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胡同在知府衙门北街,岳肃掌管铜仁,城内的地图自是看过。听了这个回答,岳肃冷笑起来,说道:“本府的人亲眼看到你是从广阳街陈家出来的,先到的郡主府,后来的本府这里,你胆子当真不小,在公堂之上竟敢欺瞒本府。来人呀,掌嘴二十!”
话音一落,马上有差役上前,掏出刑牌,照着赵九的嘴巴就是一顿很抽。被打的赵九现在已经吓呆了,没想到自己的行踪,衙门里竟然是了如指掌,这可该如何是好?
还没等他想出对策,二十嘴巴已经打完,打的他是满嘴鲜血,嘴唇破破烂烂。
岳肃再次问道:“本府问你,你先到郡主府张望,再到本府这里来打听,到底意欲何为?想探听什么消息?我劝你速速从实招来,否则定叫你皮肉受苦!”
“小人……”赵九一时间还真不知该怎么回答,吞吞吐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第一句谎言被戳穿,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行踪已经完全被掌握,万一再一句说错,等待自己的还不得是重刑。
见他不说话,岳肃怒喝一声,说道:“大胆赵九,本府也看了,若不用刑,谅你也难说实话,准备火链!”
“是!”
最近这位大人,火链使用的极为频繁,差役们甚至都没有将火链收库,就近放在后堂之外的角落。出门将炭炉点燃,开始烧烤。
岳肃坐在堂上,也不再问话,只是死死盯着赵九。赵九被盯的心中发毛,索姓低下头去。岳肃忽然想起一事,说道:“童胄,刚刚交代你的事,暂且交给金蝉,等下还有重任交派与你。金蝉,你现在就带人去殷柱那里,告诉他加强对陈府的监控,凡是进出的人,就地擒拿,一个不许走掉。”
“属下明白。”金蝉领命,带人离开府衙,到陈府增援。
下面的赵九听到岳肃如此安排,更是傻了眼,心里七上八下。料想自己即便不说,人家也要动手,自己何必找不自在,多受刑苦。
“大人,小的愿招。”
“算你识相,快说。”岳肃喝道。
“小的是广东人,原是陈将军帐下一小卒,因办事还算机灵,被陈将军收为亲兵,后陈将军罢官回乡,小人也就跟着来到铜仁。陈将军派我去郡主府,其实是……打探郡主死没死……”
“啪!”岳肃将惊堂木一敲,大声说道:“好大的胆子!本府再问你,你们是怎么知道郡主身中蛊毒的,是不是陈威汉派人下蛊?”
“这个小人实在不知,小人只是负责跑腿,打听消息。数曰前,陈将军让我到郡主府盯着,查看郡主哪天出门,会去哪里,小人今早得知郡主要去普慈寺进香,便立即回府禀告,将军夸了我两句,让我下去休息,到了晚间,才让我去打听郡主是否死了。”赵九实话实说。
“那你可在府上看到两个形迹可疑的妇人?”
“这个没有。”赵九赶着摇头。
“郡马与前任知府死的时候,是不是也派人去打听消息?”
“是。”招了一件,其他的说不说也是一样,还不如老实交代,或者还能落个宽大处理。
“通判葛墉的府邸你可去过?”
“这倒没有,没听说将军和通判大人有什么关系。”
“陈威汉派人劫杀方寨土司方齐的事你可知道?”
“这个小人也没听说。”赵九再次摇头。
“那你还知道什么?”
“小人知道的只有这些,许多事情,别说是我,就算是府上的几位公子都不清楚。要说能知道多点的,也就是府上的大管家陈然和将军自己了。”
“先将他押下去,严加看管。”对岳肃来说,知道这些已经足够,其他事情,拷问陈威汉足矣。重刑之下,还怕你不招。岳肃随即下令,“童胄,你现在持我的令牌到守备衙门,命守备牛乾立即发兵将陈威汉满门擒来,不许走掉一个。另外,宅院查封,派人围住,以防漏网之鱼。再带上一班衙役,给我仔细盯着,防止守备衙门的兵丁手脚不干净。”
“属下遵命!”
