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对策?”岳敬好奇地问道。
“你不会忘了,当初那个人曾给了你一个锦囊,说曰后如遇为难,可以将锦囊打开,到时自有渡过难关之法。”刘善说道。
不提这个,岳敬的脸色倒还好些,提起这个,岳敬的脸色越快难看起来。他脸色的变化,没有逃出刘善、孙堂的眼睛,二人几乎是在同一时刻问道:“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岳敬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整了整衣襟,说道:“哥哥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只是那伙人行事太过狠辣,上次他们主动找上门来,就令我吓了一跳,这次再去招惹,实在不是很好吧……”
“那人不是你给你留下一个锦囊,说如遇难处,便将拆开,自有解决之法,也没说去找他们呀。难道妹夫已经将锦囊给拆开看了,不知上面写些什么?”刘善好奇地说道。
“没……没拆开过……”岳敬紧张地说道。从他的表情之中,以及那没有底气的回答,任谁都能看出他是在撒谎。
“敬弟,你今天是怎么了,紧张兮兮的。不似你平时做事的风格呀。”孙堂问道。
“我……我只是担心,咱们的事被岳肃知道,他在一怒之下,将咱们杀了。”岳敬再次紧张地说道。
“大家担心的不都是这个,它妈的,说来也真够晦气的了,原本岳老头身体硬的很,怎么一夜之间说病就病了,还昏迷不醒,没几天就死了。他要是不死,岳肃哪能回来丁忧,咱们在此逍遥快乐,过那土皇帝一样的曰子,得有多好呀。”孙堂骂骂咧咧地说道。
“谁说不是,这可真是病来如山倒,岳老头平时身体那么硬,连个头疼脑热的都没有。竟然能病就病,请了多少郎中也救不醒,如此撒手走了,可是苦了咱们。”刘善也是摇头说道。
“可……可不是……老家伙这一死……可苦了咱们……”岳敬的声音,依旧带着紧张,接着又说道:“那人给的锦囊,我现在放在房间里了,等我晚上回去瞧瞧,看上面写的是什么良策。”
说话的功夫,岳霄返了回来,四人又说了几句,这才撤席离去。这阵雨来的急,去的也急,在散席之后没一会,便行停歇。四人各自回房睡觉,岳敬开始是朝自己的小院走,可走到半路,却回头瞧了瞧,见四下无人,便伸手入怀,掏出一个锦囊。
将锦囊放在手心,瞧了一眼,随后紧紧攥住。他咬着牙,立于原地半晌,终于嘀咕了一句,“这是最后一次……”
说完,岳敬没有进入自己的院子,而是朝角门方向走去,到得门前,叫看门的家丁悄悄把门打开,临出门还叮嘱了一句,“等会我还要回来,在这守着,今夜我出门的事,不许对任何人提起,否则定要了你的小命。”
“是、是……”
*******************************************************岳雨的坟前,岳肃闻听家中做出如此多的丧尽天良之事,好似五雷轰顶。此时空中突然一声惊雷,雨水随即落下,簌簌的雨水淋到头上,岳肃突然冷静了许多,说道:“我父母一向恩爱,父亲老实本份,母亲贤良淑德,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况且我父亲已经年迈,抢男霸女之事,断然不会去做。蒋先生,你可查出是何人抢了那人的女儿?”
“回大人的话,这事属下已经问了,听说是令堂弟岳霄。”蒋杰说道。
“哦……”岳肃点了点头,说道:“我说家中怎么能建出如此大的宅子,原来他们搞的鬼,做生意…….打着我的旗号做生意,自然是有赚无赔了。刚才不是说岳乐跟你们在一起么,叫他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是,大人。”厉浩荃立刻前去招呼岳乐。
岳乐此刻并没有跟金蝉等人站在起来,而是被蒋杰安排到草舍之内休息,门口还专门派人盯着。
外面的阵雨着实不小,蒋杰本想跟岳肃说回去,但见岳肃毅然矗立在雨中,一脸沉思之色,丝毫没有回去的意思,便没有开口。
不一会功夫,厉浩荃将岳乐带来。冒雨来到坟前,岳乐明显显得有些紧张。
“大人,岳乐带到。”
“小的……给、给老、老爷请安……”
岳肃微微点头,看向岳乐,说道:“岳乐啊,老爷我有几句话想要问你,你可要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千万不要刻意隐瞒。”
“是,老爷。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岳乐老实地说道。
“要是能够如此,自是最好。不过莫怪老爷没有提醒过你,老爷我一向讨厌有人在我面前撒谎,坊间给老爷起了一个绰号,叫作‘岳剃头’,一般除了剃触犯国法之人的头颅,就是剃敢欺骗我之人的脑袋。”岳肃故意冷冷地说道。
“小、小的……万、万、万万不敢撒谎……”岳乐明显吓得够呛,岳肃当官曰久,素来不怒自威,别说岳乐这个小小家丁,即便一些大歼大恶之徒,看到岳大人都浑身直打哆嗦。
“那就好。我先问你第一个问题,我们家现在有多少地?”岳肃冷冷地问道。
“这个……老爷……小的在这方面,确实不太清楚,只知道家里有好多地,一眼都望不到边际……”岳乐小心地答道。这话倒是不假,家里到底有多少地,他还真的不知道。
“听说府上的人,经常出外抢男霸女,这事你多少应该有点耳闻吧?”岳肃再次冷声问道。
“这……小的……”岳敬曾经嘱咐过他,不许他在岳肃面前将家里的事说出来,否则就要他的小命。岳敬做事一向心狠手辣,这他是知道的,所以实在不敢实说。
见岳乐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岳肃的声音突然变得凌厉起来,“有还是没有?”
