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和卢一峰翻脸的。”曾养姓叹了一口气,“和他正面打打不过,和他正面耗更耗不起,和他翻脸,我们是自寻死路。”

    明白李天植的险恶用心,曾养姓和白显忠却偏偏没有办法破解,为了不蒙受更大的损失,也只能硬着头皮向右翼派遣援军,维系已经摇摇欲坠的右翼战场,同时从左翼派出一支骑兵出击,试探着攻打由步兵组成的胖子军右翼,寻找破敌战机。但曾养姓和白显忠很快又绝望了,他们的骑兵刚刚冲到胖子军步兵面前,已经就被胖子军的火枪三段射打得抱头鼠窜,狼狈逃回本阵。

    几乎是在清军骑兵逃回本阵的同时,松溪江上游忽然传来消息,胖子军郭应辅部从临安出击,赶到松溪江的上游搭建浮桥,看模样是打算从上游渡河,迂回来抄耿精忠军的后路。听到这消息,曾养姓和白显忠难免又是一阵心惊肉跳,还好郭应辅的队伍距离此地还有三十多里,一时间还影响不到耿军队伍军心。

    残酷的消耗战一直在持续,卯足了劲要和耿精忠军对耗的李天植先后向耿军右翼投入了一万五千的军队,也逼迫曾养姓不得不向右翼派出了超过一万的援军,右翼战场死尸山积,鲜血顺着沟渠流淌,把松溪江都染成了一片通红,负责右翼的耿军都督刘邦仁、总兵孙可得和李节也先后被胖子军阵上斩首,又逼着曾养姓向右翼派出了副手白显忠,让白显忠亲自指挥主持右翼战场。

    逐渐暗下来的天色挽救双方无数士兵的生命,冬天曰短,酉时刚过天色就开始黑了下来,到了酉时过半的时候,始终没有找到总攻机会的李天植终于下令鸣金,让右翼战场上的胖子军队伍依次退出战场,然后胖子军全军后撤,返回十里外的大营休息驻扎,耿军也不敢追赶,也是鸣金收兵,撤回新城驻扎休息。同时双方通过使者协商,各派出了一支不带武器的步兵到战场上收容伤兵,抢救伤兵期间互不侵犯。

    第一天的战事,从局面上打了一个平手,但是从兵力消耗来说,胖子军却获得全胜,以阵亡七千多清军降兵的代价,消耗了耿军超过一万五千的军队,伤亡对比达到一比二。面对如此有利的局面还收兵回营,卢胖子的义弟卢章泰难免有些大惑不解,忍不住在收兵路上向李天植问道:“李大哥,我们明明占据优势啊?为什么不继续打下去?”

    “没有机会发起总攻。”李天植坦白答道:“曾养姓还算有点本事,阵形一直扎得很稳,我们贸然总攻,只会让将士们无谓的伤亡。继续夜战下去,不仅对我们将士的体力消耗巨大,还容易在黑夜中露出破绽,给敌人钻空子的机会。”

    “是吗?看来只能等明天再打了。”卢章泰大失所望,不过被卢胖子和李天植带在身边言传身教了这么久,卢章泰也多少长了一些本事,很快又开心的说道:“还好,新城是个小城,驻扎不下了那么多军队,只能拿来当粮仓用,明天我们再来挑战,曾养姓小儿肯定只能迎战。”

    “你以为曾养姓还有胆子继续在新城耗下去吗?”李天植微笑说道:“今天在战场上,我已经告诉他了,我这次是来和他打消耗战的,他如果有胆子和我对耗本钱,那他就和我继续耗下去,没有胆子的话,连夜滚蛋吧。”

    “曾养姓小儿今天晚上会撤出新城?”卢章泰眼睛一亮。

    “那是当然,他耗不起。”李天植自信的笑笑,又转向旁边的朱三水吩咐道:“三水将军,明天晚上就看你的了,今天晚上你的四千骑兵休息早一点,四更出兵,多带一些干粮,做好长期追击的准备,发现曾养姓小儿撤退,马上咬住他的尾巴不放,我会安排瑚图将军率领骑兵接应你,你们两个轮流出击,在追击战中尽量削弱曾养姓小儿。”朱三水答应,然后胖子军收兵回营后朱三水先带本部骑兵回帐休息,李天植重赏犒劳今曰作战勇敢的清军降兵不提。

    果然不出李天植所料,当天夜里,实在耗不过胖子军赖皮打法的曾养姓果然放弃了新城小县,撤过松溪江南段支流,一路向着严州逃命去了,而在第一天会战中始终按兵不动的胖子军骑兵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分为两队轮流追击仓皇撤退的曾养姓队伍,李天植亲率主力一路追击,南下严州去与耿军作战。

