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拜托杨军门了!”赵登举向杨捷一拱手,又怒不可遏的向彰泰脚下吐了一口痰,这才跳下战船,回码头上组织军队从陆地突围。彰泰贝子爷心中暗恨,可又不敢发作。
赵登举对螨清主子的忠心倒是颇为足够,只可惜他这一次遇上的却是比泥鳅还滑溜,比豺狼还狠毒的卢胖子卢三好,早在吴军攻占九江西门城墙的时候,卢胖子就已经料定清军必向东门突围,早就安排了心腹重将李天植率领一支军队在九江东门通往南昌的必经道路埋伏,而且还给李天配备了吴军的步战王牌猓猓兵――这支数量仅有八百余人的猓猓兵,是由卢胖子的拜把兄弟沾益土司安世显的长子安家荣亲自率领,战斗力非同小可。
所以当赵登举好不容易冲回九江城中,又好不容易组织起一队人马从没有吴军拦截的九门突围后,没走出多远就遭到了李天植和安家荣两支卢胖子的嫡系军队迎头痛击。与此同时,在这条道路的更南面,之前匆匆从九江城下撤往南昌的董卫国和赵登奎败兵,也在通远附近踏入了吴军骑兵高洪宸部的伏击圈,被吴军骑兵两面夹击,不得不向着高洪宸部故意让出的东面鄱阳湖方向突围。
至此,九江战场实际上已经分化成了四个读力战场,长江水面上的水师战场,九江城中的巷战战场,九江东门外的阻击战场,和九江正南面的伏击战场,每一个战场都是打得热火朝天,杀得血流成河。但对于清军将领和士兵来说,他们不管在那一个战场都是处于绝对劣势,不管在那一个战场上都是处于绝对下风,面临全军覆没的绝对危机。而吴军胜局已定,唯一的区别,也就是杀敌俘敌的多少,和自军伤亡损失的多少。
血战到了正午,江面战场传来消息,满载着逃亡清军的杨捷船队出港,由十条轻装战船护卫,护卫着已经装得不能再装的清军士兵向下游逃亡,胖子军水师主将李国栋已经出兵追杀。卢胖子稍一思索,很快给李国栋颁布两条命令,一是不得追杀过彭泽江面,以免遭遇清军的安庆救兵,二是准许清军战船投降,只要清军愿意投降,不管是谁,那怕是满狗旗人,都可以饶其不死。
又战片刻,李天植部送来捷报,冲不破吴军阻击的清军赵登举部,已经被迫改变突围方向,向着鄱阳湖的湖口渡口处逃亡,卢胖子立即下令全力追杀,务必斩尽杀绝,但同样可以给予这支清军投降机会,只要这支清军愿意投降,不管提出什么条件,都准许李天植可以代表自己酌情同意。
午时将过,韩大任满头大汗、满身血迹又笑嘻嘻的回到了卢胖子面前,兴高采烈的向卢胖子行礼奏道:“启禀征东大将军,末将韩大任奉命攻城,已将满狗赣北第一重镇九江城拿下,杀敌无算,俘虏满狗士兵超过六千,俘虏满狗文武官员数十名。九江城中的粮仓、武库、马厩完好无损,尽皆落入我军手中,缴获战马钱粮无数!”
“辛苦了。”卢胖子不动声色的说道:“九江乃是满狗赣北防线的第一中枢,韩将军不到半天时间便一战拿下,实为我军首功,一会我就战况写成奏表派人飞递王爷,为韩将军请功!”
“谢大将军栽培!”韩大任欢天喜地的答应,憋屈了许久的俊脸上也终于恢复了往曰的得意张狂神色。
“韩将军,其实你最应该谢的,不是卢兄弟。”与韩大任八字不和的高得捷冷笑道:“韩将军最应该谢的,应该是满狗的定远靖寇大将军彰泰,如果不是他帮忙,韩将军想拿这首功,恐怕还真没那么容易。”
“高将军这是什么意思?”韩大任眉毛一扬,也是冷笑道:“高将军莫非想说,韩某之所以能顺利攻下九江,全是运气使然,并没有半点尺寸之功了?”
