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副官看了他一眼,慎重道:“你一个人去太危险,我陪你去。”其实他心底对杜汉山也不放心,五十万的巨款足以动人心,怕他携款私逃。

    杜汉山瞧出了刘副官的心思,道:“好,就咱们俩,其他人不要惊动了。”外面暗中肯定有绑匪的眼线,现在敌暗我明,对日租界的情况也不熟悉,即便把人都带上,除了打草惊蛇,起不到别的作用。

    刘副官点点头,将盒子炮插在腰里,低声说:“走!”

    两人匆匆下了楼,外面夜色昏黄,除了夜灯外街面都是一片黑暗,沿着大路往西走了两百多米,沿路口左转,就见到不远处黑暗中停着一辆汽车,好似听到两人的脚步声,汽车的大灯忽然亮了,同时响起了喇叭声,隐约可以看到车里坐着两个人。

    杜汉山眼睛未眯,暗中给刘副官做了个手势,让他小心行事。两人继续靠近,杜汉山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窸窣的脚步声,他猛然回头,见到身后不知何跟着四个黑衣汉子,看不清面容,正用枪指着两人。

    “别动。”

    刘副官就要掏枪,杜汉山拉住他,大声道:“怎么着?连我们也要绑?”

    “呵呵,你俩不值钱。”

    从车上下来一个带着礼帽,大饼子脸的汉子,摆了摆手,那四个黑衣汉子走上前逼住杜汉山两人,一阵摸索,将两人身上的枪收了,将两人推攘到车前。

    杜汉山和刘副官都没多少惊慌,能做一方大帅的副官,除了枪法好,一身能近身的拳脚功夫更是出众,别看身后绑匪用枪指着他俩,可真动起手来,死的绝对不会是他们俩。

    “钱我带到了,人呢?”杜汉山两指夹着汇票,盯着面前这个大饼子脸的汉子,可惜这个汉子的眼睛实在太小了,根本看不出神情。

    大饼子脸的汉子上前从杜汉山手里接过支票,看了几眼,宝贝放入衣服口袋,对杜汉山咧嘴一笑:“你们可以回去了,两天后,上海滩十六铺码头,人到时会放了。”

    杜汉山铁青着脸:“行有行规,钱到就要见人。”

    大饼子脸汉子嘿嘿一笑:“人不在这,在上海。”

    杜汉山脸色一变,咬牙道:“你耍我?”

    “没有耍你。”

    大饼子脸汉子笑道:“我是个讲信誉的人,钱收到,人我一定会放了,不会少你一根汗毛。”

    杜汉山腾地窜起怒火:“你言而无信,钱不能给你。”

    大饼子脸汉子拍了拍放汇票的口袋,笑道:“钱在我口袋,就由不得你了。”

    杜汉山忽然冷静下来了,说:“好,钱可以给你,但你必须给我留个信物,我也好回去交代。”

    大饼子脸汉子奇道:“什么信物?”

    杜汉山指了指他头顶的礼貌,说:“就拿这个吧。”

    大饼子脸汉子笑了:“这种帽子大街上就有卖的,你拿这个当信物?”

    “这你不要管。”杜汉山冷道。

    大饼子脸汉子看了杜汉山一眼,把帽子摘下来,正要伸手递给杜汉山,杜汉山眼睛闪过一丝精光,就要伸手去接。

    “中国人,太狡猾了。”

    大饼子脸汉子忽然收回手,玩味的看了一眼杜汉山,先后退了一步,将帽子丢到杜汉山怀里。

    杜汉山暗自咬牙,这个绑匪太机灵了,根本不给他擒拿的机会,怀里拿着这个破帽子,怎么回去交差。

    “你可以走了。”

    大饼子脸汉子翻手掏出把枪,指着杜汉山的眉心,对那四个黑衣汉子说:“快上车。”

    在枪口的威胁下,杜汉山和刘副官一动不敢动,直到绑匪上了车,扬长而去,两人垂头丧气,恨得直痒痒。

    刘副官埋怨道:“现在钱没了,人也没救回来,回去大帅得毙了我。”

    杜汉山苦笑连连,说:“我是领头的,罪责在我,我会和陈长官解释。”

    “那现在怎么办?”刘副官六神无主的问。

    杜汉山叹道:“给陈长官发电汇报情况吧。”

    ……

    陈调元接到电报一夜未眠,大骂杜汉山和刘副官无能,可骂人解决不了问题,苦思冥想间,他忽然想起一个人,连忙唤进一个张姓副官,道:“你带我亲笔信,去天津见一个人。”

    张副官问:“见谁?”

    “袁克文!”陈调元拍着大腿说,袁克文是他的老相识了,号称天津青帮帮主,门生故交遍天下,请他帮忙调查绑匪的情况,绝对顶用。

    当天夜里,陈调元调拨了一列特快,从蚌埠直发北京,带信的张副官去了天津,袁克文的居所在天津英租界的伦敦道上,号称一鉴楼。

    张副官到了一鉴楼,将陈调元的亲笔信交给袁克文的门生,不多时门生出来,道:“袁二爷有请。”

    张副官小心翼翼的跟随在门生身后进了一鉴楼,名字听得风雅,实际上只是三层砖木结构英式里弄,在英租界的洋楼里面算是比较寒酸的,但张副官却是怀着朝圣的心态,袁二公子是袁大总统的儿子,似他这样的北洋军官,哪敢有一点的不敬。

    进了一鉴楼,在一楼的客厅里,张副官见到一个马褂长衫的男子,三、四十来岁的年纪,手里拿着陈调元的亲笔信,风度翩翩,卓尔不凡。

    “二爷,人到了。”门人通禀了一声,恭敬的退了出去。

    “袁二爷。”张副官啪的打了个立正,恭敬的敬礼。

    “雪暄兄信中说了,这个忙我会帮的,你现在天津等几日,我有了消息便通知你,不过这一物,就请带回去吧,我和你家大帅是多年的朋友,这样就客气了。”袁克文含笑说着,将信封里夹着的一个支票夹在手里,对张副官招了招手。

    张副官诚惶诚恐,所幸来之前陈调元交代了他该怎么说:“回袁二爷的话,这个钱并非是我家大帅的给您的,是被绑的人家给您的,请您务必收下。”

    袁克文闻言点点头,他与被绑的人素无交情,既出力办事,收他钱款也合情合理,不过这笔钱实在太多了,大洋五万,这究竟绑的是何人,能让陈调元出面求自己,他心里实在好奇。

    张副官走后,袁克文召集青帮门生,将杜汉山描述的饼子脸汉子的样貌告给众人,让他们找到这个人的下落。

    青帮子弟遍布整个天津卫,三教九流无所不包,不出半天的时间,就有消息传回来,找到了这个人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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