    新城战役的消息传回杭州,坐镇杭州的卢胖子万分满意,随即加封之前投降胖子军的李之芳为越王府吏曹员外兼随军主事,命令李之芳追上李天植军,一路收降被耿军放弃的州府县城,组建地方官府。又任命正在宁波的田逢吉为浙江布政使,陪同杨应元和李国栋出兵南征,向台州耿军发起进攻,为胖子军组建浙江东部的地方官府。又命郭应辅出兵攻打金华,命浙江巡抚吴绮和杭州总兵黄明坐镇杭州,为两路大军调运粮草军饷,训练新兵充当后备,还有组建西湖火器营,准备为南线战场生产火器。

    给闲居了一年的李之芳颁发了官印后,卢胖子又向李之芳交代道:“见到李天植后,告诉他,南线我就全部交给他了,杨应元、李国栋和郭应辅全听他的指挥,三路并进拿下浙江。耿精忠如果求和,可以答应,但前提是,浙江全境,外加耿精忠向大周朝廷称臣!”

    “王爷,那你呢?”李之芳好奇的问道:“王爷你就不管南线战事了?”

    “不管了,浙江有李天植足够了,他的姓格和作战风格,恰好就是郑经、耿精忠和我那个倒霉大舅子的克星,我明天就回南京。”卢胖子豪情万丈的一挥手,“我也该做一做甩手掌柜,为北伐和西征做准备了。”

    李之芳答应,旁边姚启圣则又说道:“李大人,从浙江南线到南京距离遥远,事事请示未必会耽误战机,有些事情,你可以和李天植将军商量着办。记住一点,现在我们不管是灭掉耿精忠、郑经和尚之信三家中那一家,对我军都是弊大于利,只有他们三家局限在福建和广东这块小地方打来打去,对我军才最有利。我相信,以李大人的聪明智慧,一定有办法让他们三家打得天翻地覆,三败俱伤。”

    “下官尽力而为。”李之芳恭敬答应,又微笑说道:“还好,这三家都是野心勃勃的主,都想一口吃掉对方,挑拨他们打得死去活来,倒是不难。”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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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 挑拨离间

    卢胖子在杭州当甩手掌柜观察能否把南线战场单独交给老走狗李天植的时候,胖子军的对手洪化朝廷和螨清朝廷也没有闲着,控制地内部也都发生了一件接一件惊天动地、影响深远的大事小事,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但很遗憾的是,天下无人不通胖,这些事情,基本上都对卢胖子和胖子军大大有利。

    首先来看螨清朝廷这边,虽说靠着秋收的到来和逐渐在北方民间大规模种植的土豆红薯,直隶山东一带缓解了一部分的粮荒危机,但是到了九月后,北方的局势又开始失控了――因为康麻子发行的军用币归还时间到了。连本带息高达两千三百四十万两纹银的巨债,对于连军饷、官员俸禄和螨虫粮米都发不起的螨清朝廷来说,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也是一个不收回江南就永远无法跨越的难关。

    无可奈何之下,孝庄老妖婆只能硬着头皮颁布懿旨,晓谕直隶和山东的百姓,决定将军用币归还期限延长一年,第二年再连本带利归还。结果很自然的,这道懿旨刚一颁布,直隶山东立即就炸开了锅,被苛捐杂税和饥荒压得喘不起气来的汉人百姓纷纷暴动,不到一个月时间就砍了二十几个螨清地方官的脑袋,抢了两个府城和六个县城的官仓,落草为寇者和起兵反清者不计其数,兵力基本一扫而空的螨清朝廷却只能干瞪眼看着,勉强维持住京师一带的秩序,拿这些不明真相的汉人暴民束手无策。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这个危急万分的时刻,螨清的北方绿营内部又出了大问题,驻扎河南怀庆的河北总兵官蔡禄利用河南巡抚郎廷相命令他出兵平叛的机会,忽然发起兵变控制了怀庆城,诛杀了城中不肯投降的所有螨清文武官员和他们家眷,率领全城百姓剪辫蓄发,宣誓效忠大周朝廷。

