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渐弱,余海滨带着部队撤了下来,带着一身血污,余海滨来到指挥部里先是拿起一大杯水咕咕的喝下去,随后抬起头对李伯阳说道:“营长,弟兄们吃不住了,是不是缓一缓。”
李伯阳扫了余海滨一眼,说道:“不能缓,反而要加强攻势。”
余海滨有些吃惊,他急忙说:“各连多是新兵,强攻之下伤亡不小,现在下面已经颇有怨言,再这么逼着攻击,恐怕……”
李伯阳轻笑一声,冷声问道:“恐怕什么?临阵倒戈还是哗变?”
余海滨额头上留下汗水,硬着头皮说道:“都有可能。”
李伯阳对余海滨不客气的说道:“这不用你管,我给你的命令是,带队继续进攻。”
“可是?”
“没有可是!”李伯阳毋庸置疑的说道:“拿破仑讲过的一句战争名言,我非常赞同。”
余海滨问:“什么名言。”
李伯阳目光中闪过一丝寒光,拳头紧握道:“进行围攻的原则,那就是火力必须集中在一个点上,而且必须打开一个缺口,一旦敌人的稳定性被破坏,而后的任务就是把它彻底击溃。”
余海滨若有所思,李伯阳看了他一眼,说道:“既然集中在一个点上,那么就派能打硬仗的上,你马上组织黄埔军官和老兵,我讲过要让老兵啃骨头,面前的敌军就是骨头,就是崩掉牙,也得给我啃下来。”
余海滨重重得点头,他一把摘掉帽子,出了指挥部大声叫道:“各连黄埔军官,淡水老兵,出列。”
很快,一百多人的突击队组织完毕,这一次刘赤忱带着督战队也加入队中,因为他们不需要督战。这些人,大多数是拥有革命信念的青年军官,以及从三营诞生起就浴血奋战的百战老兵,他们不需要鼓动激励,隐藏在身体中的是无穷的战意。
新一轮的攻击打响,不等步兵冲锋,双方的重机枪先较起了劲,接着不甚枪弹的火光,咆哮的马克沁倾泻着子弹,不同的是,第一分团意在压制敌人进行攻击,而敌人则是被革命军多次的猛攻打怕了,宁可把马克沁子弹打光,也不敢停下来。
陈吉拿着一份份前线传来的战报,额头上冷汗直流:“这股革命军是疯了么?一个小时攻击阵地二十余次。”
一个小时攻击二十余次是什么概念,这表示一个小时之内,革命军屡次投入兵力达4000人次,且不说伤亡,就是铁做的人都该吃不消了吧。
张福峰在一旁把最后的文件焚烧完,他现在一刻不想在这里多呆,土围子每一次传来的枪声,都让他心惊胆战。张福峰对陈吉说道:“撤吧,顶不住了。”
陈吉咬了咬牙,把战报一丢,红着眼吼道:“豁出去了,给我杀出一条血路来。”
陈吉旅的部队像疯了一样对陈铭枢防区猛攻,一时枪炮声巨响,黑暗的林间到处都是冲锋的呐喊声,陈铭枢本以为晚上可以歇一口气,没想到敌人的进攻是如此犀利,竟然一连丢掉三处阵地,听到消息时,陈铭枢心头一惊,马上亲率着卫队投入这场声势浩大的夜战。
等指挥部参谋带来最新命令的时候,张发奎团已经和敌人搅在一起,数里的阵地上上千名士兵摸黑苦战,张发奎带着卫队左奔又走,参战数遭才把最后一道阵地守住。
“报告陈旅长,参谋长派我来传达新的作战命令。”参谋在人群中一顿好找,终于在一处尸横遍野的阵地找到了胳膊上缠着绷带的陈铭枢。
陈铭枢坐在弹药箱上,身上沾满了泥水,他先是命令队伍抓紧时间构筑阵地,而后对参谋说道:“请讲。”
参谋口述道:“作战命令更改,你部于正面放开缺口,运用正面吸引、侧面包抄的战术,放敌退入兴宁。”
陈铭枢霍的站起来,盯着参谋口气生冷的说道:“你要是早来十分钟,弟兄们就能少死好几百。”
参谋沉默了一下,说道:“三营已断敌人后路,请陈旅长尽快行动。”
陈铭枢一脚踢翻弹药箱,黄橙橙的子弹洒落在泥水里,低骂道:“这他娘的打的什么鬼仗。”
虽然心中恼怒,可大局还是分得清的,陈铭枢喊道:“张发奎!”
