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的渡河部队散布成三个方向,分向芜湖码头、东关,芜湖海关强渡而来,葛田七早有准备,在每一面分出两个连的部队防守,同时在手中留着一个营的预备队,用以支援战局吃紧的地方。

    为了弥补兵力的不足,李伯阳特意授命葛田七可以临机调动芜湖警察,及商团武装,而且芜湖军火库里的武器均可以调用。

    有了军火库为支撑,葛田七可谓是财大气粗,将重机枪分配到班,此外每个班还配机关枪两挺,弹药充沛,可谓武装到了牙齿,虽然每一面仅有一个连防御,可火力程度尤胜两个营,而且江面上还有江防旅的机关炮艇横冲直撞,袭击渡河的敌军,敌军的渡船根本难以靠近,交叉火力构成的火网将靠近的船只打的千疮百孔,在尖锐的弹雨中,敌军士兵只有趴在船板上哀嚎的份,毫无还手之力。

    张元林从望远镜看到渡河受阻后,急命令炮兵对最利于登陆的芜湖码头射击,试图在炮火的压制下成功登陆,可惜的是芜湖两岸的炮群丝毫不弱,在前沿炮兵观察所和侦察气球的指挥下,炮兵准确的找到敌军炮兵的位置,展开压制轰击,尤其大口径的榴弹炮对敌军炮兵阵地造成的威胁最大。

    炮兵是张元林的宝贝,他哪里舍得炮兵继续留在这里受到损失,这时顾不得对渡江部队进行炮火支援,急命炮兵转移阵地。

    就在炮兵转移的时间,渡河军队在芜湖岸边机枪和火炮的反击下宣告失败,在损失十余艘船只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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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 攻略南京 四

    芜湖两岸炮声隆隆,远在南京郊外的李伯阳心急如焚,芜湖是他根基所在,万一有失,以直鲁联军的强盗行径,芜湖必将毁于一旦了,对军心士气打击更大,失去了芜湖这个财源,他无力养活麾下数万精兵,到时候将不战自溃。3≠八3≠八3≠读3≠书,.↗●不过他早有预料,在前线的头重脚轻的兵力布置就是为了应对敌军可能对芜湖的威胁,现在新一军的87旅就在江宁镇,百里的路程有一日功夫就能赶回,足以解芜湖之围。

    但让他为难的是,浙江大战在即,武汉、江西、衢州的电报如雪片而来,各方都要求他全力牵制孙传芳在南京的兵力,不使其抽调兵力给浙江战场,这无疑是个有难度的任务。据李伯阳侦知,南京的敌军有张宗昌的直鲁联军约7万人,孙传芳的五省联军约3万人,近10万人的兵力可谓雄厚。也亏得新一军编制大,兵力有6万人,又在此前战事中以雷霆攻势击败了张宗昌一个师和孙传芳一个旅,算是一战立威,让孙传芳不敢轻易出城野战。

    可现在情况不同,芜湖遭遇敌军进攻,李伯阳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孙传芳围魏救赵的计策。若回援,少说也得两个团,手中兵力分散,双方兵力此消彼长,孙传芳肯定会抓住时机出击,而且江北有数目不详的直鲁联军,必然会出兵过江抄袭新一军的退路,这种仗打起来对新一军极为不利,李伯阳绝不会按照孙传芳给他设下的步子走。

    因而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稳妥起见,全军回援芜湖,避免孙传芳以优势兵力迫使决战,但这样一来孙传芳可以游刃有余的调集大军南下增援浙江战场,此刻北伐军在浙江已经处在劣势,一旦这股生力军加入,形势不容客观。二是弃芜湖不顾,着眼于北伐大局,以主力临迫南京,再以偏师进行纵深穿插,攻下溧水、句容、镇江数县,孤立南京,力争夺城,这样一来极大的策应浙江全局,只待江浙战局出现转机,李伯阳敢断定孙传芳必不敢死守南京。

    为统一军中的意见,李伯阳召开了新一军的最高军议,商议定策。军中将领意见不一,罗群支持第二种,沉声道:“总指挥,欲图东南,浙江是重中之重,现在北伐到了最后关头,我军一定要迎难而上,为浙江作战赢得有利条件,必要时放弃芜湖以策应全局。”

    李伯阳唔了声,他不急于表态,要看了将领们的大概意见,再做决定。

    “参谋长,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放弃芜湖,你知道咱们军六万人在前线人吃马嚼一日得花费多少钱吗?”

