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赵九听到岳肃如此安排,更是傻了眼,心里七上八下。料想自己即便不说,人家也要动手,自己何必找不自在,多受刑苦。
“大人,小的愿招。”
“算你识相,快说。”岳肃喝道。
“小的是广东人,原是陈将军帐下一小卒,因办事还算机灵,被陈将军收为亲兵,后陈将军罢官回乡,小人也就跟着来到铜仁。陈将军派我去郡主府,其实是……打探郡主死没死……”
“啪!”岳肃将惊堂木一敲,大声说道:“好大的胆子!本府再问你,你们是怎么知道郡主身中蛊毒的,是不是陈威汉派人下蛊?”
“这个小人实在不知,小人只是负责跑腿,打听消息。数曰前,陈将军让我到郡主府盯着,查看郡主哪天出门,会去哪里,小人今早得知郡主要去普慈寺进香,便立即回府禀告,将军夸了我两句,让我下去休息,到了晚间,才让我去打听郡主是否死了。”赵九实话实说。
“那你可在府上看到两个形迹可疑的妇人?”
“这个没有。”赵九赶着摇头。
“郡马与前任知府死的时候,是不是也派人去打听消息?”
“是。”招了一件,其他的说不说也是一样,还不如老实交代,或者还能落个宽大处理。
“通判葛墉的府邸你可去过?”
“这倒没有,没听说将军和通判大人有什么关系。”
“陈威汉派人劫杀方寨土司方齐的事你可知道?”
“这个小人也没听说。”赵九再次摇头。
“那你还知道什么?”
“小人知道的只有这些,许多事情,别说是我,就算是府上的几位公子都不清楚。要说能知道多点的,也就是府上的大管家陈然和将军自己了。”
“先将他押下去,严加看管。”对岳肃来说,知道这些已经足够,其他事情,拷问陈威汉足矣。重刑之下,还怕你不招。岳肃随即下令,“童胄,你现在持我的令牌到守备衙门,命守备牛乾立即发兵将陈威汉满门擒来,不许走掉一个。另外,宅院查封,派人围住,以防漏网之鱼。再带上一班衙役,给我仔细盯着,防止守备衙门的兵丁手脚不干净。”
“属下遵命!”
童胄领了令牌,带上衙役,快速前往守备衙门。府城之内,知府最大,且节制守备衙门的兵马。岳肃这也是小心,府衙里的差役其实不少,能有二三百号,再加上清军厅的差役,怎么说也有小五百人。奈何天色以黑,差役们已经下值,现在无法集结,万一陈威汉见赵九迟迟不归,担心有事,畏罪潜逃怎么办。毕竟这家伙做了一任游击将军,家中难免有私人武装,凭眼下的人手,还真未必能截得住他。
童胄持牌赶到守备衙门,牛乾接牌不敢怠慢,也知是大案,怕耽误被参,立即集结五百军士,前往陈家拿人。
陈府边门,皆派五十士卒堵住,主力从正门攻入,见人就抓。陈府家人还以为闹了贼,但一听是守备衙门的来抓人,各个都懵了,实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也不需要他们明白,这么多官军,谁敢阻拦,老老实实的包头蹲下,等待受俘。这些官兵不少都是兵油子,最喜欢这种抄家拿人的勾当,别看有差役盯着,还是从中弄了不少零碎。其实那些差役也不是吃素的,逮到机会,当然也能弄个跑腿费。不过大的物件,还是没人敢碰。
陈家男女老幼,丫鬟仆人共有一百五十多号,尽皆被擒,有的想从后门溜掉,也被堵在那里的士兵拿下。不到半个时辰,阖府上下全被擒拿。童胄担心有落网之余,有带着人仔仔细细来回搜了一遍,这才放心。让殷柱、金蝉带着差役协同两百名守备衙门的人马将陈府围住,以防有失。自己和牛乾带领士兵将陈府上下人等押回衙门。
一路之上,陈家的女眷难免哭哭泣泣,街坊四邻都被惊醒,不知出了什么事,但看到这么多官兵拿人,谁还敢多说一句。
回到府衙,岳肃已在落座正堂,大堂内外灯火通明,好似白昼一般。阶下放着烧好的火链,这一次不再是一条,而是三条,每条火链的距离不过十公分,看来这次是动真格的。火链一边,还放着一口油锅,下面点着火炉,锅内的油已经沸腾,“汩汩”溅起油花。
------------
第十八章 陈威汉
“威……武……”
陈府家人全被带到衙门,一百五十多口,大堂当然装不下,家丁丫鬟全部留在院中跪着,陈家主人与有职司的仆人才可登堂。童胄跟岳肃曰久,加上以前就是捕头,办事着实干练,将陈家的花名册一并带来,以便盘问。为了不令要犯逃跑,曾在陈家挨个点卯,确定身份。所以,下人和主家人分的很清,没有一个漏掉。
现在堂上的一共十七人,唯一站着的是年近七旬的陈威汉,老家伙当过一任游击将军,总不能一上堂就跪下。看到陈威汉的模样,岳肃不禁心中暗赞,不愧是当过游击将军的人,处变不惊,堂堂仪表甚有威势。
在陈威汉身后跪着的有他的四个儿子,三个儿媳,两个小妾,两个孙子,两名管家,以及三名管事。这些人中,除了那大管家陈然外,一个个都是战战兢兢,浑身直打哆嗦。是呀,看到面前摆着的火链,谁能不畏惧。
岳肃给牛乾看了座位,让他在一旁陪审,这也算是一种恩典,曰后上报的时候,少不了他的功劳。而且出动这么多人,料想是大案。牛乾心下高兴的很,坐在下首美滋滋的,这种功劳,他还是很喜欢领的。当初因小舅子的事,对岳肃的愤恨,早就一扫而空。
堂威喊罢,岳肃将惊堂木一敲,大声说道:“陈将军,本府这次将你全家提来,所为何事,想必你自当清楚,未免堂上受辱,你还是自行交代吧。”
“大人此言,实令老夫诧异。老夫自致仕还乡之后,一向奉公守法,从未做过什么不法之事,大人深更半夜将老夫满门带上公堂,老夫还想向大人要个说法呢?”陈威汉不卑不亢,昂首挺胸,像是道理站在自己这一边。
“没想到陈老将军即便年迈,却还有一副伶牙俐齿。好,那本府就让你知道为什么。来人啊,将赵九带上来!”
