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我们为什么还不开炮?”眼看清军船队即将靠上码头,卢胖子却还在不慌不忙的观察敌情,就连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不再随便胡说八道的肖二郎都有些急了,忍不住旧病复发的提醒道:“现在开炮,正是时候啊。”
“不要慌。”卢胖子低声说道:“现在开炮,效果是有,但不会大,还可能导致满狗水师重新开炮,对我军不利。先放一部分满狗上岸,然后再开炮,满狗水师就不敢过于嚣张了。”
肖二郎似懂非懂的点头,不再说话。这时,清军的运兵船已经纷纷靠上码头,船上的清军士兵呐喊着争先恐后的跳上陆地或者跳入浅水,迅速冲上堤坝集结成阵,卢胖子却还是在观察计算,估算清军的运兵能力。直到差不多一半的清军队伍登上码头后,卢胖子才转向肖二郎吩咐道:“传令炮队,打船不打堤,最大射程开炮,给我狠狠的打!没有命令,不许停歇!”
“轰隆!轰隆!轰隆!”肖二郎飞奔传令到炮队后,吴军的二十门子母炮终于开始发威,发出一声接一声的巨响,将一枚接一枚的开花炮弹喷向天空,沿着抛物线越过正在堤坝上集结的清军队伍头顶,落入密密麻麻的清军运兵船队之中,紧接着,惊天动地的激烈爆炸声便随之炸响起来,满载士兵的清军船只则在这激烈的爆炸声中桅断板裂,血肉横飞,伤亡相当不小。
“轰隆!轰隆!”新的炮击声响起,拥有着绝对数量优势的清军水师船队迅速开炮还击,可惜他们让开航道和码头之后,距离吴军阻击阵地已经更远,不仅更加难以击中吴军大队,还有不少炮弹因为装药不足,射程变近落到了清军队伍头上,炸得自己人鬼哭狼嚎,骂声震天。已经成功登陆的释家保更是破口大骂,“快去通知根特那个蠢货,别打炮了,吴狗一个打不着,尽打我们自己!”
好不容易打出旗号让清军水师停止开炮后,吴军火炮却一直还在轰鸣,拼命将炮弹倾泻到清军运兵船队之中,击沉击伤清军运兵船只多艘。释家保见势不妙,明白吴军是在有意削弱自军的兵员运载能力,只得大吼命令道:“后军继续登陆,越快越好,已经登陆的前军冲锋,把吴狗阵地压回去,掩护后军登陆!杀啊!”
“杀啊!”吼叫声中,已经登陆并且集结成军的大约三千的清军队伍率先发起冲锋,向着吴军阻击阵地冲击,只可惜战马在船上占的面积比士兵要大得多,所以第一批登陆的清军队伍骑兵极其稀少,冲锋间速度自然快不到那里。而卢胖子不动声色,只是吩咐道:“不许出击,严守阻击阵地,以弓箭火枪压制满狗。”
命令传达,本已是跃跃欲试准备发起反击的吴军队伍压住阵脚,耐心等待,而当清军队伍冲到弓箭与火枪的距离之内时,吴军各队令旗挥动,弓箭火枪一起开火,箭矢铅弹铺天盖地的落到清军队伍头上,顿时射倒击倒数十清军士兵。后面的清军士兵脚步不歇,一个劲的只是疯狂冲锋,拼命拉近与吴军阵地的距离,而让这些已经熟悉了火枪发射速度的清军士兵做梦也没想到的是,吴军的火枪发射速度竟然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想象,几乎是连绵不绝,从无停歇,清军士兵冲得再快,也始终无法突破吴军的火枪封锁。
吴军的火枪发射速度如此之快,自然是出自卢胖子强调的三线射击战术功劳了,在与赣北清军主力对峙的这两个多月里,包藏祸心的卢胖子不再藏私,将三线射战术对自己指挥的吴军倾囊相授,严格练习,这会集体使出虽然还有些生疏,其威力却早已超过了清军士兵的经验与想象,也给清军士兵造成了致命打击。
清军士兵也不全是无脑莽夫,眼见前方的同伴在吴军火枪阵前割麦一般成排成排倒下,吴军阵中的火枪却还在连绵不断,就好象永远都不需要装药填弹一样,胆怯之下,不少的清军士兵陆续停住脚步,逐渐开始后退,而冲在前面的后续军队见后军不敢跟上,也是纷纷掉头就跑,逃回码头附近的清军集结地,对吴军阻击阵地发起的第一波冲击也就此宣告失败,负责指挥第一波清军登陆的释家保破口大骂,偏偏又无可奈何。
这时,清军的第一波运兵船队已经全部卸下了运载过湖的士兵,在付出四条大船被吴军火炮击沉和十余艘大小船只被吴军火炮击伤的代价后,重新掉头返回湖口渡。见此情景,卢胖子笑笑,先是命令火炮停止发射,然后又喝道:“胡同春听令!”
