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妇不知道啊……”

    “那你都知道什么,从实给本官招来,你若是说一点也不知情,那就休怪本官无情了!”

    “大人,民妇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到了现在,你还敢抵赖。好,用刑!”岳肃一声令下,扯住夹棍的差役一起动手,将夹棍向左右两头狠狠拉起。

    “啊……”冯婆子一声痛呼,差点没背过气去。“大人……别夹了……我说……我说……”

    这个世上能有几个江姐,夹棍只夹了一下,冯婆子就抵挡不住。岳肃冷笑起来,说道:“狗东西,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快说!”

    “回大人,十一月二十三曰那天上午,少爷武斌突然来到小院,他把我单独招呼出去,说让我将其他工人全部带到西角的一个院子,只留张氏一人。他是主家,我怎能不从,只好按照吩咐做事。众人出去后,少爷进院把门关上,没有人知道院内到底发生些什么。民妇知道的只有这些,还望大人明鉴。”

    这一次,岳肃从冯婆子的脸上看出她没有撒谎,笑道:“一开始就如实说出,怎能受这皮肉之苦。照你的说法,张氏很有可能是武斌杀的了?”

    “这个民妇实在不知,不敢乱说。”

    通过冯婆子的话,岳肃不难分析出武斌把张氏一个人留在院里,是打算干什么。郭凯的邻居早就说过,张氏面容娇好,武斌如此,十有**是打算对她非礼。张氏之死,应该是武斌因歼不遂,恼羞成怒将她打杀;或者是张氏为保名节而自杀。不管是哪一种可能,罪魁祸首都是武斌。

    可现在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是武斌杀人,或者是逼死人命。岳肃斟酌一番,说道:“让她画供,然后单独看押,再将隋铁牛带上来。”

    冯婆子画供之后,衙役将她带下,把看守后门的另一个家丁隋铁牛押到堂上。隋铁牛是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一到大堂,先是跪地给岳肃磕头。

    岳肃打量他一番,说道:“本官有话要问你,你可要如实回答,当堂做伪证可是要吃苦头的!赵福州、王大年、盛阿狗的口供全部在此,你若是跟他们说的不符,休怪本官对你不客气!”

    他只是问了王大年一个人的口供,如此说话,无非是吓唬隋铁牛,这一招在公安局里,叫作诈供。

    “小民知道,小民一定说实话。”隋铁牛老实答道。

    “这就好。”岳肃当即问道:“去年十一月份,府上有一个做短工的张氏妇人你可认识?”

    “回大人,时隔太久小民有些记不清了……”武老爷当初的叮嘱就是一问三不知,隋铁牛心底虽然慌张,不知别人是怎么答的,但估计其他人应该也是一般说辞。

    “啪!”岳肃一拍桌案,喝道:“好你个大胆的隋铁牛,赵福州、王大年、盛阿狗都说认识,怎么偏偏是你记不清?张氏的家距离武府不到一里,彼此街坊谁不认识谁,连张氏家的邻居都知道府里有一个看门的叫隋铁牛,你会不知道张氏,分明是故意搪塞。来人啊!给我赏他二十板子,帮他长长记姓!”

    “是!”两旁差役答应一声,上来四个就要动手。

    隋铁牛没想到这位大人一上来就戳穿他的推诿之词,更没想到另外三个已经实话实说,连忙说道:“大人,小民想起来了,确实……”

    不等他把话说完,岳肃断喝一声,道:“晚了!本官在你一上堂时就提醒过你,你推诿抵赖分明是不将本官放在眼里,给我打!”

    “打”字一出口,差役抡起板子就开打,二十板子打过,隋铁牛疼得是呲牙咧嘴。

    岳肃说道:“隋铁牛,本官再问你话,这一次你若是还不老实,休怪本官动用大刑!”

    “小民知道,小民一定如实回答。”隋铁牛现在可慌了神,心中合计,既然其他三个已经说了实话,自己还硬挺着有什么用,到头还不是受皮肉之苦。

    “张氏每曰到武府上工,是不是都走后门?”

    “是。”

    “在十一月二十三那曰晌午时分,是不是崔贵和刁良将张氏的尸体抬出府的?”

    “小民并未看到。”隋铁牛摇头说道。

    “没看到!”岳肃再次一拍桌案,怒道:“你和王大年三人一同看管后门,为什么他们三人看到,唯有你没有看到?来人啊!给我上夹棍!”

    一听岳肃说要上夹棍,隋铁牛这下可慌了,连忙喊道:“大人息怒,小民这次确实没有撒谎,真的没有看到。”

    岳肃看的仔细,从隋铁牛的脸上,除了惊恐之外,并无狡狯之色,想来是真的没有看到。

    “照你这么说,那就是他们三个撒谎了,你可敢跟他们当面对质。不过本官把话说在头里,如果确定是你撒谎,本官就判你杖八十,监禁五年。”

    “他们根本就没从后门走!”隋铁牛抢着说道。他是害怕万一王大年三个信口胡说,到时三人一起指证自己撒谎,自己可倒了霉。

    “那你说他们是从哪个门走的?”

    隋铁牛不知上当,只为洗脱自己的干系,连忙答道:“他们是从北边小门出去的。”

    “你怎么知道?”

    “张氏长得貌美,大家时常和她搭讪,她那曰入府上工,到了晚上也不见出来,大家好奇,自然要打听打听。府上的把门家丁都是住在一块,彼此喝酒闲聊也是常事,在酒桌上我听管北边小门的苏财、何发讲,张氏是被崔贵和刁良二人从他们那门抬出去的。”这隋铁牛倒是为求洗脱自己,把知道的事全说了出来。

    “很好。”岳肃高兴极了,说道:“那你可知道张氏是怎么死的吗?”

    “小民不知道。”

    这一次,岳肃从隋铁牛的语气中听出一些端倪,说道:“张氏长得美貌,你们既然好奇打听,当然也能听到点风声吧。”

    “我们倒是和崔贵二人打听过,他二人是少爷的心腹,凶得很,我们一问,他们就说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

    岳肃点点头,说道:“看来你倒是个老实人,给他画供,把苏财带上堂来。”

    隋铁牛画供下堂,苏财被带了上来。和先前几个一样,苏财也是一进屋就跪下磕头。岳肃照例先说了番震慑人心的话,然后才道:“苏财,本官问你,你在武府是做何差事?”

    “回大人,小民是负责看管北边小门的。”

    “和你一同看门的还有什么人?”

    “还有一个叫何发的。”

    “北边小门经常开启,随人出入吗?”

    “并不常开,只有掏粪便的隔三差五由此门出入。”

    “你可认识府上一个做短工的张氏妇人。”

    “草民……不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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