    刘稳拧着眉头,反驳道:“芜湖一旦丢了,我们在前线的粮食只够一个星期之用,这一个星期能击败孙传芳的十万大军吗?”他是副军长管着后勤这摊子已经是焦头烂额,新一军的摊子铺的太大,近6万人的精锐部队倾安徽全省之力尚且困难,别说皖南一地了,将领们只知道粮饷供应不绝,可他们没有看到背后皖南二十三县倾力支援,只各县组织向前线的输粮队伍,所有的民夫加来就有近两万人。

    “刘副军长,我知道你的难处,我们难,浙江北伐军的友军更难,他们刚遭遇败仗,正需要时间修整。若我军后退,孙传芳只需调一两个师南下,友军便难打了。假如孙传芳在浙江取胜,向南可呼应周萌人,向西可重新杀入江西,而最危险的就是皖南,孙传芳一旦腾出手先解决的就是我们这个心腹大患,芜湖无纵深,又无险可守,何以应对到来的围攻,所以我建议,最好的防御便是进攻,御敌于省门之外。”罗群坚决的说。

    “参谋长,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可打仗不是你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后勤,后勤制约了我军接下来的行动,我军出战前并没有打大仗的准备,要想按你的计划打,至少需要五十万的军费,这笔钱皖南财政和建设银行都拿不出来,士兵的军饷可以拖,大战所需的弹药拖不了,就说炮团口径榴弹炮炮弹,每一发都得用真金白银从洋行买。”刘稳连连摆手说,他的意思很明确,打南京他没意见,首先要有钱,钱从财源芜湖来,因而芜湖必须保住,而要保住芜湖,又不得不抽调兵力回援,问题又回到初始,无论是战是退,决不能分兵。

    罗群哑口无言,他是纯粹的军人,打仗擅长,可筹措军费就无可奈何了。

    副参谋长关传钧试探着建议道:“再发行军票如何?”

    李伯阳断然道:“不行,我答应今年不再发行军票,给百姓一个休养生息的时间。”

    这时机要参谋走进会议室,交给刘稳一封电报,刘稳一目十行看完,接话道:“现在发行军票也来不及了,葛田七来电,敌军在裕溪口投入一个师的兵力,他手里只有一个团和三百人的芜湖警察,难以防御整个芜湖,同时线报安庆的敌军也有动作,不排除从其他地方渡江登陆的可能,我们是进是退需立即做决定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余海滨抬头道:“芜湖没有兵,不见得非要从前线调,繁昌、南陵、宣城几县都有保安团,加起来凑成两个团没有问题,反正有长江这条天险,隔江而守不成问题。”

    李伯阳心中一动,他倒忘了余海滨曾做过半年的皖南保安军副司令,对各县的保安团最了解,不由得道:“具体说说。”

    余海滨坐直身子,道:“三县保安团都是精选的壮丁,大多经过了半年时间的训练,训练水平虽与野战部队有差距,但比之普通北洋军要胜出,保安团军官绝多数是我军伤残兵充任,可以保证队伍的掌控,唯一的问题是枪械不足,宣城是大县也只有两百条枪,繁昌和南京只有百余条枪。”

    李伯阳拍板道:“枪不是问题,可以到芜湖军械库领取,马上给三县县政府发电,获电之时即可开拨,不得有误,违者军法处置。”

    “是!”机要参谋领命而去,李伯阳在心中做出了决定,环视将领道:“罗群说的没错,芜湖离南京只有不到200里的路程,一旦孙传芳腾出手,必先对付我们,与其日后遭人反制,不如先下手为强,下面,我宣布作战命令。”

    会议室将官肃然起立,目光齐聚他的身上。

    “刘稳,你返回芜湖,全权指挥芜湖防御,担负新一军后勤处长之职,另外还有一个任务,回芜湖后向芜湖总商会借款,用我在建设银行的股份做抵押。”