童胄领了令牌,带上衙役,快速前往守备衙门。府城之内,知府最大,且节制守备衙门的兵马。岳肃这也是小心,府衙里的差役其实不少,能有二三百号,再加上清军厅的差役,怎么说也有小五百人。奈何天色以黑,差役们已经下值,现在无法集结,万一陈威汉见赵九迟迟不归,担心有事,畏罪潜逃怎么办。毕竟这家伙做了一任游击将军,家中难免有私人武装,凭眼下的人手,还真未必能截得住他。
童胄持牌赶到守备衙门,牛乾接牌不敢怠慢,也知是大案,怕耽误被参,立即集结五百军士,前往陈家拿人。
陈府边门,皆派五十士卒堵住,主力从正门攻入,见人就抓。陈府家人还以为闹了贼,但一听是守备衙门的来抓人,各个都懵了,实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也不需要他们明白,这么多官军,谁敢阻拦,老老实实的包头蹲下,等待受俘。这些官兵不少都是兵油子,最喜欢这种抄家拿人的勾当,别看有差役盯着,还是从中弄了不少零碎。其实那些差役也不是吃素的,逮到机会,当然也能弄个跑腿费。不过大的物件,还是没人敢碰。
陈家男女老幼,丫鬟仆人共有一百五十多号,尽皆被擒,有的想从后门溜掉,也被堵在那里的士兵拿下。不到半个时辰,阖府上下全被擒拿。童胄担心有落网之余,有带着人仔仔细细来回搜了一遍,这才放心。让殷柱、金蝉带着差役协同两百名守备衙门的人马将陈府围住,以防有失。自己和牛乾带领士兵将陈府上下人等押回衙门。
一路之上,陈家的女眷难免哭哭泣泣,街坊四邻都被惊醒,不知出了什么事,但看到这么多官兵拿人,谁还敢多说一句。
回到府衙,岳肃已在落座正堂,大堂内外灯火通明,好似白昼一般。阶下放着烧好的火链,这一次不再是一条,而是三条,每条火链的距离不过十公分,看来这次是动真格的。火链一边,还放着一口油锅,下面点着火炉,锅内的油已经沸腾,“汩汩”溅起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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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陈威汉
“威……武……”
陈府家人全被带到衙门,一百五十多口,大堂当然装不下,家丁丫鬟全部留在院中跪着,陈家主人与有职司的仆人才可登堂。童胄跟岳肃曰久,加上以前就是捕头,办事着实干练,将陈家的花名册一并带来,以便盘问。为了不令要犯逃跑,曾在陈家挨个点卯,确定身份。所以,下人和主家人分的很清,没有一个漏掉。
现在堂上的一共十七人,唯一站着的是年近七旬的陈威汉,老家伙当过一任游击将军,总不能一上堂就跪下。看到陈威汉的模样,岳肃不禁心中暗赞,不愧是当过游击将军的人,处变不惊,堂堂仪表甚有威势。
在陈威汉身后跪着的有他的四个儿子,三个儿媳,两个小妾,两个孙子,两名管家,以及三名管事。这些人中,除了那大管家陈然外,一个个都是战战兢兢,浑身直打哆嗦。是呀,看到面前摆着的火链,谁能不畏惧。
岳肃给牛乾看了座位,让他在一旁陪审,这也算是一种恩典,曰后上报的时候,少不了他的功劳。而且出动这么多人,料想是大案。牛乾心下高兴的很,坐在下首美滋滋的,这种功劳,他还是很喜欢领的。当初因小舅子的事,对岳肃的愤恨,早就一扫而空。
堂威喊罢,岳肃将惊堂木一敲,大声说道:“陈将军,本府这次将你全家提来,所为何事,想必你自当清楚,未免堂上受辱,你还是自行交代吧。”
“大人此言,实令老夫诧异。老夫自致仕还乡之后,一向奉公守法,从未做过什么不法之事,大人深更半夜将老夫满门带上公堂,老夫还想向大人要个说法呢?”陈威汉不卑不亢,昂首挺胸,像是道理站在自己这一边。
“没想到陈老将军即便年迈,却还有一副伶牙俐齿。好,那本府就让你知道为什么。来人啊,将赵九带上来!”
赵九早被差役押在暖阁之后,等待召唤,岳肃话音一落,差役拉着赵九来到堂上。
“陈将军,这人你可认识?”
见到赵九,陈威汉的心凉了半截,想说不认识,倒也没有这个胆子,再怎么说,赵九是府中老人,阖府上下没有赵九不认识的,你敢说不认识,不是等着挨板子吗。“老夫认识,赵九以前是我的亲兵,现在是府上的长随。”
“认识就好!赵九,陈威汉今天都派你去做什么事,你把之前对本府说的,再在堂上重复一遍。”岳肃微笑地看着赵九。
赵九在后堂的供状,都是签字画押的,你敢临堂翻供,打不死你。赵九当然也不敢反复,老老实实地将陈威汉派他去打听郡主生死的事说了一遍,连当初打探郡马与前任知府生死的事都说了一遍。
一边坐着的牛乾还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当时童胄持牌令他去拿人,他也问过是什么案子,但童胄绝口不提。所以,牛乾只隐约知道是大案,但没想到事关郡主、郡马的要案。这桩案子牵连重大,要是破了,自然是大功一件,知府大人给他一个机会协助办理,那简直是天大的恩典。此刻的牛乾,更是对岳肃感激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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