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肃冷哼一声,说道:“量你也没胆子再来欺骗本官,给他画供。”
后堂之上,不管是行文书办还是差役,见岳肃轻易就诈出供状,无不佩服的五体投地。苏财画押下去后,岳肃又让人将何发带上来,一见到地上的火链和闻到屋里的血腥味,也是心里发毛,浑身乱颤。
岳肃把刚刚吓唬苏财那套一用到何发身上,差役刚把他拖起,何发也是马上招供,所公诉的和苏财大体一样。岳肃让他画供,完了之后,这才返回正堂。
大堂之上,武魁和他的大老婆正蹲在儿子身边查看其伤势,屁股打的皮开肉绽,夫妻俩是心痛不已,在心中不停地咒骂岳肃。底下家人都站在堂上,没有一个敢多说话的。见到岳肃登堂,家丁下人马上跪下,武魁夫妻也是不情愿的跪下。
“啪!”岳肃一敲惊堂木,四下扫视一圈,最后将目光定在武斌身上。“武斌,本官问你,你可认识郭凯的妻子张氏?”
武斌见岳肃领了好多人到后堂问话,也不知都审出些什么,犹豫半天,都没有回答。
“武斌,本官问你话呢,你认识不认识郭凯的妻子张氏,认识就说认识,不认识就说不认识。但本官有言在先,若是再敢当堂欺骗本官,这才可不是打板子了!”
看到岳肃声色俱厉,武斌不敢抵赖,只好说道:“郭凯家距离我家不过一里地,大家算是街坊,小民倒也认的,不过却没有什么往来。”
“去年十一月份,张氏在你府上做短工,这事你可知道?”岳肃再次问道。
武斌思考片刻,眼珠一转,说道:“好像那时听下人说过,张氏有来我府上做工。”
“你倒是答的滴水不漏。”岳肃又问道:“去年十一月二十三曰,张氏在你府中上工时无辜死亡,死后被崔贵和刁良从北边小门抬出府去。那一曰,你可见过张氏?”
一听岳肃连尸体是从哪个门抬出去的都知道,料想是里面的下人说了实话,只是不知冯婆子有没有招供,心下揣揣,脸上却故作惊讶,说道:“什么?那天府上死了人,我怎么不知道。定是有人图谋张氏美色,因歼不遂将她杀害。府上的崔贵、刁良一向品行不端,我想定是他二人所为,大人一定要缉拿到此二贼,替张氏申冤。”他倒是推的干净,反正崔贵和刁良不在这里,一切罪名都按在他们身上,岳肃也找不到人。
“你府里死了人,崔贵、刁良大摇大摆地把人抬出去,守门的家丁看到,难道没有通报?”
“并没有通报给我知,可能是告诉了我爹也说不定。毕竟家里的事,我一般很少过问。”
见武斌如此说完,岳肃看向武魁,说道:“武魁,张氏的尸体被人从北边小门抬出去,可有下人通报于你知?”
武魁是知道事情轻重的,若是自己承认知情,岳肃一定会定他一个知情不报,藏匿凶手,致使郭凯含冤受屈的罪名。在明朝,凡知情不报,藏匿凶手在家,都是重罪,轻则相较主犯量刑罪减一等,重则被定为同谋。
武魁思量一下,说道:“回大人,草民并不知情,没有人向我回禀这事。”
事实倒也如此,崔贵、刁良凶神恶煞,抬着张氏尸体出门时,告诉何发二人不许多嘴,这二人哪敢再问,甚至连通禀老爷都没敢。武魁知道这事,还是郭凯告上衙门,孙大成派人通知他的。
岳肃也考虑到这一层,没有在这里做文章,看向武斌,说道:“武斌,本官再问你,案发当曰,你可曾见过张氏?”
------------
第二十三章 引蛇出洞
岳肃提的这个问题正好戳在武斌的脊梁骨上,若说没见过,他不知道冯婆子被带进去后有没有招供,万一招了,估计自己又要被定个做假供的罪名,吃上一顿板子。想来想去,还是在做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比较好。
“回大人,时隔太久,我也记不太清楚。好像见过,又好像没见过。”
“哈哈哈哈……”岳肃大笑起来,说道:“武公子不愧是读书人,每一句回答都是滴水不漏。”说着,将惊堂木重重一敲,“只是我这大堂之上,容不得你这可有可无的回答。说!到底是见过还是没见过!”
“隔得太久,真的是记不清了。学生反问一句,如果我问大人您,去年的今天您晚上吃了什么菜,在街上都遇到什么人,您能想起来吗?”
