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阳想起了这件事,孙殿英盗清东陵的时候,他正在山东施行新政,此事轰动全国,也曾有驻在山东的前清遗臣联名请他做主,施加影响,不过那时他也并未在意,一则孙殿英盗墓发生在河北,不在山东地界,他不好过问,二则孙殿英是个有实力的军阀,他不愿为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动武,三则国内舆论涛涛,军界大佬冯玉祥甚至夸赞孙殿英是革死人的命,因此他只当做了一件新鲜事来看,不想今日倒成了麻烦,沉吟了片刻,他问杨宇霆:“邻葛兄,依你的意思是,让我给溥仪做主?查凶问责?”

    “怕是很难了。”

    杨宇霆摇头道:“孙殿英投靠了阎锡山,主席你个人出面也奈何不了他。”

    “人是活的,总归有办法。”

    李伯阳忽然冷笑一声:“说起这个,我与孙殿英也有一桩恩怨未了,日后有机会,也得扒他三层皮!邻葛兄,请你继续说。”

    杨宇霆点头,继续道:“其三,以主席现今掌握的实力,并不足以改变外**立自治的现实,赶走苏联在蒙势力,因此我们要做的是,争取在外蒙拥有一席之地,我的意见是,苏联不是搞了蒙古人民党吗,我们自己也有党,在蒙古城里国民党党部,与其分庭抗礼,把蒙古王公喇嘛都吸收进来。”

    李伯阳听完一啪大腿,心里头佩服的很,暗道小诸葛果然不是白叫得,这三个方面所说的无不切入了处理外蒙古问题的要害,由衷赞道:“邻葛兄,你真是诸葛亮再生,算无遗漏,佩服!佩服!”

    “主席过誉了。”

    杨宇霆自谦笑了笑,心中颇有些洋洋得意,他一向认为人的际遇很重要,他自诩小诸葛,可也知道诸葛亮没有遇到刘玄德,也只是不为人知的山野村夫,经历了老虎厅剧变,他的雄心壮志几乎快要灭了,可现在他内心中那颗死寂的心又重燃起来。眼前的李伯阳雄心勃勃,手腕权谋俱是厉害,最让人赞叹的是他年纪,20出头的年纪便是呼喝风云的大人物,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杨宇霆暗暗寻思,比起浑噩的张学良,李伯阳才是真正值得投效的人,如果李伯阳早生几十年,恐怕成就要远超老帅、吴佩孚这样老一辈的风云人物。

    “主席,您让瀚勃兄来满洲里,是为了何事?”杨宇霆问。

    李伯阳看了眼常荫槐,笑道:“我估摸着中东路冲突快要解决了,也是时候和张汉卿要报酬了,瀚勃兄准备一下做热河省主席吧。”

    常荫槐脸上一喜,起身敬礼道:“谢主席!”

    杨宇霆正色道:“主席,不知道您想要怎么处理汤玉麟,他可不是善于之辈,手里数万军队,若真硬来打起仗了,怕是张学良也不会干。”

    说起这个,李伯阳也有些发愁,如果是正面开战倒好说了,他有十足把握赶汤玉麟下台,但武力驱汤的话,会让张学良很难做,无法向东北军政上下交代,便有些踌躇道:“我暂时还没有想到好主意。”

    杨宇霆道:“我倒是有一个主意,就是有些行险,成功了万事大吉,失败了必激起一场大战。”

    “但说无妨。”

    李伯阳轻松笑道:“我做好了最坏打算,如果事不可为,大不了打一场,即便省主席倒不了手,我也要占大半个热河,就是委屈瀚勃兄,到时恐怕只能做个省副主席了。”

    常荫槐笑道:“跟着主席干,便是做个连长也愿意。”

    “有瀚勃兄这句话,我得敬你三杯。”

    李伯阳大喜,端起酒杯咣咣三杯下肚,借着酒劲说道:“承蒙邻葛兄和瀚勃兄看得起,我李伯阳别的不敢多说,必以国士相待。”

    杨宇霆和常荫槐相视一眼,举杯起身站起,异口同声道:“愿此生此世追随主席身后,效犬马之劳。”随即仰脖把酒喝下,一滴滴酒不剩。

    这一番话可不是随便说的,如果说之前李伯阳将两人救下,两人抱得是投靠的心思,互相关系上只能说是有故交情面在来山东任职,而现在则是铁定的效忠关系,身上印上了洗不去的李字。

