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狼群战术与德国海军的失败》、《印度改造米格二十一》、《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战史》、《辛亥革命与女权运动的关系》···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柴东亮哭笑不得,在一大堆资料里搜寻,芜湖,芜湖,你在哪里?柴东亮看着笔记本电脑上的时间流逝,心急如焚!
终于,在一篇《论辛亥革命的得失》一文中,他看见了一个令他心脏狂跳不已的信息。
“两个用锡纸包着的咸鸭蛋就拿下了芜湖?”柴东亮的嘴巴张的能吞下自己的拳头:“马小辫,你不会忽悠我吧?”
过了许久,马小辫的头像亮了,估计他也是找了半天才找到自己刚才发的那篇文章,然后振振有词的道:“忽悠你做毛啊?这是专家说的,专家啊!你懂不懂?”
柴东亮虽然把清军看做土鸡瓦犬,但是依然不敢相信,一个人拿着两个用锡纸包着的咸鸭蛋,大摇大摆冲进衙门,就能令有数千兵士防御的芜湖拱手而降。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就算这数千新军、巡防绿营,都是泥捏纸糊的,也不至于被两颗假炸弹就吓的举手投降吧?
“给我查一下,光绪三年九月十八公历是几号!”
“鬼才知道是几号···大大,是你码字还是我码字?稿费归谁啊?”马小辫明显不乐意。
一句话点到了柴东亮的痛处,码字三年好容易这本书看样子是要火一把,发书才半个月,已经有人放话上架就打赏要当盟主了。柴亮刚才查了一下,现在打赏的金额加起来已经超过了一千,按照这个势头,上架之后恐怕仅仅是盟主,就能占满一排打赏榜单!
订阅破万,这曾经是柴东亮的梦想,看样子这本书就能做到了!
泪流满面啊!大把的稿费自己是看不见了!
“马小辫,哥这个忙一定要帮啊!稿费发了之后,分你一半!”柴东亮忍痛许诺。
“真的假的?艹,你还是去还房贷吧,哥不缺你这几个零钱!好好码字,等你上架,哥打赏你一个盟主,够意思吧?”马小辫压根就不信柴亮的话。
烟头一明一灭,长长的烟灰掉了下来,烫了手指柴东亮才清醒过来!他突然打了个激灵,鸭蛋?锡纸?
眼前是两枚没吃完的鸭蛋,烟盒里还有一张锡纸!
用两枚鸭蛋做的“诈弹”,忽悠一座城市?这可比赵本山玩的大多了!
这个想法令柴东亮肾上腺素分泌加速,心几乎要跳出胸膛!
马小辫接着留言:“大大,其实你不用这么认真,读者看书爽就行了,不必那么追求合理!”
柴东亮大惊:“不合理的话,我就要被和谐了!”
“我艹,起点还有这规定?”马小辫有些含糊了。
柴亮真怕马小辫随便拿点野史村言忽悠自己,这可是事关生死的大事儿啊!如果资料失真,被这个时代和谐掉,可比被起点和谐恐怖一百倍!
“马小辫,那个芜湖被两个鸭蛋拿下的事情,是真的吗?”柴东亮再次确认。
“艹,我唬你干什么?我把原文贴到共享里,你自己看去!”
马小辫似乎有些愠怒,头像黑了之后再不说话。
柴东亮在心里暗暗祷告,但愿这位专家有真才实学,不是“克莱登大学”毕业的!
柴东亮依稀记得,民国初年军阀混战,但是战败之后只要通电下野就算完事儿了,要么是带着金银细软去上海、天津的租界里当寓公,要么是带着三妻四妾、奴仆马弁出洋考察,曰子过的优哉游哉!
普通老百姓可就惨了,匪过如梳,兵来如篦,不停的被各路大王搔扰···这个时代,是大人物、野心家的天堂,而是贫民百姓的地狱!
该死鸟朝上,不死万万年!
赌一把大的!只要这一把赌赢了,今后哪怕是输的底掉也无所谓了,最起码混个租界的富家翁!
