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精忠点点头,这才艹刀将那块藏有东西的补丁小心翼翼剪开,见其中果真藏有一封书信,而且书信还拆过封,不知被多少人看过。当下耿精忠不敢怠慢,拿起书信,招手把祖泽溥和刘秉政叫到一旁,三人一起观看――结果很自然的,看了第一遍,耿精忠、祖泽溥和刘秉政目瞪口呆,脸色苍白,不敢说话;再看第二遍,三人又一起面如死灰,心惊肉跳,更不敢说话。

    再看第三遍后,祖泽溥和刘秉政终于回过神来,一起在心里惨叫道:“完了,我们怎么看到这样的东西?!这可如何是好?到底是交给鳌中堂?还是交给皇上万岁爷?”

    “天赐良机啊!”耿精忠则是欢喜万分,心道:“这样的东西,不管是献给鳌拜,还是献给皇帝,都可以从中大捞一把啊!”

    “世子爷,信上的内容,方便让我们知道吗?”孔元章见情况不妙,颤抖着问道。

    “是啊。”施琅也附和道:“如果方便让卑职们知道,就请世子爷们公布一下,如果不方便,那就算了。”

    “娘的!只顾着紧张知道这些机密的后果,怎么忘了这小子了!”听到施琅的声音,耿精忠、祖泽溥和刘秉政三人一起回过神来。

    当下耿精忠、祖泽溥和刘秉政交头接耳的低声商量几句,然后耿精忠回过头来,先向率领侍卫的心腹曾养姓使个眼色,然后淡淡喝道:“来人。”

    “属下在!”在场的十个靖南王府侍卫一起出列,抱拳朗声答应。

    耿精忠环视一眼在场诸人,最后把目光定格到施琅身上,淡淡说道:“将施琅拿下。”

    “什么?”施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扎!”十个耿精忠的心腹侍卫可不管那么多,一起答应一声,和身扑上,按手的按手,按脚的按脚,踩脑袋的踩脑袋,眨眼之间就把措手不及的施琅按在了地上。

    事起突然,不仅施琅杀猪一样惨叫起来,就连在场的孔元章和慕天颜等人都是吓得魂飞魄散,一起惊叫道:“世子爷,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要拿下施军门?!”

    “世子爷,信上写了什么?能让卑职也知道一点吗?”卢胖子也假惺惺的问道。

    “不要多问!”祖泽溥恶狠狠的说道:“是为了你们好,知道了,你们的脑袋就没了!”

    “是。”孔元章和慕天颜等人一起缩头,颤抖着再也不敢开口。卢胖子更是赶紧把额头贴到地上,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世子爷,末将到底做错了什么?”施琅哭喊道:“为什么要抓末将?末将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了?”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耿精忠恶狠狠的说道:“想不到你不仅里通台湾郑逆,而且还暗中调查皇室**!如果这些都是真的,施军门,你等着灭九族吧!”

    “冤枉啊――!”施琅差点没吓晕过去,疯狂大叫道:“卑职什么都不做啊,这肯定是反间计,这肯定是台湾郑逆的反间计!请世子爷告诉卑职,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施军门,你最好也不要知道上面的内容。”刘秉政心比较好,好心说道:“如果你真是被冤枉的,这也真是郑逆的反间计,那你还有活命的希望!可你如果知道了这些内容,你就算真是被冤枉的,那也是谁也救不了你了。”

    “什么?有这么严重?”大汉歼、螨清大走狗施琅目瞪口呆,彻彻底底的不知所措了。

    “小子,知道老子的厉害了吧?”卢胖子心中偷乐,暗道:“等这封信送到京城,不管是交到鳌拜手里,还是交到康熙小麻子手里,你小子也注定逃脱不了被凌迟处死了!康熙小麻子暗中训练少年侍卫准备对付鳌拜,这样的机密,是闹着玩的?哈哈,还是老子聪明,从头至尾就装成和这件事无关,小麻子和鳌拜找麻烦也找不到老子头上!”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尚婉欹万分疑惑,“死胖子不是只是想洗脱少林寺的干系,还有就是报复一下那个色诱他和设计他的荡妇孔四贞,还有就是让傅弘烈再背上一个贩私罪名吗?怎么会变成这样了?贩私好象犯不着有这么大的罪吧?这到底是巧合?还是这个死胖子故意设计的?”

