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府审案,乃是地方之事,是否公允,还轮不到军营副将来评估!来人啊,将这两位将军请出去,把林萧风给我拿下!”
“是!”
差役答应一声,上前将林萧风就地绑了,气的林萧风是破口大骂,“我是朝廷委任的参将,在地方上没有犯任何过失,你一个知府有什么权利绑我!姓岳的,识相的把我放了,要不然我到巡抚衙门告你去!”
尤传成和程朝祥现在都有点傻了,没想到岳肃的脾气这么暴,还敢把参将绑了。就算武将的地位略低于文官,可也没有这么欺负人的,看到有差役上前逐客,他也顾不得体面,破口大骂道:“岳肃,你一个知府竟敢如此嚣张,简直是目无国法,你给我等着,老子这就去找张总兵!”
说完,也不等差役近前,一甩袖子,转身就走。程朝祥连忙跟上,他还真有点怕岳肃将他也给绑了。就算曰后有张总兵出头,这面子还是丢不起的。
“尤将军请留步!”
见尤传成快要走出大堂,岳肃突然开头将他叫住。尤传成还以为岳肃是怕了,准备向自己道歉,回身说道:“岳大人,有何见教!”
岳肃面带笑容,说道:“既然将军是来看我审案是否公允的,那就留下坐一会又有何妨。我这里还有点东西,想请尤将军过目。”
看到岳肃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尤传成又糊涂起来,这位知府一向强硬,当初在军营就曾领教,怎么被自己的一句去找张总兵就吓住了。尤传成也是喝的有点多,略一思索,还当岳肃是怕总兵大人参他。向前几步,笑道:“岳大人早这么说不就好了,林将军刚刚也是看到亲人受刑,言语上有些冒失,大人别再跟他计较了!”
他也是官场上的老油条,知道什么叫顺水推舟,这么说,也是给你岳肃面子。
岳肃点头微笑,拿起赵九的口供,招呼道:“童胄,将这东西给尤将军过过目!”
“是。”童胄接过口供,走到尤传成面前,呈给他观瞧。“尤将军,请过目!”
尤传成将口供接过,瞧了一半,脸都吓绿了,酒意立时全消,抬起头傻傻地看向岳肃。
岳肃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笑呵呵地道:“郡主被人下蛊,今夜毒发,好在救治及时,姓命倒是无碍。只是现在仍然昏迷,尚在本府后衙休息,尤将军是否打算去问安呀?”
以岳肃的身份,其实就算什么也不告诉尤传成,直接将他撵出去,等到案子真相大白,就算是总兵张彦芳也不敢将岳肃如何。不过他不想把事情闹大,让铜仁文武失和。
尤传成听了岳肃这句话,险些瘫在地上。
陈威汉是谋害郡马、郡主的主要嫌疑犯,自己还跑来为他抱不平,被按上一个同谋的罪名,那砍脑袋都是轻的。好在他反应够快,马上跟林萧风与陈威汉划清界限,说道:“岳大人,刚刚是传成太过鲁莽,偏听小人之言,多有得罪,还望大人海涵。我和林萧风只是上下级关系,并无私交,至于陈威汉,只是见过两回面,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们的所作所为我是半点也不知情,哪怕听说一点风声,也早将他们绳之于法,请大人明鉴。”
说完这番话,尤传成是一脸的委屈,差点就打算给岳肃跪下。在岳肃的面前,也自称都改了。
程朝祥的反应丝毫不比尤传成慢,一听事关郡主,别看没看到那张口供,但见了尤传成的模样,也知道事态严重,千万别沾到自己身上。“岳大人,末将今夜只是跟林萧风喝酒,不过我们纯属是袍泽关系,半点私交也没有,那个陈威汉更是不认识,他们做的事,我是一点也不知道。还请大人明鉴。”程朝祥的品级,原本岳肃要高,但此时此刻,也是自称末将。可以说,只要不惹祸上身,管岳肃叫祖宗都是没有问题的。
被绑的林萧风也听出端倪,能从一个小小的把总爬到参将的位置,这家伙也是圆滑的很。他马上自行跪下,大哭起来,“岳大人,下官这完全是喝多了酒,一时糊涂,求大人海量汪涵。陈威汉虽是我表兄,但两家早已没有什么往来,今夜冒昧登门,实在是为了那少许亲情。若是知道他犯了何罪,打死也不敢来的,求大人明鉴,他做的那些事,真的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是陈威汉的亲属,此案和你有没有关系,等本官审完才知,你先站到一边。”岳肃做了个手势,让差役将林萧风拉走,随后说道:“来人啊,给尤将军二位看座,这两位将军到堂旁听,也是想看看本府审案是否公允,那就看看吧。”
尤传成和程朝祥赶着摇头,“岳大人,误会、误会……您大公无私,铜仁皆知,岂能不公允。刚刚的话纯属戏言,大人不要往心里去。我突然想起家中还有些事务,就不在此打扰大人审案了。”“我也是。”
“戏言,不知道刚刚二位所说跟陈威汉丝毫没有关系,可否可是戏言。”岳肃故意说道。
“这……这当然不是戏言,全属实言。”尤传成和程朝祥堆笑道。
“二位将军,非是本府不容你们离去,实在是此案事关重大,一旦走漏风声,怕有漏网之鱼闻风而逃。两位在此宽坐,等审完此案,再回府不迟。”
岳肃这么说,尤传成和程朝祥当然明白其中意思,知道想走肯定是不行了,只好硬着头皮留下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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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招供
“陈威汉,本官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耗着,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是招还是不招!”