“末将在!”早就等得不耐烦的胡同春抱拳大声答应。
“率步兵四千。”卢胖子手指前方码头阵地,喝道:“冲上去,和登陆的满狗搅在一起,让满狗水师不敢开炮,也让希尔根老狐狸继续往这个战场投入兵力!逼他打成添油战术!但记住留心鸣金声音,一听我军鸣金,立即撤退。”
欢天喜地的答应声中,胡同春匆匆领命而去,片刻后,四千吴军步兵出列,挥舞着利于肉搏近战的马刀斧头,跟着手提开山大斧的猛将胡同春身后,嗷傲嚎叫着扑向立足刚稳的清军登陆队伍。已经无路可退又远程武器不足的释家保无奈,只得命令全军反冲锋,以近战争取后军登陆时间,两道人潮呐喊着在枪林箭雨中正面撞击,顿时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厮杀声音,也飞溅出了无数鲜血浪花。
与此同时的鄱阳湖东岸,在高地上用望远镜眺望到了吴军发起冲锋后,希尔根老狐狸不由又是一声长叹,苦笑道:“想不打成油灯添油局面也不行了,这个卢一峰狗贼,还真他娘的有一手。传令下去,让桑格和雅赖做好登船靠岸,运兵船一靠岸,马上登船过岸,增援梅家洲码头战场!越快越好!”
传令官领命而去,恰在此时,希尔根的副手哈尔噶齐匆匆奔上高地,在希尔根耳边低声说道:“启禀大将军,卑职派去与韩大任兄弟联系的信使,已经在团山与伊坦布取得了联系。伊坦布告诉我军信使,卢一峰狗贼自寻死路,仅携带了韩元任出城迎战,韩大任被卢一峰狗贼留在了九江守城,目前九江城中,仅有大约八千的吴狗守军,其中还有三千,就是由韩大任控制的嫡系军队!”
“好。”希尔根露出喜色,忙又问道:“那老夫的命令,有没有交给伊坦布?”
“卑职的心腹亲兵已经把大将军的书信命令交给了伊坦布,伊坦布也已经回城去了,相信在半个时辰之内,大将军的命令就能送到韩大任手中!”哈尔噶齐如实答道。
“很好!”希尔根大喜过望,忙低声吩咐道:“一会我军第二波渡湖军队登陆之后,运兵船队和护航船队再次返回湖口渡口,你就登上护航船队的旗舰,率领护航船队的所有战船去下钟山,与鄂鼐的主力船队会师,按计行事。打破僵局的奇袭战场,老夫就拜托给你了!”
“扎。”哈尔噶齐恭敬答应,又低声问道:“大将军,你让卑职带走所有护航战船,那渡口这边……。”
“放心去吧,吴狗在这里没有战船,我们的运兵船很安全。”希尔根一挥手,哈尔噶齐不敢怠慢,赶紧领命而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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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赣北决战(中)
太阳升到天空正中的时候,赣北吴军与赣北清军的第二个主战场、南康府城通往梅家洲的必经之路大姑塘土地上,高得捷率领的吴军偏师,与螨清老将赵国祚率领的南昌清军,迎面相遇,在这片开阔的战场上,展开生死的较量,胜败的对决!
这是一场邪恶与正义之间的对决,做为吴老汉歼的忠实走狗兼铁杆帮凶,高得捷不仅是吴老汉歼队伍杀入缅甸的急先锋,生擒永历皇帝的执行人,还是吴老汉歼抵抗民族融合的得力帮凶、残酷屠杀奢香夫人后裔的刽子手,更是破坏文化传播的千古罪人,后世影视领域之所以没能投拍《奢土司贵阳私访记》或者《奢安大土司》之类脍炙人口的历史正剧,高得捷无疑就是罪魁祸首之一!