    当然了,事后尚婉欹悄悄向卢胖子问起此事时,卢胖子当然是大声喊冤,“冤枉啊,我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啊!象我这么忠厚老实纯洁可靠的大清好男人,和施军门他无冤无仇,为什么要陷害他?这是巧合,这是芝麻掉进了针眼里,巧得不能再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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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悲惨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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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琅真的又背叛了我们的大清,重新投靠了台湾郑逆?可能吗?”

    祖泽溥和刘秉政两个倒霉蛋看到那封从傅弘烈尸体上搜出来的书信,那是叫苦不迭逼之惟恐不及,后悔得差点连肠子都青了,生怕招来滔天大祸,杀头抄家掉脑袋。靖南王世子耿精忠却不一样,那简直是欢天喜地如获至宝啊!以至于耿精忠甚至都来不及继续调查尚婉欹队伍遇袭的案情细节,也不顾旅途疲倦,把差使往祖泽溥和刘秉政身上一推,当天就押着施琅马不停蹄的赶回福州,然后又迫不及待把老爸现任靖南王耿继茂叫进密室,然后把这封信双手送到老爸面前。

    但看完这封信后,耿继茂却冷静的问道:“这封信写的内容是真的吗?这会不会是台湾郑逆的反间计?你未经请旨,就凭这么一封信就把福建水师提督施琅给抓了起来,是不是太冒失了?”

    “父王,孩儿认为是不是反间计并不重要。”耿精忠狞笑着说道:“施琅即便真是被抓错了,那也没多大的关系,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孩儿暂时拘押施琅,也是为了谨慎起见,这点总督祖泽溥和巡抚刘秉政也是同意了的,将来朝廷也无可指责。毕竟,朝廷对施琅一向都不是那么放心,他手里又握着福建水师,如果不暂时把他抓起来,让他跑了,或者带着水师造反反叛,这责任谁也承担不起。”

    “是这个道理,我们耿家身为福建藩王,为了谨慎起见,在施琅涉嫌谋反通敌的情况下,是可以未经请旨就暂时拘押施琅。”耿继茂点头,还是比较赞成儿子的当机立断的,又问道:“那你如何打算证明这封信上的内容真假?还有,这封信上提到的皇上暗中训练少年侍卫准备擒拿鳌拜的事,你认为可靠姓有多大?”

    “父王,孩儿认为可靠姓极大!”耿精忠斩钉截铁的说道:“不知父王注意到没有,逆贼陈永华还提到了先皇顺治出家为僧的事?这是何等机密的事啊,父王你都是在极偶尔的情况下,无意间从被朝廷灭口前任太监总管吴良辅的遗书中得知此事,这信上却直接提到了这件事,这不正代表着写信人对宫廷秘事了如指掌吗?”

    “你的意思是说,既然写信人连先皇秘密出家的事都知道,代表着他对宫廷秘事了如指掌,也就证明信上提到的当今皇上秘密训练少年侍卫准备对付鳌拜的事绝对不假了?”耿继茂沉吟问道。

    “不错,孩儿正是这个意思。”耿精忠点头,又说道:“而且在这封信上,竟然还提到了顺治先皇出家后的法号是叫做行痴,这可是连父王你都不知道的机密!这不正代表着这个写信人在宫廷之中,有着比父王你更加强大的情报力量吗?”

    “有道理。”耿继茂缓缓点头,也是斩钉截铁的说道:“这封信,到底是不是台湾郑逆用来陷害施琅的或许还不敢肯定,但这封信上的内容,很可能是真的!至少有一部分是真的!不管怎么说,现在施琅是不是被冤枉已经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封信提到的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那么父王,这封信,我们应该献给谁呢?”耿精忠阴阴的问道:“是献给鳌中堂?还是献给当今万岁?”

    耿继茂不说话了,仔细盘算权衡了许久,耿继茂才缓缓说道:“你觉得,我们应该把这信献给谁?”