“大家都有眼睛,都看得很清楚。”高得捷继续冷笑,“如果不是卢兄弟巧施反间妙计,逼走了九江满狗的擎天栋梁董卫国――韩将军,你扪心自问,你能这么容易就能拿下九江城?依我看,这攻城首功,应该都是记在卢兄弟头上!”
“大将军的功劳,末将当然不敢冒领。”韩大任嘲讽道:“如果高将军觉得末将只应该拿一个次功,那就次功好了,总比有的人寸功未立的好!”
“你说什么?”高得捷勃然大怒。
“好了,好了,两位将军,都别争了。”卢胖子忙打圆场,又微笑说道:“大节兄,你也用不着着急,赣北战场上还有南昌和安庆两座重镇,大节兄想要立功,还有的是机会。再说了,运气这样的东西,其实也是一种能力,换成了别人,或许还真没这样的运气,刚一冲上城墙就把敌人主帅吓得弃城而逃。比方象我,第一次领兵出战就能碰上被十几万满狗前后夹击的倒霉事,能有这样的运气?”
高得捷终于闭上嘴巴,韩大任则心中暗恨,明白卢胖子也是觉得自己能够顺利攻下九江,有一大半的原因是运气太好,说不定还觉得自己并没有太多真才实学。
这时,高洪宸的军队也已经送来了战报,高洪宸率领的骑兵在通远附近伏击董卫[***]成功后,迫使董卫国率军向鄱阳湖一带逃亡,然而眼看吴军将董卫国的残兵败将逼得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即将在鄱阳湖畔将董卫[***]全歼时,鄱阳湖中却不知从那里钻出来两艘清军战船,将董卫国和赵应奎等人接应上船,致使高洪宸部功亏一篑,未能达到全歼董卫[***]的战术目的。
“董卫国跑了?”卢胖子皱起了眉头,又赶紧向信使问道:“是那来的满狗战船?看清楚旗帜没有?会不会是饶州或者湖口的满狗战船?”
“回大将军,从旗帜判断,应该是九江的满狗战船。”信使恭敬答道。
“这就好。”卢胖子松了口气,拍着胸口说道:“既然是九江满狗的战船,那我就不用担心董卫国会被送往南昌了。”
“卢兄弟,你为什么能这么肯定?”高得捷担心的问道。
“很简单,董卫国的通敌嫌疑到现在还没洗清。”卢胖子答道:“所以杨捷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把董卫国送往江西南昌,只会把他送往安徽安庆,否则满狗朝廷一旦追究起来,杨捷就是想不受董卫国牵连都难。”
“有道理。”高得捷点头,又好奇问道:“卢兄弟,那下一步,你是打算先打那里,是先打南昌,还是先打安庆?”
“这是下一步的事,敌情变化万端,我们最好还是随机应变的好。”卢胖子摇头,又微笑说道:“我现在最关心的是,彰泰这条满狗到底能不能突破我们的包围,能不能再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少爷,你关心这个干什么?”就连肖二郎都忍不住插嘴问道。
“笨,象彰泰这样的好敌人,我当然希望他长命百岁,官越做越大,兵越领越多。”卢胖子歼笑答道。稍微盘算了片刻后,卢胖子又招手把肖二郎叫到面前,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一会韩大任把俘虏的满狗集中起来以后,你就带几个人去满狗俘虏里找一找,看看能不能找到看几个彰泰的亲信心腹或者亲兵,找到的话,别急着剪他们的辫子,先好酒好菜的招待,然后等我有空了,就安排人手把他们带来见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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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三好中炮
“军门,吴狗的战船追上来了!纪将军没把他们全部缠住,至少有一半的吴狗战船追杀上来了――!”了望台上的清军了望手大声惨叫。
“天杀的吴狗,真是毫无廉耻!”骂了一句脏话,杨捷又匆匆回到清军水师的旗舰,向上游仔细一看时,发现情况正如了望手所报告,一支由二十余条大中型战船和众多小型船只组成的吴军船队,借着刚开春还在呼冽的北风与顺水之利,正在杀气腾腾的向着清军运兵船队冲来。而在更上游,则是杀声震天炮声如雷,很明显,杨捷布置的纪朝佐殿后船队已经被吴军水师分兵缠住,已经无法再为主力运兵船队提供增援。
“输定了,就看能保住多少将士了。”无可奈何的在心里嘀咕一句,杨捷转向旁边的副将李琏问道:“离鄱阳湖东岸还有多远?”
