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馆里,三个人点了几个硬菜,有花生米,炒蒜苔,拍黄瓜什么的,要了两坛酒,一边牛饮,一边胡吹乱砍。

    因为穿的是护军服饰,也没有什么人敢过去搭讪。

    在他们邻桌,坐着四个汉子,这四位也在大吃大喝。或许是喝的尽兴,其中一个汉子看向胡拴柱那桌,大声说道:“军爷,听说你们在张家祠堂挖出不少宝贝,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呀?”

    这话一出口,酒馆里的其他客人,马上将耳朵竖起,想要听听护军是怎么回答。这些天,都在猜测,张家祠堂里到底挖出些什么,但没有一个人知道底细。

    祠堂被官兵层层围住,最外围的是巡检衙门的,连这些人都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只是禁止闲杂人等靠近。

    里面的护军倒是偶尔出来吃饭、喝酒,但只要有人问起他们这个话题,护军马上就会瞪眼。

    胡拴柱他们三个,脾气好像不错,一名护军只是嚷道:“不该打听的,就别瞎打听,挖出来的那些金子,也不是你的。”

    这小子看来是没少喝,顺嘴就把“金子”两个字带了出来。

    “什么金子?哪有金子?你们别听他胡说,里面根本没挖出金子!”胡拴柱捏了那个护军一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这个举动,酒馆里的人都是看的清清楚楚。

    “你捏我,那也是金子呀!昨天李大崇他们四个人搬一个箱子,走的都是跌跌撞撞,结果赵小五被石头绊了一跤,里面的金子全洒出来了。那可是我亲眼所见。就为这事,他们四个一人吃了四十军棍,你也不是不知道。”这小子酒气十足地叫道。

    “你喊什么喊,忘了大人的吩咐么,谁敢出去乱说,就要谁的脑袋。我看真是它妈的嫌命长了!”胡拴柱破口骂道。

    听了这话,那护军才反应过来,连忙将嘴巴捂住,满脸惊惧之色,过了半天,才将手拿开,战战兢兢地说道:“我刚刚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说……”

    “这人喝的酒,全它妈的喝狗肚子里去了。好了,赶紧回去吧,算账!”胡拴柱大声喊道。

    “我来算、我来算……”护军急忙抢着掏出银子,然后央求地说道:“虎哥,刚刚的事……您看……”

    “行了!全当我没听到。你问小飞听没听到吧。”胡拴柱说完,将头转到一边。

    那护军又看向另外一名护军,用软绵绵地口气说道:“飞哥,您看……”

    “我也没听到,赶紧算账走人吧。大家自己弟兄,你这大嘴巴,以后注意点,可别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咱家大人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说完,抬起屁股。

    算过酒钱,三人离开酒馆。就在这三人走后,酒馆里沸腾了,大家伙你一言我一语,讲起张家祠堂挖出黄金的事。只一天功夫,整个偃师县就传遍了,而且传的越来越邪乎,先前是说几万两,后来又变成几十万两,甚至还有人说有什么名贵的珠宝玉器,都是价值连城。就像这些东西,是他们亲眼所见一般。

    玉龙山娘娘庙的一间偏殿里,叶先生双眸微闭,用不停地用折扇轻敲手掌。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

    “吱啦”一声,门被推开,鼠老大走进房来,随手将房门关上,这才说道:“叶先生,偃师城里有消息传来。”

    “情况怎么样?”叶先生淡淡地问道。

    “张家祠堂里的宝藏被岳肃挖出来了,据说全是成箱成箱的金子。数字无法估量,少说有几十万两。”鼠老大说道。

    “传说沈万三当年富甲天下,暗中给后代留下几十万两金子也不算多。只是这岳肃真够狠的,竟能想出强挖人家宗祠的勾当。咱们棋差一招,布局一番,反被他抢了先,二小姐妄陪了张老头那么多年,还死了这么多兄弟,主公这次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叶先生叹气地说道。

