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藻麟沉默了一会,声音低沉的说道:“不要紧,可以推脱说国民军有异动,老帅定不会生疑。”

    “参谋长,你去拟定方案吧。”张宗昌低下头,瞧见自己刻在佩刀上的七字名言:事到万难须放胆!摇摇头,自嘲一笑。

    11月4日晚,张宗昌给奉军各部发去总撤退电令。命令西路防线上的奉军由陇海路退到砀山,南路施从滨和孙宗先两军由萧县撤往黄口,东路奉军许琨、姚霁由赣榆退往日照,方振武部由灌云退往沂州,同时下令徐州内外驻军由津浦路退回山东韩庄。

    5日凌晨5点,张宗昌下令撤离直鲁苏皖防御总司令部,携司令部人员及程国瑞守备队、方永昌卫队旅登车北撤。

    当日9点,皖南军骑兵营先行抵达徐州,将奉军留徐的几个连的守军缴械,同时控制火车站、电话局、电报局、警察局,宣告徐州得手。

    正如李伯阳所夸言的,不费一一弹,从容的占领徐州,等徐州的百姓醒来出门一看,才发现恶名昭彰的张大帅已经连夜撤走,取而代之的是军纪严明,身着灰色军装,右臂戴着有“李”字红袖章的部队,人们这才知道,走了张大帅,来了李大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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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伸冤

    军列缓缓驶入徐州车站,蒸汽弥漫在站内,长长的月台上站满了身穿灰色军装,手持毛瑟的教导旅士兵,一个个腰杆直,军装上血迹浸染,满脸的精锐肃杀之气。(..)

    伴着车轮与铁轨尖锐的摩擦声,列车停稳。哐当――长长军列上各节车厢被拉开,数不清的士兵跳下列车,在站台前面的空地上集合。没有吵杂声,只有脚步声和的哗啦声,士兵们自觉的列队,军官快速的清点人数番号。

    举着红旗的传令兵来回奔走嘶吼着:“宪兵队、特务营全体下车!原地待命!不的喧哗!……接管徐州内城防务……”

    车厢里面,李伯阳从沉睡中醒来,撩开身上的军大衣坐起来,副官杜汉山快步走上前说道:“少帅,徐州到了。”

    李伯阳伸了个懒腰,起**走到车窗边,扫了一眼正列队开拔的士兵。

    “传令下去,各部约束军纪,张贴安民告示,对了,让铜山县知事来见我。”李伯阳穿着军装道。

    “是!”

    杜汉山把命令转述给卫兵,嬉笑着说:“少帅,咱们皖南军可是露了脸了,一个旅赶跑了张宗昌十几万大军,您的声威已经传遍全国了。”

    李伯阳扣上风纪扣,斜看他一眼,说道:“怎么就传遍全国了?”

    杜汉山面有荣焉道:“徐州的各大报社已经将咱们占领徐州的消息发报刊行了,占了整个报纸版面,说您是北洋名将‘通晓兵法韬略,能战善战’。”

    李伯阳仰面大笑道:“这群文化人,还挺会捧人。”

    穿好军装,李伯阳步下列车,早有卫兵开进来一溜的小汽车,这些都是张宗昌司令部来不及带走的汽车,全都崭新着,包括张宗昌从美国托运来的雪佛兰轿车,现在都便宜了他。

    上了车,杜汉山问去哪,李伯阳道:“先绕徐州转一圈。”

    杜汉山一招手,马上有身手矫健的卫兵站到车门两边踏板上,司机按动喇叭,当先的汽车启动,驶出了车站。

    出了车站,骑兵营派来一个排的骑兵做前导,在车队后面,是坐满卫队士兵的军车。

    大队军车浩浩荡荡的开向徐州城,沿路上的百姓们纷纷躲到路边,也不害怕,盯着车队猛看,想要见见这个在报纸上说是不到二十岁的李大帅。

    转悠了一圈,李伯阳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徐州,感慨道:“徐州好地方呀,五省通衢,可惜军阀不懂得发展,要不然必定是华东重镇,税收宝地。而且徐州有地形之利,作为根基再好不过。”