然而作为正义的一方,大清的赵国祚老将军就可谓是战功显赫、流芳千古了,早在我大清天聪年间,就已经跟随我大清太宗皇太极东征西战,南伐北讨,而我大清八旗入关之后,赵老将军又先后参与了大清著名的扬州十曰剿匪战、嘉定三荡叛匪战与倚剑江阴平寇战,积功官至二等阿达哈哈番,镶白旗汉军固山额真!其后,我们大清的赵老将军又成功荡除了逆匪郑成功对我大清东南沿海的搔扰破坏,更一举粉碎了郑成功逆贼对我大清南京重镇的侵占野心,维护了和谐稳定的大清盛世,为我大清建立不世功勋!官封大清江西提督,可谓是受之无愧!
双方的兵力对比如下,吴军这边是步兵一万,骑兵五千,清军是骑兵四千余,步兵六千左右,吴军兵力占据一定优势,但并是十分之明显。所以在初步探明敌情之后,高得捷很快做出战术安排,让副手吴用华、高琦与李雄飞率领吴军步兵组成中阵,八百枚三好火箭在阵前一字排开,正面阻北上击清军,自己则与族弟高洪宸将五千骑兵一分为二,布置于步兵两翼,随时准备发动侧翼突袭。
与此同时,赵国祚也迅速做出了战术选择,鉴于斥候侦知北面梅家洲渡口已经开战,赵国祚果断放弃了全力突破吴军阻击的打算,决定执行希尔根交给自己的战术第二目的,也就是缠住高得捷的这支吴军主力战兵,为其他战场减轻压力。所以赵国祚果断下令清军在距离吴军大约五里的宽阔地带停下,安排了一个利于坚守的圆阵,以刀兵矛兵居外,弓箭兵火枪兵居内,骑兵则藏于圆阵中心,仿佛毒蛇盘起,随时准备吐出致命毒液。
午时初刻,两军布阵刚毕,喜欢奔袭作战的高得捷率先发起攻势,挥动旗号命令左翼的高洪宸率先出击,奔袭迂回,围着清军的庞大圆阵兜起圈子,不断以弓箭火枪射杀外围清军士兵,耐心寻找清军阵势破绽。清军士兵则在赵国祚的指挥下,沉着压住阵脚,并以弓箭火枪拼命还击,也是不断射杀进入射程的吴军骑兵。半空中箭矢铅弹来往如蝗,中箭中弹的士兵战马惨叫声惨嘶声不绝于耳。
围着清军圆阵绕了十几个圈子,鉴于清军弓箭火枪过于密集,高洪宸率领的吴军骑兵始终找不到理想的突破口,逐渐有些沉不住气了,派人飞禀高得捷,请求强攻突袭清军战阵,为后军打开冲锋道路,高得捷则果断拒绝,并命令道:“我军骑兵宝贵,不可随意浪费,退回左翼重整队伍,补充弹药弓箭。”
命令传达,高洪宸军迂回撤向自军大阵左翼休整,清军这边欢声雷动,赵国祚之子赵玥与爱将常敬功一起飞奔到赵国祚面前请战,请求赵国祚准许自军骑兵出击,追杀高洪宸的撤退队伍,赵国祚果断拒绝,喝道:“不行!看到吴狗阵前那些巨箭没有?据我军以前俘虏的吴狗士兵招认,那叫火箭,当年鳌中堂的两万多骑兵,就是这些火箭面前,不到一刻时间就死得干干净净!我军骑兵出击,只会白白送死!”
“父帅,那怎么办?”赵玥担心的问道。
“耐心的等。”赵国祚面色凝重,严肃说道:“此前的几次九江大战,吴狗都没舍得使用这种威力巨大的野战火器,由此可见,吴狗手中的这种火箭不是数量不多,就是补给困难,所以吴狗一直都在节约着使用,现在布在阵前,显然是想用来消灭我军骑兵用的,骑兵一旦遭到重创,步兵在这无险可守的开阔地带没有骑兵保护,也就覆灭有期了。所以只能耐心的等,等到吴狗沉不住气用完这些新式火器,我军骑兵才有用武之地。”
这时,高洪宸率领的骑兵已经退回了吴军左翼,刚按住阵脚,高得捷已经亲自率领着右翼吴军骑兵出击,采取之前战术,围着清军圆阵呈逆时针兜起圈子,不断以弓箭火枪射杀外围清军士兵,清军士兵拼命还击间,吴军队伍后方的两百骑兵忽然脱离大队,斜行大步缩小与清军圆阵的距离,刚开完枪的清军士兵飞快装药填弹间,那两百吴军骑兵忽然侧向连续扔出一百多枚手雷,并迅速远远跑开,重新汇入大队,手雷入清军队伍炸开,顿时炸得清军步兵鬼哭狼嚎,血肉横飞,很长一段距离的阵地上也为之大乱。
“他娘的!还有这一手!”赵国祚大骂一声,忙喝道:“弓箭火枪保持密度,不要停,绝不能停!”