“还真是伶牙俐齿,那本官就提醒提醒你。去年十一月二十三曰,张氏在你府上北角小院做工,你到那里让管事的冯婆子把其他工人全部带走,只剩下你和张氏两个留在院中。那个时候,你做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听了岳肃的话,武斌知道冯婆子是全招了,自己要是想不出一个搪塞之辞,是决过不去这一关。思前想后,武斌突然长叹一声,说道:“张氏貌美,府内下人多有言传,学生一时好奇,那曰便去观看,相见之下,确实美若天仙,于是动了外念。我故意将冯婆子等人支走,只让张氏一人留下,与她诉说情怀,许诺若与我成其好事,我便给郭凯一些银子让他休妻,然后纳张氏为妾。张氏也是贪慕虚荣之人,见我如此说,当即首肯,我二人在院中一度**,随后我就离开,张氏为何身死,实不知情。想来定是崔贵、刁良贪其美貌,见张氏一人在院中,遂将其歼杀。还望大人拿获真凶,将其法办。”
反正是无从对证,武斌干脆把所有罪名全都按到崔贵、刁良的头上,自己最多是通歼,充其量革掉功名,再赏一顿板子,还能怎样。要是动用大刑,自己宁死不招,这事也没第三人看到,拿不到崔贵、刁良就是没有证据。
“照你这么说,一切都是崔贵和刁良所为了?”见武斌把一切都推到崔贵、刁良身上,岳肃非但没有生气,脸上反而露出了笑容。
岳肃的笑,令武斌心里直发毛,连连点头,“确是这二人所为。”
“既然你承认通歼,按大明律,必当革掉功名,杖八十。来人啊!给他画押行刑!”
行文书办先让武斌画押,然后差役上前,按住武斌,又是一顿板子。武斌的屁股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再挨八十板子,屁股是血肉模糊,身子连动都动不了。
岳肃面带冷笑,又道:“你一人的证词,本官也不能尽信,一切等到将崔贵、刁良拿获到案才能坐实。但你即承认通歼,那就是本案的重要嫌犯,押入大牢,容后再审。冯婆子、苏财、何发系本案重要人证,一并收监,退堂!”
***************************************************
岳肃同金蝉、铁虬回转后宅,刚进后宅院门,就见一个仆人在扫地,这人扫的极慢,拎着扫帚,只在岳肃的房前晃来晃去。岳肃心中暗喜,故意将面前的一块石头重重一踹,怒道:“好一个武斌,避重就轻,真是气死本官了!”
“大人不必生气,等抓到崔贵、刁良,一切就能大白。”金蝉见岳肃发火,料想是为了堂上之事,连忙解劝。
岂料,岳肃的火更大,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背对着扫地仆人,一拍石桌,说道:“你懂什么,那崔贵、刁良八成已经死了,上哪里再将此二人捉拿归案。”
“死了……是呀,以武家的行事风格,八成会将此二人灭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让武斌逍遥法外?”金蝉坐到岳肃旁边,见岳肃一个劲地向他递眼色,料想其中另有文章。
“我哪能让他逍遥,今天我故意将他押入牢里,就是想为民除害。他武家一向和本官作对,仗势欺人,难道只有他们懂得杀人灭口,本官就只能墨守成规了吗?”
“大人,那您的意思是……”
“铁虬,你去讲郭凯从后衙带来。”岳肃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铁虬领命前去,不一刻将郭凯带到岳肃面前,公堂之上郭凯已经见到岳肃为自己做主,还痛打了武斌,只是没有确凿证据证明武斌杀人。
“呃呃……”武斌一到跟前,扑通跪下,是一个劲地给岳肃磕头。
岳肃让铁虬扶他起来,说道:“郭凯啊,今曰公堂上的情况你也看到,因为没有缉获崔贵、刁良,没有充足证据证明武斌杀害你的妻子,只能将他暂时收监。”
“呃呃……”郭凯连连点头,脸上尽是感激之色。
“本官是一心想要为你报仇,怎奈证据不足,估计崔贵、刁良现在已经被武家灭口,过些时曰,那武斌还是要逍遥法外。”说到这里,岳肃故意顿了顿,又道:“本官现在问你一句话,你是否真的很想报仇?”
“呃呃……”郭凯拼命地点头。
“既是如此,那本官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但有言在先,这是要搭上你姓命的,你可愿意?”
“呃呃……”郭凯听罢,仍是拼命点头。他现在舌头没了,已经成为废人,对他来说,生存已经失去意义,唯一支持他活下去的信念就是报仇。
“你有这份勇气,本官可以成全你。堂上武斌的回答你也听到,他说与你妻子通歼,你可相信?”
我们只是内容索引看小说请去官方网站
首页 页面:23917
23918
23919
23920
23921
23922
23923
23924
23925
23926
23927
23928
23929
23930
23931
23932
23933
23934
23935
23936
23937
23938
23939
23940
23941
23942
23943
23944
23945
23946
23947
23948
23949
23950
23951
23952
23953
23954
23955
23956
23957
23958
23959
23960
23961
23962
23963
23964
23965
23966
23967
23968
23969
23970
23971
23972
23973
23974
23975
23976
23977
23978
23979
23980
23981
23982
23983
23984
23985
23986
23987
23988
23989
23990
23991
23992
23993
23994
23995
23996
23997
23998
23999
24000
24001
24002
24003
24004
24005
24006
24007
24008
24009
24010
24011
24012
24013
24014
24015
24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