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我的人。最了解我的人,唯有斩龙帮里的人了,难道是他们做的?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杀张中信和洪森呢?难道说,他们知道了什么秘密?以张中信的水准,到了杭州顶多是吃喝玩乐,能够知道什么秘密?至于洪森,那就不好说了,或许是他知道了一些斩龙帮里不可告人的事情?这个倒是有些可能。
岳肃又开始分析起案情,主要斩龙帮的动机。要是他们的目标是洪森,那动机只有一个,洪森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事。要是他们的目标是张中信,动机又是什么?岳肃想来想去,或许动机只有一个,那就是国舅爷死在杭州,太后一怒之下,有可能对我知罪。
但是,这个有些不现实。张中信来到杭州,属于私下前来,也没有通知本地官府,更没有通知我岳大人。所谓不知者无罪,你四处乱跑,不找人保护,被叛匪盯上,与他人何干。就算太后想为你出头,也不可能找到我岳肃的头上。
想不通,想不通呀!
沉思许久,岳肃只能下达一条命令,将死者的尸体带走,张家伴当以及洪府的随从都要跟着一起去总督行辕。药铺的小伙计也不例外,李回春的老婆,暂时留在家里,不得外出,随时听后官府传唤。
回到总督行辕,岳肃升座后堂,开始审问。他先将张国舅的人与洪森的人分别关押,禁止窜供。然后,将这些人逐个提审,挨个寻问。
岳大人审案,那是何等厉害。张府的伴当,在岳肃的诱、恐、诈之下,终于把实话全部说了出来。先说岳大人是怎么问出来,办法太简单了。把一个张府的伴当传上来,先随便问上几句,然后让你签字画押。第一个人自然不会说他们是来搜集岳肃罪证的,只说公子是来玩,这几天都在西子湖泡妞,似乎是累到了身子,才去回春堂看病的。对第二个人,岳大人就没有那么客气了,虽然这小子和第一个人的说辞差不多,但是岳大人马上用上了恐吓的法子,只要对方脸色不对,立刻开始动刑,直接说是你串通外人害死的国舅爷,要不然怎会那么巧,对方回家药铺埋伏。识相的话,就把进到杭州都干了些什么,如实回答,要不然可是要严刑逼供的。岳大人的名头早就让张府的人畏之如虎,这一诈唬,那人赶紧说了实话,说是进城寻找岳大人犯罪证据的,而且听到不少谣言,说岳大人这样、那样,有造反的意思。而且,国舅爷已经把这些内容写成书信,送往京师。
岳肃听完他的讲述,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先去查我的罪证,而且竟然还能在坊间打听要谣言,随后送往京师,现在人又死了……这……不管从哪里看……杀死张中信的凶手……我都是我么……”岳肃想到这里,倒吸一口凉气。略一思量,心中拿定主意,“不能让他们恶人先告状,否则的话,太后不明就里,肯定会误会与我。我必须先他们一步,将奏折送到京城,然后尽快破案,给太后一个交待。”
想妥这个,岳肃大声问道:“你们住在城内哪家客栈,随同国舅爷来杭州的人,有谁还在客栈,没在这边?”
“我们住在富通客栈,今天一半人随少爷来的回春堂,另外一半人留在客栈看守行李。”伴当答道。
“很好。”岳肃马上吩咐一声,“来人啊,立刻前往富通客栈,将国舅爷的人全部请到这里。退堂!”
