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仁寰两人频频点头,他们俩个是不愿死守兴宁的,林虎愿意撤退,他们俩人巴不得。
林虎见两人没有反对,心中不免有些唏嘘,两人的心思他怎么会不清楚,话讲的好听,撤出兴宁是为保存实力,可几人心中都知道,确实是让学生军打怕了,恐怕就是真给自己一万兵力,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有勇气死守兴宁。
林虎眼见面前的二黄萎靡不振,心中虽大恨几人的无能,可毕竟还是需要二人领军作战,他出言宽慰道:“旭南、统才。胜败乃兵家常事,莫要被这一败打消了斗志。国府的兵械不日就到,不出半月就能把此战的损失补回来,况且……“
说到这,林虎面上带着神秘,卖了个关子,黄任寰听得认真,便问:“司令,况且什么?”
林虎示意两人走到床前,低声说了一句话:“刘、杨回兵广州。”
这句话无疑是重磅消息,直把黄任寰和黄业兴震到。刘、杨指的是谁,不用二人多想,这个消息在黄任寰脑海里掀起滔天巨浪,等他回过神来,心中涌出一股狂喜。他虽然不曾知晓司令与广州刘震寰、杨希闵有过什么约定,但他知道,革命军就要自顾不暇了。
黄业兴讶然,他没想到林虎还留着这么个底牌,滞留博罗、石龙一带的杨希闵、刘震寰有四万大军,距离广州不过咫尺,一旦生变,则学生军成了无根之萍。
想到这,黄业兴喜笑颜开,他对林虎伸出一个大拇指,敬佩的赞道:“不想司令还有此后招,这招杀手锏一出,广东局势定矣。”
黄任寰也是频频点头,附和道:“现在看来,学生军处在揭阳反而有利于我,即使不胜,只要我军能阻碍其回援广州的速度,广州一下,纵使学生军有三头六臂,也难逃败途。”
林虎畅怀一笑,把心中吃了败仗的郁气消去不少,不过他转念又想起棉湖之战中学生兵的表现,颇有些唏嘘的说:“学生兵之勇猛,我虽败于其手,可这么能打的部队,我还真不忍心灭了,有点可惜。”
黄任寰缓缓点头,作为对手,学生军的战斗力他心知肚明,所幸的是棉湖之战中,他麾下一师所面的仅有一个营的敌军,若是把学生军的一个团当面对着打,后果不敢想象。他自嘲的说:“说起来,不怕您笑话,此战抓了一个俘虏,一审才知道,我一师所面的学生军竟只有不到一个营的兵力。唉,一个师对一个营,若是有朝一日学生军真成了军,那真是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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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李伯阳其人
林虎若有所思,沉思了半响,对黄任寰说:“俘虏在哪?我要问话。”
黄任寰说:“就在外面。”
他走出去,让屋子外面的士兵把俘虏押了进来。俘虏是个四十多岁的干瘦男人,三角眼珠子透露着不安,说起来还是东莞之战中被李伯阳特务连俘虏的陈军士兵,走进屋子,俘虏眼瞅着坐在床上的林虎,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小的见过林大帅。”
林虎扬眉一笑,问:“你认识我?”
俘虏点头:“小的早前在熊略师长麾下,多次见过林大帅。”
“熊略。”林虎一琢磨,问道:“你是在淡水被学生军俘虏的?”
俘虏摇了摇头,说:“大帅,小的是在东莞被学生军特务连俘虏。在淡水之役后编入革命军。”
林虎来了兴趣,探前了身子,问道:“那么说,你对学生军的情况很了解了。”
俘虏说:“小的被编入学生军三营,只了解这个营的情况。”
“说一说。营长是谁?打过什么仗。”
俘虏想了想说:“三营营长是黄埔军校一期毕业的李伯阳,他是学生军里面第一个当上营长的人,听人讲,李伯阳俘虏了商团陈廉伯。”
俘虏把李伯阳的事迹一件不落的讲了出来,什么奇袭东莞、破淡水城、击败马作义、据守棉湖直面一师等等。
林虎回想学生军进军以来的战报,他知道俘虏口中所说的全都是真话。林虎的三角眼流露出不可思议,这一件件事旁人能干出一件都了不得,不想这个小营长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你是说,这个李伯阳还不到二十岁?”
