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兵观察手就位!”

    “各炮准备就绪!”

    何应钦命令营副拿过做了标识的地图,大声喊道:“目标西南方,表尺500,向左008,3发急速射装填,预备、放!”

    各炮位炮长大声喊道:“预备、放。”

    何应钦在一旁默不作声,而陈诚在下达命令后也没有看他。

    ‘轰隆!’

    一个个炮口接连爆出橘红色的火团,急促的炮声撕扯着人的耳膜,炮弹发出尖锐的呼啸,几秒钟之后,西南方向的山坡上出来一阵阵红光,而后轰鸣的爆炸声传来。

    陈诚瞥了一眼呲牙咧嘴的何应钦,何应钦不常接触炮营,在射击时还抿着嘴,炮声震得他浑身不舒服。他心中解了一口气,接着问炮兵观察手:“怎么样?”

    炮兵观察手就在神光寺的佛塔上,很快就传回消息:“高xx,偏左xx。”

    陈诚在心里一合计,马上计算出合理的数据,他校正了诸元,对一旁的何应钦说:“何团长,炮击会持续十五分钟,让各营约束士兵,不要出现炸到自己人的笑话。”

    何应钦默不作声,不过他端端正正的给陈诚以及炮营官兵敬了一个军礼。

    陈诚看了看手表,发号命令说:“各炮位注意,修正诸元后依照指定坐标延伸射击,时间15分钟。”

    围绕着神光山南侧、西侧的缓坡,黄任寰第一师发起的攻势如同浪潮,土黄色军服的第一师士兵如同一个个浪头,毫不停歇的拍在看似薄弱的教导一团环形战壕上,每一次当教导一团的阵地摇摇欲破时,一阵短急的冲锋号划破,随着号音而起的是一阵发自肺腑的嘶吼声,只见被血液浸透的战壕后面跃出一个个悍不畏死的身影,灰色身影的教导一团士兵在黄埔军官的带领下端着刺刀发起反冲锋,昏暗的天色下那一抹红旗比血还亮,刺刀铿锵,**碰撞,热血喷溅。

    黄任寰在望远镜看的清清楚楚,前方每一次碰撞都使他身子颤抖着,只一瞬间他觉得后背的冷汗正在慢慢渗出,他屏住呼吸,呼吸急促的盯着那雪亮的刺刀拼杀,双方无遮拦的对射,人群一片片从山坡滚下。

    “冲上去。”

    旁边的参谋长瞪大双眼,拳头紧握着不停的叫着,其他的参谋也都低吼着,好像他们的话能给前线的士兵冲上去的动力。

    白刃对战无疑是近代战争中极为惨烈的,究其原因是弥补攻守双方火力的不足,一般来说伤亡比例是1:1,这不仅要求要有出色的拼杀技术,而且更要有强大的心理承受力。

    对于战斗经验较少的新兵而言,白刃战是淬火的考验,代价就是生或死,每一次成排成列的刺刀对刺没有多余的花招,拼的就死悍不畏死。

    比起悍不畏死,被金钱地位驱使的敌兵与一腔热血、拥有革命信念的黄埔校军比较而言,所差的不是一点半点,战斗打到最惨烈时,黄埔校军战斗意志依旧,而敌人面对亡命徒似的革命军心中的恐惧油然而生,升官发财前提是有命在,他们的战斗意志慢慢动摇,继而士气衰落,仿佛是一个拔河比赛,此消彼长之下,敌人终于撑不住,如同退潮一般狼狈的丢下一地的尸体退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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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战局

    “呼~”

    黄任寰大口的呼吸着,他身子向后退了一步,把望远镜丢给参谋,疲惫的自言自语道:“这都拿不下来。”

    第一师情报参谋上前一步扶住黄任寰的身子,低声说:“师座,防守的是教导一团一营,出了名的善打恶仗。”

    黄任寰疲惫的闭上眼睛,说道:“命令各团,再组织一次进攻,咱们不好受,敌人更不好受,谁能熬过这一关,谁就赢了。”

    参谋应声出去,黄任寰又叫住,讲道:“告诉前沿部队,刚才这一仗打得漂亮,参战士兵发三饷,带队军官升一级。”

    参谋点头,走了出去。

    很快,大把的大洋和委任状又撒了出去,第一师重新焕发了士气,他们这一次牟足了劲,派出的都是各团里的的精锐,各个都是身强力壮的青年汉子,平均身高都在1米7以上,随着带队营长的一声大吼,这股敌人精锐甩开大步直冲一营阵地。

