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兄弟,给我一支军队,我去把韩大任兄弟抓回来,给你治罪!”高得捷抢着说道。那边李天植、全节和胡同春等人也都怒气冲冲的请令,要出兵去追杀韩大任兄弟,卢胖子则铁青着脸紧张思考,并不急于说话。

    “大节兄,我给你三千骑兵出城。”紧张盘算许久后,卢胖子终于开口说道:“但你不许追杀韩大任的军队,只是在侧面一路尾随于他,一旦发现他与满狗交战,立即在僻静处埋伏。韩大任如果遭遇埋伏,不用救他!他往来路败回,你也不用管他,更不许出击夹击满狗追兵,要继续耐心等候满狗的大队!”

    “为什么?”高得捷惊讶问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赵国柞畏惧我军野战实力,必然会把精兵强将设于前队,新兵步卒设于中队。”卢胖子解释道:“所以你如果伏击满狗的前队,即便得手也不会斩获太多,只有伏击战斗力和毫无准备的满狗大队,才有机会取得大胜,明白了吗?”

    “明白!”高得捷大喜答应,赶紧下去安排——不救韩大任,也正好对了他的心思。

    “全节听令!”卢胖子又吩咐道:“你率五千步兵出城,沿着官道去追韩大任,发现他败退回来,立即上前接应,救我们的弟兄回来。切记,千万不能行军过快,要保留士卒体力,不要急行军跑到了那里,结果连打仗的力气都没有了。”

    “末将遵令!”全节大声答应,也是匆匆下去组织军队出击。卢胖子又铁青着脸冲众将说道:“其他的人,都给我回营严格约束部下,再有不听将令私自出击者,斩!”

    众将答应,一起告辞而去,看着众将离去的背影,卢胖子许久不语,直到众人全都走远,卢胖子才一拳锤在桌子上,哼道:“韩大任小儿,等你回来,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哼到这里,卢胖子的肥脸上却忽然露出一丝神秘歼笑,暗道:“不过也好,有你这头蠢猪去当诱饵,赵国柞再怎么是老狐狸,恐怕也绝对得上我卢爷的当!”

    ………………

    不说卢胖子在九江城中生闷气,单说韩大任兄弟私自领兵出城之后,生怕卢胖子派军追赶,一路只是急行南下,直到天明时分才在德安杨家山一带停下休息,派出哨马侦察后方不见吴军追兵,韩大任兄弟既是欢喜又是紧张,欢喜的当然是没人干扰自己兄弟建功立业,紧张的则是事情已经到了这步,自己兄弟也没有了回头路在,要么就是全胜而归,回城去抽卢胖子的肥脸耳光,要么就是战死沙场,以死明志,非此即彼,别无选择。

    既然没有了回头路走,即便后悔也没用了,韩大任兄弟也只能一边拼命许诺重赏鼓舞军队士气,一边率领军队继续南下,去迎击沿着官道北上的南昌清军。如此一路急行到了正午,军队刚到建昌黄土坑,前方哨马飞马来报,说是建昌小庐山一带发现清军前锋队伍,数量不是很多,大概仅有两三千人。韩大任兄弟闻讯大喜,忙命全军就地休息,抓紧时间补充体力,以逸待劳等待清军北上。

    过了小半个时辰,那支步骑混杂的清军前锋队伍抵达黄土坑,从旗号判断,领兵清军大将应该就是赵国柞的爱将常进功,韩大任兄弟大喜,忙命全军奋起出击。而清军前锋显然准备不足,刚一交战便全面败退,被韩大任兄弟杀得丢盔卸甲,溃不成军,急于立功的韩大任兄弟紧追不舍,一口气追出近二十里。

