆年老多病,故而前来焚香祷告,为公婆祈求平安长寿。知客僧也不疑有他,忙将孔四贞引进殿中上香,并叮嘱道:“女施主,天色不早了,请上完香后尽快下山回城,不然的话,城门一旦关闭,女施主今夜可就进不了城了。”
“谢大师指点,奴家记住了。”孔四贞合掌道谢,先是到佛像前放上祭品,点燃随身带来的信香,恭敬磕头祷告,最后又施舍了二两碎银,寻机向知客僧问道:“敢问这位大师,贵寺之中,可有一位姓杨的俗家管事?他曾经在京城大佛寺做过俗家管事,听说现在投奔大觉寺来了,不知是否如此?”
“姓杨的俗家管事?”那知客僧一楞,忙合掌答道:“女施主恐怕要失望了,小寺的俗家管事乃是姓焦,并非姓杨。”
“那么,俗家弟子或是庙工之中,可有一位叫杨起隆的先生?”孔四贞可怜巴巴的哀求道:“他是我的娘家表哥,自幼就在各大寺庙之中帮闲,很少回家,现在他的生母病重,希望他能尽快回家探望一眼,拖奴家带话给他,求大师务必帮帮奴家,不要让奴家的婶子失望。”
“这样啊,这是善事,小僧当然尽力。”那知客僧还算热心,忙招呼道:“女施主请随小僧来,小僧领你去见焦工头,如果杨施主身在寺中,他一定能为女施主寻到。”
孔四贞道谢,赶紧随着那知客僧一路来到大觉寺后院,那知客又询问同寺和尚焦工头去向,很快就把孔四贞领到了一群正在翻修僧房的寺中杂工面前,又从中叫出了大觉寺的俗家管事焦三,向他说明孔四贞的来意,让他帮忙寻找杨起隆。
那焦三大概有四十来岁年龄,五官平平几乎没有半处特点,说话也十分和蔼,听完知客僧介绍情况,焦三先是上下打量孔四贞模样,最后才摇头说道:“夫人,你恐怕要失望了,我们寺里的俗家弟子和杂役,虽然有是有两个姓杨的,但没有一个叫杨起隆,更没有从大佛寺过来。”
“焦工头,那你能不能把姓杨的两位都叫来,让奴家认上一认?”孔四贞不死心的哀求道:“奴家那个表哥曾经换过名字,说不定他从大佛寺过来后,又换了一次名字。”
听到孔四贞这话,焦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马上又苦笑说道:“夫人,依我看就不必了吧?一是两个姓杨的都不在寺里,到城里运砖瓦去了。二来大佛寺是大寺,大觉寺是小寺,又才刚兴盛起来没几年,香火布施远赶不上大佛寺,大佛寺的俗家管事,怎么可能放着那里的好差使不要,跑这里当累死累活还挣不了几个铜钱的杂役?”
“是吗?”孔四贞大失所望,只得道谢道:“那就多谢焦工头了,那两位姓杨的大哥回来,请焦工头告诉他们一声,如果他们那位与卢三好家沾亲,请他们尽快到城里亲戚家走上一趟,有急事找他。”
“这个没问题。”焦三拍着胸口答应道:“请夫人放心,两个姓杨的回来,我马上告诉他们这事,如果他们中间真有人和夫人家沾亲,肯定马上进城去找你们。”
“多谢焦工头了。”孔四贞赶紧行礼道谢,忙又随着那知客僧离开后院,走出后院时,孔四贞又悄悄用眼角偷看了一眼后方――果不其然,焦三果然已经从那群杂工队伍之中消失!见此情景,孔四贞松了口气,忙大步出院。
……………………
辞别了知客僧出了山门,孔四贞又谢辞了知客僧为自己雇佣马车的好意,单独下到官道,独自步行回城。而走出三四里路,孔四贞很快又转进了路旁的一座树林,寻到一处树木茂密之处,扔下提篮,手脚并用飞快爬上一棵大树,藏身在树叶中坐下,耐心等待起来。
等了大约小半个时辰,太阳即将落山之时,树木中终于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和丛木碰撞声,孔四贞居高临下仔细看去,很快发现七八个壮年男子手里拿着腰刀宝剑,呈弧形慢慢搜索过来,之前与孔四贞答话的工头焦三也在其列。而更让孔四贞松了口气的是,这伙人中一个男子的手里,竟然还拿着一枚让清军士兵闻风丧胆的吴军投掷手雷――这样的武器来自何处,自然不言而喻。
“堂主,快看,那娘们的东西。”终于有人发现孔四贞故意扔下的提篮,一声警告后,七八个男子立即矮身东张西望寻找有无伏兵。孔四贞笑笑,在树上大声说道:“不愧是平西王府派来的人,果然有经验。不过你们放心,没有埋伏,就我一个人。”
