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加快速度。”

    在军官的督促下,教导旅的士兵甩开大腿,呼哧着胸膛,翻过一个又一个山路。在步兵后紧跟的是一门门健马拉驮着的火炮,为了能赶得上大部队行军,全旅的战马都优先给炮兵做运输,这才跟得上教导旅急行军。

    李伯阳与一众军官已经下马步行,随在士兵中间,丝毫不见落后,让士兵们啧啧称奇。

    这也是李伯阳从建军训练时要求的,各级军官与普通士兵训练一视同仁,尤其军官,更是要在训练中比士兵艰苦,由此才锻炼出战时不落下风的体能。

    队伍中除了军官不时的喊叫声,只有士兵们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簌簌的脚步声中,李伯阳头顶冒着白气,竭力的调整着呼吸。毕竟是一军主帅,更多的时间都在处理军政,体能训练早就荒废下来,若非少年时习武打熬的底子在,这一路急行军下来,一般人早就挺不住了。

    “报告!教导二团韩百航团长来电。”

    一个年轻斯文的通信兵策马赶到李伯阳之前,翻身下马敬礼喊着。

    李伯阳停住脚,叉着腰气喘吁吁的歇了几口气,挥手道:“念。”

    通信兵从挎包拿出电文,语速极快的念道:“孙宗先部于半小时前抵达战场,我部坚守腹背遭敌投入重兵猛攻,请旅部主力速至包围之。”

    李伯阳精神一震,长途跋涉的疲劳顿消:“命令全军加速前进,先头部队迂回敌军后路,抢占高地隘口,不要急着动手,扎紧口袋再打。”又道:“给韩百航回电,告诉他保存实力,外围阵地可全让与敌军,演戏就要演全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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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徐海大战(五)

    官桥车站外战况激烈,施从滨有心要吃掉堵在后路的‘教导旅’,从昨夜凌晨到今天上午,部队已经连续攻击了八个小时,可依旧没有攻入官桥车站核心阵地。(..)

    施从滨须发皆白,年逾花甲却领军作战,精力与雄心都不弱于年轻人,在北洋军阀当中也是头一号的人物,可谓是民国廉颇。

    土黄色军装的奉军如浪潮一般攻击着官桥车站,双方炮打的激烈,守军对外围阵地寸土必争,奉军进展的很艰难,半个小时之后,奉军攻势衰退,在守军猛烈的、机反击中,丢下一地的尸体退了回来。

    “前面部队没吃饱饭吗?一个小小官桥车站,屁丁点的地方,打了半天竟还没有拿下外围阵地,带队的团长是谁,不行的话给我换人。”

    施从滨恨恨的将蔡司望远镜甩到副官手里,勃然大怒。

    “军座息怒!”

    副军长毕庶澄向前一步,冷静的劝道:“职下观察半日,发现眼前敌军绝非等闲,您看,敌军以官桥车站为核心,东南两处山头为两翼,互成犄角相守,其防御纵深达数里,内外机碉堡布设刁钻,以我军火力,即便不计伤亡拿得下外围阵地,要想攻入车站,最少也得需要两三日时间,这期间,还不算敌军增援。”

    “你是什么意思?”施从滨远眺着依旧硝烟微散的官桥车站,回头问了一句。

    毕庶澄目光中透露着一丝担忧,隐隐皱起眉头:“军座,李伯阳其人我有几分了解,年纪虽轻,多谋善战的很,截断官桥车站确实是打了咱们一个措不及手,可徐州就近可调集十数万大军回援,他不会想不到,而现在我军围困官桥,以其官兵作战能力而言,突围也不是难事,可偏偏困守官桥,卑职心中不解,这其中难不成有什么后手。”

    施从滨目光一凝,心思毕庶澄多虑。如今第三军已经从三堡夹攻官桥,官桥被围个水泄不通,自己也给徐州发了电报,张宗昌答应派出一个团的老毛子兵随铁甲车队南下增援,不日即到,同时宿州方向的探报也表明浙军依旧在固镇修整,没有出兵打算,况且夹沟这里集结了两个军,就算是对上浙军,也不见得落下风。

    “莘舫,你多虑啦。”

