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作霖皱了皱眉,不悦道:“宇霆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好了好了,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你还有事么?”便要下逐客令。

    郭松龄痛心疾首的劝道:“大帅,东南局势牵一发动全身,杨宇霆才谋虽佳,可毕竟是参谋文官,不能威慑东南各势力,此一去,必然生祸呐。”

    张作霖面有怫色,一拍桌子道:“妈了个巴子的,说一千道一万,宇霆不督江苏,那让谁来?”

    郭松龄直言不讳道:“最好的人选便是我了,其次是张宗昌、姜登选,最下人选便是杨宇霆了。”

    张作霖冷笑道:“你还是在山海关吧,这里是老子后路,离了你别人老子不放心。”

    “大帅,我可以不督苏,可杨宇霆更不能督。”

    郭松龄苦劝道:“大帅,咱们奉军好不容易打进了关,立足尚不稳,一招棋错,则全局被动。您现在让李景林做直隶督军、张宗昌做山东督军,让杨宇霆做江苏督军,这是本末倒置了。”

    张作霖强压怒气,道:“那依你,不本末倒置,是怎么个安排法。”

    郭松龄不顾张作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直言道:“小六子是您的嫡子,可以坐镇直隶,张宗昌立有大功,又非嫡系杂牌部队,可以派到江苏前线,他手下有十万大军,可以震慑东南。李景林可以做山东督军,姜登选可依旧做安徽督军。如此才是万全。”

    张作霖听完了之后面无表情道:“说完了?”

    郭松龄道:“说完了。”

    “回去吧。”张作霖翘着胡子重重道。

    郭松龄面色变了又变,最终一跺脚,叹气道:“罢了,罢了,这是你们老张家的江山,你都不操心,我又操什么心。”说完连告辞都没有说一声,便匆匆的离去。

    张作霖不拘小节,并没有因为郭松龄的无礼而动怒,只是在他走后,皱眉思索了一阵,自言自语道:“宇霆应该不会这么无能吧……”

    就在郭松龄走后不久,张学良风尘仆仆的从上海乘船回到天津,见到了郭松龄,一见面就满怀歉然道:“茂宸,实在是对不起……”

    郭松龄苦涩一笑,道:“我昨天拜见了老帅,老帅不愿意对各省督办作更改。”

    “放心,我去劝父亲收回成命。”张学亮拍着胸口说,他语气却没有多少底气。

    “唉,算了,大帅的脾气你不是不清楚,做了决定十匹马都拉不回来。“

    郭松龄怅然若失,消沉道:“我并非全然因嫉妒反对杨宇霆督苏,实在是这个时机不对,明眼人都看的出我们奉系有鲸吞东南的企图,他还学什么姜登选,不带兵赴任,这简直是幼稚,再说他一个拿羽毛扇子的人,怎么能跑到第一线了,唉,不说了,不说了。”

    张学良看着挚友消沉的样子,忙劝道:“杨宇霆去了江苏也好,是骡是马总得拉出来溜溜,到时候他坐不下去,你再去做也不迟。”

    郭松龄看了青涩的张学良一眼,欲言又止道:“汉卿,但愿吧。”

    不仅如此,就连赴安徽上任的姜登选都难得出了句公道话,他对送行的手下将领道:“哎,江南的情形时复杂的,邻葛手腕不够灵活,而气焰太高,怕是应付不了江南的局面。江南的局面让我去应付,比邻葛要好得多。”

    这话很快传到张作霖与杨宇霆耳中,张作霖此时也犹豫起来,让杨宇霆赴任不免心有担忧,不要杨宇霆赴任,岂不是承认自己糊涂了,最终还是不做更改,依旧让杨宇霆上任江苏。

    ……

    8月底,杨宇霆果如通电所言,孤身前方江苏上任,未带一兵一卒,以示勇敢沉毅。

    从济南而来的专列抵达江苏边境的光明车站,站台已经戒严,一队苏军士兵肃立两旁,等杨宇霆一下专列,便听人大喊一声:“杨督办驾到,敬礼。”

