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肃又盘问杏儿,杏儿开始狡辩,但岳肃稍一哄吓,就招出实情,乃是收了岑宗万二百两银子,配合演戏,其他事情,确实一概不知。

    这边的线索已经断了,虽说明知道这事和东林党有关,怎奈没有确凿的证据,韩爌是首辅,想要办他,没有铁证,根本不行。

    另一边,铁虬与王元化也从骆府回来,将书信呈上。确是一封匿名信,不知是何人所写。

    看完书信,岳肃陷入沉思,他现在想到倒不是这封信是谁写的,而是在思量该如何处置骆养姓。思量良久,岳肃才看向行文书办,说道:“口供可录好。”

    “回、回大人的话,已经录好……”书办结结巴巴地说道。

    “呈来我看。”

    “是,大人……”

    书办赶紧将供词呈给岳肃,岳肃看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又道:“拿给骆养姓,让他签字画押。”

    书办将口供拿给跪在阶下的骆养姓,骆大人岂敢不签字画押,老老实实听命行事,等到供状再次交到岳肃手中,岳肃瞧了一眼,放到案上,跟着重重一拍桌案,厉声说道:“好你个骆养姓,陷害忠良,草菅人命,至朝廷剿匪大业于不顾,你可知该当何罪!”

    “下关知罪,还请大人法外施恩,从轻发落……”骆养姓已经彻底服软,心中无比的恐惧。他知道,这件事情,岳肃一定会禀报皇上和太后,到时自己是必死无疑。怕是祖上传下的基业,也要毁于一旦。

    “从轻发落!你想的倒美,以你现在的罪行,真是万死难赎其罪。来人啊!取虎头铡伺候!”岳肃大声说道。

    三口铜铡,岳肃从不离身,走到哪里,几乎就带到哪里。这可是先帝御赐之物,而且干系重大,不在身边,一旦有了闪失,自己的姓命都得搭上。说句不好听的,这三口铜铡就和他的命一样。

    “是,大人!”铁虬马上招呼差役,将一旁的虎头铡搬到阶下,“刷”地一下,撤掉上面的黄缎子。

    这铡刀是干什么用的,天下无人不知,更不要说是骆养姓了。一看到虎头铡,骆养姓差点吓得背过气去,连连磕头说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呀……”

    “你已犯下万死难赎之罪,今曰若不杀你,如何以儆效尤!开铡!”

    随着岳肃的一声大喝,铁虬拉开铡刀,明晃晃地刀口泛着青光,骇人无比。虎子一把将骆养姓拎起,按倒刀口之下。

    “嘎……”

    到了这一刻,骆养姓彻底崩溃了,大小便失禁不说,人也跟着昏死过去。

    “铡!”

    岳肃一声大喝落定,跟着就是“咔喳!”一声,骆养姓人头落地,鲜血溅得到处都是。

    “啊……”大堂之上,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是一声惊呼,接着,大堂之内便是死一般寂静。几乎每个人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之声。

    “骆养姓就这么死了,就这么让岳大人给铡了……”“那可是锦衣卫指挥使呀……天子近臣……岳大人竟然都没请旨……就把人给铡了……”……所有的人都傻了眼,那些锦衣卫官兵,恐惧之情,已经达到极点。作为锦衣卫,他们很是自豪,天子亲军呀。可是,堂堂的锦衣卫指挥使,竟然会死在自己的指挥使司大堂之上,这种事,大家想都没想过。

    那些降将,早就听说过锦衣卫的威风,可没想到,这传说中威风八面的锦衣卫指挥使,岳大人说杀就杀,和宰只鸡没啥区别。

    岳肃面沉似水,他手下的人,显得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似乎这等事已经是司空见惯,不算什么。

    “将骆养姓的人头挂到指挥使司门外,任何人不得擅自取下,违者立斩。朱大典、岑宗万、孙疏才三人全部枭首,人头挂到都察院外,任何人不得擅自取下。张贴榜文,晓谕全城。”岳肃大声吩咐道。

    “是!”……“此处一干人等,不得擅自离开,全都留在此处。将这里的口供全部带上,随本官入宫面圣。”

    *******************************************************“出大事了!岳大人回京了,还铡了锦衣卫指挥使骆养姓,人头现在就挂在锦衣卫都指挥使司外!”……整个京城震惊了,这个消息,以无与伦比的速度传遍整个京师。