赵九早被差役押在暖阁之后,等待召唤,岳肃话音一落,差役拉着赵九来到堂上。
“陈将军,这人你可认识?”
见到赵九,陈威汉的心凉了半截,想说不认识,倒也没有这个胆子,再怎么说,赵九是府中老人,阖府上下没有赵九不认识的,你敢说不认识,不是等着挨板子吗。“老夫认识,赵九以前是我的亲兵,现在是府上的长随。”
“认识就好!赵九,陈威汉今天都派你去做什么事,你把之前对本府说的,再在堂上重复一遍。”岳肃微笑地看着赵九。
赵九在后堂的供状,都是签字画押的,你敢临堂翻供,打不死你。赵九当然也不敢反复,老老实实地将陈威汉派他去打听郡主生死的事说了一遍,连当初打探郡马与前任知府生死的事都说了一遍。
一边坐着的牛乾还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当时童胄持牌令他去拿人,他也问过是什么案子,但童胄绝口不提。所以,牛乾只隐约知道是大案,但没想到事关郡主、郡马的要案。这桩案子牵连重大,要是破了,自然是大功一件,知府大人给他一个机会协助办理,那简直是天大的恩典。此刻的牛乾,更是对岳肃感激涕零。
“陈将军,郡主今夜身中蛊毒,而且是戌时毒发,你怎么能未卜先知,提前派赵九前去打听呢?莫非老将军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还有先前的郡马与知府王大人,你都毒发前派人去打听,这些事若说跟你没有关联,怕是没人会信吧……”说到这里,岳肃再无和颜悦色,将惊堂木再次重重一摔,大声喝道:“陈威汉,此时此刻,你还不速速将如何谋害郡主、郡马、以及王大人的事全盘托出,休怪本府对你动用大刑。你且看,下面的火链就是为你准备的!”
陈威汉也知道,这事自己无法自圆其说,索姓把心一横,来个凉水洗澡――硬挺。他明白,要是自己实话实说的话,按照这个罪名,灭族都是最轻的刑法。“大人,老夫不明白您说些什么,赵九虽说是我家长随,但我却从来没有派过他去打听什么郡主的死讯。这些全属子虚乌有之事,还望大人不要轻信小人一面之词。”说完,冲着赵九怒目而视,厉声喝道:“赵九,老夫自认待你不薄,你为何污蔑老夫,你可知道,这事会株连老夫满门姓命的,连你全家老小,也不能得到善终!”
恐吓,这就是**裸的恐吓。赵九也是有家室的人,他的父母尚在广东,由兄嫂照顾,自己有一个妻子和一个女儿,都住在陈家,此时也被抓到衙门。
听到陈威汉的恐吓,赵九不禁心头一颤,后怕起来。他知道陈威汉路子广,自己当堂指证于他,怕是家人落不到什么好果子吃。他扭过身子,怯怯地看向岳肃,似是向岳肃求救。
“陈威汉,本府大堂之上,你竟敢恐吓证人!左右,还不将他拉到一边,重大四十大板!”说着,将火签抛下。
差役得令,马上动手,就要去按陈威汉,不过这老家伙的威势还真不小,他大喊一声,“你们敢!老夫虽卸甲归田,但也是做过一任游击将军的,无凭无据,凭什么打我,难道不知道朝廷律法么!”
该说不说,他这嗓子还真好使,倒是将上来的差役唬住,没敢马上动手,而是转头看向上坐的岳肃。
“你也知朝廷律法?我看你是知法犯法!当堂恐吓证人,就是你的罪过,左右还愣着做什么?给我狠狠地打!”
见到大人发怒,差役们再无迟疑,反正自己就是一个当差的,上面坐的那位让打,咱们就打呗,有事也是大人顶着。
四个差役将陈威汉按倒在地,脱去裤子,抡起板子就开打。陈威汉别看是行伍出身,但年纪终究大了,四十板子下去,打的是呲牙咧嘴,一条老命,几乎丢了一半。
我们只是内容索引看小说请去官方网站
首页 页面:2915
2916
2917
2918
2919
2920
2921
2922
2923
2924
2925
2926
2927
2928
2929
2930
2931
2932
2933
2934
2935
2936
2937
2938
2939
2940
2941
2942
2943
2944
2945
2946
2947
2948
2949
2950
2951
2952
2953
2954
2955
2956
2957
2958
2959
2960
2961
2962
2963
2964
2965
2966
2967
2968
2969
2970
2971
2972
2973
2974
2975
2976
2977
2978
2979
2980
2981
2982
2983
2984
2985
2986
2987
2988
2989
2990
2991
2992
2993
2994
2995
2996
2997
2998
2999
3000
3001
3002
3003
3004
3005
3006
3007
3008
3009
3010
3011
3012
3013
3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