    正追杀得兴高采烈间,道路前方忽然出现一条大河,原来韩大任兄弟不知不觉间,已经把常进功的败兵追杀到了修水河畔。时值初春,河水不大,常进功的败军淌水过河继续向南逃窜,韩元任本想催军追杀,韩大任却冷静了下来,赶紧拉住韩元任,紧张说道:“不能追过河,如果满狗在修水河南岸设有埋伏,那我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可我们的斩获不大啊!”韩元任焦急道:“才砍了两三百颗满狗人头,就这么回去,我们没办法向卢一峰交代啊。”

    “小心驶得万年船。”韩大任总算是想起了卢胖子的口头禅,吩咐道:“急行军一天又打了一仗,我军士兵的体力也不足了,往下游走,先进建昌城休息一夜再说。”

    “轰隆!”韩元任正要答应,对岸忽然一声号炮响起,修水河南北两岸左右各有一军杀出,如狼似虎的左右杀向韩大任兄弟,前方一直败退的常进功队伍也掉过头来,三面夹击吴军。而韩大任兄弟率领的吴军士卒虽然精锐,无奈此刻已是万分疲惫,又被清军三面夹击,队伍顿时为之大乱。

    “果然有埋伏,幸亏没追过河啊!”见此情景,韩大任兄弟都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心知自军已在鬼门关上打了一个转——清军在修水河南北两岸设有埋伏,如果自军傻乎乎的追杀过河,清军再发动埋伏,那自军再不大败特败,那可就真是没有天理了。

    “不要怕,不要乱!结方阵,和满狗对拼!南昌满狗没多少经验,不用怕他们!”韩大任还算冷静,知道自军如果就此败退,必然吃亏,回到九江城也没办法向卢胖子交代,倒不如就地结阵血战,还有一线胜机。

    韩大任的算盘打得虽好,无奈他忘记了自军士兵的体力已经无法继续坚持,更没想到三面杀来的清军队伍战斗力也相当不错,作战十分勇敢,执行命令也十分坚决,三面包围吴军猛冲猛砍,给筋疲力尽的吴军队伍制造了相当不少的伤亡。结果只战得片刻,吴军队伍就开始了全面败退,任由韩大任兄弟如何呼喊鼓励,就是没力气再和清军苦战,韩大任兄弟急得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可就是控制不住军队向北败退。

    与此同时的修水河南岸高地上,被卢胖子深为忌惮的清军老将赵国柞面带微笑,一边用千里镜观察着战场形势,一边微笑说道:“吴狗的算盘打得不错,想各个击破先把老夫吃掉,可惜这一点早在老夫预料之中。不过也算他们聪明,没有追过修水河,不然的话,他们这几千军队,能有一半活着过河就不错了。”

    “军门妙算,鬼神莫测。”旁边的清军众将大拍马屁,总兵许贞又建议道:“军门,要不要催促我们的中军大队急行,尽快加入战场歼灭这支吴狗?”

    “用不着,吴狗死战不退,定是知道没有援军增援,只得死战求生,我军胜势已定。”赵国柞答道:“而且这个战场倚山临水,不利于我们的新兵结阵而战,没办法锻炼他们的经验。打散了加入战场,那也只是浪费。”

    说罢,赵国柞又指着前方命令道:“去给赵玥传令,让他加快冲锋,务必要把吴狗的大队冲散,以便我军杀贼。”

    传令兵飞奔上前传令,临阵指挥的赵国柞长子赵玥也不说话,亲自领上精锐骑兵便向吴军大队发起冲锋,八百余骑人数虽然不多,但胜在精锐骁勇,如同一把尖刀一般直插吴军队伍正中,体力告罄的吴军步兵即便列阵也难以拦截,溃败势头更是明显。见此情景,对吴老汉歼还算有点忠心的韩大任也没了多余的选择,只能下令全军向北撤退保全士卒,并亲临一军殿后,三路清军合为一股,全力追杀。

    “再给赵玥传令,追敌不可过深,要防着吴狗的埋伏。”赵国柞又接连颁布两道命令,“另外传令中军大队,加速北上,天色全黑之前,务必渡过修水河扎营。”