“回军门,还有三十来里。”李琏飞快答道。
“不要理会吴狗追兵!”杨捷果断下令道:“传令各船,把无用的粮草辎重全部扔下船,减少船只载重,风帆全开,全速向鄱阳湖东岸靠拢登陆!再告诉各船将士,我们没办法挡住吴狗的追杀了,要想活命,就把吃奶的力气拿出来划桨摇撸!”
“扎!”李琏打了一个千,飞快下去传令,让旗号手飞快打出旗号。一直躲在旁边的彰泰贝子爷则心惊胆战的惨叫起来,“在鄱阳湖东岸登陆?为什么不直接去安庆?吴狗如果渡湖追杀怎么办?”
杨捷默不作声,根本懒得理会被自己和清军将士极度鄙视的彰泰贝子爷,脸色阴沉着只是紧张观察着吴军追兵的动静。这时,收到了命令的清军战船已经开始了抛扔辎重,把无用的粮食、武器与器械一一扔下长江,借以减轻船身重量增快船速,但这么做的用处显然也不是很大,没过多少时间,轻装快进的吴军战船还是追到了清军船队的尾部,船上火枪火炮一起开火,弓弩箭矢齐发,冰雹雨点一般砸到清军船队头上,清军运兵船只中炮中枪无数,挤满甲板的清军败兵中,也随之爆发出了惨不忍闻的惨叫号哭声音。
“轰隆!轰隆!轰隆!”接连不断的火炮轰鸣声中,一艘接一艘的清军运兵船中炮倾斜,或是船身破裂,或是桅杆断折,更有开花炮弹直接落到甲板之上,更是炸得挤满清军士兵的甲板血肉横飞,船上清军士兵哭喊震天,落水无数,江面上清军士兵与杂物、船只残骸随波逐流,惨不忍睹。
“轰隆!”一枚炮弹落到清军旗舰的旁边,擦着旗舰船舷落入水中炸开,水花乱溅,船身剧烈摇晃,吓得彰泰贝子爷杀猪惨叫不说,还当场尿了裤子。杨捷却面无表情,只是吩咐道:“快派人去检查船身,看有没有被吴狗的炮弹炸裂。”
亲兵领命而去,彰泰贝子爷却扑了上来,拉着杨捷的袖子号哭,“杨将军,杨军门,怎么办?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急什么?更厉害的还在后面!”杨捷忍无可忍的大吼了一句,又冷笑说道:“等吴狗的战船冲进了我们的运兵船队,那时候才叫真正的恐怖。我们这支船队,能有一半的运兵船能够靠上鄱阳湖东岸登陆,那就已经是大清列祖列宗保佑了。”
“什么?还有更厉害的?”彰泰贝子爷惨叫的声音更加凄惨起来,恐惧得几乎瘫在甲板上。杨捷则甩开了他的拉扯,又站到船尾去看吴军的战船追兵情况,而当吴军战船追上清军运兵船队的后队时,果然向着那些因为载兵过多而沉重迟缓的清军船只抛出了无数酒精燃烧弹,迅速引燃清军战船,清军士兵又在火海中奔走逃命,痛苦挣扎,号哭震天,浑身带火的跳入长江。
看到这里,杨捷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实在不忍心继续再看下去,口中喃喃道:“败了,我们败了,今天败得太凄惨了。”言未毕,杨捷已是泪如雨下。
正如杨捷所言,大周元年、康麻子十三年正月二十三的这天,确实是螨清军队在吴军面前败得无比凄惨的一天。在此之前,清军在吴军面前虽然也曾有过几次比这么还惨的败仗经历,但颇具纪念意义的是,这一场九江大战,不仅是江西清军在吴军面前吃到的第一场大败仗,也是卢胖子自读力领军以来,从清军身上取得的第一场绝对胜利的大胜仗。就好象后世的螨遗砖家所描述的一样,九江大清将士的鲜血,又一次染红了头号清歼、大清祸害卢胖子的顶子。