柴东亮打定主意,相信张鸣教授一次,就凭这两个咸鸭蛋把整个芜湖官场给忽悠瘸了!
一夜无眠,天刚蒙蒙亮,柴东亮连抽了三支烟,满怀着“壮起鼠胆,把猫艹翻”的决心,带着硕果仅存的两枚鸭蛋,兴冲冲的出了山神庙。
烟盒里的锡纸实在是太少了,一个鸭蛋都包不住,柴东亮找到了一家纸扎铺子,砸开了门板。
掌柜的看见他那身打扮当时就晕了,听说柴东亮要锡箔纸,连忙送了两大张,也不敢朝他要钱,送瘟神般的打发了他。柴东亮又问他芜湖最大的官府在什么地方,掌柜的哆哆嗦嗦的指了指,就连忙关门上板躲在屋里念佛去了。
两大张锡箔纸说什么也用不完,两个鸭蛋被一层层的包裹起来,柴亮还专门把纸揉皱巴了,看看大小快有地瓜那么大了,看起来也蛮像是炸弹的模样,这才算满意。
芜湖东街一座气势恢宏的大宅,高悬着钦差节旗,黑漆牌匾上斗大的泥金大字:钦命芜湖兵备道!
芜湖兵备道因为是奉了特旨的,用来护卫这个“长江巨埠,皖省中坚”的芜湖,兵备道衙门的道台加了二品京堂,算是半个钦差,而且不是寻常的武职,正经八百的二品文官,和安徽巡抚平礼相见。所以,芜湖最大的官不是芜湖知府,而是兵备道的道台。
此刻,衙门的签押房里人头攒动,一个个红顶子、水晶顶子、泥金顶子的官员都伸长了脖子,听一个八品的武官口沫四溅的讲诉。
“各位大人,那个革命党人确实没有辫子,而且穿了一身的白···小的有半句虚言,您砍了我的头!”黑胖子武官最后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道。
大堂的椅子上,一个白面三缕胡须的中年人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过了半晌,他缓缓的问道:“诸公,这革命党已经进了芜湖,各位有什么章程,尽管说来!”
一群人忙站起来,拱手道:“全凭道台大人一言而决!”
中年人的眉头锁的更紧了,过了片刻之后他对一个穿着四品插翅虎补子的武官问道:“张游击,你的巡防营能不能守住芜湖江防?”
四品武官的脸拉的比驴还长,哭丧着脸道:“回大人的话,这革命党数曰间已经连破皖北十余城,标下兵微将寡枪支老旧,虽对朝廷有一片血诚,奈何本事不济,请大人另委高明,不要误了大人剿匪大计!”
中年道台鼻子哼了一下,然后转脸对一个穿着对襟排纽西式军服的汉子道:“何管带,你老哥的新军用的都是西洋新式火器,兵员也足备,你来负责城防如何?”
穿西式军服的汉子额头一直冷汗不停,哆哆嗦嗦的回答道:“标下,标下···”
嘴唇颤抖了半天,硬是连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
中年道台眼睛一寒,冷电般的扫射了全场,所有的武职几乎同时把脑袋耷拉了下来。
“诸公,今天革命党已经公然进了芜湖,而且全身缟素···这是明白的告诉芜湖百姓,他们是给前明崇祯皇帝戴孝,这是要和大清不共戴天啊!诸公食朝廷俸禄多年,自当思君恩,赴国难··现在大难已经临头,诸公百般推诿,难道真要行那无父无君的禽兽之举吗?”兵备道大人说的口沫飞溅,奈何对牛弹琴,下面的人对他一番慷慨陈词恍如没听见一般。
过了许久,那个穿西式军服的何管带叹了口气,站了出来道:“大人,不是标下不愿意打,实在是力不从心!标下说句杀头的话吧,我那个新军营五百人里,有多少是革命党的探子,小人实在是心里没数啊···这一旦要是和革命党动了手,我怕自己的亲兵戈什哈背后就朝我动了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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