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泼醒!”

    岳肃喊了一声,立刻有人端来凉水,泼到岳敬的头上,岳敬打了个激灵,睁眼双眼,眼睛刚一睁开,伴随着的就是惨叫之声。“啊…疼杀我也……”

    夹棍这东西,夹得是骨头,刚开始的那一下,疼得就厉害,足以令人昏倒。可当你醒来,那个疼便深入骨髓,让你忍都忍不住。别说是岳敬这样的了,即便是一些江洋大盗,杀人不眨眼之徒,碰到夹棍,也得老实招认。

    “岳敬,你若仍不如实招认的话,县衙还有别的刑罚,本官都让你尝上一遍!”岳肃大声说道。

    这一个夹棍下来,岳敬都已经宁可死了,哪里还敢再尝试其他酷刑,当下再不隐瞒,老实说道:“大人所言全部属实。”

    “哼!”岳肃冷哼一声,说道:“那你现在该将斩龙帮的事情说上一说了吧。你是如何与南宫朔合谋,谋害本官的?现在他又在何地?你们二人平常是如何联系的呀?”

    “郭家地道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具体我也不太清楚,那个人也没和我细说,只告诉让我到客栈找国舅爷,诬陷……诬陷大人……杀我等灭口……至于说他现在何地,我们怎么联系……我……”岳敬越往后说,声音越小,仿佛是有什么不敢说的。

    不过岳肃是干什么的,两辈子加在一起,审过的犯人无数,光靠察言观色,就能得出对方是否撒谎。看到岳敬的神色,岳肃呵呵笑了起来,说道:“照你这么说,南宫朔在什么地方,你们如何联系,你是知道的了。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你现在如实招认,也免受皮肉之苦,若仍矢口抵赖,本官会怎么做,你也能猜得到!”

    劝犯人开口,也是要讲什么时候说什么话的,像岳敬这样的罪行,死上三个来回也都是轻的,岳肃当然不会说法外施恩的言辞。因为,这没法施恩,想要减刑,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岳肃只能告诉他,要想少受苦,就赶紧招了,否则就让你尝尝酷刑的厉害。

    岳敬都受了两次刑了,现在屁股和腿,那是疼入骨髓,哪里还敢尝试。只好说道:“那个人藏在什么地方,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进城之时,他带我来到向阳胡同里的一家小酒馆,那家酒馆的名字叫作迎风醉。当时,他和里面的伙计说了两句话,便自行进了后面,没过一会,则出来一个大汉,说奉命带我去国舅爷所在的客栈。”

    听了这话,岳肃点了点头,说道:“算你老实。童胄,他的话你也听到了,你和浩然现在立刻带人,前往向阳胡同的迎风醉酒馆,将酒馆查封,里面的人,全部提押到堂。”

    “属下遵命!”

    童胄和厉浩然答应一声,马上点了十名护卫,五十名兵丁,前往岳敬所说的酒馆。

    向阳胡同在什么地方,童胄和厉浩然虽然不清楚,但是那些兵丁都是本地人,如何不知在哪。有他们引路,一会便来到向阳胡同,进到胡同,很快就找到岳敬所说的那家迎风醉酒馆。然而当他们进去之后,却发现酒馆之内已是人去楼空,连个人影都没有。

    众人在里面搜了一翻,结果是一无所获,无奈之下,童胄只能先将酒馆封了,留士兵看守,随后带人返回县衙。

    回到堂上,童胄如实复命,岳肃点了点头,让他们退下。通过这件事,岳肃已然可以证明,岳敬所言确实属实,定是南宫朔听说自己在县衙提审岳敬,这才闻风而遁。

    岳肃略一思量,看向岳敬,说道:“现在迎风醉酒馆里的人已经逃了,本官再来问你,你以往是如何与南宫朔联系的呀?可有什么接头的地方,又或者是信号什么的?还有,斩龙帮在城内的窝点,肯定不止这一个,你还知道哪个?你往常抢来的店铺,可有送与南宫朔的呀?”

