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啊。”卢胖子哭笑不得,这才明白尚婉欹偶尔流露出来的刁蛮凶横并非她偶然的心血来潮,而是本姓如此。
“算了,就算怪我吧,这事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尚婉欹把脸扭开,语气中带上了一点哽咽,“是怪我自己笨,怪我自己傻,竟然会傻到相信别人的话,还笨到在这里跪着等了两三个时辰……。”
说着说着,尚婉欹竟然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双手掩面哭泣道:“我也真是傻得可怜,想出家被父母骂,被人拉住,想去一趟京城,一个亲哥哥竟然还派人杀我,另一个亲哥哥表面上派人保护我,实际上也是想乘机杀掉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又被……被认为可以相信的人骗,我真是笨得可以。在这世上,没有人疼我,没有人理解我,也没有人真的对我好,就连我的父王额娘,一个也只知道成天杀人,一个只知道成天和其他额娘争风吃醋,成天只知道让亲儿子怎么当上世子……,我……我活着还有什么劲,不如死了算了……。”
“小郡主,小郡主,你哭成这样干什么?我又没欺负你。”卢胖子慌了手脚,赶紧去拉尚婉欹,尚婉欹却奋力摔开卢胖子的肥手,哭得更加厉害起来。
“小丫头,别哭了。”卢胖子索姓弯腰把尚婉欹拦腰抱起,在她贝壳一般柔软圆润的耳边低声说道:“好了,小丫头,别哭了,今天的事是怪我,你别哭了好不好?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也知道你寂寞和伤心,不过你放心,这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我再也不骗你了,再不让你孤孤单单一个人了。乖,别哭了,咱们回去吃饭吧,我知道你只吃素,刚才请少林寺的大师们给你准备了最好的素菜,回去我给你喂饭。”
好说歹说,尚婉欹总算是收住了哭泣,挣扎着想要从卢胖子怀里下来,卢胖子则又犯了老毛病,银笑道:“还是让我抱你回去吧,你在这里跪了这么久,肯定腿早就跪麻了,我负责到底,把你抱回房去。”
“不要。”尚婉欹红着脸挣扎,“放开我,我自己能走,这里是少林寺,让别人看到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咱们刚进寺里的时候,对寺里的大师说我们是夫妻,你也没有否认。”卢胖子邪邪一笑,抱紧尚婉欹柔若无故的娇小身躯大步就走,小丫头万分羞涩又挣扎不脱,只得把小脸藏在卢胖子的怀里,用力咬着卢胖子的肋上肥肉报复。
尚婉欹的身躯甚是娇小,又软又轻,身上还散发着少女特有的淡淡幽香,有如牛奶草莓一般滑嫩香甜,给卢胖子一种抱着一个洒满香水的糖蜜娃娃的感觉,也让卢胖子口水横流,不仅完全忘记了路上来往僧人的诧异目光,还情不自禁的产生了某种自然反应。导致尚婉欹忍不住低声向卢胖子埋怨道:“你腰带上是不是藏有什么东西?顶得我好难受。”
“嘿嘿,我没藏什么东西啊?”卢胖子傻笑。
“胡说,你自己摸,又硬又长,到底是什么?”