    “叶先生,您智慧过人,一定要想个法子扭转乾坤,要是这次再坏在岳肃的手里,主公还不得雷霆大怒。就像您所说,咱们要是得不到这笔宝藏,损失实在太重了。”鼠老大说道。

    “你放心,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岳肃将金子带走。你现在立刻把人撒出去,到洛阳、郑州以及周边各县盯着,看有没有兵马调动的迹象。再知会王启龙,让他的人枕戈待旦,时刻准备出发。这次我们只能赌,赌岳肃托大,押运财宝离开之时,不从周边调集人马。这样咱们还有成功的机会。”叶先生淡淡地说道。

    “叶先生,您这是……想明抢……”鼠老大小心地问道。

    “还能有什么法子,宝藏已经落入岳肃的手里,这么大一笔金子,想偷也不成呀。也就剩下明抢了。这等事,咱们也没少干,也不差这一次。对了,记得叫人在偃师通往洛阳的路上,来回转一转,看有没有设伏的好地方。”

    “是,叶先生。”鼠老大答应一声,又道:“您还有别的吩咐么?”

    “你去跟二小姐通个信,让她尽量抽空来一趟。”叶先生轻轻摆了摆手,打发鼠老大下去。

    等人退出房外,叶先生取过桌上一幅画,就是从岳肃那里偷来的仕女图。

    他将画展开,脸上不由苦笑,“岳肃啊岳肃,你比我狠,我用羊胡子的一条命,把这幅画偷来,你连让我研究的机会都不给,就派人去强挖。这幅画还有什么用……”

    说着,叶先生的眼中露出凶残的目光,他猛地动起手来,将画撕得粉碎。随即,冷冷地说道:“岳肃,咱们的博弈现在还没结束,这才是真正的开始……”跟着,他紧紧攥紧粉拳,又道:“决一死战的时候,很快就要到了,很快、很快……到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张家祠堂。

    院内的官兵、差役正紧锣密鼓地忙碌着,一辆辆骡车被赶进院里,随即就有官兵将一个个大木箱装到车上,绑好赶出院子。

    祠堂大厅之外,地上被挖出两个大坑,想来是从这里挖到祠堂下面,打开的宝藏。大厅之内,只有岳肃和熊廷弼两个人,二人盘膝坐在玉璧之前,显得十分惬意。

    “熊大人,这次本部院没有调集周边人马,全靠护军和偃师县里的这点人,你有把握将叛匪一网打尽吗?”

    “大人,要将升堂问案,我不如您,如说指挥作战,您不如我。咱们的人马起码是叛匪一倍,以多打少,有备而战,老夫自认是万无一失。”熊廷弼肯定地说道。

    “你就这么自信,叛匪会从这里下手?”

    “我大人口中,我对斩龙帮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这些人绝非莽夫,也会谋定而动。只可惜,他们的对手是大人和我。”

    二人正说着,殷柱走了进来,躬身说道:“箱子都已装完,随时可启程。”

    岳肃点点头,说道:“现在就出发吧,一路小心。信炮可带在身上。”

    “回大人,信炮就揣在属下身上。谨记大人训示,当与敌接触时,暂不燃放,待到战事胶着之时,再行施放。”殷柱说道。

    “很好,我已令金蝉、厉浩荃带援军伏于距离城门最近的大宅,在尔等出城半个时辰后,便会出城尾随。一见信号,定及时增援,你只要尽量拖延,待援兵一到,定可将叛匪一举成擒。”岳肃嘱咐道。

    “属下定不负大人所托。”

    殷柱说完,岳肃只是点点头,再没有多加嘱咐。殷柱退出大厅,整理人马率队出发。

    官兵护卫着车队,又着急了上百民夫,帮忙赶车,浩浩荡荡地朝西门而去。为了能诱使斩龙帮中计,岳肃布置的很周密,仪仗也让殷柱带着,就像是岳肃亲自带队一样。金蝉和厉浩然都如刚刚岳肃所说,带领着巡检的那几百人,隐于距离西门最大的几个宅子,等到殷柱出城半个时辰,再从后追赶。

    这个布置,最大的好处是,可以令斩龙帮从容设伏,并观察到周边府县没有异动,敢于大胆动手。殷柱的人马先走半个时辰,金蝉再随后跟上,即便被斩龙帮的探哨发现,想要报信,也为时已晚,等去报信时,估计前面都已经开打了。

    如此计划,显得是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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