俘虏忙点头,说:“听人讲,报名黄埔的时候说是十八岁,而实际上他只有十六岁,这样算下来,今年只有十七岁。”
林虎长叹一声,人才呐,现在十七岁已经独领一营,若是再过几年,怕不是又要出一个蔡锷将军。林虎颇感些将军迟暮,对一旁恭立的黄任寰道:“留意一下,若是有机会,一定要招揽过来,革命军太小家子气,这样的人杰要是到了老子手中,分分钟给个师长做。”
黄任寰也就是一个师长,这还是多年厮杀立功无数才换来的,这边听林虎的口气,怕不是真的会这么做,他心中虽不以为意,可面上不敢有异色,道:“司令爱惜人才,给个师长做,正显出司令的胸怀。”
林虎面上露出一丝喜悦,当下摆了摆手,说道:“不止要招揽李伯阳一个人,听说学生军里面人才很多,你刚才不是讲有个黄埔三杰么?”
俘虏点头说道:“是有黄埔三杰,蒋先云、贺衷寒、陈geng,不过论起打仗,还是李伯阳最出色,同届生多是排长,连代表,唯独李伯阳一人是营长,胜过教官,独领一军。”
林虎摸着下巴上的胡子,越发觉得李伯阳其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对这个闻名未见面的学生军营长非常感兴趣,刚才说给个师长做绝非笑话,他在心底打定主意,日后若能得到此人,要钱给钱,要枪给枪,要人给人。
远在棉湖的李伯阳可不知道林大帅对他的兴趣,团部已经下了命令,三营明早就会出征,在医院调养了几日,他觉得身子并无大碍就出院了。
蓝运东他的授意下在俘虏中招了足足八百人,出征在即,他要尽快去熟悉部队。
晚饭前,全营在炊事班前面的空地集合,蓝运东、孙常钧、余海滨、俞济时站在队伍两边。
看着面前队列整齐的队伍,李伯阳暗中点头,这批兵员的素质并不差,稍加打磨就能变成他手中的强兵。他的目光在队伍中扫视了一周,熟面孔的老兵现在都成了班长,更多的都是一个个生面孔,在打量新兵的同时,新兵也在打量着李伯阳,他们好奇这个看上去还只是半大小子的营长。不过他们一旦与这个年轻营长的目光交汇,就感觉到营长的目光像是一把锐利的刀锋,锋芒毕露。
李伯阳收回目光,敬了一个端正的军礼,缓缓地说:“我叫李伯阳,是你们的营长。明天就要出征,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服从我的命令。我治军,军饷伙食不会克扣弟兄们一厘一毫,今后大家在一个锅里搅马勺,我别的不敢保证,但唯有一条我可以保证,那就是有功则赏,有过则罚,不论亲疏,不论入伍时间。”
李伯阳的话音一落,队伍中的老三营士兵鼓起掌来,紧接着新兵也跟着鼓起掌来。李伯阳用手按下士兵的掌声,下达一个命令:“我命令,各部有序吃饭,饭后集合领取枪械。”
由于三营现在的规模很大,炊事班根本做不了这么多的饭,因此各连是分开吃的,士兵们在军官的带领下有序的返回各自营地食堂,而李伯阳招呼蓝运东几人走进营部食堂。
食堂临时搭起来的帐篷,里面摆着一张方桌,上面已经摆上了四菜一汤。为了给祝贺李伯阳病愈出院,王胜利专门煮了一锅饺子给他吃。
“营长,原本是想给你做顿好的,可是打仗的地方人都跑光了,只有党代表带过来的羊肉和罐头。”王胜利把饺子端上桌子,对李伯阳说道。
李伯阳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远远就闻到香味,他笑着说:“行军打仗,你的心意我领了,运东用枪牌撸子换了你的人参,人参我拿了,回头我按市价补给你。”
王胜利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他黑着脸说:“营长你这是瞧不起我,我稀罕蓝大个子的枪牌撸子是真,可我也知道他是为了孝敬给营长,要不是就一把枪牌撸子,我老王才不搭理他。”
李伯阳招呼一旁的俞济时和余海滨入座,轻声说:“你以为我是买你人参才给你钱,你也老大不小了,我这是给你的结婚钱,等回到广州,你用这笔钱买处屋子,娶个媳妇,传宗接代。”
王胜利傻笑着说:“那感情好,我老王知道跟着营长不会吃亏的。”
“那你把枪还给我吧。”蓝运东盯着王胜利腰上插得枪牌撸子直后悔,现在又想反悔要回来。
王胜利斜眼看着蓝运东,头扬得老高,拍了拍枪牌撸子,老神的说:“还给你,你做我媳妇呀。”
“哈哈。”
在座的人都笑了,李伯阳用手拍着蓝运东的肩膀,看向一旁的余海滨,余海滨早就有话说,见到李伯阳看过来,很不客气的说道:“营长,你贵人多往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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