    “是。”刘稳领命。

    “罗群,委任你为第一纵队总指挥,辖88旅、89旅、90旅,负责清扫南京外围之下关、汤水、龙潭、淳化、龙都等地,重炮团及两个山炮团归你调用。”李伯阳说,南京是块硬骨头,罗群既然是主战派,是指挥作战最合适的人选。

    “是。”罗群面色凝重的点头。

    “戚子超,委任你为第二纵队总指挥,辖87旅,军属骑兵团,特务团,警卫团,攻取湖熟、句容、丹阳,镇江,截断京沪铁路,并击溃无锡方面敌军,孤立南京,为第一纵队攻城赢得机会。”

    “卑职明白。”戚子超大声应道。

    李伯阳道:“你们两个纵队要相互协作好,本次南京之战我设想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扫清南京外围障碍,截断京沪线,孤立南京;第二个阶段,对南京围而不打,我们只需包围南京,浙江敌军必然惊慌,士气受挫,到时候东路军就能趁机取胜,向北进入江苏;第三个阶段,浙江一丢,南京便成了孤岛,我军这时可以轻取之。拿下南京后,乘胜进攻上海,进行首尾,南京之战结束。”

    将领们领会李伯阳的意思,纷纷点头。

    ……

    腊月初二,南京难得下了一场雪,五省联军总司令部坐落的都督街两侧的树枝上挂满了雪花,荷枪实弹的士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毫无表情的注视着偶尔往来的车辆和行人。

    联帅官邸,宽敞的房间里暖和如春,厚绒窗帘遮的严严实实,孙传芳正在破口大骂:“孟昭月这个混账东西,我让周萌人去杭州是暂时维持治安罢了,他竟然起了疑心,抛下队伍一人回了杭州,效帅,我得到密报说,他追到常州的时候常州只有白崇禧的一营卫队,他若追击下去,不愁把北伐军赶出浙江,现在北伐军在衢州站稳了脚,再想击败就不容易了,大好的局势被他葬送掉,可恨,可杀。”说到痛恨处,他用力的拍着桌子,咬牙切齿。

    张宗昌苦笑连连,暗道这事也怪你老孙,明知道孟昭月一心想要当浙江总司令,你派周萌人去杭州维持防务,招呼也不打一个,岂能不让孟昭月起疑心。现在好了,北伐军在衢州集结了数万兵力,浙江怕是要黄。

    “馨帅息怒,事已至此,就算杀了而孟昭月也无用了,我们现在要想的是如何打赢浙江这场站,要我说,对孟昭月申饬即可,浙江的仗还是要靠他打不是。”张宗昌人粗心细,宽慰道。

    孙传芳怒冲冲的来回走了几圈,恢复了一丝冷静,张效坤说的不错,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他手下能战的将领不多了,卢香亭留在南京主持防御应对李伯阳,浙江也只有孟昭月这员老将可堪一用,转念一想富阳之战是孟昭月打赢的,没准他知耻而后勇,再次击败北伐军。

    “就听效帅的,这次便宜了他。”孙传芳借坡下驴,按铃唤进副官,亲口拟了电报发出去。

    副官出去关上门,孙传芳牵挂着各地的战事,走到地图前细看,目光不由得停留在芜湖,道:“效帅,贵部第十一师今日渡江,有没有最新消息过来。”

    张宗昌摸着后脑勺道:“还没有。”

    “最好发电问一下。”孙传芳说。

    张宗昌起身抓起电话通,摇了几圈后放在耳朵旁:“喂,给我接褚副司令!”停顿了半分钟,电话那头捅了,他大声道:“蕴山,狗日的张元林没有消息,你给他拍个电报问问打的咋样啦,完了告诉我,就这样。”挂断了电话。

    孙传芳目光游离到湖北、河南一带,目光复杂的叹了口气道:“玉帅的日子不好过喽,前几天听说魏益三投靠了阎老西,靳云鹗要他交出兵权下野,手下也没能用的人了。”

    张宗昌不以为然道:“吴玉帅坐困郑州,进不能战,退不能守,已经是樯橹之末了,老帅的意思很明确,借讨赤的名义把河南占了,玉帅这回是彻底完了。”

    孙传芳心有戚戚然,玉帅倒了直系也就完了,北洋派系也只剩下奉系一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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