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韩复渠心中如巨兽抓心一样的难受,再也忍受不住了,双拳狠狠地在泥水地里捶了一拳,缓缓站起身子,一步一顿的向司令部外走去。

    出了司令部外的大门,韩复渠的贴身副官吴华文迎了上来,见到韩复渠失魂落魄,被雨水淋城落汤鸡的样子大吃一惊,忙打着雨伞冲上来:“主席,你怎么了?”

    韩复渠面色惨白,声音沙哑道:“走!”

    吴华文问:“走哪?”

    “回家!”

    韩复渠如僵尸一般面无表情的说。

    吴华文不敢再问,呼喊着手枪队卫兵将汽车开过来,随即向火车站开去。

    “报告总司令,韩主席他走了!”

    副官急匆匆的向冯玉祥汇报。

    将领们心惊胆战,小心翼翼的看着冯玉祥的脸色,却见冯玉祥面色难看,发牢骚似的冲将领们道:“你们看看,韩复渠根本不把我这个总司令放在眼里。”

    ……

    从华阴回开封的火车上,韩复渠搂着厚厚的被子打着哆嗦,目光呆滞着,他的心里始终忘不掉在雨水中长跪的场景,每想一次,编入一根根带着倒刺的针挑着心脏,身体虽然被捂热了,可心却越来越凉了。

    火车飞过的疾驰,驶过出了潼关,进入了河南地界,忽然韩复渠看到火车道外的公路上,一支长龙般的军队正在行进着,他看了旗帜,认出了这是他的老部队,是二十师的队伍,便命令列车停下,派吴华文下去一问,才知道二十师已经撤离了开封,要往潼关收缩。

    韩复渠大吃一惊,会议刚决定退却,部队怎么都撤到潼关了,便穿好军装下了车,找了一个二十师的营长,命令他带自己去找二十师的副师长孙桐萱。

    好不容易找到孙桐萱,孙桐萱见到韩复渠很意外,问道:“主席,你怎么来了?”

    韩复渠不冷不热道:“谁的命令让你们撤出开封的?”

    孙桐萱道:“是冯总司令,司令您去华阴开会时命令就下了来。”

    韩复渠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下来,孙桐萱是他的老部下了,察觉到他的神情精神不对,关切道:“主席,你没事吧?”

    韩复渠强颜欢笑道:“我能有什么事,部队情况怎么样?”

    孙桐萱道:“不怎么好,弟兄们都不愿回西北了,饿肚子没饭吃的日子可不好过。”

    韩复渠若有所思,意味深长的问了句:“荫亭,如果我回队伍,你说弟兄们会听我的吗?”

    孙桐萱听出话音不对,瞪大眼睛道:“主席,咱二十师是您一手拉出来的,当然听您的?”

    韩复渠道:“可现在李兴中是师长啊!”

    “他算个鸟毛灰!”孙桐萱冷笑道:“底下的连长、营长都是老兄弟,只要您说句话,李兴中和他的几个亲信一个兵都掉不动。”

    韩复渠大喜,直视着孙桐萱问道:“荫亭,那我的命令你听不听?”

    孙桐萱急道:“主席您是团长的时候我就是您手下的连长,您只要下命令,甭管刀山火海,我都跟定了。”

    “好,是我的好兄弟!”

    韩复渠大喜,搂住孙桐萱的肩膀,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声,孙桐萱目光猛然一惊,但还是迟疑的点着头。

    很快,一封秘密电报飞快的传到南京的蒋介石手里,蒋介石随即给李伯阳发去一封急电。

    ……

    “韩复渠不是冯玉祥的大将吗?怎么无缘无故的就要反了?”

    罗群拿着命令新一军接应韩复渠的电文,皱着眉头道:“这里面是不是有阴谋?”

    “顾不了那么多了,如果是真的呢这个险值得冒。”

    李伯阳思虑了一阵,下定了决心道:“命令新四师和新五师立即开进,两个师齐头并进,等他们到了郑州,我会乘飞机去指挥,和韩复渠见面。”

    罗群劝道:“主席,还是我去吧,您在济南指挥大局。”

    李伯阳摇头道:“我若不去,岂不是让韩复渠觉得我胆小如鼠,你放心好了,就算韩复渠有阴谋,我有两个师,还有菏泽的飞机助阵,打不过还是能跑得掉的。”

    罗群知道劝不动李伯阳,只好同意了。

    正如李伯阳之前估计的,新四师和新五师用了两天的时间便攻至开封,同时侦察机在潼关、华阴、洛阳一带侦查,确认西北军都在收缩,没有大规模军队聚集的情况。

    有了侦察机做眼睛,新四师和新五师彻底放下心,全速向开封、洛阳开进。

    同时李伯阳从济南乘飞机飞抵开封,派人去联络韩复渠。

    此时韩复渠正在洛阳,二十师的师长李兴中和手下几个团长都被他用计捉拿,现在二十师上下又重新姓了韩。

    韩复渠尽管有了反心,但他还是不敢冒然竖起反旗,只是命令部队截断陕州到潼关的铁路公路桥梁,封锁了所有交通,使得华阴的冯玉祥摸不清洛阳的情况,而他则一边催促蒋介石答应自己的接应部队,而另一面派人联络石友三、马鸿逵、庞炳勋,劝他们和自己一块换旗反冯。

    石友三和韩复渠是拜把子兄弟,两人好到穿一条裤子都闲不亲近,听闻韩复渠反冯,石友三不惊反喜,对左右将领道:“早该如此了,冯先生待人不公,蒋主席才是英主,咱们投了蒋主席,从此吃香的喝辣的。”随即命令部队向韩复渠靠拢。

    庞炳勋收到韩复渠反冯投蒋的消息时,他的部队暂编第十四师正撤到郑州以西的巩县,庞炳勋惊怒交加,左思右想认为韩复渠造反成不了气候,冯先生几十万大军一人一泡尿也把韩复渠淹死了,便打定主意趁这个机会好好表现。庞炳勋知道韩复渠一定会沿铁路往东撤,巩县西南的黑石关是必经之路,决定在此设伏,将韩复渠堵在巩洛之中。

    华阴。

    第二十师失去消息已经数天,刚开始冯玉祥和一众将领并未当回事,以为第二十师在路上耽搁了,但其他几个本该按时撤退到潼关的师也没了信,这一下冯玉祥心神不宁起来,联想起韩复渠不告而走的事,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西北军的将领们私下议论,保不齐是韩复渠暗中捣了鬼。将领们把猜测汇报给冯玉祥,冯玉祥听不入耳,对众人一顿呵斥:“我就不信韩复渠会反叛。”

    但很快回到潼关的二十一师梁冠英打来电话汇报,在撤退的路上见到第二十师的兵往洛阳东撤,还说奉了冯先生的命令。

    冯玉祥脑子嗡了一下大了,韩复渠十有**反了,可他心里面不愿承认,安慰骚动的将领道:“韩复渠是我一手拉扯的,别人会背叛我他也不会。”

    孙良诚道:“先生,不管他会不会背叛,现在四个师在河南没了消息,我们不能不察,我带兵出关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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