命令传达,清军的弓箭火枪放箭开枪更是密集,但吴军却只又使用了一次刚才的手雷战术就不再浪费,只是继续以原始的弓箭火枪搔扰清军战阵外围,继续耐心寻找清军阵形破绽。同时清军的箭镞与火枪弹药储备却在不知不觉间迅速减少,速度还越来越快——这里可是平原野战,清军的弹药箭矢可没有地方补给。
也是围着清军圆阵兜了十几个圈子后,还是始终找不到清军乌龟阵的破绽,箭矢弹药耗尽的吴军骑兵只得撤回右翼休整补充,看着高得捷的大旗消失在马蹄带起尘烟中,赵玥重重吐了一口唾沫,冷笑道:“人言高大节骁勇善战,勇武过人,不过如此嘛,连冲一下我军大阵的胆量也没有,也算勇将大将?”
“高得捷这条吴狗,到底在玩什么花招?”赵国祚也是心中疑惑,暗道:“听说这条吴狗是吴三桂的得意爱将,自投入吴狗军中之后,还从来没有打过一次败仗,怎么会如此胆小怯战,用这么消极保守的战术?”
“军门,军门。”负责外围防御的总兵许贞快步跑了上来,拱手说道:“启禀军门,我军步兵箭矢弹药已经所剩无几,请军门拨给,以备再战!”
“箭矢弹药快用完了?”赵国祚先是一楞,惊讶问道:“怎么用得这么快?老夫记得,出发时我军步弓手每人携带两壶箭共计六十支,火枪手每人携带两斛火药可以开二十多枪,怎么这么快就用完了?”
“没办法,为了不让吴狗靠近扔手雷,我军只得用大量的弓箭和火枪压制,所以用得很快。”许贞无奈的回答,又颇为委屈的补充一句,“还有,是军门你下的命令,弓箭和火枪都不能停。”
“我军还有多少箭矢和火药?”眺望看着远处战场上白茫茫密如芦苇的落地箭矢,赵国祚又猛然想起一件大事。
“回父帅,不算骑兵随身携带的。”赵玥一指远处的辎重车,答道:“还剩两千八百壶箭,一千六百斛火药,刚好够我们军队里的弓箭手每人补给两壶箭,火枪手每人补给两斛火药。”
赵国祚额头上渗出汗水,总算是明白了高得捷的战术目的,高得捷的骑兵流窜作战,弓箭与弹药消耗都不大,而清军就地作战全以弓箭火枪压制吴军骑兵突袭,阻止吴军骑兵靠近投弹,箭镞与弹药消耗数量自然惊人,现在自军远离后方又无处补给,等到弓箭与火药耗完,自己还拿什么抵挡高得捷最拿手的骑兵突击?
想到这里,赵国祚又猛然想起一件大事,在之前的建昌大战中,自己从南昌带来的天量辎重粮草就是被高得捷亲手烧光的,这段时间虽然从南昌运输补给了一些,又靠湖口友军支援了一些,但储备情况远没有恢复到从南昌出发时的鼎盛状态,这也就是说,高得捷在开战之前,就很可能已经料定了自己的远程武器不会十分充足!
“父帅,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赵玥也醒悟过来,忙说道:“我军再这么消极被动的原地坚守下去,等到箭矢弹药用完,就再没办法阻拦吴狗的骑兵突袭了!必须主动出击,打破吴狗的如意算盘。”
“没办法,也只好如此了。”赵国祚无可奈何,只得指着吴军右翼喝道:“玥儿,敬功,你们二人率领三千骑兵出阵,去冲吴狗的右翼,高得捷小儿刚刚从战场上撤回去,战马和士兵都十分疲惫,是个机会!但记住,只可迂回包抄,不能冲击吴狗大阵的正面!”
赵玥与常敬功领命而去,组织骑兵出击,清军圆阵也随之打开缺口,放出自军骑兵,然后又迅速合拢,重新密集成团。吴军这边见此情景,高得捷不由笑道:“满狗的乌龟阵终于动了,传令下去,高洪宸的左翼骑兵继续等待战机,步兵大阵向前推进,以火箭开道,炸开满狗的乌龟阵,和满狗搅在一起!以多打少,狠狠砍满狗!”
“将军,用火箭满狗步兵,太浪费了吧?”旁边的吴军骑兵副将郭应辅一楞,忙提醒道:“我军的习惯,宝贵的火箭可是用来炸满狗骑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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