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的炮弹声响起,周武海反应奇快,一脚把旁边脑瓜慢半拍的供弹手踹到战壕里,另一只手抱着机枪把旁边的一营长扑到。

    “轰!”

    一阵地动山摇,沙土没命的往耳朵鼻子里钻,不知道那个倒霉蛋子被炮火炸了正着,血雨哗哗的落在人们的衣服上,周武海听着炮声一停,看也没看就吼道:“上刺刀……”

    一营长呸声突出混着泥土的唾沫,直起身子后直吸冷气,见着旁边的周武海后瞪眼骂道:“三连长,老子的胳膊差点被你小子压断。”

    周武海哪顾得上贫嘴,忙把机枪架上战壕沿,扭头喊道:“弹夹!”,话喊了了一半,只见刚才的供弹手已经被弹片削掉了半个脑袋,他愣了片刻,吼道:“三连来个人!”

    没人应答,周武海一下子红了眼,五尺高的汉子眼泪珠子啪啪的掉,一旁的一营长捶着他的肩膀,低沉道:“熊!哭啥!”又喊道:“一连、二连来人。”

    这下有人应答了,从后面的战壕里有人喊着来了,绕着交通壕跑了过来,先递上一个满弹夹,有从弹药箱里抓了一把子弹,飞快的往空弹夹填着子弹。

    周武海没看来人,仇恨着眼睛盯着阵地前已经冲锋到三十米处的日军,拉动枪栓,对着迎面的日军射出仇恨的子弹,数个日军被扫射倒地。

    “手榴弹!”

    一营长嘶声裂肺的吼着,他单手已经没法拼刺刀,从战壕沿上拿出一颗手榴弹咬牙拉开火,用力的丢了出去。

    “轰!”

    连续的爆炸声,掀起了漫天的黄土,日军的攻势一滞,趁这个机会,一营长举着驳壳枪跃上阵地,声音沙哑的怒吼道:“杀呀!”

    正要往前冲,却不想旁边有个人影冲的比他还快,他余光一瞧,不由失声道:“团长!”

    韩百航拎着盒子炮,在十个卫队的簇拥下直冲黑压压一片涌来的日军,这群日军严格的按照步兵操典,动作飞快的拉枪栓退着子弹。

    “突突突!”

    十多人的卫队清一色的持着李伯阳新为团级军官卫队准备的德国冲锋枪,陡然爆发的火力胜过数挺重机枪,呼啸的弹雨扫进了日军的波浪队形,成片的日军仰面倒下,只从了十步不到,一个小队的日军倒在冲锋的路上,弹夹打空,卫队一气呵成的换上弹夹,韩百航手中二十响盒子炮依旧点射着日军,每一枪都击倒一个日军。

    在他们身后,一营的上百士兵呼喊着挺着刺刀越过他们,直扑日军而去,双方奉命厮杀,没有几分钟,这一梯队的日军在冲锋枪的杀伤下已经不具备白刃战的实力,只能撤退。

    一营暂时守住阵地,士兵们欢呼着退回了战壕。

    “团长,你怎么来了,这里太危险了,你赶快回去。”一营长不容分说,用手推攘着韩百航,表情极为严肃。

    “别烦浑!”韩百航哪里是他能推得动,把身子缩进战壕道:“日军攻势这么猛,我不亲自上来不放心,再说弟兄们前面拼命,我不能在后面装怂!”又看着他浸出了血的伤口,皱眉喊道:“医护兵……”

    “都阵亡了。”

    一营长苦笑着:“日军枪法太好,专门瞄准医护兵,弟兄们死伤太多。”

    韩百航脸色沉重的拍着他的大腿,道:“忍一忍,援军马上就到。”

    一营长还未说话,旁边眼睛盯着日军动静的周武海嘟囔道:“团长,你可别扯谎了,要是援兵马上到,你用得着来前沿吗。”

    “就你多嘴。”一营长踢了他一脚。

    韩百航被戳中了谎,尴尬一笑,目光从战壕瞧见一截破碎的日军太阳旗,吃惊道:“呦,谁抢来的!”

    “诺!”一营长指着心腹爱将,胳膊也不疼了,眉开眼笑道:“团长我可跟你说,三连长不仅缴获了日军的中队旗,而且还缴获了一把指挥刀。”

    韩百航来了兴趣,拿起指挥刀一看,不由乐道:“这还是一把佐官的指挥刀,三连长,我给你记上一大功!”