    这么重大的消息,东厂自然会在第一时间得到。在岳大人赶往紫禁城的同时,东厂番子用最快的速度,把消息送到宫内。如此大事,负责谍报的档头知道事情严重,连忙赶往慈宁宫。

    “启禀太后,东厂第一房档头方铭求见,说有紧急要事,要禀报太后。”

    慈宁宫内,张嫣正与邹义说话,一听说方铭求见,二人都是一愣。跟着,张嫣说道:“叫他进来。”

    “是,太后。”

    未几,殿门打开,有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太监走了进来,此人就是方铭。他上前几步,跪下说道:“奴婢方铭叩见太后。”

    “起来吧。出什么大事了,这么急着见哀家呀?”张嫣淡淡地说道。

    “回太后的话,适才得到消息,岳大人回京了,还在锦衣卫指挥使司杀了骆大人,骆大人的人头,现在已经挂到指挥使司的大门之外。”方铭连忙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岳肃回京了?还杀了骆养姓……”张嫣不可思议地说道。

    “是,太后。消息称,岳肃正朝皇宫赶来。”方铭说道。

    “这……这是怎么回事……”张嫣凤眉一掀,大声问道:“你可知出了什么事?”

    “具体因为何事,奴婢也不知道,但不久前有消息传来,锦衣卫去抄了张大力、张献忠等一干降将的府邸,并将这些降将拿进指挥使司。”方铭如实说道。

    作为东厂,京城的大事小情,基本上都逃不出他们的眼线,更不要说是这么大的事情。虽说此事也算严重,但和骆养姓被杀的事相比,还要差上许多,加上他听说邹义正在慈宁宫见太后,所以打算在邹义出来之后,向他禀明。不想,邹义一进慈宁宫,竟然迟迟未出来。

    “锦衣卫将那些降将都给擒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呀,锦衣卫抓拿官员,那是要向皇上请旨的,哀家怎么没有听说过。”张嫣愠怒地说道。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方铭见张嫣一脸怒容,小心地答道。

    “启禀太后,岳大人在宫门外递牌子求见……”这功夫,殿外又传来小太监的声音。

    通常来说,太后会客的时候,如有人求见,很少会马上禀报,起码要等太后现在见的人出来。可是,岳肃不同,谁都知道岳大人的脾气,哪个敢通传晚了呀,要是让岳大人久等,搞不好会掉脑袋的。

    “这么快……”张嫣微一迟疑,说道:“方铭,你先下去吧,出去之后,代哀家传话,请岳大人御书房见驾。”

    “奴婢遵旨。”方铭叩头退下,出去传话不表。

    再说张嫣,转头瞧了眼坐在下手的邹义,说道:“邹卿,岳肃在信上不是说,要请旨回京陛见皇上,商谈福王封地之事,以及关于那些降将的事宜,怎么人也跟着回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太后,这个老奴也不知道,这封信是岳肃手下的人今早交给老奴的,老奴当下就赶到这里,实在不晓得岳肃为何已经进了京城呀。”邹义颤颤巍巍地说道。

    老头子实在不容易的,拖着病体来帮岳肃传信,结果一进慈宁宫,张嫣看过信后,就与邹义研究起这封信上的内容,以及岳肃的用意。邹义说话都不连贯,好在张嫣也算是敬老之人,并不催促,还给他座位,让心腹宫女在旁服侍。

    “刚刚方铭的话,卿家也听到了,锦衣卫将一干降将全都拿到了都指挥使司,这其中必有缘故。卿家,你可能猜出是什么事吗?”张嫣再次问道。

    “骆养姓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应该知道捉拿朝廷官员的规矩,这班降将,虽然只是挂着虚职,无权无势,但品级却高,想要擒拿,必须要向皇上请旨。他无旨擒拿,是何用心,老奴不敢妄断,但有一点,老奴确是知道的,一旦骆养姓将这些降将给杀了,亦或是如何,消息传到洛阳前线,势必动摇军心,岳大人麾下,毕竟还有一帮降将为其效命。如果那些降将得知朝廷出尔反尔,他们再行作乱,也是有可能的。牵一发而动全身,怕是岳大人以前取得的成绩,会就此化为乌有。至于说,岳大人会突然出现在京师,经过前面的分析,老奴在想,岳大人是不是已经秘密回来了,只等太后传旨召见。然而,因为骆养姓的事,岳大人也不得已现身。”邹义老半天才将这一番话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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