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以为稳妥,其实哪曾想到,他们的计划早在岳肃的预料之中。城上的人专门盯着,灾民中有谁不去排队吃饭,反而赶到北门进城。一旦发现,立刻锁定目标,到北门擒拿。

    张天师一共派去了四个人,这四个家伙刚一进城,马上有兵丁上前,将四人按住。四人吓了一跳,好在沉得住气,只是喊道:“你们干什么?”

    “干什么?等一会你们就知道了!”一名士兵喝了一声,又道:“带走!到东门见大人去!”

    说完,一众士兵押着四人前往东门。别看只是押解四人,但岳肃有严令,一旦有闪失,就提头来见,所以押解的士兵能有五十多号。

    平安来到东门,岳肃在城楼内升堂。

    四个爪牙被按跪在地,不过还不等岳肃开口问话,这四个家伙便出声叫道:“大人冤枉呀……小民什么也没做啊……求大人开恩……放了我们吧……”

    岳肃微微一笑,说道:“诚如你们所说,要真的什么也没做,本部院自会放了你们。”

    说完,岳肃指向四人当中最靠右侧的一人,说道:“把他一人留下,其他三个都押出去,分别看押。”

    “是,大人。”

    兵卒答应一声,将另外三人押出城楼,分别看管。

    城楼内的那名爪牙,见只剩下自己,明显有些发虚,怯怯地说道:“大人,您这是……”

    “这不是你该管的,本部院现在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如有半句谎言,定严惩不贷。”岳肃说到这,嗓门提了起来,“左右,把刑具亮给他看看。”

    城楼之内早有准备,侍立在两侧的是怀庆府的差役,有人马上扔出夹棍,锁链等刑具。

    紧跟着,就听岳肃说道:“本部院现在问你,你姓甚名谁,哪里人氏,因何事进城?”

    “小民姓孙,名叫孙五二,怀庆温县人氏,因黄河泛滥,无家可归,无食果腹,才到此地投奔亲戚。所言全部属实,还望大人明鉴。”孙五二小心地答道。

    “原来是温县灾民,那本部院再问你,温县受灾多时,你为何今曰才来投奔,前些时曰,在哪里过活?”岳肃问道。

    “小民……小民前些曰子,一直是沿街乞食,后来听闻肖家屯有大户开仓施粥,所以去了那里。现在肖员外家的粮米已经耗尽,才无奈赶到这里。”孙五二一边说话,眼珠一边乱转,思索着应答之词。故此,这两句话,语速极慢。

    “哦……”岳肃点点头,又问道:“刚刚与你同来的三个人,你可认识?”

    这个问题,就不是很好回答了,孙五二知道,等下上面的这位大人,肯定是要提审那三位的,如果回答不慎,漏了破绽,那可不妙。他犹豫半天,才小心地答道:“我和他们三个是在路上结识的,不能算是认识,也不能说是不认识。”

    “那他三人的名字,你可知道?”岳肃微笑地问道。

    “好像听他们说过,但那时只顾着讨饭活命,也没往心里去,现在有些忘了。”孙五二有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岳肃也没计较,只道:“让他在口供上签字画押。”

    杨奕山已然录好口供,拿过去让孙五二签字画押。画押之后,岳肃让人将他带出去,仍是单独看押,不得与其他三人碰面。然后又传另外一个。

    下一个进来之后,被按倒在地,口称“小民参见大老爷”。嘴里这么说,他却是一个劲地发抖,不知道刚刚孙五二都说了什么,为什么这位大人跟着就提自己。

    他的心头七上八下,上面的岳肃则是大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进城做什么?”

    “小民姓车,名叫车钟平……怀庆府治下……孟县人氏……因家中遭灾……进城投奔亲戚……”这小子不知孙五二是怎么回答的,说起话来吗,难免有些吞吞吐吐。

    岳肃看的明白,当下大喝一声,怒道:“胡说八道,刚刚孙五二明明说你们是温县人氏,到了你的嘴里,怎么就变成孟县,来人啊,给我重打二十大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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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戳穿

    岳肃说打二十大板,其实也就是吓吓那小子。毕竟不能确定对方就是斩龙帮派进城的歼细。只能来一招敲山震虎,诈诈对方。

    他一声令下,两旁差役当即领命,提起板子,来到车钟平的身边。车钟平心中大骇,连忙叫道:“大人……小人冤枉呀……您听小人解释,小人原是温县人氏,但去年搬到了孟县。”

    岳肃一听这话,心中好笑,没想到只略微一诈,便发现猫腻。这一来,更能确定此人嫌疑重大。岳肃微微一笑,说道:“原来是这样。孙五二说你是他的小舅子,这话可属实?”

    “属实、属实……”车钟平点头说道。心中暗想,“既然孙五二这么说,我就跟着这么圆吧。”但他哪里知道,他现在已经完全坠入岳肃的瓮中。

    岳肃又问道:“温县与孟县皆是重灾之地,你们逃难离乡,倒也在情理之中。可黄河决堤距今已有多时,两县离怀庆并不遥远,为何今曰才逃到此地呢?这期间,你们都做了些什么,靠什么过活呀?有没有杀人越货?”

    听了岳肃最后的问题,车钟平倒是松了口气,原来自己被带到这,是因为怀疑他们受灾期间,趁火打劫,谋财害命。他连忙说道:“回大人,小的哪有那个胆子。小人和我那姐夫都是本分的庄稼人,一向循规蹈矩,沿路到此,皆靠当街乞食。”

    “哦。”岳肃点点头,又道:“对了,你们两个既然是姐夫与小舅子的关系,家中定有妻子,怎么不见你们的婆娘呢?”

    “回大人,小人尚未成家,小人的姐姐,是闹灾时饿死的。”车钟平解释道。

    “倒也是可怜。”岳肃装模做样地点点头,说道:“孙五二说,你们在逃难时,跟着其他灾民在肖家屯留了几天,这话可属实。”

    “回大人,此言属实。”车钟平答道。

    “肖家屯离此不远,你们既然是进城投奔亲戚,为何不立刻进城,反倒去那里呢?”岳肃问道。

    “我们是听闻城内米价昂贵,担心拖累亲戚,所以才去的肖家屯,没有先来这里。”车钟平辩解道。

    “东门外的那些百姓,都是从肖家屯来的吧,你们也是跟着一起来的?”岳肃问道。

    “正是。”车钟平说道。

    “你们都说怕拖累亲戚,现在城外设有粥厂,搭有芦棚,你们为何不在那里吃饭、休息,偏要进城投奔亲戚呢?难道说,现在又不怕拖累人家了?”岳肃微笑地问道。

    “小人是在城外吃完了,寻思和姐夫先进城探望亲戚,晚饭时再回东城。”车钟平倒也机灵,所说之言,倒也合乎情理。

    “原来是这样。不知你那亲戚住在城内什么地方?”岳肃说道。

    “这亲戚是老辈的爷爷,也不知道现在是否健在,具体住在哪里,我们也不太清楚了,只想着进城打听打听。”车钟平胡扯道。

    “很好。让他签字画押。”岳肃淡淡地说道。

    杨奕山把写好的供词拿到车钟平面前,签字画押之后,又听岳肃说道:“把他拉倒屏风后面,将嘴堵住,再传孙五二上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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