    在车站的官兵人等,无论大小官职俱都啪的立正敬礼,目光切切的望向从列车出来的杨宇霆,江苏军务帮办陈调元,苏军第十师师长郑俊彦满怀笑颜的上前恭迎。

    “卑职给督办请安。”两人乐呵呵的说道,就等着杨宇霆慰问几句,宾主尽欢。

    杨宇霆此遭赴任江苏,已是意气风发至极,一身戎装迈着八字步不紧不慢的出来,见着敬礼的苏军将领眼皮都没抬一下,等见着陈调元上前后,也没客套亲近,态度冷淡的一摆手,像是挥苍蝇,竟自己一个人踱着步走出了车站,把陈调元二人丢在车站不顾,十分难堪。

    “呵呵,督办兴许坐车乏了,要去散散风,咱们快跟上。”陈调元尴尬一笑,拍了拍鼻子已经气歪的郑俊彦的肩膀,低声道:“老弟,小不忍则乱大谋。”

    两人忙小跑跟上,陈调元面上不动声色,可心里已经在回想拜把子兄弟张宗昌从江苏走后告诫的一句话:“杨宇霆自高自大,目空一切,是麻包里的洋钉,里捣外戳,兄弟,你要当心。”

    他当时还没当回事,认为自己怎么说也是一省帮办,就是再不通人情的人,也该礼遇三分吧,得,可算让张效坤说着了。

    不过陈调元为人处世圆滑,心道:“别人是宁折不弯,我是宁弯不折。”,就算杨宇霆再怎么难伺候,总不会打笑脸人吧。

    他却不知道杨宇霆平时被张作霖惯坏了,心高气傲,对圆滑世故的陈调元根本看不起。

    就这么一行尴尬的乘火车到了南京,陈调元早就做了安排,这一日丁春喜、刑士廉以及全南京的商绅,官员都过江去浦口迎接杨宇霆,在车站从里到外铺着红地毯,花团锦簇,礼炮齐鸣,礼遇不可谓不周全,就是卢永祥、齐燮元在位时,也不见得收到过如此待遇。

    下了车,陈调元笑盈盈上前正要为杨宇霆介绍迎接的军政要人和商绅,不料杨宇霆却显得毫不关心,眉头拧着个川字道:“江苏弄得太糟,军不像军,政不像政,全不如奉天。”

    此言一出,原本笑脸相迎的陈调元等人顿时傻了眼,这迎接上任的大好吉日,杨宇霆说这煞风景的话是何意。

    一旁陪同的刑士廉与丁春喜脸色微变,今日来的可都是江苏的实力派,不由担忧的互相交换了眼色。

    杨宇霆接着又矜持道:“我本人是不想来的,可雨亭硬让我来,这江苏的局面那,就得由我来收拾。”

    这话一出,刑士廉与丁春喜神情最为尴尬,刑士廉不由干咳几声提醒杨宇霆失言。

    陈调元与身旁的白宝山对视一眼,俱看到各自眼中过的不安,新督办上任全无抚慰招揽之意,他们这帮人以后的日子可算难熬了。

    众人强忍着心中不快,将杨宇霆迎上了督办公署的罗孚大轿车,众人又上了别的车,往公署开去。

    陈调元这个帮办没有被准许同车前往,只能悻悻然着与白宝山同乘一辆车,坐上车坐稳,车子刚一启动,白宝山就先忍不住愤然道:“你听听,雨亭也是杨宇霆能叫得吗?就算是咱们这群直系将领,不也得尊称一声玉帅,简直目中无人,无法无天。”

    陈调元道:“嘘,咱们现在仰人鼻息,还是忍耐一些的好。”

    白宝山冷笑道:“忍一时尚可,他杨邻葛不要蹬鼻子上脸,要不然,哼哼。”

    陈调元没有吱声。

    车行四十分钟后,到了督署,陈调元透过车窗看到前面杨宇霆的车子径直而入,正要吩咐司机跟上,却见督署门口已经换上杨宇霆带来的卫队,拦住汽车,敬礼道:“陈帮办,请停车步行。”

    陈调元面色陡然大变,眼角剧烈的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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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会见杨宇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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