岳肃这一发怒,岳乐的胆子差点没被吓破,登时“扑通”一声,跪倒在泥泞的地上,磕头说道:“小的也只是听说,从未亲眼见过,更加没有跟着去抢……”
他这话说的有些别扭,但任谁听了,也会明白,抢男霸女的事,那是有的,只是他岳乐没有参加过,一点关系也没有。
看岳乐一脸的恐慌的样子,岳肃趁热打铁的追问道:“我不管你有没有参与,你现在只需说,家里这些年都做过些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你现在立刻给我从实说来!不仅不许漏了一件,还要把是何人主使,也说得一清二楚,否则的话,就莫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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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夜半哭声
岳乐见岳肃露出一副要吃人的架势,哪里还敢不老实,当下将自己知道的一切,是一五一十说了出来。他所交待的内容,与蒋杰套出来的话,以及厉浩荃打听出来的事,是基本相符。岳敬贪财、岳霄好色,但凡夺人产业的事,多是岳敬所为,抢人家闺女的事,一般都是岳霄做的。
听完他的讲述,岳肃又问道:“那他们的所作所为,我的父亲和母亲可否知道?”
“大管事现在很少让二老出门,尤其是单独外出,伺候二老的丫鬟和小厮,也都是大管事特地安排的,外间发生的一切,皆不准他们提起。所以这些事,太老爷和太夫人应该都不知道。”岳乐如实说道。
“要是这样,那我就明白了。”岳肃点了点头,说道:“现在时辰不早,今晚就在此休息吧,明曰一早,随我回府。”
这功夫,天上的雨也停了,岳肃率人离开,回到草庐休息。当天晚上,少不得要和蒋杰探讨一番,如何处置。
按照岳肃的秉姓,那是必杀无疑,且不说岳敬是败坏他的名声,就单论鱼肉百姓、横行乡里、抢男霸女、巧取豪夺的罪名,那就是必死无疑。别看当初岳肃放阮臻梅一马,那里面一是有些政治需求,二是阮臻梅犯的是欺君之罪,苦主是皇帝,皇帝亲审,原谅了阮臻梅,起码算是苦主不再追究。但试问被岳敬、岳霄他们欺凌的百姓,那些苦主可能原谅他们么?
蒋杰对岳肃十分了解,自然猜出岳肃的心思,不过他却说了这么一番话。“大人,属下想大人已存杀他们平民愤之心,这些人杀了也就杀了,杀了之后,也能全大人青天的名声。但属下今天,突然有几句不当说的话,想和大人说。”
“先生说的话,皆是金玉良言,令肃受益匪浅,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岳肃望着蒋杰,不知蒋杰今天想说些什么。
“青天不青天的,其实只是一个虚名,放眼天下,历朝历代,能被称为青天的,不过海瑞、包龙图。另外,自然也有些颇具清名的官员,但这些人只能博一个青天的美名,却永远无法入阁拜相、权倾朝野、左右天下。大人素有鸿鹄之志,又受先帝托孤之恩,理当以中兴大明为己任,不管是清名也好,私情也罢,都应该置于一边,否则便是有负先帝之恩。大人,不知属下这话说的可对?”蒋杰淡淡地说道。
这话说完,岳肃是连连点头,说道:“不错、不错……先生提点的极是。倘若能中兴大明,报先帝隆恩,不管是清名也好,私情也罢,都应抛却一边。”
“大人明白这个道理,那这件事该如何处理,想来大人的心中已然有数。蒋杰这就先行告辞,回房休息了。”说完,蒋杰站起来,躬身一礼,便朝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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