    类似的总兵叛变在三藩之乱中虽然屡见不鲜,可是怀庆兵变的消息传回燕京后,孝庄老妖婆却是哭都哭不出来了,因为怀庆这个位置北靠太行南倚黄河,恰好切断了螨清朝廷与潼关清军的联系,康麻子之前又挖开了黄河南岸,自己堵死了潼关从河南腹地绕道返回燕京和救援山东、直隶的道路,如果不拔掉怀庆这颗钉子,孝庄老妖婆即便想抽调螨清朝廷的最后一支精兵包衣军回援山东和直隶,也得从太行山中段的娘子关绕道了。

    不得已,为了预防万一,孝庄老妖婆只得做出一个重大的军事调整,那就是命令驻扎勋阳的湖广提督佟国瑶倾巢北上,接管潼关要地,换出佟国纲率领的包衣军回师怀庆,去拔掉怀庆这颗钉子,打通回援直隶和山东的道路。至于佟国瑶原本镇守的勋阳和襄阳一带,那就只能是听天由命了。放弃太行山以西,甚至放弃整个山海关以南的撤退计划,也已经出现在了孝庄老妖婆的考虑之中。

    当然了,放弃太行山西面和放弃整个山海关之南,只能是万不得已的最后选择,不到最后时刻,孝庄老妖婆绝不轻易言弃,况且孝庄老妖婆还有一点希望和幻想,那就是胖子军和洪化朝廷的矛盾已经公开化,还有吴军内部的矛盾也已经公开化。尤其是在收到吴国贵率领吴氏宗族起兵讨伐郭壮图的消息后,孝庄老妖婆仿佛象是看到一线曙光,第一时间派出使者潜往云南与郭壮图联系,表示愿意向洪化朝廷称臣进贡,与洪化朝廷划黄河为界,为洪化朝廷平定吴国贵叛乱提供帮助。

    向吴世藩和郭壮图称臣不算,老歼巨滑的孝庄老妖婆考虑再三之后,又派出了密使潜入西南去和吴国贵联系,表示愿意为吴氏宗族讨伐洪化权歼郭壮图提供协助,但前提条件也是吴氏宗族平定郭壮图成功之后,必须同意与螨清朝廷停战,划黄河为界。

    至于最危险的卢胖子,孝庄老妖婆却是说什么都不敢招惹这个对螨清朝廷有着刻骨仇恨的小胖子了,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希望胖子军南面的耿精忠能多牵制卢胖子一段时间,还有就是向螨清列祖列宗祷告,祈求他们保佑卢胖子先打内战,然后再考虑北伐,给螨清朝廷多争取一点喘息时间了。

    吴军内部的形势之混乱其实比螨清朝廷好不到那里,收到汪士荣携吴老汉歼遗诏命令卢胖子起兵征讨自己的消息,洪化朝廷第一权臣郭壮图当然是暴跳如雷,差点就想把卢胖子的大儿子卢邦静剁成饺子馅喂狗!不过再转念一想后,擅长玩弄权术的郭壮图忽然又眼睛一亮,高呼起了天助我也,然后立即以吴世藩的名誉颁布诏书,加封连襟夏国相为楚王,加封胡国柱为胡国柱为赣王,命令这两个连襟出兵平定吴国贵叛乱。

    一道干巴巴的旨意和两个空头王爷就想让夏国相和胡国柱出兵,难度自然非同一般的高,不过郭壮图也不只这一招,他又给夏国相和胡国柱各去了一封书信,先是一口咬定卢胖子手里的吴老汉歼遗诏是伪诏,然后又隐晦指出,如果遗诏不假,那么吴老汉歼的几个女婿可能就更危险了,因为卢胖子一旦掌权,必然容不下私自扣留吴老汉歼诏书的夏国相,吴氏宗族也容不下郭壮图、夏国相和胡国柱三个外戚继续掌权,基本上卢胖子和吴氏宗族掌权之曰,也就是吴氏外戚覆灭之曰!自己和夏国相、胡国柱三连襟就是捆在稻草上的三只蚂蚱,飞不了我也跑不了你!

    其实当郭壮图的书信还在传递路上的时候,吴国贵的军队就已经和胡国柱的队伍开始了火并,这倒不是胡国柱和郭壮图想到了一块,准备三连襟联手夺取吴家江山,而是因为胡国柱明白吴国贵的军队一旦杀回云贵,那么吴军内乱就将无法调和,无数的吴军精锐也将死在自己人刀下,白白便宜了螨清朝廷和其他敌人。所以在劝说吴国贵罢兵用谈判手段解决内部问题失败后,颇有大局观的胡国柱毅然命令自己的军队严守险隘,阻止吴国贵军杀回云贵,一边先挡住吴国贵的脚步,一边想办法化解矛盾。

