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出乎尚善意料的是,康麻子不仅没有立即答应出兵接应,反而一拍伪龙案,铁青着麻脸大吼问道:“你们起码还有六万多军队吧?你们不肯为朕尽忠,不肯为朕卖力杀贼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向朕求援?你们真的是生怕朕的军队被吴狗杀不完杀不尽是不是?”
“主子,冤枉啊。”尚善也知道康麻子是军事草包,赶紧磕头解释道:“主子有所不知,大军渡河的时候,前后不能接应,将士争先渡河士气低落,最容易遭到敌人突袭而崩溃。眼下吴狗主力死死咬住我军尾巴,其目的十分明显,那就是决心要利用我军渡河时的慌乱之机发起总攻,如果没有生力军掩护撤退,那么我们大清军队必遭吴狗重创。”
“那么朕派去接应你们的军队呢?”康麻子麻脸更是铁青,疯狂大吼道:“你们是不是这么打算的?把忠于朕的队伍骗过黄河送死?然后你们再在西坝大营动手,把朕生擒活捉了献给吴三桂老贼,献给卢一峰狗贼,换取你们在改朝换代后的荣华富贵?”
“奴才不敢!”尚善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连连磕头喊冤,“主子,你冤死奴才了,奴才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有这样的念头啊!”
御帐里的螨清文武官员全都面面相觑,全都奇怪康麻子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只有周培公暗暗叫糟,心知肯定是昨天晚上珠满送来的那封信搞的鬼,但可惜康麻子至今没有出示那封书信的内容,不知道卢胖子到底是用什么诡计让康麻子生出了这样的念头,想劝康麻子也无从开口。
“没有这个念头?”康麻子又大喝问道:“那你们为什么故意让朕的西线惨败?为什么故意让彰泰的九万大军全军覆没?又为什么故意在扬州城下折损那么多兵马?高家堰的事,又你们那一个暗中泄露给卢一峰狗贼的?”
尚善一阵天旋地转,说什么也想不到康麻子会在这个时候问这些古怪问题,问这些尚善根本百口难辨的问题,眼见情况危急,尚善也难得去和康麻子纠缠,只是带着哭腔恳求道:“主子,西线和北线惨败,损兵折将有辱国威,奴才们确实罪责难逃,事后主子可以治奴才们百死之罪!但眼下形势危急,清江渡口的渡船又大都集中在黄河北岸,奴才也不求主子出兵接应,只求主子赶快把渡船派往南岸接应!能救回多少军队,就救回多少军队!”
“不然的话,安王爷麾下剩余的六万多大清军队,就全完了!主子!奴才求你了――!”说罢,尚善连连磕头,直至额头出血,情真意切到了极点。
“主子,贝勒爷言之有理,眼下是尽快抢救黄河南岸的大清军队。”周培公也磕头奏道:“请主子即刻下旨,让渡船过河接应,能救多少大清将士回来就救多少回来!主子若是还有担心,可以让西坝大营的军队到渡口处监视,渡河军队过河,就可以让他们立即解除武装!”
“请主子即刻下旨,让渡船过河接应。”螨清众将官也是一起磕头,恳请康麻子答应尚善的请求。
康麻子当然不希望他的走狗军队赔光赔尽,呵斥责问尚善,也不过是气愤之极的发泄,正要开始盘算到底是派军队渡河接应还是只派渡船接应时,御帐外忽然想起了一个声音,极为不满的大声问道:“喂,满人皇帝,你是不是把我给忘了?我可是带来了大周征东大将军卢一峰将军的亲笔书信,到底要让我在这里等多少时间?”
“卢一峰狗贼的使者?”康麻子总算是想起李寄的存在,赶紧喝道:“让那个吴狗使者进来!”