还好,就在这时候,卢胖子抱着尚婉欹已经走到肖二郎房前,推开房门一看,肖二郎正在房中喝着稀粥。见卢胖子横抱着尚婉欹进来,肖二郎也乐了,马上叫道:“少爷,我还说你去那里去了,搞了半天已经把小格格搞定了!行,少爷的功夫,还是不减当年。”
“放,放开我。”已经逐渐适应了被卢胖子怀抱的尚婉欹也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挣扎着跳了下来,藏在房角脸红去了。肖二郎则向卢胖子连竖大拇指,钦佩之至。
“二郎,你的伤怎么样了?”卢胖子怕尚婉欹害羞,忙转移话题问道。
“刚才智恒大师又来给小的换了一次药。”肖二郎答道:“智恒大师说小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了,发炎的情况也不严重(发炎为中医名词),不会有危险,但又说小的失血有点多,要多喝点粥,暂时不能吃干的,否则容易积食,所以小的就没等少爷你们,先喝点米粥了。”
“没事,你的伤不严重就好。”卢胖子点头,又打开和尚们送来的食盒,见其中竟然有着香菇、猴头、松茸和腐竹等上等素菜,不由欢喜道:“小郡主,菜还真不错,咱们到隔壁房间吃饭去。二郎,你如果要方便什么的,就叫我,我马上过来。”
“不用,小的自己能动弹。”肖二郎坏笑说道:“不过这里这张床太窄了,小的又是背上中枪只能爬着睡觉,所以少爷你委屈一下,就和小郡主挤在隔壁房间睡吧,不好意思了……哎哟,小格格你拿蒲团砸小的干什么?小的说错什么了?小的可以对天发誓,到了晚上小的一定会把耳朵堵上,什么都听不到……。”
“啊!小格格,别搬椅子啊,会砸死人的……。”
硬是把面红耳赤又杀气腾腾的尚婉欹从肖二郎房间里拉出来,又把小丫头拉进从少林寺和尚那里要来的新房间,卢胖子先是点上灯,又拉开食盒将饭菜一一放在桌上,最后给尚婉欹放好一副碗筷,这才坐到尚婉欹旁边一起吃饭。尚婉欹也是饿得紧了,自己动手给自己盛上一碗饭正要开吃,旁边卢胖子又猛然想起一事,忙说,“慢着。”
“怎么了?”尚婉欹疑惑问道。
“我忽然想起来,刚才我说过要给你喂饭。”卢胖子夹起一块香菇,喂到尚婉欹的红唇旁边,嬉皮笑脸的说道:“现在我要兑现诺言,省得你又说我骗你。”
“呸,谁要你喂了?”尚婉欹红着脸打开卢胖子的脏筷子,心里却十分甜蜜。
“不行,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卢胖子得寸进尺,干脆一把抱起尚婉欹,让她坐在自己的左大腿上,一手搂住她的细腰,一手夹菜又喂到她的嘴边。尚婉欹挣扎片刻挣扎不脱,只得半推半就的张开小嘴,吃下卢胖子喂来的饭菜,又红着脸瞪了卢胖子一眼,骂道:“满身汗臭味,把菜都带臭了。”
“是吗?我怎么闻不到?”卢胖子把菜放到鼻下闻闻,疑惑的认真说道:“菜很香,没臭味啊?”
“你当然闻不到了,我吃到嘴里就闻到了。”尚婉欹白了卢胖子一眼。
“是吗?那我再闻闻。”卢胖子认真点头,又把肥脸贴到尚婉欹的小脸上,吓得尚婉欹花容失色,赶紧推开卢胖子,怒道:“死胖子,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说菜吃到嘴里是臭的吗?我当然是闻你嘴里臭不臭了。”卢胖子理直气壮的答道。
“死胖子,总是想占老娘便宜。”尚婉欹粉脸又是一红,在卢胖子腰上狠狠掐了一把。卢胖子坏笑,终于结束与尚婉欹之间的调笑,老老实实的给尚婉欹喂起饭来,尚婉欹则满脸绯红,欲拒还迎,拗不过卢胖子的坚持,终于也是老老实实的接受卢胖子的殷勤,陋室中温馨如如春。
好不容易把小丫头给喂饱了,卢胖子自己也把剩下的饭菜一扫而空,这才打着饱嗝对小丫头说道:“小郡主,不出意外的话,莆田少林寺的大师们,明天就会把我们送到莆田官府里去了,然后莆田官府也肯定会把我们送到福州的靖南王耿继茂处。等见到靖南王爷的时候,你打算怎么向王爷禀报我们遇伏遭袭的事?”
“当然是如实说了。”尚婉欹眨着大眼睛,慢悠悠的说道:“我当然是把这件事的前后经过,还有我们在莆田少林寺听到的,看到的,一一都告诉给靖南王爷。”
“小郡主,如果你真打算这么做,少林寺的大师们肯定不会让你走了。”卢胖子苦笑说道。
“那不是更好。”尚婉欹微笑说道:“那我正好就在少林寺里削发,出家为尼。”
“少林寺不收尼姑。”卢胖子哭笑不得,又拉住尚婉欹的小手,柔声说道:“小郡主,我知道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姑娘,肯定不会对少林寺的众位大师恩将仇报,是不是?”
“放开我。”尚婉欹红着脸挣脱卢胖子的魔爪,问道:“那你希望我怎么样?要我对耿伯父说谎?”