    施从滨回头,拍了拍毕庶澄的肩膀,嗤之以鼻笑道:“李伯阳竖子而已,若非徐普留下的基业,充其量只配做个营排长,哈哈。”

    毕庶澄无奈苦笑,没有出言辩驳,只是道:“军座,咱火炮太少,还是向坤帅调一些火炮,才方便攻敌克坚。”

    施从滨点头:“我会给司令发电的,莘舫,前面攻击不顺,你代我上前沿督战,告诉弟兄们,谁先拿下敌阵地,我给他加官进爵。”

    毕庶澄点头,挥手带着一队护兵往前沿而去。

    ……

    固镇,联军前敌司令部。

    自打夹沟吃了败仗,接到孙传芳的申饬电报后,谢鸿勋脾气越发的暴躁,浙军倒奉以来第一场败仗就栽倒自己手里,怎能不让他气恼。

    “李伯阳好大的胆子!”

    谢鸿勋听完译电员口述的情报电文后怒不可遏,猛一拍桌子,力道之大把烟都震到了地上。

    “怎么了?”卢香亭从外面走进来,惊愕道。

    “子馨,你看看,太不像话了,馨帅明明电令教导旅接应后退,诱使奉军深入,他倒好,不仅没有听命,反倒一股脑打到官桥去了,现在被施从滨和孙宗先团团包围,简直是取死有道!”谢鸿勋愤愤然道,将桌子拍的砰砰作响。

    卢香亭是宿将,没有急着表态,先拿过电文细细的看了一遍,纳闷道:“不对呀。”

    谢鸿勋皱了皱眉:“什么?”

    卢香亭走了过去,先把烟捡起来,埋怨了句:“这东西对身体不好,你还是少抽的好。”见谢鸿勋不耐烦的要发作,方才说道:“李伯阳的教导旅咱俩都见过,全旅近七千人,加上皖南第三师的直属部队,兵员少说也得近万,可电文上说施从滨把教导旅围在官桥那么个小地方,就施从滨那一个军能行吗?再者说,李伯阳这次带着炮营你不是没见到,几十门的野炮山炮,比咱们两个师的火炮加起来都多,施从滨哪能困的住。”

    谢鸿勋冷笑道:“子馨,我可不管不了那么多,馨帅命令是后撤,他李伯阳不听号令,被奉军包围是他活该,就算能突围,我也要治他军纪。”

    卢香亭道:“老哥,你可不能冲动,李伯阳可不同与普通将领,人家是地方实力派,与陈调元亲密的紧,就算是馨帅也得笼络。”

    谢鸿勋让副官伺候着端上烟,舒服的吧嗒了几口,喷出一口浓烟:“哼哼,在皖南,我是不敢把他如何,可这是皖北,老虎离开了山还是老虎吗?子馨,我透露给秘密给你。”

    卢香亭将谢鸿勋神神秘秘,好奇的向前探了探身子:“什么秘密?”

    谢鸿勋了个关子,压低声音道:“子馨,你可知道馨帅打算捧邓如琢做安徽督办。”

    “什么!”

    卢香亭吃了一惊,忙低声道:“你可别瞎说,安徽督办不是被许诺给了陈调元吗,而且安徽地方将领也都同意了。”

    谢鸿勋冷冷一笑:“你太天真了,安徽重中之重,馨帅怎么会放心让陈调元坐。”

    “可邓如琢不也是外人,其人品还不如陈雪暄。”卢香亭皱了皱眉,邓如琢能坐商赣南镇守使,是从背后阴了老上官方本仁一把,这种人哪能信任。

    “没错。”谢鸿勋点头,很羡慕的瞟了卢香亭一眼,叹了口气道:“子馨,你与馨帅亲近,浙江督办的位置你是没跑了,可老哥哥也不甘心呢,馨帅说了,等他们狗咬狗一嘴毛,他在出面,给我谋个安徽督办的位置。”

    卢香亭难掩心头喜悦,谢鸿勋不会拿这种大事开玩笑,但转念一想,皱着眉头道:“老哥,陈调元和李伯阳都不是善茬,这不得打起来。”

    谢鸿勋不以为然道:“打起来又如何,真正给馨帅效命的是咱们浙军,不是这些墙头草。”

    卢香亭叹了口气:“那这边你打算怎么办,教导旅被围,咱们救不救。”

    “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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