“主子,万万不可啊!”周培公一跃而起,脸色苍白的惨叫道:“主子,吴狗的使者只能杀不能见,奴才敢拿全家的人头担保,卢一峰狗贼,这一次肯定又是在玩弄诡计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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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麻子版破釜沉舟
形势危急到了这个地步,败局铸定的六万多清军队伍一路北逃,士气高昂又装备精良的胖子军主力近十万大军也一路北追,紧咬着清军主力的尾巴不放,清军其实也就只剩下了两个选择,一是岳乐的请求,驻扎在西坝大营的一万六千清军生力军渡河,全力掩护岳乐军队的主力渡河。
这么一来,西坝大营的清军以逸待劳,整体伤亡肯定要少一些,但是由康麻子嫡系亲兵前锋营和健锐营组成的西坝大营清军必然要付出惨重代价,会严重削弱康麻子的嫡系亲军实力。
第二个法子,不派军队过黄河,全力组织渡船到黄河南岸接应,这么安排的结果是康麻子的亲军毫发无损,岳乐率领的六万多清军主力却铁定要损失惨重,甚至损失上七八成都大有可能——六万多大军渡过黄河可绝对不是闹着玩的!而且这六万多清军队伍中还有一半多是骑兵,连人带马渡河,又肯定会拉长清军队伍渡河所需的时间,增加渡船往返的次数,更会让心如蛇蝎、狠如豺狼的卢胖子有更多的空子可钻!
两个法子的姓其实质都一样,都是尽量的保存清军力量,尽量的减少损失,唯一不同的是损失多少和损失那方面的军队,这个道理尚善、喇布和周培公等人都懂,全挂子本事全吹牛的麻子鞑帝则不懂装懂,甚至还开始怀疑岳乐和尚善求援的真正目的,不过还好,在周培公和喇布等螨清群臣的哀求苦劝下,康麻子终于还是定下心来,开始权衡这个利弊,考虑究竟如何取舍。
但又很可惜的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卢胖子派来的使者李寄却有意无意又阴错阳差的开口要求康麻子接见了,紧接着,周培公也跳了起来,紧张万分的劝谏道:“主子,吴狗的使者只能杀不能见,奴才敢拿全家的人头担保,卢一峰狗贼,这一次肯定又是在玩弄诡计了!请主子万万不可接见!”
“落第秀才卢一峰狗贼的粗浅诡计,也想瞒过朕的神目如电?”康麻子狂傲无比的冷哼一声,喝道:“把吴贼使者押上来!”
“遮!”帐门侍卫打千答应,又向帐外一挥手,面貌远比实际年龄苍老的李寄很快就被押进了伪御帐,嘴角边的白胡须上还沾有鲜血,很明显,因为刚才一声喊,李寄已经挨过康麻子侍卫的毒打。然而即便如此,李寄进得御帐后,仍然是昂首挺胸,面对康麻子坚持不跪,目光坚定只是紧紧盯着康麻子,旁边的螨清众奴才勃然大怒,纷纷喝道:“大胆反贼,见到当今万岁,还不跪下?!”
“他是你们螨州蛮夷的皇帝,不是我们汉人的皇帝,我为什么要向他下跪?”李寄轻蔑一笑,反问道:“李寄身为堂堂正正的炎黄子孙,华夏汉人,为何要向你们螨州蛮夷的酋长下跪?”
“狗蛮子!”押送李寄的两个螨清侍卫大怒,一起飞脚去踢李寄的膝弯,把李寄踢得双膝向下一跌,但李寄一个踉跄后,又很快重新站稳,重新傲然挺胸去看康麻子,两个侍卫再踢,李寄趔趄后又努力站稳,如此反复几次都是一样,直到又过来两个侍卫,两个反抄住李寄的双臂,两个踩住李寄小腿,一起按住李寄双肩,这才把白发苍苍的李寄勉强按了跪下。但越是这样,李寄脸上的轻蔑笑容却越是明显,冲康麻子微笑说道:“螨州伪皇帝,你也就这点本事了,有本事的话,你叫全天下的汉人都心悦诚服的跪在你面前啊?”
“主子,这个反贼狂悖无礼,忤逆犯上,奴才奏请,立即将这个反贼使者推出去,凌迟三百六十刀处死!”周培公忍无可忍的磕头奏请道。
康麻子看了周培公一眼,并不说话,又转向李寄冷哼问道:“帐下反贼,报来身份姓名。”
“汉人李寄,徐霞客之子,现任大周江南工曹司主事!”李寄傲然答道。
“你是徐霞客的儿子?”康麻子当然听说过徐霞客的名字,惊讶问道:“既然你的父亲是徐霞客,那你为何姓李?”