    “孩儿也十分为难。”耿精忠颇为苦恼的说道:“献给当今皇上,我们能从皇上手里可以捞到军饷、粮草和官职等等好处,还可以获得皇上的绝对信任与重用。献给鳌相爷,以鳌相爷现在的权势与地位,我们从皇上那里捞到的好处,在他手里应该都能捞到,也可以获得鳌相爷的绝对信任――但是,皇上板倒鳌相爷的计划,也必然失败!”

    “往深里说,这封信等于也是我们靖南王府的卖身契。”耿精忠继续说道:“我们不管是献给谁,等于就是向谁宣示效忠,从此与他结为死党,一荣共荣,一损俱损!因为这件事实在太大,所以孩儿不敢擅自做主,马上就把信送了回来,请父王决断。”

    “献给皇上!”耿继茂斩钉截铁的说道。

    “献给皇上?”耿精忠没想到老爸会这么快就下定决心,赶紧问道:“父王考虑好了没有?献给皇上,对我们来说真的有利?”

    “当然考虑好了。”耿继茂郑重说道:“原因有三,第一,这封信的内容,我们只能肯定先皇顺治这件事是真的,当今皇上暗中训练少年侍卫准备对付鳌拜的事,我们并没有办法证明是真是假。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献给鳌拜,事后又证明少年侍卫这件事是假的,那我们只会偷鸡不着蚀把米,既得罪了皇上,又让鳌相爷疑心我们故意离间他和皇上。”

    “而献给皇上就不同了。”耿精忠也不愧是割据一方的枭雄,一点就透,马上就替老爸补充道:“献给皇上之后,即便少年侍卫的事是假的,就凭信上泄露的先皇出家这一点,皇上也会认为我们耿家对他忠心耿耿,对我们青眼有加,不会有任何后患。”

    “不错,这只是第一点。”耿继茂点头,阴阴的说道:“第二,我们假设这件事是真的,现在主上刚刚亲政,势单力薄,大部分的权力还掌握在鳌相爷手中。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如果把信交给鳌相爷,皇上的计划失败,那么朝廷上就会出现鳌相爷一家独大的情况,对我们三藩十分不利!鉴于这种情况,与其让鳌拜一家独大,倒不如帮皇帝一把,让他们斗一个你死我活,我们三藩坐收渔利!”

    “妙!到底还是父王老谋深算!”耿精忠鼓掌叫好,又赶紧问道:“父王,那第三个好处呢?”

    “第三个好处,当然是为了你们了。”耿继茂忽然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已经六十多了,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靖南王再传到你这一代,也就是第三代了,古人说的三世而斩,我们耿家如果再不想办法巩固一下王位,再往第四代传就比较难了。而鳌拜的年龄和我差不多,当今皇上才十四岁,就算他们之间不起冲突一起善终,鳌拜也肯定得死在皇上前面――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耿家能不看长远一点么?”

    “父王体恤孩儿,用心良苦,孩儿感动之至。”耿精忠赶紧向老爸双膝跪下磕头,眼中眼泪滚滚,心里则在大骂,“老不死的,你最好明天就给老子蹬腿,老子还在等着当上真正的靖南王呢!”

    “明白我的苦心就好。”耿继茂点头,命令道:“事不宜迟,马上把这件事拟成奏章,连同这封信和审问卢一峰的口供,派最可靠的人,用八百里加军,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京城!通过你弟弟耿星河的门路,避开鳌拜的耳目,直接送到皇上手里!”

    “扎,孩儿这就去安排!”耿精忠一口答应,又想起一事,忙问道:“对了,父王,施琅怎么办?还查不查他是被冤枉的证据了?在圣谕下达之前,我们如果找不到施琅是被冤枉的证据,就凭信中提到的先皇出家隐秘,十个施琅都死定了!”

    “我管他施琅去死!”耿继茂懒洋洋的说道:“再说了,他死了不是更好?他把福建水师经营得那么好,我们想插进手去都难,他如果死了,说不定我们就有机会染指福建水师了,我干嘛还要去救他?依我看来,他死了,说不定这福建水师就该归你了。”

    说罢,耿继茂想了想,又说道:“对了,这封信记得誊抄一份保留下来,关键时刻,说不定还能起到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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