    新一轮的战斗开始,敌人排着密集的队形向神光山顶猛冲,前面彪悍的士兵甚至脱去上衣,他们呼啸而起,土黄色的浪头又卷向一营阵地。

    一营阵地上像死了一样,一营长严凤仪靠在战壕后面大口的喘着粗气,他握紧手中的步枪,说道:“别着急,缓缓劲,等敌人上来再打。”

    黄任寰为了针对部队

    几十米的山坡敌人用不了十几秒就冲了过来,一营的射击根本不需要瞄准,蒙头对准山下就会打到敌人,这么短的距离只能射出三枪,眼见敌人的身影越来越近,严凤仪猛地一脚踩在战壕上,端着步枪回头吼道:“冲锋号,跟我冲。”

    正在这时,严凤仪忽然听到头顶上方发出的巨大呼啸,他身子猛地依婷,马上反应过来这时炮营的炮火支援,赶紧跳回沟壕,大声吼道:“不要冲,注意炮火。”

    比起一营反应,敌人猛冲之下气势已经蓄到极点,根本停不住脚,带队营长一听头顶上的破空声就大叫不好,不等他命令部队散开卧倒,炮营十几门山炮的炮弹裹挟着巨风落下。

    炮火轰鸣,神光山西侧山麓上惊起了一团团橘红色的火焰,泥浆和碎石在山坡上溅起十多米高,敌人密密麻麻地队形在炮火的轰击后出现了片片碎肉猩红、十多米见方的弹坑。

    湿冷的山间空气被炮弹产生的灼热气流撕开,最近的一枚炮弹仅距严凤仪所咋的战壕七八米远,躲在战壕后面的一营士兵在大地的震荡中慑慑发抖,弹片呼啸着怪音掠过头顶,爆炸掀起的泥土沙沙落下,不懂怎么庇护炮火的士兵被震荡得头晕眼花,直到炮火停下,一营的士兵都昏昏沉沉的藏在战壕里。

    炮火的威力在此刻尽显,整整一个营的敌军在这通炮火后损失殆尽,侥幸逃的一命的残兵哀嚎着连滚带爬的逃了回去。

    “完了!”

    时刻关注着前方战况的黄任寰整个人呆滞的踉跄倒退着,这派出去的一个营是第一师的骨干力量,全报销给革命军了。

    很快,黄任寰反应过来,他大喊着冲出指挥部,叫道:“马上通知各团后撤,敌人刚才的炮火只是试射,大规模炮击很快就到。”

    黄任寰的判断没错,很快持续十五分钟的炮击紧接而至,至轰击一营阵地最近的那枚落弹地为起始,轰隆的炮火向黄任寰所在的地方延伸射击。

    一时黄任寰的第一师乱作一团的扭头就是往山下跑,并非黄任寰不懂这一退前功尽弃,而是山坡之上根本无从躲避炮火,保存有生力量还能卷土重来,可如果部队生生遭受炮击,恐怕他只能逃之夭夭了。

    俞济时的第二分团飞奔着赶向神光山,此刻神光山好像升起了一个个小太阳,炮击产生的火光把方圆数里变得通明,明灭的光亮刚一消失,随之而来的是轰鸣的爆炸声。

    战士们从未见过这样的炮火,他们都仰起头看着神光山那边,刚入伍的新兵被炮声震慑,开始窃窃私语。

    俞济时骑着高头大马行进在队伍当中,他很快察觉到士兵中间的低沉情绪,便策马高喊道:“大家不要害怕,这是咱们校军炮营的炮火,整个广东,除了咱们革命军,军阀部队是没有重型武器的。敌人遭到炮火打击,正是咱们一举消灭敌人的好机会。”

    士兵听到俞济时这样说,心头的顾虑放下,便又充满精神的赶路。

    蓝运东在一旁低声说道:“看来咱们团打的不轻松,否则炮营的支援规模不会这么大。”

    俞济时点了点头,他双腿夹紧战马,低声说道:“炮火过后敌人一定会反扑,让队伍加快步伐,务必十五分钟赶到神光山下。”

    南济桥

    陈吉经张福峰苦劝,终于同意撤军,可这时已经失去了撤退的最佳时期,刘赤忱的第一分团解决掉清屏山的闫明江团,马上回头像南济桥方向猛攻,一千多人分成三个方向呈三角攻势对着陈吉的第一旅展开攻势。

    张福峰正要通知前线的部队撤回来,就听到土围子方向忽而掀起一阵急促的枪炮声,他面色一变,仔细一听枪声,就知道来袭的敌军规模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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