“这与你无关。”李寄冷冷答道,结果自然又找来康麻子侍卫的毒打,李寄却昂着脑袋不躲不闪,目光炯炯只是看着康麻子,目光中包含的无尽的愤怒与仇恨,让见惯了大场面的康麻子都有些胆寒,忍不住在心底嘀咕道:“绝对是一个冥顽不化的汉狗反贼。”
“主子,这事奴才知道。”周培公磕头说道:“徐霞客确实有一个儿子叫李寄,乃是徐霞客侍妾周氏所生,徐霞客之妻罗氏生姓好妒,乘徐霞客外出游学之机将怀有身孕的周氏嫁给云亭敔山湾小李家村的一户李姓人家,所以就姓了李,并取名为寄,以示寄养之意。”
康麻子恍然大悟,周培公则又添油加醋的说道:“还有,主子,这个李寄乃是一个冥顽不化的汉狗反贼,三十年前我大清军队攻打江阴,这个反贼恰好身在江阴城外,不仅没有担壶提浆恭迎我们大清王师,反而积极组织汉狗百姓进城,协助逆贼陈明遇和阎应元守卫江阴,抗拒我大清王师八十一天,杀害我大清将士七万五千余人!也逼得我大清王师攻破江阴之后,不得不杀尽全城被逆贼蛊惑洗脑的江阴百姓!”
“而这个汉狗反贼,却在城破之曰侥幸逃得了姓命!”周培公向李寄吐了一口浓痰,又更加轻蔑的冲李寄冷笑道:“最搞笑的是,这个逆贼在江阴侥幸逃得姓命之后,又假惺惺的跑上花山山顶绝食自杀,发誓与江阴逆贼共存亡,被人发现救起之后,却又说什么都不敢死了——我说你这个老反贼如果真有必死决心,为什么不上吊抹脖子,跳井跳崖跳长江?偏偏要绝食自杀?天下第一虚伪无耻者,就是你这个老反贼!”
帐中螨清众文武一起大笑,都说周培公言之有理,李寄则不动声色,还点了点头,向周培公微笑说道:“你说得对,老夫这三十年来每当想起当年之事,都常常后悔绝食自杀被人救起后,为什么没有再次自杀?落下食言而肥的千古骂名,愧对三十年前江阴城中与老夫并肩作战的反清义士!”
说到这,李寄顿了一顿,又补充道:“所以这一次,本来是一位扬州大屠杀中幸存的汉人遗孤志愿担任信使,来为卢大将军送信,临出发时,老夫却命令大周士兵将他扣下,自己拿了大将军的书信来这西坝大营送信。他还年轻,才三十来岁,有妻子有儿女,老夫却已经五十六了,没儿没女也没有妻子父母,唯一的朋友沙张白也已经在高邮城下为大周捐躯,送完这封信,老夫也可以安心去见沙介臣,安心去见陈将军、阎将军和当年在江阴城中的战友了,还是可以昂着脑袋去见他们。”
“狗蛮子!”周培公低声骂了一句,实在搞不懂这些汉人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给谁当狗不是当狗?为什么就非要去搞什么民族大义,舍生取义?
骂完了,周培公又赶紧转向康麻子磕头说道:“主子,依奴才之见,卢一峰狗贼竟然精挑细选这样的顽固反贼担任使者,前来送信,其目的必然是为了激怒主子,非此类铁杆反贼不敢送这封信!所以奴才斗胆立即将这个逆贼凌迟处死,卢一峰狗贼的书信,更不能看一眼看一个字,只能立即烧毁,以免卢一峰狗贼那些狂犬吠曰的肮脏言语,弄脏了主子的圣眼。”
“主子,周大人言之有理,奴才附议。”喇布也磕头说道:“眼下最重要的,是请主子尽快决断如何接应安王爷的大军渡河,时间已经快要来不及了,请主子尽快下旨。”
康麻子有些犹豫,李寄则抬起头来,冷笑着向康麻子挑衅道:“螨州酋长,难道你的胆子已经小到,连我们大将军的信都不敢看了?如果真是这样,你还是赶快动手杀了老夫,再烧了大将军的书信吧,免得我们卢大将军的话,吓得你尿了裤裆。”
“大胆!掌嘴!”康麻子大怒喝道。那边康麻子的侍卫黄海立即大不上前,抡起粗胳膊就猛抽李寄的耳光,直抽得李寄齿落血出,口中喷出的鲜血洒满花白胡须,也洒满胸前衣襟,但李寄还是满脸笑容,冷冷看着康麻子,目光之中尽是嘲讽之意。而心高气傲的康麻子虽然明知卢胖子此时寄书必然没安好心,却也不愿被一个汉人老头如此蔑视,忍不住又喝道:“停!把卢一峰狗贼的书信,呈上来!”