“在树上!”几个男子都惊呼起来,立即抬头看天,还有两个男子掏出短火铳,飞快对准孔四贞的藏身大树。
“不要怕,也不要开枪,我没有恶意。”孔四贞担心这群人不问青红皂白就动手杀人,忙叫破来意,又滑下树干,高举双手表示自己并无敌意。那伙男子也飞快围了上来,先用刀枪架住孔四贞全身,又有一人迅速爬上数去,检查树冠之上有无其他敌人。孔四贞笑笑,叮嘱道:“如果我有埋伏的话,你们现在做已经晚了。以后你们遇到这样的情况,一定要先抢占制高点,居高临下才能预防万一。”
“少废话,臭婊子!”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骂了一句,又向焦三一努嘴,焦三会意,赶紧把刀咬在嘴里,伸出双手毫不客气的在孔四贞玲珑浮凸的身体上搜索起来。孔四贞当然不怕被男人摸遍自己的全身,只是耐心指点道:“你这么做很危险,敌人很轻松就能抢走你嘴里的刀要你的命,要右手拿刀架在咽喉上或者指住心窝,左手搜身,这样才能预防万一。”
“还有,搜身的不要只搜腰腹双手,还有大腿内侧和鞋筒子,这些地方才是藏武器的好地方。”
“少罗嗦,我们还要你这个臭婊子教?”焦三怒骂,手上却情不自禁的按着孔四贞指点搜索,果然在孔四贞大腿内侧和鞋筒子里都找到了一柄匕首。
“如果你们不要我教的话,那你们这一年来,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折在我们手里了。”孔四贞叹气答道。
“亏你还有脸提这事?”领头那个中年男子一记耳光抽在孔四贞脸上,咬牙切齿的说道:“臭婊子,别以为我不认识你!大名鼎鼎的孔四贞孔四婊子,千人骑万人压的满狗第一银妇!我们的世子爷,就是被你们这帮汉歼走狗害了的!”
“你认识我就好。”孔四贞挨了打也不生气,只是冲着那领头的中年男子笑道:“焦三都听你的指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一定就是杨起隆吧?”
“是老子又怎么样?”孔四贞已经被彻底制伏,杨起隆也没了什么顾忌,恶狠狠问道:“臭婊子,你找老子干什么?你们十三衙门的走狗,到底是藏在什么地方?”
“是你就好,死胖子的运气果然不错。”孔四贞松了口气,忙说道:“我知道你有办法和平西王府联系,请你马上告诉平西王爷或者卢一峰,就说平南王尚可喜已经定下毒计,准备诱捕卢一峰的老婆和独生儿子,然后逼迫卢一峰就范,从卢一峰身上弄到平西王府的新式火器和新式火药。但具体如何动手,还有什么时候动手,因为尚可喜老东西把我也瞒了,所以我也不知道。”
“什么?!”杨起隆先是大吃一惊,然后把刀往孔四贞粉颈上一架,怒喝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你又有什么歹毒主意?”
“我已经背叛满狗了。”孔四贞坦白答道:“卢一峰对我有恩,平西王爷曾经是我的义父,所以我想报恩。”
“少来这一套!”杨起隆那里肯信,愤怒问道:“如果你真有良心,那你为什么要领着十三衙门对我们平西王府在京城的人赶尽杀绝?为什么又要帮着满狗杀害我们世子?”
“以前的事,是我不对。”孔四贞坦然答道:“现在你们想对我做什么都行,我绝不反抗,向你们赔罪。但我刚才说的事,千真万确是真的,你一定得马上向王爷禀报,不然的话就来不及了。因为尚可喜老贼是上个月初四出的京,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现在已经回到广州布置如何动手了。”
“你真有这么好心?”杨起隆将信将疑的问道。
“如果我没有诚意,我会孤身一人来到这里,又故意打草惊蛇让你们注意到我吗?”孔四贞反问道:“发现被你们跟踪之后,我又会故意留在这里等你们抓我,我吃错药了?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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