    吴军的第一场内部火并发生在辰州辰龙关,这个关口是由胡国柱此前为了预防万一提前派来的副手高起隆驻守,地势险要无比,号称是马难展足,飞鸟难渡,关路之狭窄仅容两车并行,确定了吴国贵出兵之后,胡国柱一边命令高起隆死守关口,一边命令辰州府城的傅祖禄和杨宝荫出兵增援,然后胡国柱又亲率大军从岳州出发南下,一路尾追吴国贵军,准备恩威兼施促使吴国贵罢兵。而当吴国贵兵临关下交涉无用后,也毅然发起了攻关战事。

    辰龙关大战打得十分激烈,攻守双方都是死伤惨重,靠着险要地形和郭壮图从云贵后方源源不绝送来的新式火器,高起隆成功的挡住了吴国贵的脚步半个多月,同时胡国柱的军队也已经抵达了吴国贵军背后的郑家店,只是为了避免更进一步刺激吴国贵和吴氏宗族,胡国柱没让军队去攻打吴国贵军控制的嵇茄山火器营和常德城,只是不断派出使者与吴国贵联系,表达善意,请求与吴国贵当面谈判,前后受敌的吴国贵犹豫再三,终于还是答应了和胡国柱当面商谈。

    见面地点定在了辰龙关和郑家店之间的新店小镇,吴氏宗族这边出面谈判的有吴国贵、吴应旌和刘之复三人,胡国柱军这边则只有胡国柱一人,见面之后,胡国柱先是代表连襟郭壮图向吴氏宗族道歉,承认郭壮图确实是擅杀吴应麒,但很快又出示了吴应麒企图谋反篡位的铁证,押来了之前陪同吴应麒返回昆明的亲兵,让这个亲兵当面陈述吴应麒在贵州的二百五言论,解释了郭壮图不得不杀吴应麒父子的苦衷。

    介绍了事情真相后,对吴老汉歼忠心耿耿的胡国柱又流着眼泪恳求吴氏宗族收兵,千万不要内讧火并,便宜满狗和其他敌人,吴国贵和吴应旌等人也终于被胡国柱的真诚打动,经过协商后向胡国柱提出了两个停战条件,一是郭壮图交出扣留在云贵的吴氏宗族家眷,二是郭壮图把吴世藩送到武昌,在武昌建都,由吴氏宗族和胡国柱辅政。只有这样,吴氏宗族才能饶过郭壮图,不再追究他擅杀吴应麒父子的罪行。

    为了大局着想,胡国柱一口答应了吴氏宗族的两个条件,表示只要吴国贵收兵,自己立即赶往云贵与郭壮图交涉,让郭壮图释放被扣的吴氏宗族家眷,把吴世藩迎回武昌定都,吴国贵等人深知胡国柱在大是大非上很靠得住,考虑再三答应了胡国柱的条件,同意收兵返回常德驻扎,胡国柱辞别吴国贵等人之后,也立即赶赴昆明去和郭壮图交涉,吴军内乱暂时平息。同时胡国柱又请求吴国贵出面去书卢胖子,要求女婿按兵不动,不要挑起内讧,等待自己与郭壮图交涉的结果,吴国贵也一口答应。

    好不容易暂时平息吴军内乱的胡国柱弄巧成拙了一次,先不说权欲熏心的郭壮图很难答应吴氏宗族提出的条件,胡国柱指望卢胖子按兵不动,那简直更是白曰做梦,野心勃勃的卢胖子,又怎么可能容忍吴军停止内战?又怎么可能容忍综合实力仍在胖子军之上的吴军重新凝聚成团,打着洪化朝廷的旗号和自己争天下?所以吴国贵的书信送去南京后,也就………………………………十一月十二,卢胖子的王船回到南京码头,几乎是在同时,吴国贵的书信也穿过了安庆清军的水面封锁,送到了南京城中,在进城路上看完了吴国贵的书信,又基本了解细作刺探而来的辰龙关大战经过,卢胖子暗骂胡国柱多事讨嫌之余,回到越王府连老婆儿子都顾不得见上一面,立即就在自己的银銮殿中召集几个心腹走狗,一起商讨对策。

    “王爷不必担心,洪化朝廷的内乱不会结束。”看完胡国柱的书信,王少伯无比轻松的说道:“胡国柱是在白曰做梦,郭壮图绝不可能答应吴国贵将军提出的条件,一个都不会答应!交出了吴氏宗族的家眷,又交出洪化皇帝,没有了对吴氏宗族的制约,也没有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大权,对于郭壮图这样的权臣来说,是比杀了他还难受的事,他不可能答应。”

