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阳笑了:“让杜老板和张老板费心了,不过我祖籍实是山西,比起这徽菜嘛,我更喜欢吃山西菜。”

    杜月笙一怔,笑道:“原来如此,这也好办。”便挥手叫来一个保镖,吩咐了几句,保镖随即离去。

    “请。”

    董幼仪几人也下了车,张啸林做了个请的手势,众人进了饭店。

    这次的接风宴人数不多,刚好凑成一桌,这里的饭菜确实不错,尽管李伯阳不喜欢甜食,可等上了乡泊鳝糊、油爆河虾、油酱毛蟹、锅烧河鳗、红烧圈子、九转肥肠等上海菜后,吃的极为开怀。

    一众人推杯换盏,酒足饭饱,散宴后张啸林本要提议去玩一玩,李伯阳本要同意,可瞧见虎视眈眈的董幼仪和谷瑞玉,只得苦笑婉拒说改日奉陪。

    李伯阳不喜在租界过夜,便又回道华界,在匣北包了一处酒店住下。

    ……

    散宴之后,冯敬尧与丁力告辞离去,剩下杜月笙和张啸林,两人颇有心事,张啸林摸着后脑瓜,皱眉道:“月笙老弟,你说李省长要咱们三鑫把钱存入他的银行,是什么心思。”

    杜月笙苦笑道:“啸林兄,我也摸不准他是何心思。”

    张啸林叹气道:“我也没想到他会提这个,这么大的事情,你我也做不了主,得问问黄老板的意思。”

    杜月笙道:“黄老板与李伯阳也没甚交情,对钱财又看的重,自然是不会同意的。”

    “那怎么办?”张啸林愁眉苦脸道:“三鑫公司这半年利润增多,全靠李伯阳在长江河道卡着,惹恼了他,咱们的货可不好走了。”

    杜月笙脸色凝重的点着头,不仅如此,以李伯阳现如今安徽省长的权势,若是真翻了脸,不仅长江不能走,便是淮河也不能走,如此一来,只能改走路上绕江西走,运费倍增不说,期间被沿途军阀克扣的钱也是天文数字。

    “一口回绝不妥。”杜月笙沉吟了半响说。

    张啸林道:“要不我托人回头打听一下,探探建设银行的底。”

    “也好。”

    杜月笙点了点头,叹道:“走了卢小嘉,又来了李伯阳,三鑫公司这块肥肉,不晓得以后还会有多少人盯着。”

    张啸林不语。

    两人在饭店也商讨不出什么对策,便各自回了家。

    杜月笙回到杜公馆,门生下人将他迎进了宅子,夫人沈月英瞧出他眉宇间流露着愁绪,便支退旁人,狐疑道:“月笙,你不是去迎李省长去了,怎么回来闷闷不乐的。”

    杜月笙换下长衫,往书房走着,叹了口气道:“连你都瞧出我脸色不好,这下可得罪人了。”

    沈月英道:“月笙,得罪谁人了?”

    杜月笙却不说,皱眉道:“妇道人家,问这么多作甚,和你说了也不知道怎么办。”

    沈月英笑了笑,柔声道:“你也别恼,我是妇道人家,可你门人弟子里面有见识的人,你怎么不找他们出出主意。”

    杜月笙眼睛一亮,道:“你提醒我了,不过这件事不能找下面人说,来,给我备车,取衣服来。”

    沈月英取来衣服,奇道:“你这是要去哪?”

    杜月笙匆匆的穿着衣服往外面走:“找钱新之……”

    ……

    杜月笙到了钱公关的时候已是深夜十一点钟,钱新之已经睡下,被不速之客吵醒,穿着睡意下来,埋怨好友道:“月笙,有事响个电话多好,偏要大晚上过来,我这几日失眠,好不容易吃了******刚睡着。”上海滩晚上绝对不作兴出去拜客。晚上来了客,或是凭空里接到一个电报,那除非是天字第一号的紧急大事,多半是死了人。

    “电话里说不清,就来了。”

    杜月笙笑着赔了罪说,钱新之将杜月笙迎到客厅,打着哈欠问道:“究竟有什么事,能让你杜老板半夜登门?”

    杜月笙便将今日李伯阳的话说了,钱新之听了顿时没了睡意,皱眉道:“李伯阳这是要借你上海三大亨的名啊。”

    杜月笙道:“新之兄,三鑫公司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收益多,可到头散出去的钱也不少,黄老板哪里必定通融不过,兄弟也是没了主意,请教你如何应付。”

    钱新之略一思索道:“这也不难,不过要看月笙你如何考量了。”

    “考量?”杜月笙疑问道。

    钱新之道:“不错,李伯阳我亦有耳闻,五省联军炙手可热的青年将领,还与广东革命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杜月笙目光一凝:“革命党?”

    “正是。”

    钱新之严肃道:“我在交通银行关系你知道,有人察觉数月以来皖南与广州款项来往密切,就在一个星期前,李伯阳就通过交通银行往广东汇去一百万大洋,而查收的人,就是戴季陶,他是什么人,你再清楚不过了。”

    杜月笙自然晓得戴季陶的大名,但还是疑惑道:“李伯阳怎么会与革命党有瓜葛。”

    钱新之道:“这我就不甚清楚了。”

    杜月笙目光闪烁着,若非今天心血来潮来讲钱新之,险些被李伯阳瞒过了,谁曾想李伯阳一边在五省联军做省长,可那边已经与国民党有了,虽不知其间有什么隐秘,可现在看来,这种左右逢源的手段,让人佩服的紧。

    正思索着,杜月笙忽的明白了钱新之话中的深意了,以他的眼光,虽然看不出今后国内的局势如何变动,但明眼人都看的出,北洋政府内耗严重,一年间各派系交战不断,渐有日薄西山之感,反倒是南方的革命党,声势愈隆,民心所向,北伐呼声不断,想来日后国家归属,有八成要归了南边。

    杜月笙心中有了决定,对钱新之道:“新之兄,三鑫公司是合股开的,我个人不能代表公司,但以个人名义存款还是可以的,依你之见,我如何行事最好?”

    钱新之曾做过交通银行总行协理,现如今又是盐业、金城、中南、大路四大银行储蓄会副主任以及四行联合准备库主任,自然熟络如何投入资本运作银行,在心头思索一番后,想了个主意道:“上海银行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有新银行开业,其他各银行都要先去存上一笔钱,称为“堆花”,以往建设银行外来户,各银行自然不认。这样,既然建设银行总部要迁来上海,这便是在上海正式开业了,你杜老板的名号谁人不知,到开业那天,你只管存上一笔巨款,其他人势必会前来跟风“堆花”,到时候这个人情,可不比三鑫公司的存款少,既给了李伯阳面子,又了人情,何乐不为。”

    杜月笙听了便笑道:“老兄,听你一席话,老弟我茅塞顿开了。”

    钱新之道:“其实我这段时间也在观察建设银行,此行借着李伯阳地位权势,开遍了五省,据听说皖南地区,****教师的薪酬全由建设银行代发,代存,这一来二去,内里可是一笔巨款,咱们这些银行,可没有哪家能做到。”

    杜月笙道:“没想李伯阳打仗厉害,生意头脑也厉害的紧,着实让人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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