岳肃把其他人打发走,只留蒋杰在堂内,铁虬负责把门,随后便和蒋杰商量起来。
“先生,这桩案子的始末,你已都大概了解,可有什么看法?”岳肃虚心问道。
蒋杰深吸一口气,说道:“这桩案子很是扎手呀。我想大人也应该都看出来了,是斩龙帮打算设计陷害大人图谋造反,而且被张国舅找到证据,才铤而走险将其刺死。”
“是呀,这个局很是巧妙,不过现在既然被我们看出,将事情的始末,跟太后解释一番,再争取早曰破案,将斩龙帮诛灭,应该没有问题。”岳肃说道。
“大人想的过于简单了,他们的这个计划,可谓是天衣无缝,哪怕大人上折子为自己辩白,也未必能洗的干净,让太后相信。”蒋杰语重心长地说道。
“蒋先生为何如此说?难道就是因为太后一直猜忌于我,而被杀的人又是她的亲哥哥?”岳肃问道。
“这只是一方面原因,冲太后能够启用大人,可以看出,太后虽然猜忌大人,但许多事也是为朝廷社稷考虑。在先帝在位的时候,太后素有贤德之命,不是说什么事情都看不明白的。可就是因为她不糊涂,看的明白,大人才危险。咱们先说这个陷阱,张中信为什么会到浙江,其目的肯定是想找大人的麻烦,可是,他为什么又会和洪森凑到一起?两个人还联起手下,一起对付大人。刚刚张府的伴当说了,是和洪府的下人一起在外打听,在街头巷尾、饭馆茶楼听到的。世上的事,绝不会有那么巧合,事情十有**是洪森安排的,这样也最为合理。洪森让人演了一出双簧,把张府的伴当和张中信一起骗了,然后把大人造反的事,写成书函,送到燕京。按理说是这样,可是洪森死了,事情肯定说不清楚,把罪名赖到一个死人身上,试问太后会相信吗?”蒋杰抽丝剥茧地分析道。
岳肃点了点头,说道:“先生所言不错,事情确是这样,不过现在,咱们也不是没有机会,洪森的随从,现在在咱们手上,只要严加审讯,不怕他们不招出实情。”
“洪森一死,大人已经说不明白。即便是在洪森的随从那里审出口供,太后也不会相信。斩龙帮敢把这帮人留在这里,显然他们知道的事情不多,充其量也就知道是洪森安排他们去某个地点,告诉他们在那里会有收获。可是,大人要问出这些,势必要动刑,大刑一上,就是屈打成招。刚刚张府的伴当也说了,一直都是洪府的那四个人带他们出去查访,大人现在审出来了,一旦太后让大人把人送往京师,交东厂和锦衣卫审理,他们马上就会反咬一口,大人的结果更惨。”
听了蒋杰的这番话,岳肃靠到了椅子上,不禁叹息一声,说道:“确是这样啊,要是将刨析的奏折送到燕京,怕是会越描越黑呀……”
“所以说,属下建议大人,干脆就不解释。上一道国舅爷被刺的折子,言明并不知国舅爷私下来到杭州,所以没有派人护卫,以至被歼人所害。大人再说,势必尽快破案,为国舅报仇,也就行了。”蒋杰说道。
“好吧,就这么定了。对了先生,这个洪森绝对是本案的关键,他现在人已经死了,实在有些棘手。我聊想他肯定是斩龙帮中的一员,恐怕是个死士,毕竟斩龙帮里不怕死的人很多。对于这点,先生怎么看?”岳肃再次问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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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赶赴湖州
面对岳肃提出的这个问题,蒋杰也露出难色。
“这个洪森是江南首富,南洪北李,天下闻名。这等大人物,若说只是斩龙帮的一个区区死士,实在有些让人难以置信,我想大人也不会相信吧。”
“是啊,说洪森在斩龙帮只是一个无关轻重的人,我也不会相信。那依先生的想法,他在斩龙帮里应该是个什么角色?”岳肃心中也有些谱,再怎么说,以洪森的江南首富的身份,在斩龙帮里当个护法,也是绰绰有余。
“古怀真只是一个货行的东家,而且他的货行和洪森的比起来,肯定差远了,不但货行差,洪森还有遍布江南的买卖,这更是一种实力。古怀真的财力,远逊洪森,都能当青龙堂的堂主,那洪森的地位的更高,起码得是护法,或者是副帮主之流。斩龙帮对大人恨之入骨,牺牲一个护法,来换取大人的姓命,他们也是愿意的,但这个人是洪森,就让人难以琢磨了。人都是有私心的,以洪森的身份和地位,说句不好听的,那斩龙帮的帮主也未必有他的实力雄厚吧。他会甘心就死,我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所以,属下在想,是不是还有另外一种可能。”蒋杰慢条斯理地说道。
“还会有哪种可能?”岳肃追问道。
“那就是洪森并非是斩龙帮的人,有些事情或许是巧合,比方说,他想效仿李家,在朝廷之中培植高官,而大人是一块绊脚石,所以他才想借张中信的手除掉大人。结果正好被躲在暗处的斩龙帮抓住机会,将他们一起做掉,来一个死无对证,将大人逼入绝境。”蒋杰说道。
