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瑞玉翘起兰花指捻起了头发丝,在眼前看了看,似笑非笑说:“这明显和我们姐妹的头发不一样。”

    李伯阳顿时冷汗都出来了,董幼仪是个醋坛子,要是知道自己在外面又想娶姨太太,非得闹翻天不可,忙不迭的摇头,打死不承认这根头发跟自己有关。

    “算你守本分。”

    董幼仪盯着李伯阳的眼睛看了好一阵,才满意的说:“刚才是考验你,那根头发丝是别人的,你通过了考验,奖励你惩罚减半。”

    李伯阳大汗,小心翼翼道:“什么惩罚减半。”

    董幼仪说:“我们姐妹今天去了先施购物,这钱得你出。”

    李伯阳松了口气,用钱能摆平的事都不是事,便问道:“我出,你们三今天花了几千块?”

    董幼仪露出得意的笑:“不多,也就一万块吧。”

    李伯阳大吃一惊,忙问:“你们都买了什么,怎么用的了这么多钱,别是让人骗了。”

    谷瑞玉笑道:“我的老爷,人家先施百货明码标价,公道的很。”

    董幼仪便掏出购货单,小嘴吧啦吧啦的念叨:“你听听,bad**六套、houbigant香水三瓶、富乐绅鞋子一双、唱片机两台、钢琴一架……”

    李伯阳目瞪口呆,这三个女人真是败家,这一天的功夫便花了一万,往后还要在上海住几月,便是自己有金山银山也架不住这样花。

    “得,别念了。”

    李伯阳举双手投降,道:“这钱我出了,但下不为例。”

    三女这才开心的欢呼起来,谷瑞玉便走过来,一展白净的小手说:“给钱吧。”

    董幼仪从旁说:“今天是瑞玉垫付的钱。”

    李伯阳瞪了谷瑞玉一眼,心道回头再收拾你,便掏出支票簿,写了一万大洋撕下给她,低声道:“今晚上留下。”

    谷瑞玉拿了钱,却伸出皓腕打了哈欠,说:“逛了一天,累死了,我要睡觉去了。”说罢,高跟鞋一串响,自顾自的走了。

    李伯阳又看玉蔻,玉蔻目光躲闪着也借口走了,只留下董幼仪虎视眈眈的瞪着李伯阳说:“有我在,你别想干坏事。”

    李伯阳血气方刚,有姨太太丫鬟不能碰,心中着实郁闷,又不敢冒犯董幼仪的雌威,干笑几声:“玉蔻,要不你留下陪我?”

    “呸,想得美。”

    董幼仪啐了一口,阴谋得逞的走了。

    李伯阳哪里能睡得着,心里和猫爪挠心似得,苦捱了半小时,悄悄的去推谷瑞玉的卧室门,门没锁,虚掩着,李伯阳顿觉有**的兴奋,闪身钻了进去。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此处删减八千字。)

    第二日,李伯阳凌晨偷偷回到卧室,并没有引来董幼仪的怀疑,只不过董幼仪瞧见谷瑞玉容光焕发的样子很是惊奇,一直追问用的是什么化妆品,只有玉蔻在旁偷笑,她是过来人,心知李伯阳昨夜一定是**了。

    李伯阳得了闲,陪着三女一起整日在上海游玩,而杜汉山却没了人影,三女不经意的问,李伯阳只解释说公干去了。

    ……

    杜汉山驱车到了宋公馆,宋春阳这日专门和巡捕房告了假,早早在门外恭候,他也知道以李伯阳现在身份,不大可能亲自前来,杜汉山这个亲信副官能来,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挂着淞沪警备司令部牌子的汽车停稳,杜汉山推门下车,见到宋公馆门前站着的宋春阳,啪的敬了个礼:“宋探长,你好。”

    宋春阳笑容满面,向前迎了几步,拱手道:“杜副官,一向可好。”

    “好,托福,托福。”

    两人稍事寒暄,宋春阳肃客入内,请杜汉山到客厅,下人献茶奉烟,等坐定下来,宋春阳开口笑道:“一别两月,杜老弟肩章换成中校衔,下次见面,怕不得是带金星了。”

    “借宋探长吉言了。”

    杜汉山置之一笑,取出一个红绸包裹着的礼盒,递给宋春阳,说:“少帅来不了,托我给宋探长带了件礼物,还请笑纳。”

    宋春阳面有荣焉的接过礼盒,打开一看,不由得眼睛一亮,盒子里面是一把精致的勃朗宁,本身普通,可稀奇在柄是金镶玉嵌,光彩耀人,他一眼就喜欢上这把,把玩了一阵,宋春阳把放回盒子,又推了回去道:“这礼太重了,我不能收。”

    杜汉山推回去,正色道:“宋探长,少帅送出去的礼物,万没有收回的道理,再则少帅说了,在上海还有借重宋探长的地方,若是礼物不收下,以后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

    一听这话,宋春阳不再推脱,收下礼物交给了太太,并嘱咐锁入保险柜。

    “少帅言重了,在上海滩但又驱驰,我宋某人绝无个不字。”宋春阳拍着胸脯说。

    杜汉山笑道:“汉山今日来,也确有事要劳烦宋探长。”

    宋春阳坐正身子道:“但说无妨。”

    杜汉山道:“阮玉英,宋探长知道罢?”

    宋春阳点头,杜汉山笑了笑:“阮姑娘那边,多谢宋探长关照了,少帅让我说声谢。”

    宋春阳忙道:“不敢,不敢。”

    杜汉山说:“少帅想给阮姑娘买一处房子,我在上海人生地不熟,得麻烦宋探长了。”

    宋春阳道:“不麻烦,杜老弟先坐着,我去打个电话。”说着,起身到话机旁拨出一个电话,用上海话说了几句,挂了电话坐回,笑道:“半个小时,就把钥匙送过来。”

    喝了两壶茶的功夫,一个西装革履,留着大背头的中年男子走进来,对着宋春阳低头哈腰,掏出了一窜子钥匙和一张未署名的房契,又匆匆离去了。

    杜汉山抬手一看表,离宋春阳打电话的时间还不够二十分,心中佩服宋春阳在上海的能量,就是放他在芜湖,也不见得半个小时也找到一处合人心意的房子。

    宋春阳把钥匙和房契推过来,笑道:“杜老弟,跟我去瞧瞧房子,相准了,只需写上名字便可。”

    随后两人驱车来到法租界莫利爱路,车停到一幢被大块草坪相围的二层洋楼前,宋春阳说就是这,杜汉山下车进洋楼转了一圈,见这幢洋楼不大不小,里面家具一应俱全都是现成的,主楼南面还有花园草坪,便觉心里十分满意。

    杜汉山回到车上,问起宋春阳这幢屋子的价格,宋春阳说:“旁人买要二十万块,少帅买只需八万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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