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不是看累了。”一名侍卫小声的说到,

    站在王旁身后举着旌旗的士兵向王旁问道:“王仙人,皇上因何不观战了啊。”

    王旁看着眼前的战场,心里也是百感交集,战争是血腥的杀戮,他说道:“皇太叔一念之差,辽国人自相残杀,这仗即使赢得再漂亮,皇上也会心中难过。”

    “嗯,看來还是王仙人懂得君王之心,像我们只是觉得打赢了仗就高兴。”那侍卫也感触的说道,

    王旁不再理他们,他也不再去看巨石之下的战场,王旁找了视线好的地方朝着向南的方向望去,月下即将临盆,生男生女不重要,重要的是王旁竟不能陪在自己心爱的女人的身边,此刻他知道,这场仗打完,他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但却不是回到宋国京城,而是将要去更远的地方,想到此王旁心里无比的惆怅,

    这场战役结束了,巨石之下热闹了起來,有整理战场的士兵,将叛军的尸体扔到大车之上,运到山下找地方集中掩埋,有的整理着战场上零落的兵器;有的清点这马匹和物资;巨石之下支起营帐,升起篝火,战场之后弥漫着血腥味儿,如果不及时处理好,会引來野兽,

    辛赞和折克隽等人也带着士兵回來了,还运回了建塔时候搭脚手架的钢筋,扣件以及木板等物,所有的人都忙碌着,目的只有一个,早日迎接辽皇从巨石上下來,

    这些工人这次干起來,速度比上次更快,毕竟前次一装一拆,这次都比上次熟练了很多,而且不需要额外再准备工料的时间,到天黑之前,上巨石的架子就已经搭起了四五仗,他们干活的速度让那些刚刚打了胜仗的皮世军和禁军看的目瞪口呆,

    这晚,兵卒们日夜赶工,太子山上巨石附近处处火把通明,巨石之下是星星点点的篝火,再加上巨石之上皇上耶律洪基和王旁面前点起的篝火,这些形成一道别样的景色,照亮了整个夜空,

    这晚耶律洪基和王旁各怀心事,耶律洪基的心事正是让王旁说中了,虽然这场仗赢了,却沒想到自己并不是很高兴,更何况父皇欠下的皇位债,终于轮到自己來还了,两个人默默的喝着酒,看着巨石之下的忙碌,

    终于耶律洪基开了口:“王仙人,我看照此速度,明日我们就可以下去了。”

    “是啊,这在石头上一呆好几日,委屈了圣上。”王旁长吁了一口气,他这举动细想起來,只是狭了天子,沒有以令诸侯罢了,

    “委屈,呵呵,那到谈不上委屈,只是沒有歌舞有些孤单,否则这几日简直成了神仙,你看,我们这几天,不问凡尘俗世,每日饮酒畅谈,早看日出晚看日落,哪会有什么委屈。”耶律洪基说的到也是真心话,想他难得有那么几日,每天不被群臣奏折追着,

    王旁一笑,耶律洪基不觉得委屈就好,他向耶律洪基问道:“圣上,现在皇太叔谋反罪名确立,不知道圣上想要如何处置。”

    耶律洪基想了想:“唉,你不是要问天王寺丢宝的事吗,不过毕竟你不是我辽国官员,你來问似乎不大合适。”

    王旁点头说道:“圣上可派人详细审问,另外在下建议圣上派人将天王寺住持契嵩大师请來,这样问讯有名更好说些。”

    耶律洪基想起來如何处置皇太叔父子,也是为难,毕竟如果自己父亲耶律宗真如果守诺,眼下辽国的皇上就应该是皇太叔耶律宗元的,更何况皇太叔也为辽国立了那么多的战功:“这事好说,只是关于皇太叔谋反一事,我若杀了皇太叔于心不忍,天下也会笑我不仁义;若是不杀,只恐怕将來也是后患,王仙人,此事若在你宋国,当如何处置。”

    王旁心说,在宋国稍有能力的人,尤其是武将,早被看的死死的,根本沒有出头之日,比如恩师狄青,再看看眼下的自己的处境,他无奈的笑笑:“圣上,我给你讲过我宋国宋太祖如何解了大臣兵权,这里有个故事。”

    耶律洪基忙说道:好,本王今日就再听听王仙人讲宋国之事,他说罢又命令侍卫填些酒來,侍卫一听王旁要讲故事,也都围拢了过來,王旁讲道:“想当初宋太祖黄袍加身后,唯恐大臣们故伎重演,于是他决心削去石守信等人的兵权,有一天,宋太祖上朝,所有的事都商议完毕,退朝的时候对石守信、王审琦、张令铎、赵彦徽等几位领兵大帅说:‘爱卿等留步,朕今晚在便殿设宴,与卿等共赏明月,尽君臣之欢,’”

