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邹佳仁带着亓诗教回到正堂,亓诗教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将案子的始末说了一遍。表示希望岳肃出面,帮忙重审此案。
这案子的大概情况,岳肃已经从张家得悉,心中有个疑虑,那就是这奇毒是从哪里来的。这等罕见的剧毒,有钱也不一定有地方买。
于是,岳肃当即答应,亲自赶往洛阳,查明此案。至于到黄河北岸发放寒衣的事,岳肃就让邹佳仁、罗振强前往,并让厉浩荃主管押运寒衣。同时,又让人去开封送信,让阮傲月带着小黑前来协助。
****************************************************‘岳剃头’再次来到洛阳,又让这洛阳城内的百姓小小地轰动一把,那些贪官污吏,土豪恶霸则是又一阵心惊。
像洛阳这种大城市,有专供高官到来时,居住的馆驿,岳肃暂时下榻在此,充作巡抚行辕。刚刚安顿,他就带人前往知府衙门,知府施桐那是笑脸相应,本欲将岳肃请到花厅奉茶,而岳肃只说是谈公事,到二堂即可。
到得二堂,岳肃喧宾夺主,坐到公案之后,这个举动,令施桐心惊肉跳,更是小心地伺候。
“施大人,记得龙门会时,本部院曾看到有一名书生死于擂台之上,当时仵作验尸,确定为心疾猝死,本部院因为有事,也没有再行过问,匆匆赶回开封。前些时曰,听闻那书生并非心疾猝死,而是中毒身亡,如此奇毒,本部院从未见过,所以抱着好奇之心,想一看究竟。这案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且跟我说说。”岳肃坐在公案之后,平淡地说道。
施桐陪在旁边,见岳肃问起这桩案子,连忙答道:“回大人的话,这案子现已审结,凶手就是那个与死者张襄同台比试的书生,名叫魏翰铭。现他已如实招供,是因妒生恨,故毒杀张襄。”
“哦,那毒死张襄的毒,不是是叫什么名字?”
“此毒名叫无色毒,据魏翰铭供认,这种毒药极为罕见,他也是只有一点点,在擂台上,趁机洒出,致使张襄中毒。”施桐说道。
无色毒?岳肃还真没听说过这个名目,或许也是自己孤陋寡闻吧。他淡笑道:“那这种奇毒,魏翰铭是从哪里弄来的呢?”
“这个……魏翰铭说是无意中从野外发现的。当时他也不知此毒的名堂,连无色毒这个名字,也是他后来给取的。”施桐说道。
岳肃点点头,心中疑虑顿生。他见过张襄的尸体,就尸体上的腥臭和腐烂程度来看,中的必是一种狠辣之毒,这种毒药,可不是无意中就能发现的,世上哪有如此巧的事。不说别的,就说你当时发现多少,又如何知道具有毒姓,是否实验过,况且魏翰铭只是个书生,并不是郎中,没事跑野外采什么药,这都需要考究。
“施大人,此案的卷宗可否给本部院一看呀。”
岳肃说的客气,不过以他的职位,说出这种话,已由不得施桐说不。施桐连忙派人去喊主簿,将卷宗取来,给岳肃过去。
卷宗拿来,岳肃翻开仔细阅读。其中除了有魏翰铭亲手画押的口供之外,并无确凿的物证,人证也只是证明魏翰铭在院试之后,因为没有考上第一,而发的几句牢搔。至于说魏翰铭的口供,更是经不起推敲,如何下毒,没有具体说明,只是说趁机下毒;毒药从哪里来,就是在野外无意间发现。这等供词,实在没有说服力。
岳肃看罢之后,说道:“魏翰铭现在何处?”
“现在死囚牢中。”施桐答道。
“将他带上来,本部院有话问他。”
“是,大人……”施桐先岳肃要见犯人,嘴上答应,心头却七上八下。万印克来找过他,他自持是东林一党,没有买对方的帐,现在岳肃又来关心此案,从不会是齐党的人请来帮忙翻案的吧。但一想,此案已经算是铁案如山,不怕你岳肃再查。于是命捕头前去提人。
时候不长,有差役将一名青年带上,青年身穿囚服,面色苍白,几乎是被拖进门的,到得阶下,差役禀了声犯人带到,把手一松,都不能去揣青年,青年便趴到地上。不用猜,也知道是受刑不轻。
岳肃瞧了一眼,说道:“你就是毒杀张襄的人犯魏翰铭?”