    李伯阳亲切的让两人坐下,席间的气氛也越发随意,李伯阳问起刚才杨宇霆未说完的主意,杨宇霆缓缓道:“解决中东路后,我军从热河撤兵,主席可使部队故意与热河省军起摩擦,而后以调解为由摆一出鸿门宴,将汤玉麟扣下,趁热河省军群龙无首之际,由张学良出面解决省军,削了汤玉麟的兵权,届时汤玉麟成了没牙的老虎,岂不任由我们处置,到时候瀚勃兄只需从国外考察回来,施施然赴任热河省主席了。”

    李伯阳听完没吱声,在心里设想了如何制造摩擦、设置鸿门宴,以及善后部署等等,方才一拍桌子道:“就按邻葛兄的主意办,为保万一,这件事得提前准备了。”

    说着看向一旁肃立的杜汉山,命令道:“汉山,你从卫队里择选精干人手,秘密潜入承德,把承德情况摸清楚,暗中潜伏,等待命令。”

    “是!”杜汉山挺胸应道。

    ……

    次日,常荫槐与杜汉山悄然离开满洲里,两人负有不同使命,杜汉山将亲自潜伏承德,而常荫槐则携重礼去了天津静园,拜会逊帝溥仪。常荫槐是个心细谨慎的人,他知道静园外鱼龙混杂,各方势力瞩目监视,没敢冒然登门,而是先找上溥仪的亲信郑孝胥。郑孝胥见到常荫槐很吃惊,忙问来意,常荫槐只是含糊说奉了上面的命令来拜会溥仪,请他代为引见。郑孝胥还当常荫槐奉的是张学良的命令,欣然答应,当晚带着常荫槐去了静园,在静园外,常荫槐发现大批行迹诡谲的人徘徊,便知自己小心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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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六章  开出的条件

    汽车驶入静园,有几位内侍迎上来,打千儿道:“郑大人吉祥。”

    郑孝胥领着常荫槐往里走,问道:“皇上呢?”

    一个内侍道:“皇上正和庄大人在书房候着您呢。”

    “让皇上等着,是臣子的罪过。”

    郑孝胥忙对常荫槐道:“瀚勃老弟,请随我来吧。”

    来到书房,门口有两个白面无须的中年人候着,尖细着嗓子喊道:“皇上,郑大人到!”

    常荫槐这才发觉两人是太监,有意多看了两眼,暗想大清都亡了十几年了,溥仪还留着皇帝架子,复辟之心不死啊。

    这时听到里面有人回应进来,郑孝胥推门抢了几步进去,对着里面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叩拜道:“臣郑孝胥叩见皇上,吾皇万岁!”

    常荫槐紧随其后,余光扫见溥仪旁边还站着个穿着长袍马褂的外国人,便知道是溥仪的老师庄士敦了,来的时候他早就细想过见到溥仪时的礼仪,本着求人办事,礼多人不怪的想法,他毫不犹豫的跪下叩了个头,学着郑孝胥道:“常荫槐叩见皇上!”

    “郑大人,常先生,快快请起。”

    溥仪见到常荫槐行了跪拜大礼,心里很高兴,一直盯着常荫槐看,他早前收到郑孝胥打来的电话,对常荫槐登门没什么惊讶的,两人起来后,又道:“看座。”

    郑孝胥、常荫槐两人起来落座,郑孝胥道:“瀚勃兄,现在见了皇上,有什么事您可以面呈皇上。”

    常荫槐扫了眼郑孝胥,笑道:“不好意思,还需要郑大人回避一下,这件事需要单独和皇上讲。”

    郑孝胥点头,看了眼溥仪,见到溥仪点头,便退出了书房。溥仪身边的庄士敦也同样要退出去,却被常荫槐叫住:“庄大人留下也好。”

    庄士敦便止步了,回座在溥仪身旁,用蓝色的眼珠子审度的打量着常荫槐。

    溥仪诧异的看了眼常荫槐,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关子,笑道:“常先生,听说你去国外留洋了,何日回来的,此来带来汉卿的什么消息,说起来我也有大半年没见到他了。”

    “谢谢皇上关心,我本月刚从美利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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