“你这个说法也很有道理,当初我就没有想到这一层。许多事情都是有巧合的,难保这桩事情不会。不过,倘若真如先生所言,咱们反倒有了翻身的把握。斩龙帮躲在暗处,不容易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可洪家是在明面上的,从他那里下手,应该简单的多。还有,等下我就提审洪森的随从,就算是动刑,我也得先让他们把实话说了,做到心中有数,顶多是不奏明朝廷。”岳肃点头说道。
“大人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咱们这就尽快赶往湖州,到洪家查个明白。”
*******************************************************接下来,岳肃再次升堂,将洪森手下那四名带着张家伴当去查访的随从,逐个提到堂上,进行审问。开始这四个小子也不想承认,可岳大人哪是惯病的人,一顿板子下去,四个小子只好招认。还真别说,真和蒋杰分析的一样,这四个人只是奉命行事,查访的地点,都是老爷事先安排的,到了地方,就能碰到,至于其他,那是一概不知。
岳肃一个个的恐吓、诈唬,连消带打,可四人确实不知,岳肃也没有了办法。只能让他们签字画押,关入监牢。
审完他们,去客栈拿人的金蝉回来禀报,说到了客栈之后,扑了一个空,张国舅的伴当,全都不在。
张国舅被刺的事,也不能算是什么秘密了,现在已经在杭州传的沸沸扬扬,早有看热闹先前看热闹的百姓把消息散布出去。只是张国舅的伴当,为什么不来行辕打听,反而走掉,实在有点让岳肃想不明白。
现在的岳大人已经没工夫去想这些了,由蒋杰拟完奏折,立刻叫人送往燕京。这事怎么说,也不能让张府的人先行告状,自己说了,也能让太后有个心理准备。
岳肃的信使离开杭州,快马赶往京师,此事暂且不表,单说岳大人这边,又被张府的伴当头目,洪森的随从头目,以及回春堂的伙计进行了一番审问。结果都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岳大人无奈,只能退堂,命令手下,打点行装,明曰启程,前往湖州。
这次启程去湖州,岳肃没有把所有的人都带走,杭州这边,老婆只带阮傲月一人,连同小黑,以备出现紧急案子。护军只带六百,余下四百留在总督行辕,由童胄、厉浩荃负责。其余金蝉、殷柱、铁虬、厉浩然、蒋杰这些人,全部跟去。李忠他们,则是暗中前往,相互照应。
几天之后,人马赶到湖州,湖州知府亲自率同城内大小官员,出城迎接。岳大人哪有心情跟他们应酬,何况也不是大官,客气一番,也就是了。湖州府给岳肃在城内备下临时行辕,这个行辕和杭州的相比,要小上一些,不过也足够使用。
进驻行辕,已经是申时时分,但岳肃挂念案情,马上让湖州府将洪家的人带到行辕。洪家乃是湖州地面上的财神爷,平时知府上门都得客客气气,怎奈这次是总督‘岳阎王’下令,加上洪森已经死了,找洪府的过来,也属正常之举,所以知府衙门的差役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洪家。
洪森的府上养了不少美女,可洪老板并非好色之徒,只有两房夫人,膝下还有一个刚满十六岁的儿子,以洪老板这把年纪,儿子才十六岁,也算是老来子了。洪森的儿子叫作洪麟,听说总督大人有请,是赶紧带着府上管家,前去行辕叩见。
行辕之内见礼完毕,岳肃先让人抬出洪森的尸体,让洪麟与大管家洪昭相认。洪麟一见到父亲的尸体,是抚尸痛哭,别说是他,就连洪昭也是老泪纵横。
岳肃察言观色,明显可以看出,这两个人的哭泣绝非做作。如果说,洪昭一大把年纪,老于世故,能够装哭的话,那十六岁的洪麟,绝无此等本事。洪麟哭的真切,绝对是死了爹的表现。
现在确定洪森不是假的,岳肃也没有马上问话,让苦主先哭一会,也是无妨。洪麟哭了许久,才由洪昭劝住,然后询问岳肃,他们可否将洪森的尸体领走。
这等大案,怎么可能让他们把尸体领走,岳肃不但不准,反而随即升堂,开始审问起两个人。他先审的洪麟,让人带着洪昭到后面等候,对洪麟的问题,无非是洪森生前有什么好友,有什么仇家,和哪些人经常来往。洪麟显得少不更事,对府上的事情知之甚少,不管怎么问,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岳肃察言观色,确认不是做作,便叫人将他带下,传洪昭过堂。洪昭身为大管家,知道的东西果然很多,洪森经商多年,难免也有几个仇家,仇家的名字,洪昭都说的出来,只是人在何处,他却表示不知。洪森这等大老板,买卖上的朋友自然多得很,随便列举,就能说出几十个。不过经常走动,交情莫逆的,也就那么七八个,洪昭也都说出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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