    杜汉山道:“谁说不是,咱们芜湖是好,可惜在长江边,不好防守。”又道:“少帅,你说徐州是咱们打下来的,孙传芳会怎么奖赏你。”

    李伯阳淡淡道:“地盘是别想了,孙传芳巴不得我在安徽和陈调元起冲突,我呀,一不求名,二不求地盘,只要钱。”

    正说着话,忽然人群中一阵喧哗,也不知出了什么状况,汽车猛一个急刹车站住,车里的人猝不及防,前仰后翻,杜汉山反应最快,扑身把李伯阳压在身下,喝道:“警戒,怎么回事?”

    外面一阵马蹄乱响,军车上的士兵呼啦的跳下来,沉闷的脚步声过后响起一阵哗啦的拉栓声。

    “报告。外面有人拦路喊冤。”

    车外面卫队军官道,这时候才听到外面有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喊冤不是都是出现在戏文里面,然后有青天大老爷解民于倒悬吗,李伯阳顿时来了兴趣,一把推开杜汉山,推门就要下车。

    “少帅,小心有诈。”杜汉山一脸警觉道。

    “我听声音不像。”李伯阳执意下了车,见车外面卫兵围的水泄不通,皱眉道:“都散开,带我见见喊冤的人。”

    军官一挥手,卫兵散开,领着李伯阳没走两步,在车队最前面见到了长跪着的女子,女子怀抱男童,穿着孝服,哭声哀哀欲绝,闻着无不动容。

    “地上凉,快起来。”李伯阳最见不得女人哭,上前扶起女子,肃然道:“你有什么冤屈,只管说出来,我给你做主。”

    女子起身把冤屈道来,原来这女子是为夫伸冤,其丈夫是《醒徐日报》创办人高勉之,上月20日,高勉之因支持农民强购地主郑凯臣的余粮,并在报纸上揭露铜山县知事贾月璧****救济款,被贾月璧以聚众抢粮罪名逮捕入狱,就在25号,被下令杀于菜市口,至今暴尸。

    听罢,李伯阳默哀之余勃然大怒,这铜山县知事贪赃也就罢了,竟敢干出这等草菅人命的恶事,脸色大变道:“这狗官,老子非崩了他不可。杜汉山,你派人先给高勉之收尸,再把涉案人都带过来,我要亲自审问。”

    杜汉山点头应下,李伯阳宽慰女子说:“高夫人,我一定会为高先生伸冤,你可以与我同去县衙,看我为你主持公道。”

    女子感激涕零,又要下拜,李伯阳忙搀住她,给杜汉山使了个眼色,杜汉山忙上前搀扶女子上了后面一辆汽车,众人再度上车,径直往铜山县衙驶去。

    车队很快开到了铜山县知事府,县府门前站着一大群衣着光鲜的人,这些人都是徐州各界的头面人物,见汽车停稳,忙点头哈腰的涌上前,眼巴巴的等着李伯阳下车。

    杜汉山下车拉开车门,李伯阳一身灰色呢子将军服,肩膀的两颗心格外的耀眼,下车后众人吃惊他的年纪,上前口称大帅。

    李伯阳脸色阴沉,环视了一眼众人,冷道:“谁是铜山县知事呀?”

    众人面面相觑,看了他的脸色后不免生畏,都诺诺不敢说话,这时候,一个大背头,浓眉大眼,长袍马褂的中年男子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拱手道:“回大帅的话,铜山县知事贾月璧昨夜已随奉军撤走了。”

    “走了。”

    李伯阳沉默片刻,目光看向说话这人,皱眉道:“你又是谁呀?”

    中年男子道:“在下顾子扬,是私立徐州中学校长。”

    李伯阳听到这人叫顾子扬,若有所思,不觉口中咦了一声,脸色稍缓,拱手道:“原来是顾先生,伯阳久仰大名了。”

    顾子扬神情诧异,自己薄名不出徐州,李伯阳这个军阀,是如何久仰大名的,谦逊的拱手,没有说话。

    “不知先生可认识王敬久吗?”李伯阳忽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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