    一营长凑上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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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合围(二)

    各面出现的大批支那军队让田中信江一颗心沉到谷底,一切都照着最坏的形势走,后路桃冲谷一线被支那军重兵阻隔,派出的一支小队还未出了数里,就被支那军的骑兵撵上,全体玉碎。

    田中信江紧盯着作战地图,地图上两军作战的三圣村――汪家坳一线周围已经被各种颜色的巨大箭头所包围,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猛然发觉地旅团所在的位置有多么危险,三圣村这一线地形平平,大部分是平原及低矮丘陵,无险可据,一马平川,便于进攻决战。可跳出这一线地形再扩大看,三圣村这一线外河网密布,漳河从东北方向环绕,是天然的屏障,西南方向是大片湖泊,道路不明,唯一能挺进芜湖的道路只有拦在当面的火龙岗镇,这种地形是天然的口袋阵,旅团现在就处于这个口袋阵最宽松的腹部,看似安全,可实则暗藏杀机。

    深谙军事地形的田中信江自然不会看不来这个口袋阵的关键之处,口袋阵的两个门户一个是后路桃冲谷,另一个就是当面主战场的汪家坳,而他现在已经基本确认桃冲谷这个口子被支那军扎住,此刻留给他的唯一生路就是摇摇欲坠的汪家坳支那阵地,如果能在支那援军赶到前冲破阻击阵地,则支那军的部署就会打乱,他有绝对信心能带着帝国士兵冲出包围圈。反之,如果支那军提前一步突破阻击增援汪家坳,则意味着口袋阵全面扎好,到时候留给他的只有退守三马村,坚守待援,伺机突围。

    田中信江更清楚的是,帝国在长江流域已经无兵力可派,从上海调集援军杯水车薪,而从大本营、青岛、旅顺调遣大部队,也需要两三日时间,这段时间将会是旅团最煎熬的时候。

    炮声轰隆,机枪声响彻,在日军疯狂的攻势下,一营阵地已经丢失大半,士兵们损失殆尽,团部里的伙夫文书都已经投入战斗。

    日军千篇一律的攻击节奏,炮击、步兵进攻、白刃战、再进攻,阵地内外的尸体密密麻麻,阵地一寸寸的丢失。

    战斗打的很艰苦,教导二团伤亡过半,阵地后面的重伤员已经放不下医院,轻伤员只要能开枪射击,全都返回前线。

    时间对于双方来说成了奢求,日军没有片刻停歇,攻击浪潮一波接着一波,到了最后日军已经是跟着炮火往教导二团往上冲,疯狂程度可见一斑。

    两军逐战壕的争夺,双方惨烈厮杀,仅隔着数米的两个战壕里双方士兵手榴弹飞也似的乱丢,轰隆的爆炸声连续,战壕之中尸体破碎,浮土烟雾伴着肢体碎片,昏天暗地。

    日军感受到了对手的强硬,据他们所了解,支那军队战斗中减员30%就会溃逃,而眼前这支军队减员战损已经大半,可阵地依旧死守着阵地。

    “杀呀!”

    “杀鸡给给!”

    双方的军官爆出怒吼,阵地上顿时响起两种不同的嘶吼声,双方士兵从战壕里爬出,拼命肉搏,两个战壕间相隔数米的土地上挤满了双方士兵,热血挥洒,日军士兵的刺刀技术极为纯熟狠辣,基本上两个教导团士兵才能拼得过一个日军士兵,阵地上刺刀铿锵的碰撞声,手榴弹的爆炸声,士兵的嘶吼怒骂声,惨叫声,构造出战场最完整的旋律。

    日军的攻势好似浪潮,每一波士兵组成的土黄色潮流冲击教导团阵地,都会使阵地上灰色军装的守军变得稀薄,从一道阵地推到三道阵地,教导二团节节败退,日军的持久攻势让韩百航吃惊不已,自从军以来,从未遇见过如此长时间高强度进行攻击的敌军,以日军的兵力而言,这半天以来意味着日军每一个大队正面攻击要在六次以上,要知道阵地冲击最为消耗士兵的体力,若是换成教导团的士兵,恐怕半日间连续的冲击早已耗尽体力。

    死守,逐条战壕的反复争夺,教导二团殊死拼杀,团长韩百航身负重伤,头上身上缠着绷带,血渗透绷带往下直流,甚至骇人,头上的伤势是被日军炮火弹片所伤,伤口深可见骨,身上的伤口是与日军拼杀时被一个两个日军夹击受的刀伤,若不是卫队拼死抢救,恐怕就倒在战场上。

    韩百航不负黄埔学生的刚勇,伤成这个样子依旧坚守指挥战斗,他强撑着身体探出一看,日军后续的增援部队涌上了丢掉的阵地,四面竖起的膏药旗足有五六面,这说明阵地上已经聚集了五六个小队的日军,再一看阵地上寥寥无几的士兵,心中一沉,知道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团长!”

    参谋长从主阵地猫着腰跑来,来到韩百航身旁半跪着急切道:“趁现在日军整歇,我军尚可以退却后路坚守,快下令把。”

    韩百航头上鲜血顺着纱布下流,他提高声调,摇头道:“我接到的命令是坚守,没有撤退命令传来,哪怕是教导二团只剩下一个伙夫,都不能退半步。”

    “不退就是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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