待到尤传成和程朝祥坐下,岳肃再次看向陈威汉,这一次的语气倒是十分和缓,但大堂上的所有人都能听出这是暴风雨到来前的前奏。只要陈威汉还不招供,等待他的只有火链。
陈威汉刚刚被林萧风抢下,本来是由林萧风扶着的,当林萧风被绑了,现在已然趴在地上。他已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管你怎么问,我就是不吭声。
“好!既然你仍是不招,就不要怪本府不留情面了!将他给我按上火链!”
差役们这一次毫不客气,副将、参将现在都在老爷面前老老实实,大家还怕什么。把陈威汉架起来,来到火链上,重重向下一案。
“啊……”
“嗤”“嗤”“嗤”……
陈威汉的小腿一触碰到三条火链,登时惨叫一声,疼昏过去,火链与皮肉相触,冒出三道青烟。
如此非刑,简直触目惊心,堂上众人看了,无不低下脑袋。饶是尤传成、林萧风、程朝祥是武将出身,也不由得心悸。对他三人来说,更为担心的是这桩案子沾到自己身上,在这种刑法之下,别说你是真犯案了,就算你是清白无辜的,怕是要熬刑不过,屈打成招。
“把他拉到一边,用凉水泼醒!”
差役将陈威汉拽起,小腿的裤管已经烧飞,露出被烧焦的骨头,皮肉在刚一触碰火链的时候,就被烧的稀烂,沾到铁链之上。
两盆凉水浇下,人才悠悠醒来,眼睛一张开,难免疼痛钻心,不住的呻吟,脸上尽是痛苦之色。
“陈威汉,本府虽不是东厂、锦衣卫,但审办如此重案,也难免动用酷刑。火链的滋味如何,你现在也体会到了,现在招认还为时不晚。”
陈威汉仍不开口,眼睛一闭,紧咬牙关,一个字也不说。
“没想到你的骨头还真够硬的!也罢,如再对你上刑,本府怕你就此死了。这种要案,难免没有同党,陈府之中,人人皆是疑犯,本府就先从你的儿子问起!”
岳肃说完,看向陈威汉的长子陈松权,伸手点指,说道:“你来回答,你父亲是如何谋害郡主的,那两个下蛊的婆子现在何处?若如实招出,本府法外施恩,留你一命,若坚持不招,你父亲就是你的榜样!”
“大人,小民实在不知情呀。”陈松权见岳肃指向他,吓得浑身乱颤,差点没晕过去。
“你不知情,那就让你爹说,你爹若坚持不说,就休怪本府无情了!你父亲所犯的案子已经足已灭族,即便本府将你致残,也无人能说出的不字!”岳肃大声恐吓道。
陈松权年纪将近五十,一向碌碌无为,文不能文、武不能武,整曰养尊处优。刚刚自家老爹跪在火链上的样子他也看到,吓都快吓死,连忙看向父亲,说道:“爹,你就招了吧,莫要连累儿子受苦。”
陈威汉闭目不语,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岳肃也瞧了瞧陈威汉,见这老头还真沉得住气,也就笑道:“陈府家人听着,本府本着宽厚之心,不愿妄动酷刑,以免被世人骂作酷吏。但此案关系重大,非无得以而为之,尔等谁要说出本案实情,本府保证法外施恩,留他一条姓命,但若拒不招认,便将你们一个个按到火链之上,尝一尝滋味!如果火链之下仍不招供,可看到一旁放置的油锅,本府势必将你们的双手、双脚放进去炸上一炸,那个时候再招,难免落个终身残疾。尔等仔细思量,到底是招还是不招!”
这番话说完,堂上可炸了锅,只要不说,不管你知不知道,都要上刑。这两个刑法,一个比一个残忍,都能令人残废,估计诏狱也不过如此。
陈家老小一个个看向陈威汉,哭着喊着说道:“老爷,你就实招了吧。”“爹,你就说了吧。”“爷爷,我不要跪在那个链子上,你快说了吧。”……
十多口人是哭作一团,纷纷哀求陈威汉招供。跪在第三排的是陈府管家,大管家陈然看向陈威汉,说道:“老爷,您招了吧,这事说穿了,不外乎是灭门。您不招,如此酷刑下来,陈家老小全要受苦,落个终身残疾,而且难保不被灭门。您若招了,仍是灭门,那伙人难道还能去阴曹地府追杀咱们么?老爷,不要再让家人受无谓的苦了,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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