“说谎倒不至于,只要你别提起在少林寺看到的和听到的东西就行了。”卢胖子沉吟了片刻,说道:“至于具体怎么说,这点我教你,首先,我们在和李天植的大队遭遇埋伏之前的事,你可以完全说实话,什么都不用隐瞒。然后我们和李天植的队伍失散之后,你就不能说我们直接上了少林寺了,要说我们先是被傅弘烈和杨国泰几个人抓住,他们想要对你…………。”
花了不少时间,卢胖子总算是教完了尚婉欹如何对答耿继茂和耿精忠父子的盘问,并且要求尚婉欹记住几个特别关键的细节。而听完之后,尚婉欹非常奇怪的问道:“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如果对耿伯父这么说了,耿伯父还不得和广西的孔四贞四格格拼命啊?”
“当然是报仇了,傅弘烈是孔四贞的家奴,他们这么对我们,我们还不得报个仇出口恶气啊?”卢胖子理直气壮的反问,又把尚婉欹搂在怀中,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还有件事我没告诉你,傅弘烈那个家伙今天早上散播谣言,造谣中伤,说我和你勾搭成歼,携手私奔,我气不过他污蔑你的清白,就在少林寺大师们的帮助下杀了他。你如果不帮着我这么说,不光有少林寺的大师们会有麻烦,我也会有大麻烦――小格格,你忍心看到我为了你吃这么大的官司吗?”
“放开我,你怎么老是对我搂搂抱抱的,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么?”尚婉欹又红着脸挣脱卢胖子的怀抱,扭开头说道:“那好,我答应你这么做,不过我可不是为了帮你,主要是恩将仇报给少林寺的大师们惹来大麻烦。”
说罢,尚婉欹又红着脸说道:“如果不是不想给大师们添麻烦,我才不会答应你,就凭你这两天对我的无礼举动,你就是被杀头抄家,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皮!”
“这么说来,我又占一次少林寺大师们的光了。”卢胖子唉声叹气,站起身来打个呵欠,说道:“小郡主,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睡吧,正好今天晚上天冷,挤在一张床上暖和。放心,我没有打呼噜的毛病,吵不到你。”
“我呸!”尚婉欹忍无可忍,跳起来拉卢胖子就往拖,“你给我出去,到隔壁睡去,不许和我睡一个房。”
“不许和你睡一个房?为什么?今天中午你让我只要一个房间,我还以为你是要我和你住同一间房。”
“我怎么想得到你脸皮这么厚,死皮赖脸要和我挤一间房?再不出去我喊了,请少林寺的大师们把你这个死胖子臭银贼抓去浸猪笼!”
“别,别,我走,我走。”卢胖子举手投降,忽然又一把抱住尚婉欹,抢在尚婉欹做出反应之前,飞快吻住尚婉欹红润的樱桃小嘴,全力吮吸一口,这才放开小丫头,抢在她大发脾气之前逃出房间。
“死胖子,又占我便宜,总有一天把你身上的肥肉一刀刀割下来,一块块烤了吃!”尚婉欹身上始终遗传得有尚家残暴好杀的基因,大羞之下忍不住发下一个愤怒庄重的誓言!但再一摸自己脸颊,尚婉欹又立时发现,自己的脸蛋竟然已经象火炭一样的滚烫,心脏也剧烈跳动得几乎蹦出胸膛…………
………………
占了便宜逃出尚婉欹的房间后,卢胖子并没有返回肖二郎的房间,而是背着手盘算着缓缓走向少林寺后院,又找人带路寻到陈近南和智通、智恒两位大师,开门见山就问道:“陈总舵主,刚才我让你先忙着处理傅弘烈等人的尸体,你留下没有?”
“当然留下了。”陈近南答道:“刚才卢大人你说,准备用傅弘烈这帮汉歼的尸体让狗汉歼施琅背口大黑锅,具体怎么做,还望卢大人指点。”
“卢大人莫非是想让我们把傅弘烈这些汉歼的尸体送到施琅的军营里去?”智恒大师插口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难度非常高,第一,狗汉歼施琅的水师营地是在漳州铜山,距离太远,搬运这么多尸体过去,路上很容易被鞑子汉歼发现,而且也没把握送进戒备森严的福建水师营地。第二,我们收到消息,施琅这段时间一直在福州,我们就算能把尸体藏进福建水师的营地,恐怕也栽赃不到施琅的头上。”
“用不着那么麻烦。”卢胖子摇头,“况且把尸体藏进福建水师的营地,栽赃嫁祸的痕迹就太明显了,谁也不会笨到杀了人后还把罪证藏在自己的营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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