张襄趴在地上,也不知进门时有没有认出岳肃,只是无力地说道:“正是……”
从他的声音中,不难听出,已毫无生气。人变成这个样子,可见受了多少折磨,连求生的本能都没有,变得麻木不堪。
“魏翰铭,不知你为何要毒死张襄呢?”岳肃再次问道。
“只因嫉恨他的才学比我高……心中不服……”魏翰铭仍是麻木地说道。
“那你是用什么毒药,在什么时候,毒死的张襄,又是如何下的毒?”
“毒药名叫无色毒……是在龙门会同台较量之时……趁机下的毒……”还别说,真和施桐给出的回复一样。
“好一个趁机下毒,那本部院想听听,你是趁什么机会投的毒,这毒又是怎么下到张襄身上的呢?”
这个问题,魏翰铭倒是没有马上回答上来,隔了片刻,他才无力地说道:“大人……您说怎么投到他身上的……罪人就是怎么投到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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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屈打成招
这话一说,坐在岳肃下手的施桐登时就恼了,大声骂道:“什么叫大人说是怎么投上的,你便是怎么投上的。你倒是是怎么将毒药下到张襄身上,使其丧命,还不速速招来!”
“我……”魏翰铭想了一下,说道:“我是趁机攘到他身上的……”
得了如此回答,施桐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看向岳肃,堆笑道:“大人,对付此等歼人,不能心平气和的问话,否则他哪里肯说实话。”
这要换做以前,在他问话之时,有人插嘴,岳肃早就勃然大怒了。可今天也怪,并没有责备施桐,却也没有理睬,仍是心平气和地说道:“魏翰铭,本部院再问你,你说的无色毒,是个什么模样?又从哪里得来的?”
“毒药是罪人无意间从野外采来的……模样……模样……”魏翰铭想了半天,最后说道:“模样和树叶差不多……”
“混账!”这一回,岳肃可发火了,拿起公案上的惊堂木重重一敲,怒声喝道:“它既称为无色毒,要是和树叶的模样差不多,如何称为无色?还有,验尸之时,本部院就在现场,哪里看到有什么树叶?你若是再信口胡言,休怪本部院对你不客气!”
“对、对……”施桐在旁连忙跟着喊道:“听没听到,你要是再敢胡编乱造,休怪大人对你动刑!”
魏翰铭现在似乎对动刑这个词很是恐惧,身子不由得抖了抖,勉强抬头看向施桐,无力地问道:“大人……那您说是什么模样……就是什么模样……”
“什么!”施桐大声喊道:“大胆刁民,在本府面前,还敢这么说话,来人啊,给我打!”
“是!”边上的差役,都是府衙的人,一听大人吩咐,是马上上前,准备动手。
魏翰铭吓得又是一哆嗦,连忙说道:“大人……莫打……莫打……容罪人再想想……”
想了半天,魏翰铭说道:“这无色毒是一种无色、无味的露水…”
“哈哈哈哈……”听了这话,岳肃大笑起来,冷道:“露水?既是露水,那肯定是在叶片之上,本部院对这无色毒很是好奇,你现在就带路,领本部院前去看看,是什么叶片上,能生出如此剧毒!还有,毒药是水,那自然需要器皿承装,装置毒药的器皿又在何处?你投毒之时,是将水洒在张襄的衣服上,还是脸上,如是衣服上,他又是怎样中毒,倘是脸上,他当时难道会没有反应吗?”
“我……我……”岳肃一连串的问题,问的魏翰铭是无言以对,就算是自知必死,已经麻木之人,也多少是有点火气的,他扯起嗓子,用沙哑的声音叫道:“大人……您既然已经判了我死罪,何必再咄咄逼人,您说那毒药是什么模样,那就是什么模样,您说是从哪里来的,那就是从哪里来的,您将口供拟好,罪人画押就是。”
“你……”魏翰铭的一番话,直将施桐气的从椅子上蹦起来,大声喊道:“大胆刁民,我看你是反来,还敢如此说话!来人啊,给我打,给我打……”
他的话音一落,就听惊堂木一响,岳肃大声说道:“施桐!你给我坐回去!本部院审问之时,岂容你来多口!”
施桐被岳肃这一嗓子,吓了连忙坐回椅子上,小心地说道:“大人……这等刁民……不打……不打是不能说实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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