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甫笑道:“那就多谢了。”
两人当然不止谈建分行的事宜,建设银行的理念与上海商业储蓄银行相似,李伯阳愿意分出蛋糕,是为了让上海银行这个金主进芜湖投资,期间李伯阳许诺陈光甫若来投资,则免去商税一年。
期间黄楚九从其他地方回来,三人在酒桌上达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李伯阳许给陈、黄二人皖南铜、铁矿业的经营权,而作为回报,则由建设银行参股,共同经营。
之所以要三家结盟开发,是因为在皖南的铁矿公司已经被日本控制,李伯阳深知这种掠夺似的控制对于皖南工业发展极为不利,而陈光甫正是一位爱国的银行家,早就对列强的行径不满,两人一拍即合,决议官商结合,从日本人手里夺回铁矿经营权。黄楚九参与则是因为他善于经营,矿业公司若要成立,必然要找一个懂得市场,商业手腕高强的人,在沪上商人之中,黄楚九自然是首屈一指的。
三人合计好,决议由建设银行控股百分之40,上海商业银行控股百分之38,黄楚九控股百分之22,成立金地矿业公司,由黄楚九担任总经理。
既然要开矿,自然离不开运输的铁路,李伯阳道:“安徽交通闭塞,我想要修一条铁路。”
提起铁路,陈光甫很感兴趣的看了一眼李伯阳,这年月少有军阀愿意修铁路,一来需要资金巨大,再则军阀更替频繁,谁也不愿做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事,便笑道:“不知道镇守使打算修短途轻轨,还是长途铁路。”
李伯阳道:“自然是长途铁路。”
“愿闻其详。”若是短途轻轨,自然入不了陈光甫的眼睛,可若是皖南长途铁路,则大有可为,值得细听。
李伯阳沉吟道:“北起芜湖、经宣城、宁国、绩溪、屯溪、茂源、婺源,南抵江西景德镇;东起芜湖,经当涂、镇江、西抵南京。”
陈光甫与黄楚九俱都眼前一亮,这沿线都是商旅繁多的地方,虽然跨度较大,可也便于收回投资,想起津浦路通车以来的盛况,两人都有些心动。
李伯阳继续道:“我计划先修芜湖至广德段,这里地势平坦,客货较多,又可连同浙江,通商价值大,而且昔日安徽铁路公司曾在芜湖至湾沚开工,修成了32公里的路基和桥涵,我们可低价收回,便于我们利用。”
陈光甫道:“镇守使算了没,若是修这段铁路,所需多少款项。”
李伯阳道:“预计需一千万大洋。”
陈光甫叹道:“镇守使,这一千万可不好筹呐,我给你透个底,若是真修铁路,我从沪上最多可为你筹到五百万,这剩下的钱就得你自己想办法了。”
李伯阳沉吟道:“好,剩下的钱我来想办法。”
陈光甫给了个建议:“镇守使不若发行铁路公债,此等利国利民的大事,若是能得到皖南民众支持,不需数年就能筹到。”
李伯阳心里有些没底,皖南贫瘠,不如江浙繁华,五百万大洋若是分担下来,则意味着皖南民众一人捐出一块大洋,着实不易。不过铁路并非旦夕建成,有的是时间去筹款。
几人谈完话,黄楚九建议去舞池跳个舞,称今天来的都是沪上名媛,李伯阳婉拒,他是传统军人,不喜欢跳舞这种搂搂抱抱的文化,便要告辞。
正走到门口,董老七忽然贴身过来,挤眉弄眼的附耳说了一句话。
李伯阳一脸古怪,也不急着走了,道:“带我过去。”
陈光甫与黄楚九不明所以,便要跟上,李伯阳给两人做了个手势,示意不要跟着。
董老七领着李伯阳往酒会一角走去,远远地看见一群年轻的男女正在围坐在一起说笑,他不动声色的从一旁服务生托盘了拿起一个高脚杯,凑了过去。
进了人群找了个位置坐下,李伯阳左右一望,却见两个纤细少女被众人众星拱月似的围在中间,这两个少女穿着同一样式的淡青色长袍,剪发梳成了月牙式,正恬静的听着旁边众人的谈话,李伯阳细细观察一番,发现姐妹两人从容貌上依然难以分别,唯一可辨的就是一个人恬静,一个人稍活泼。
“孟秀,请问明天有没有时间,我请你们去看张织云的《空谷幽兰》。”
此时说话的是一个高大帅气的青年人,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两个少女的身上,眼中掩饰不住的爱慕,只不过猜不准他到底爱慕的是哪个少女,或许是姐妹两人也不定。
两个少女微微一笑,礼貌回绝道:“不好意思,没有时间。”
青年锲而不舍,追问道:“那后天呢?”
少女摇头,青年还问:“那孟秀什么时候有时间?”
两个少女皱起眉头,偏过头不理会这个没礼貌的人。
旁边一个白色西装的青年不悦道:“张元凯,你这人怎么好不知趣,孟秀既说了没有时间,你又何必勉强人家。”
张元凯在两个少女面前失了面子,又听这人出言嘲讽自己,不由恼怒道:“韩宾,这又与你有几分关系,难道你不想与孟秀亲近,在这里装什么装。”
韩宾却道:“我就是看不惯你这个无赖样子,我怎么记得你前天还约圣玛丽女校的一个女生吃饭,怎么今天又把人家甩了。”
“……”
两人年轻气盛,争风吃醋不留余力,正吵的不可开交,有女子问孟家姐妹:“妹妹,你们在芜湖好好的,怎么会来上海呢。”
这一下两人不吵了,竖起耳朵听孟家姐妹怎么说。
孟家姐妹年纪轻,自然有话直言,很是厌恶的说:“还不是芜湖有个军阀看上了我们,逼着我爹爹要我俩嫁给他,我们就逃出来了,军阀还派人抓我们来着。”
这个话题瞬间引得人们的兴趣,众人问长问短,又义愤填膺打抱不平,七嘴八舌的骂这个逼婚的军阀。
“啊~啊欠~”
被这么多人惦记,李伯阳鼻子一酸,忍不住打了数个喷嚏,旁边的是一个矮胖身材的青年人,见状笑了笑,道:“小心感冒。”
李伯阳摸着鼻子,一脸尴尬道:“无妨,谢兄台关心。”继续听众人又在说什么。
“妹妹,那个军阀叫什么名字,张元凯,你家不是开报馆的么?登报揭发这种蛮横行为。”一个梳着宫廷发饰的女子说。
一看能为孟家姐妹效劳,张元凯大喜过望,一拍胸膛道:“交给我了,我父亲是申报董事,登报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一定为孟秀讨回公道。”
孟家姐妹露出喜色,不禁多看了张元凯几眼,他高兴的把眼睛都笑没了。
张元凯出了风头,韩宾自然不肯落后,马上说道:“还有我……”
张元凯瞥了他一眼道:“你家卖粮的,能帮得了什么忙?”
韩宾不屑道:“你知道什么,每年芜湖的粮食有一半都得从我家过,我若是不收,芜湖的粮就得烂掉。”
有人道:“得了吧,有粮你家还不收,喝西北风去。”
韩宾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咱们中国的粮食远没有越南、美利坚的粮食便宜,收中国粮食,我家还亏本来着。”
有人不信,越南起运中国还近点,可若是美利坚不远万里运到中国,粮价还比国内的便宜,简直天方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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