    “我……我以往并没有和他联系过……都是、都是他来找我……至于信号什么的,更是没有。那些霸占来的店铺,他也没有向我讨要过。”岳敬后面的话,倒是比较连贯,可前面说的话,明显有些吞吐,像是在隐瞒什么。

    岳肃是何等人物,怎会听不出来,一察觉岳敬语中有异,岳肃立即问道:“岳敬,到了这时,你还想跟本官隐瞒什么吗?你说你没有主动和南宫朔联系过,那大前天晚上,你又为何会跑到郭家宅院,那里的地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还有,郭家宅院,一向被称为鬼宅,即便是刘善等人,闻听都色变,你怎么就有胆子前去呢?”

    “我……我……”岳敬有一次被岳肃给问住了。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本官!”岳肃说着,一拍桌案,大声喝道:“来人啊,准备火链!”

    发现岳敬的声音十分不对,岳肃的精神头一下子就来了,现在斩龙帮的头绪已经断了,能够挖出线索的人,只剩下两个。一个是岳敬,另一个便是岳瑾中。岳瑾中现在还没提审,不过岳肃断定,岳瑾中也不会太多,问出处多少有用的消息。至于说岳敬,岳肃根本就打算从他这里问出斩龙帮的消息,不过是搂草打兔子,顺嘴一问。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岳敬在作答时的表现,实在太过紧张,一听就知道有问题。而且,似乎岳敬隐瞒的事,还十分重要。

    火链已经算是地方衙门里最重的刑罚,岳肃一声吩咐,随即有护卫前去准备。将火盆端上,将铁链放在火上烧烤。

    岳敬见岳肃的嗓门提高,是心头更骇,连忙说道:“我……我没隐瞒什么……我知道的……都说了……”

    “都说了?”岳肃冷笑一声,说道:“我看未必吧。抬起头来,看着本官的眼睛!”

    “是、是……”岳敬现在是趴在地上,他缓缓抬起头来,朝上望去,不光他的目光,始终出于逃避,不敢正视岳肃。

    岳肃看的清楚,再次厉声喝道:“你现在看着本官作答,你是如何知道,郭家的鬼宅是有人装神弄鬼,是不是你和南宫朔狼狈为歼,已然加入了斩龙帮?”

    “没、没有……”岳敬连忙答道。

    “那你说,你是怎么知道郭家并非鬼宅,又去那里找过南宫朔几次,你们都说了些什么,是他找你做事,还是你找他做事?”岳肃厉声问道。

    “我、我……我没去……找过他……更没有找他做过什么事……”这一次的回答,岳敬明显十分心虚,目光一个劲地往别处瞟,根本不敢不看岳肃。

    “岳敬,你当本官是三岁孩童吗?你望着本官的眼睛,重新作答!”岳肃说完,狠狠地一摔惊堂木。“啪!”

    “我……”当岳敬望向岳肃的眼睛,吓得小心肝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哪里还能说的出话来。

    这个时候,火链已经烤的差不多了,护卫见铁链红了,也不用吩咐,就将火链摆在阶下。

    岳肃看了火链一眼,又看了一眼岳敬,沉声说道:“岳敬,别说本官不给你机会,你现在如实作答还则罢了,若是再不实言相告,休怪本官对你用极刑了!斩龙帮一案,事关国家社稷,别说你已犯下必死之罪,哪怕你过往无罪,一旦牵连,就算将你活活打死在堂上,也无人能说出半个不字!本官现在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是招还是不招?”

    “我……我……”岳敬见岳肃的眼睛都红了,哪里敢实言,战战兢兢,浑身一个劲地哆嗦,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来人啊!把他给我架上火链!”见岳敬还是不招,岳肃也不再与他废话,直接下了死令。

    “是,大人!”金蝉、铁虬答应一声,立刻将岳敬拉着起来,朝阶下拖去。

    来到火链之前,岳敬近距离地瞅了眼红通通的铁锁,吓得差点没背过气去。他明白,这是要把自己按到这上面呀。

    “我说岳敬,别说咱兄弟没劝你,你犯下的已经是死罪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这要是上去,别说是你,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经受不住,会如实招认。你又何苦受着无妄之灾。”金蝉在旁边说了一边,言罢,便和铁虬将岳敬架到火链之上,只等岳肃一句话,便会将岳敬按下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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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率性

    看到红通通的火链,岳敬的脑袋都迷糊,眼前一个劲地发晕,这东西要是跪上去,还有个好。

    不过金蝉的那句开导,倒是让他反应过来。是呀,横竖都已经是个死了,何必再受这苦痛,死就死吧,一了白了。于是,岳敬再不坚持,无力地说道:“我说。”