    命令传达,前方的赵玥队伍追得更猛,赵国柞亲自指挥的中军大队则携带着攻城器械与粮草辎重加速北上,并在天色全黑之前全面渡过修水河,在修水河北岸停下,开始生火做饭,扎营休息。而老成了精的赵国柞则一边广撒斥候侦察四面动静,一面不断派出信使与儿子取得联系,掌握前军动向。

    军队扎营的同时,赵国柞找了一块平坦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开始盘算分析吴军情况,并在心中暗道:“就今曰这一战看来,九江吴狗的内部确实是出了问题了,卢一峰那个狗贼要不就是真被火炮打伤了,要不就是对吴狗军队的控制出现问题了。不然的话,这条出了名歼诈狡猾的吴狗,应该绝对不会允许今天这支吴狗这么急行军又贸然追敌,还不派后军接应。”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九江这一战说不定真的大有希望。”盘算到了这里,赵国柞尽是皱纹脸上忍不住又露出一丝轻松微笑。

    “轰隆!”正得意时,清军营地西面的山后忽然一声炮响,杀声大作间,一队队吴军骑兵呐喊着横冲而来,正在生火造反和扎营立寨的清军大惊,顿时为之大乱。赵国柞也惊得跳了起来,魂飞魄散的大叫道:“怎么可能?吴狗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布置埋伏?”

    “大周!”惊疑不定间,如雷喊杀声已经近到咫尺,蓄力已久又精锐无比的吴军骑兵兵分数路卷地而来,如同数把尖刀一般插入清军营地,见人就砍,见敌就杀,横冲直撞,所向披靡。而清军精锐早已被韩大任兄弟诱到前方远处,中军队伍中全是第一次上战场没见过血的新兵蛋子,仓促遇袭间又那能抵挡?直被杀得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抱头鼠窜自相践踏,死者无数。

    “不要乱!不要乱!”这次终于轮到赵国柞慌乱大叫了,但是黑暗中军士奔走逃命,又如何能重新迅速组织?高得捷亲自率领的吴军铁骑则如条条游龙,只在清军营地间奔走砍杀,四处放火,清军士卒更是慌乱恐惧,或是跳河逃命,或是上山逃生,几无一人一军提刀御敌。吴军骑兵却毫不留情,专挑清军兵多的地方冲杀,拼命收割清军新兵姓命,还有一支骑兵竟然直接冲着赵国柞的中军杀来。

    “怎么回事?吴狗既然早有伏兵,为什么开始不肯出手援救友军?难道说吴狗的内乱已经到了互相不肯救援的地步了?或者说,吴狗的主帅早已料定,我会把精锐战兵集中到前队?”直到被亲兵强行架上战马向南逃命时,赵国柞都还在考虑这个问题。

    “大周!”声声狂吼间,吴军众骑冲杀更是猛烈,雪亮的马刀狂风暴雨一般旋风斩落,钢刀逐渐变成血刀,马蹄逐渐变成血蹄,而随之相应的,则是战场上的清军士兵尸体越来越多,越来越高,死者漫山遍野,血流成渠。原本用于攻打九江城墙的攻城器械上的火头,越烧越旺,军器辎重与清兵尸体冲入修水,修水为之堵塞。

    大清将士的鲜血,又一次染红了大清歼卢胖子的顶子!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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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 运气问题

    韩大任和韩元任两兄弟被全节押回九江城的时候,迎接他们的,自然是全城吴军将士复杂的目光,有愤怒的目光,有鄙夷的目光,有幸灾乐祸的目光,也有大失所望的眼神,不过更多的目光中,携带着的则是或多或少的怜悯。

    在无数道这样的目光注视下,韩大任和韩元任两兄弟简直是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只是后悔自己兄弟为什么没有当场自刎,为什么还要接受全节的救援,跟着全节回九江城来受这样的耻辱?但是好不容易才把韩大任兄弟从清军追杀中解救出来的全节却毫不留情,一边让已经只剩下三千多人的韩大任军将士到驻地休息治疗,一边亲自押着韩大任兄弟赶来吴军指挥部,交给卢胖子治罪。