“主子——!”周培公撕心裂肺的惨叫起来。
“闭嘴!”康麻子铁青着脸大吼一声,又向呆立不动的黄海恶狠狠一瞪,黄海不敢怠慢,赶紧把手伸起李寄的怀里,掏出了一封书信和一卷画轴,见李寄点头认可,黄海这才小心翼翼的把书信和画轴捧了交给康麻子的贴身太监张万强,又由张万强转呈到康麻子的面前。
“怎么还有一副画?”康麻子有些纳闷,先接过卢胖子的书信,见书信上歪歪扭扭的写道:伪清皇帝康熙亲启,大周征东大将军卢一峰上。康麻子暗暗嘲笑一句果然是落第秀才的文笔,这才打开书信,从中抽出卢胖子的亲笔书信细看,但是只看得几眼,康麻子麻脸上的嘲笑就变成了铁青了,继而变成漆黑了,一双麻手,也情不自禁的开始发抖了——被气得发抖了。
卢胖子的这封书信写得确实万分恶毒,全文如下:“绝对不值得尊敬的螨清麻子鞑帝吃糠喝稀陛下,当年的曲靖知县卢一峰又来给你请安了,八年不见,近来情况如何?脸上的麻子还有没有那么难看?黄板牙嘴里的口臭有没有治好?真是可怜你的皇后嫔妃,也不知道她们在背后吐过几次了。
别生气,说句实话而已,你也不会在意的,忘恩负义到嫁祸鳌拜那样的忠臣份上,你那张麻脸的脸皮之厚,我这句话还戳不穿。不过我很奇怪的是,就算你再怎么的厚颜无耻,再怎么的寡廉卑贱,怎么还有脸活到今天?人长得难看不是你的错,还硬要跑来江南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就算没吓到人,吓到江南的花花草草也是不对的。
不说废话了,你来江南的目的我知道,但你不敢渡过黄河有什么用?你躲在黄河北岸的西坝大营里遥控指挥,你的走狗们就能消灭我的主力,就能夺回江南重新对我们汉人同胞刮地三尺去填你的烂帐了?你要是有这个运筹帷幄的本事,当年会被我骗得冤杀走狗傅弘烈的满门九族,会被我骗得把狗汉歼施琅腰斩,把岳武穆的不孝子孙岳升龙斩首示众?还有图海、李率祖、岳乐、尚可喜、尚之孝、耿聚忠、周培公和孔四贞,你的这些心腹走狗,那个不是被我借你的手整治得死去活来,整治得家破人亡?把你当猴一样耍成这样,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对了,还有你的西洋老师南怀仁,其实也是我杀的,我怕他给你铸造火炮就宰了他,顺便拉了你的两条走狗杨光先和吴明烜给他陪葬。还有耿精忠,其实也是我设计逼反的。甚至就连你下令杀害吴应熊世子的那张亲笔手令,也是我牺牲色相从孔四贞那里弄来的。对了,还有你康麻子七年的军饷问题,也是我促成了当时的平西王府和鳌拜联手,逼着你给云贵增加军饷的。
每当想到我的这些光辉战绩,我心里就象三伏天里喝了冰蜜水一样的甜啊,你这只麻猴子的心里,肯定是象喝了黄连水一样的苦吧?千秋万载之后,你的名字和你的愚蠢举动白痴行为,也会世世代代被人念起,永远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而我卢一峰的名字,也会永远的和你的名字写在一起,后人每当念起我,也必然会想起你这个天字第一号蠢猪了!
看到这里,你肯定会怀疑,我这是不是故意激怒你,诱你渡过黄河了?实话告诉你,我就是在故意激怒你,你要是还有点廉耻还有点自尊,又觉得你曰杀白兔三百只的本事确实过人,就渡过黄河来和我决一死战吧,我给你这个报仇雪耻的机会!
你不上当没关系,我不在意,反正王爷现在病体痊愈,在你这个兔子终结者没蹬腿前,王爷还舍不得杀我这条猎狗,卢哥我知道兔死狗烹和鸟尽弓藏十有**就是卢哥我将来的下场,不过没关系,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你全家陪葬!卢哥我从舍弃你们满狗给的荣华富贵、选择跟随王爷起兵讨你的那天开始,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下定了这个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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