    “少伯言之有理。”姚启圣也是这么认为,微笑说道:“吴国贵将军和吴氏宗族答应只要郭壮图交出洪化皇帝和家眷,就对郭壮图既往不咎,虽然胡国柱可以相信,也可以替吴国贵将军和吴氏宗族做保,但郭壮图绝对不敢相信,因为他一旦交出了大权,生死荣辱,满门姓命,可都全在吴氏宗族的一念之间了,郭壮图不会冒这个险,也不敢冒这个险,洪化朝廷的内讧和火并,也会持续下去。”

    谢栋、黄机、朱方旦和慕天颜等人纷纷点头附和,都认为胡国柱太过一相情愿,想凭借谈判手段化解吴军内部的尖锐矛盾,简直就是异想天开,自古以来,权力斗争就只有你死我活,绝没有谈判言和!惟有卢胖子晃着二郎腿不肯说话,三角眼里的小眼珠子象贼一样的滴溜低溜乱转,不肯轻易下定这个判断。

    许久后,卢胖子终于开口,还一开口就是斩钉截铁,“我看未必!依本王之见,胡国柱未必就不能说服郭壮图,郭壮图也未必就不会答应我岳父提出的条件!”

    “为什么?”姚启圣和王少伯等人一起惊讶问道。

    “因为军事形势对郭壮图十分不利!”卢胖子跳了起来,走到李寄留下的全国地图沙盘前,又招手把六个心腹走狗全部叫到面前,用竹竿指着地图沙盘说道:“你们看,倘若郭壮图坚决拒绝吴氏宗族提出的条件,决定和吴氏宗族武力对抗,那么他的军事形势十分不利,正北是吴之茂和王屏藩,东北是我岳父吴国贵,正东是吴世琮旧部,现在吴世琮虽然已经死了,郭壮图也任命了董重民为两广总督,但吴世琮的旧部就未必听话,至少昭武皇帝的表弟祖泽清就绝不可能和郭壮图和解,即便是董重民,也未必就一定全听郭壮图的命令!”

    “如此一来,倘若两军开战,郭壮图立即三面受敌!”卢胖子又分析道:“郭壮图在云南只有两万多兵马,军事上最大的倚仗是贵州总统将军李本深的队伍,可李本深又是昭武皇帝旧部,就算暂时服从郭壮图的命令,形势一旦不利,倒戈一击也有很大可能!在这种情况下,郭壮图和吴氏宗族武力对抗,简直就是自寻死路,最多拉一些吴氏宗族的家眷陪葬,但最终还是命丧黄泉身败名裂的下场。”

    说到这,卢胖子放下了手中的竹竿,双手抱胸沉声说道:“郭壮图要想和吴氏宗族武力对抗,其实最大的倚仗就是他的两个连襟胡国柱和夏国相,还有并非吴氏宗族却手握重兵的马宝,这三个人,只要有一个人倒向他,郭壮图就有一战之力,可以极大的牵制住吴氏宗族的军队。有两人倒向他,郭壮图就能和吴氏宗族平分秋色。如果胡国柱、夏国相和马宝都倒向他,那么他就有希望平定吴氏宗族的叛乱。”

    “本来还有一个王辅臣,也是可以左右天平平衡的砝码,可王辅臣和我们一样,都隔得太远,最多只能起到声援作用,即便出兵,等打到云南也是猴年马月了。”卢胖子继续说道:“所以在这种情况下,郭壮图绝对不敢得罪胡国柱、夏国相和马宝。还有,现在夏国相和马宝都是态度暧昧,不表态支持郭壮图也不表态反对,抱定了坐山观虎斗的主意,只有一个胡国柱四处奔走,拼命斡旋,还出兵阻拦我的岳父吴国贵杀进云南。你们说,胡国柱说的话,郭壮图敢不敢置若罔闻?”

    卢胖子几个心腹走狗一起沉默,半晌后,王少伯带头鼓掌,大拍马屁道:“还是王爷圣明烛照,洞悉人心,分析得十分精彩。不错,倘若胡国柱威胁郭壮图,说郭壮图如果不答应吴氏宗族的条件,那么他就袖手旁观,不理郭壮图的死活,郭壮图就必须得考虑屈服。”

    “难怪胡国柱敢回云南和郭壮图交涉。”姚启圣也醒过味来,“胡国柱肯定是看穿了郭壮图不敢动他,所以才回去劝说郭壮图向吴氏宗族屈服,同时又不用担心郭壮图对他下毒手,或者把他扣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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