    到得吴军指挥部大门前,收到消息的卢胖子早已派出心腹亲兵肖二郎到门前迎侯,见面之后先是行了一个礼,又向全节和韩大任兄弟说道:“全将军,两位将军,我家少爷在大堂里等候你们已经很长时间了,请进吧。”

    全节答应,正要进门,那边韩大任却怯生生的说道:“肖将军,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当然可以。”肖二郎点头,不待韩大任说话,又抢着说道:“不过韩将军你如果是打算让我帮忙,替你们找来两根绳子和两根荆条,那就免了。我家少爷说了,这一手太老套了,麻烦韩将军想一点新鲜的。”

    韩大任和韩元任两兄弟的脸一起都白了,既惊奇于卢胖子的未卜先知,又明白卢胖子这次是绝对不会轻饶自己兄弟了――别看自己兄弟和胡国柱沾着些亲戚关系,这样的事卢胖子即便杀了自己两兄弟,在平西王府中处事一向还算公道的胡国柱也不会有半点闲言,对军纪无比重视的吴老汉歼更会高举双手支持。

    绝望之下,韩大任兄弟也死了负荆请罪的心思,老老实实的随着肖二郎和全节进了大门,又来到卢胖子发号施令的议事堂前。这时,肖二郎又吩咐道:“两位韩将军,我家少爷有令,请你们在这里跪等,一会他再传你们进去。”韩大任和韩元任不敢违抗,一起老实跪下,战战兢兢的等待卢胖子宣布处理结果,全节则随着肖二郎进到大堂,向卢胖子禀报援救韩大任兄弟的前后经过。

    不断有吴军将领闻讯赶来查看情况,但韩大任兄弟平时里持才自傲,又喜欢争功抢功踩着同僚往上爬,与大部分的吴军将领都处得极其不好,所以到场的吴军将领人数虽多,竟然没有一个人表示要为韩大任兄弟求情,全都是看着热闹耐心等待卢胖子的处理结果,不少人还冷笑连连,满脸幸灾乐祸。而韩大任兄弟更是尴尬,额头紧贴地面,脸上臊得滚烫,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韩大任兄弟等了许久没等到卢胖子的处理决定,却把这两兄弟的死对头高得捷、高洪宸堂兄弟等了回来,进得大院时,韩大任兄弟偷眼看到,高家这两对堂兄弟都是满身血染,沾满汗渍、血污和尘土的国字脸上却尽是开心笑容,卢胖子也亲自迎出大堂,向高家两兄弟拱手道喜,“大节兄,洪宸将军,听说你们这次不仅是打了胜仗,还是打了大胜仗,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全赖卢兄弟神算,赵国柞老儿果然把新征士卒全部布置在了中军大队,让我们杀了一个痛快!”高得捷大笑说道:“斩首至少七千以上,我军损失不到三百,南昌满狗的粮草、辎重和军器也全被我们烧了一个干净!”

    “末将亲手砍了三个满狗总兵的脑袋!”高洪宸一亮手中提着的人头,双手捧起向卢胖子笑道:“请大将军赏收!”

    话音刚落,在场吴军众将已是一片欢呼恭喜之声,卢胖子也是大喜过望,当场宣布道:“好,快来人,把这三个满狗总兵的人头挂到城门上去!再传命令,随大节兄和洪宸兄弟出阵的三千将士,重加犒赏,每人赏银二两……,不,三两!阵亡的弟兄,抚恤按三倍算!”

    “末将等代弟兄们向大将军致谢。”高得捷和高洪宸兄弟赶紧行礼道谢。卢胖子则大笑着去扶高得捷和高洪宸,笑道:“两位将军千万不要客气,如果不是担心军用不足,我还真想多赏一些。来来来,你们两位快请进大堂坐下休息,我这就让人为你们安排庆功酒宴,顺便商量如何向王爷奏捷,为你们二位请功请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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