对清军来说,这是一场输得十分不服气的败仗,九江的大清将领与大清士兵个个都是汉子,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大清英雄,即便面对拥有着绝对武器优势的清歼军队胖子军也毫不示弱,打出了大清将士的威风,也打出了大清将士的骨气,即便到了最后一刻也没有放弃抵抗,也都还在拼死厮杀,玩命抵抗――惟独只是在主帅方面出了问题,这才让吴狗中了狗运,拣到了这个天大的便宜。
再怎么不服气也没用了,四天时间里三场大战下来,拥有着三万两千守军和七千水师支援的九江清军几乎全军覆没,被基本与自军兵力相等的胖子军杀得尸积如山,血流成河,仅有四千多水师和不到三千的军队逃过鄱阳湖,余下的三万多军队不是被胖子军歼灭,就是被胖子军俘虏。更要命的是,螨清军队的赣北防御中枢九江城被胖子军一战夺取,螨清军队在赣北战场的两大重镇安庆与南昌也被胖子军切断联系,面临各自为战的窘境。还有九江城中堆积如山的粮草辎重,也尽数落入胖子军之手,一下子就解决了胖子钱粮不足的根本问题,大大减少了对偏沅后方的后勤依赖。
消息传开,赣北震动,还指望着九江清军利用坚城拖住胖子军一段时间再派出援军去捡便宜的安庆清军与南昌清军更是震惊万分,纷纷派出使者赶往鄱阳湖西面的湖口县联络九江败兵,了解战事经过与吴军的具体战力。这么一来,逃到湖口惊魂稍定的彰泰贝子爷难免开始傻眼,不知该如何回答来自希尔根、哈尔噶齐和赵国柞、席布等人的质问――坦白从宽,那不是把牢底坐穿么?
头疼这个问题不是彰泰贝子爷一人,还有咱们的卢胖子目前也无比关心这个问题――好不容易碰上彰泰贝子爷这么一个优秀的敌人,一向精打细算的卢胖子自然不想就此错过,自然还想着多从这位难得的好贝子爷身上多榨出些油水,多祸害一些大清将士。但是,彰泰贝子爷指挥的九江大战打成这个熊样,卢胖子又能有什么办法帮助彰泰贝子爷摆脱这个危机呢?
问题确实比较棘手,直到胖子军把帅帐搬进了九江城的原清军总指挥部,卢胖子都还没有琢磨出什么好的法子帮上这位倒霉的贝子爷。到了第二天清晨,当卢胖子还在为了这件事而绞尽脑汁的时候,胖子军的一帮主要将领却已经登门拜访,一致要求卢胖子趁热打铁尽快出兵,或是渡湖追杀清军九江败兵,或是乘机南下,乘着兵锋正锐,出兵攻打鄱阳湖西面的又一重镇南昌城。
“不要急,不能急。”面对众将的一致求战,卢胖子把肥脑袋摇得象拨浪鼓一般,解释道:“自正月十九以来,我军在四天时间里连打三场大战,将士都已经十分疲惫了,不宜连续作战。而且满狗的水师元气尚存,我军在水面上的优势还不明显,这个时候渡湖作战,把握并不大。”
“那我们可以先打南昌。”着急立功的高得捷迫不及待的说道:“卢兄弟,你看这样行不,让军队休息两天时间,两天后,你留守九江城,我领兵去打南昌,不拿下南昌城,我誓不收兵。”
“高大哥,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我觉得我们还是慎重为好。”卢胖子还是摇头,严肃说道:“高大哥,昨天的九江攻城战你也看到了,我们之前已经这么的动摇了满狗军心,涣散满狗士气,九江的守城满狗仍然给我们造成了极大伤亡,还阵亡了总兵陈饶元陈兄弟,最后还是靠着运气迅速拿下九江城。我们到了南昌,还能有这么好的运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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