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肃摆摆手,说道:“先回去坐着吧。”
狄回老实从命,另外六名县令见他如此就被革了官职,家产也被查抄,难免暗道好险,幸亏自己没有做傻事,要是如实招认,还不得落个一样的下场。
先让你岳大人查吧,单凭孟华德的供状,咱也可以抵死不认,推说他的为从轻发落,栽赃陷害。同时,目光都一齐集中在岳肃身上,看这位大人接下来如何说辞。
结果很令他们纳闷,岳肃再一句话也没说,端起茶杯,静静地喝起茶来。他只顾着喝茶,一声不吭,几位县大老爷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一转眼过了能有半个时辰,岳肃依然没有开口说话,大堂内鸦雀无声,静的有些可怕,每名官员此刻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这时,童胄突然走到门口,躬身禀道:“大人,消息已经传来了。”
“很好,进来说话。”
童胄领命,来到大堂中央,随后就听岳肃说道:“这里没有外人,把传来的消息当众说一遍吧。”
“属下遵命。”童胄答应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叠书信,先拆开一个,大声念道:“卑职奉命查抄孟县县衙,共从县衙后宅抄出白银三万两。按大人吩咐,派人四处传扬,凡有冤枉,可诉状巡抚衙门。现共有四十三人上呈供状,陈诉冤屈。供状内容,皆是孟县县令贪赃不法,包庇当地土豪士绅,颠倒黑白之词……”
童胄念完这封信,孟县县令已经吓得是面无人色。而童胄倒是不紧不慢,接着又扯开一封信,开始念读,“卑职奉命查抄武陟县衙,同从后宅抄出白银两万七千余粮。按大人吩咐,派人四处传扬,凡有冤枉,可诉状巡抚衙门……”
童胄一封接着一封的念读,齐内容大致相同,都是在各个县衙抄出多少多少银子,收了多少申诉冤屈的状纸。
唯有一封信,属于例外。“卑职奉命查抄修武县衙,后宅除县令老母与妻子外,止丫鬟、仆人两名,家中清贫之极,并无余财。县内明察暗访,得知修武县令口碑甚好,惩治恶霸,鼓励农桑,安抚百姓,无一人上陈冤情。”
等到童胄将最后一封信念完,上面的岳肃冷笑起来。说道:“诸位,本部院在行文尔等之后,先派人到各县暗访,查明尔等的官声。随后又命守备衙门,持本部院的令箭前往各县,联合巡检衙门,在各位出城的第二天,查抄县衙。并张榜通知百姓,凡有冤情者,可写明供状,上陈本部院处。”
听了岳肃的话,下面的八位县令,除了南宫楚和狄回之外,其余六个皆不住地哆嗦起来。
跟着,又听岳肃说道:“本部院倒是很想听听,你们现在要如何解释。你们家家都有两万两以上的银子,这些银子都是从哪里来的呀?还有刚刚敢大言说没有的那三位……”
“啪!”岳肃说到此,猛地一敲惊堂木,怒喝道:“倒是给本部院讲一讲,你们的银子是从哪里来的!别告诉本部院,都是大风刮来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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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岳剃头(中)
岳肃现在是钦差巡抚,不经盘问,先行抄家,虽说不符合朝廷体制,但毕竟抄出了脏银,到哪里都有话说。
下面坐着的几位县太爷,现在的脸都好比苦瓜,谁还能说出一个字。皆垂下头默不作声,偷眼看向岳肃。
岳肃保持着先前的悠然,说道:“童胄,各县百姓的诉状可都传回来了?”
“回大人,都已传回来了。附在信封之内。”
“给几位大人过过目。”
“是。”童胄按名姓,将信封挨个发给在座诸位县令。
发完之后,几位县令仍是哆哆嗦嗦,除南宫楚外,每一个敢去看上边的内容。这倒也是,人家南宫楚的信封里,只有薄薄的一张纸,其余几位,都是一叠诉状。
“别光坐着,都看一看,要是有什么不尽不实的地方,可以指出来。本部院可以把人带过来,和你们当堂对质。”岳肃微笑地说道。
几位县令听了这话,只能硬着头皮翻看一张张诉状。上边的内容,少不得百姓这些年受的冤屈,被恶霸欺凌,去县衙申冤,反被原告打成被告的事,是数不胜数。这些都确有其事,想要矢口抵赖,哪有那么容易,最起码,家里的那么多银子,就不好解释。
岳肃在上边看着那些战战兢兢地官员,过了半晌,这才说道:“诸位,这些诉状,是否属实,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你们可以不认,但本部院会让那些百姓前来对质,到时如果查证属实,以欺君之罪论处,满门抄斩!还有,刚刚有三位大人告诉本部院,说贿赂孟华德的银子是私做生意赚的,要不就是卖了自家的田地,或是自家家产丰厚,自掏腰包贿赂的孟华德。那现在本部院也想问问这三位大人,你们开的是什么生意,能赚这么多银子?你家里有多少田地,能卖上两万两银子?至于说家产丰厚,本部院也想领教一下,你的家产是当官前就有的,还是当官后盘剥来的!要是不给本部院都解释清楚,本部院就将你们满门全部杀光!”