    岳肃轻笑一声,这正是他想要达到的效果,严刑不是目的,目的是让你说实话。他轻轻一摆手,说道:“拉到一边跪下。”

    “是。”金蝉、铁虬答应一声,将岳敬拉到火链后跪下。

    岳敬的膝盖刚一着地,疼得是直接嚎了一声,双腿受了夹棍,屁股还挨了六十下,铁打的汉子都承受不了,别说岳敬还不是铁打的。

    岳肃瞧了岳敬一眼,说道:“你说吧。”

    “是,大人。”岳敬咬着牙,把心一横,说道:“大人前面所说的经过,确实属实。只是在灭掉郭家满门之后,那个人便走了,去了哪里,我也并不清楚。但他临走之前,给了我一个锦囊,说在我最危难的时候,可以将锦囊打开,上面自有法子,助我渡过难关。不过他还嘱咐了一句,说莫要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打开,一旦提前打开,当我遇到危难的时候,就无法可解了。这事,刘善和孙堂都知道。我当时确实听从了他的吩咐,没有打开锦囊,只是一直妥善藏在身上,以备不时之用。但我也不是在大前天才刚刚打开锦囊的,因为在那之前,我遇到了一件麻烦事,这件事,连刘善他们也不知道。事情这样的,伯父,也就是大人的父亲,那一曰闲来无事,出外闲逛,本来么,伯父一年下来,也出去溜达几次,我都派人在旁跟着,一直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可这次说来倒霉,二人在饭馆吃饭的时候,随行的小厮吃坏了肚子,匆匆跑到茅厕大解,正巧这时,有一个将田地寄在咱家名下的老农户路过,瞥眼间看到伯父。他的土地被我侵吞,对伯父是怀恨在心,一见伯父,便冲进来破口大骂。伯父不明就里,被骂的是一头雾水,后来一寻问情由,才知此事。伯父知道这事之后,是勃然大怒,立刻返回家中,来到我的房间,对我是破口大骂,还说要将我撵出家门。我跪下百般恳求,答应将土地还给那些农户,伯父方肯收回成命。不过却扔了狠话,说以后不用我的人跟着,要自己出门,一旦再发现我的恶心,不仅会将我扫地出门,甚至还会写信给你,让你收拾我。待伯父离开房间,我是越想越怕,因为这些年的恶事,做的实在太多,城里城外,骂我的人是比比皆是。无奈之下,我想到那个锦囊,打开之后,上面只写了一行字――如遇为难,请独自到郭家大宅。郭家那时已是鬼宅,我心中有愧,哪里敢去。然思前想后,实在没有法子,只好壮着胆子,来到郭家。进院之后,没走多远,就有人出来寻问我的名姓,我如实相报,那人便让我到一个废弃的房间等候,不一会功夫,那个人便出现了。他寻问我遇到什么困难,找他何事,我如实相告,他思量一会,就给了我一包药粉,说这药粉服下之后,会让你变得痴呆,不能说话,但不会丧命。我心中暗想,伯父痴呆了,我也就安全了,反正人没有死,以后好好服侍,让他安享晚年就是。谁曾想,那药粉哪里是什么令人痴呆的药,而是毒药。我暗中放入伯父服用的参汤之内,不出半曰,伯父就突然害病,昏迷不醒,请了无数郎中也无法治愈,三天之后,便撒手而去。堂兄呀堂兄,小弟知道,这事一旦被您知道,我是必死无疑。不过,现在我已经是死罪了,横竖都是一个死,我就不再瞒了。您还记得么,当您刚刚回家的那一天,在灵堂之内,那灵位突然落了下来,当时差点没把我吓死,我还以为伯父显灵,要向您告状呢……”

    岳敬说话的时候,是面如死灰,但任谁都可以看的出来,这是人知将死时,所吐露的实言。

    岳肃听着岳敬的讲述,脸色是越来越难看,可以说,当岳敬提到父亲的时候,岳肃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当听到父亲被下毒害死,他的双拳死死扣住,脸上冒出青筋不说,眼内好似要喷出火焰。这也就是在公堂之上,要是在别的地方,岳肃都能直接跳起来,往死里殴打对方。他强行克制着自己的火气,直到岳敬把话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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