一个身材高大,穿着普通士兵衣服的人拎着把步枪跑了过来:“旅座,您叫我。”
陈铭枢简短的说道:“作战命令更改,等下一波敌人打过来,你装作不敌,放敌人过去,但有一点,放敌人过去是真,你不能真败了。”
张发奎面色黑了下来,他瞥了一眼参谋,说道:“旅座,我想不通。”
陈铭枢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想不通就不要,执行命令。”
张发奎粗喘着气,半响他狠狠的转过身子,跑进队伍当中。
没有几分钟,被第一分团打急眼的陈吉把全部兵力压了上来,数千人的敌军黑压压的一片,张发奎再前面装模作样的顶了一阵子,顺理成章的被敌人打开一个缺口冲了出去。
而实际上第七旅的处境非常糟糕,连日的鏖战部队的伤亡很大,尤其是发生在南济桥周围的争夺,几乎是寸地寸血,即使指挥部没有下令,陈铭枢已经很难顶住下一波进攻。
打通道路之后,敌人没有恋战,他们慌忙的往兴宁城退去,本来蒋光鼐还想半路截一下,可刚一接触,蒋光鼐就知道穷寇莫追这句话的含义,一个连斜插着拦路,却被疯狂逃命的陈军打的落花流水,若不是敌人无心恋战,恐怕这个连队渣子都不会剩。
还是陈铭枢看出了,他狐疑的说道:“看敌人的样子,分明是被打怕的样子,你不是说只有三营一支部队么?”
参谋回道:“确实只有三营一部分兵力。”
“一部分兵力?”张发奎抱着步枪冷不丁的插了一句,三营能打是真,可要说是三营一部分能把对战一天的陈吉旅打成这样,他是一百个不相信。
参谋解释道:“张团长别小看三营这一部分,恐怕这一部分兵力比你一个团的人都要多。”
张发奎冷笑道:“就算有一个团的兵力,我与敌人打了一天的恶仗,难道我不比你清楚敌人的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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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兴宁大捷
参谋是黄埔出身,向来不怎么瞧得起军阀部队,虽然陈铭枢的第七旅是粤军,同属革命军序列,可在他眼里,还真不算得什么强军。他当下也不客气的说:“张团长的部队能打我是清楚的,可我更清楚,校军教导团自打成军以来,打的仗也都是恶仗。”
正当两人打嘴仗的时候,一阵熟悉的冲锋号从南济桥传来,张发奎看去,从南济桥疾驰而来大批革命军。
李伯阳骑着白马走在队伍中央,身边围着的是一队硝烟未散、杀气腾腾的大兵,很快,队伍来到陈铭枢所在的地方,卫兵拉住缰绳,李伯阳翻身下马,对着陈铭枢敬礼说:“陈旅长。”
陈铭枢对于李伯阳还是很客气的,军人以战功相重,李伯阳虽说只是一个营长,可人家干的事不是一个营长能干出来的,陈铭枢认认真真的回了一个军礼,半开玩笑的说:“我是该叫你李营长还是李团长呐,要我说,还是叫李团长的好,省得以后改口。”
李伯阳微微一笑,说道:“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东征就要结束了。”
陈铭枢听着兴宁方向的一片枪声,点头说道:“正是,陈炯明实力殆尽,广东终于完整的重归革命政府了。”
再说神光山,黄任寰吃了一通火炮灰溜溜的退下山,苦苦等到炮声停歇,一点部队人数,竟生生损失掉数百人,黄任寰肉疼之余不由羞怒交加,他当下命令把所有银元分化下去,并且就地分官,只团长就封了五人,连排军官不可计数。
金钱攻势下,第一师重新焕发了斗志,在军官的带领下,全师嗷嗷叫着杀向神光山。何应钦也知道,火炮能吓唬敌人一时,可神光山却是敌人势在必得的,炮火延伸射击之时,他已经组织全团人员补充到阵地上。
就在何应钦下令冲锋的时候,俞济时的第二分团及时赶到,俞济时立即命令部队直击敌人后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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