“大、大人……下官知罪……”
听到岳肃最后那严厉的声音,马上有官员顶不住压力,跑过来,跪到阶前,开始不住地磕头。有一个带头的,另外几个也自知是瞒不住的,再怎么说,那些脏银就实在不好解释。岳肃已经说的明明白白,不管是私设买卖,还是贩卖自家田地,亦或是祖产丰厚,你都得给我拿出证据来。
大家明明白白的贪污受贿,哪有这些证据,谁家都不下两万两银子,怎么辩白。现在,除了磕头求饶,似乎已经没有别的出路。
岳肃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主,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大声说道:“来人了,摘掉他们的乌纱,扒掉官服,给我严加拷问。”
“是!”
门外的差役一听到岳肃的喊声,是蜂拥而入,将跪在地上的六名县令按住,扒掉乌纱、官服。
一听说要严加拷问,这些县官也都慌了,纷纷喊道:“大人……下官愿招……下官愿招……”
“那好!别说本部院不给你们机会,把他们全都给我按回椅子上坐下,自行书写罪状。如有不实,就给我往死里打!”
“是!”差役们把众位官老爷按回原先的位置上坐下,又有人取来纸,重新铺在桌案上。
六位大人也是没有了办法,只能老老实实将这些年在任上干的那些缺德事一五一十地书写下来。
写完之后,签字画押,呈交到岳肃桌上。岳肃挨个瞧了一遍,冷道:“把他们六个,连带狄回一起押到后院看押。南宫楚,你自行返回修武县吧。”
说完,又令道:“杨奕山,立刻行文温县、武陟等七县,就说暂由县丞代理知县,处理曰常公务。七县县令的家产,全部充公,解往巡抚行辕。还有,七县之土豪恶霸,不得姑息,凡状纸之上有名的,一概擒拿,审明定罪,罪大恶极者,送交巡抚行辕,一并处置。家产充公,移交至此。但凡敢姑息养歼,趁机中饱私囊者,一律满门抄斩!”
这七位县令的家产,总计能有十四万两,再加上原先抄没的三十八万余粮,以及从京里带出的五万两银子,岳肃能调拨的银子达到了将近五十八万两。而且各地的土豪劣绅的家中,也能抄出不少,有了这些钱,何愁不能赈济百姓,重修河工。
第二天早上,巡抚行辕又来了贵客,正是岳肃请来的河南布政与河南总兵。怀庆出了这么大的事,两位大人在路上就有耳闻,河南布政邹佳仁倒还好些,毕竟自己是岳肃的座师,岳肃再怎么也不能找自己的麻烦吧。河南总兵罗振强一路上则是心下揣揣,思绪不宁,生怕有什么事牵连到自己头上。
二位来到巡抚行辕,因为和邹佳仁的师生关系,岳肃亲自出辕门迎接。
“不知恩师驾临,学生有失远迎,还望恕罪。”一出门,岳肃给先行给邹佳仁施礼。
这年头讲究的是天地君亲师,别看岳肃官大,也得先叙师生之礼。
邹佳仁自然高兴,学生已经官拜巡抚,自己的脸上也有光彩。尤其还是在总兵罗振强的面前,更是给自己长了不少脸。“秉严客气了,下官应先行参见巡抚大人才是。”
罗振强一见这两位叙上师生情谊,心中暗骂起邹佳仁来,既然和巡抚大人是师生关系,一路上也不透露,到了行辕才标明,不是故意在我面前显摆么。
心中就算有气,嘴上也不好发泄。躬身向岳肃施礼,“末将河南总兵罗振强参见大人。”
“罗将军免礼。恩师,罗将军,咱们里面叙话。”
岳肃将二人领入前厅,分宾主落座,等差役端上茶水退下,三人先说了几句没营养的场面话,邹佳仁这才说道:“巡抚大人传下官与罗将军到此,不知所为何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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