    “哦,宋太祖赵匡胤要做什么。”耶律洪基好奇的问到,

    王旁一笑接着讲道:“这几位都是封了节度使的大将,有的是陈桥兵变力拥太祖自立的的手下,有的是朝中接应太祖的大臣,还有宋太祖的结义兄弟,他们一听宋太祖想和大家同乐,都是受宠若惊,当晚宋太祖准备了说不尽的奇珍异味、琼浆佳肴,这些大臣们都和宋太祖围着桌子坐着,只见觥筹交错接杯换盏,太祖满面春风尽情畅饮,这些人一起谈古说今,海阔天空,兴致极高。”

    耶律洪基点头听着:“看來你宋国的宋太祖也是平易近人的君王。”他感叹的说道,

    王旁并不接耶律洪基的话,而是接着讲道:“等到酒喝到差不多了,宋太祖忽然长叹一声说:‘我要是沒有你们的拥戴,哪里会有今天,现在我身为天子,但却沒有你们潇洒快乐,自从我受禅封以來,就沒有过一天睡的好的,’”

    侍卫和耶律洪基一样都安静的听着王旁讲述,一名侍卫忍不住问道“这是为什么。”

    王旁笑笑说道:“对啊,,众人也奇怪啊,大将石守信等一听,连忙离座问道:‘陛下何忧之有?’太祖又叹了一声,说道:‘我和诸公都是患难之交,我不妨直言告诉你们吧,我啊时常担心,这皇上的宝座不知道能不能坐稳,’石守信等一听此言,不觉又惊又虑,便伏地叩首道:‘圣上何出此言耶?而今天下一统,君臣名分已定,何人敢生异心?’”

    王旁喝了一口酒,看几个人都瞪着眼睛仔细听着,等着自己的下文,他接着讲道:“宋太祖说了:我知道你们衷心,不会背叛我,但是如果你们的属下贪图荣华富贵,一旦暗中怂恿发生兵变,虽然你们不想这么做,可是就像我当年陈桥兵变那样,事到临头,骑虎难下,也就难以违背众人心意了。”

    侍卫们互相看了看,耶律洪基似乎悟到了些什么,

    王旁说道:“石守信等人听完太祖的这一番话,才恍然大悟:原來太祖所虑,正是我等手中的兵权,他们长期跟随太祖,深知太祖不仅是一位威武雄豪之人,而且也是一位深谙谋略的权谋大师,更深知他顺者昌、逆者亡的心思,既然太祖话已挑明,如不听从太祖安排,定遭不测之祸。”

    于是石守信等便跪拜于地哭着说:‘臣等愚不及此,乞陛下哀怜,指示一条生路,’太祖见这班功臣正如自己预料,如此知趣,心中非常高兴,便说道:‘人生匆匆,实难预料,所以活着的时候多积攒金银,及时行乐,方不虚度此生,也可造福子孙,你们不如解去兵权,多买良田美宅,歌童舞女,日夕安乐,颐养天年,我与你们结为儿女亲家,和睦相安君臣无猜,岂不两全其美,!’

    石守信等武将连忙拜谢,皆大欢喜而散,次日,诸位军帅纷纷上表称疾,请求罢去兵权,宋太祖一一准奏,就这样,宋太祖在杯酒谈笑之中,便巧妙地削夺了这些开国元勋对禁军的统领权,

    王旁讲完故事举杯说道:“圣上,皇太叔拥兵自重,如今犯下大错,圣上借此机会解了皇太叔兵权,而念在血亲饶他性命,岂不两全其美,,圣上英明,巨石之上修双塔,平叛之时释兵权。”

    耶律洪基举杯说道:“真是什么都逃不过王仙人之眼,什么都难不倒王仙人,哈哈,本王就将此山命名双塔山,以敬王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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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历史不架空

    滦河附近的太子山上,因为巨石之上的双塔而更名双塔山,这日,双塔山上旌旗招展,鼓乐喧天,耶律洪基携手王旁从巨石上,顺着搭好的架子,踩着红毡铺好的木道,大踏步从巨石之上而下,他们身后跟着的侍卫们手持黄罗伞盖,举着旌旗;虽然比起平时皇上出行的仪仗要简单的多,却并不少耀武扬威的气势,

    双塔山两座双塔巨石之下,辽**队在巨石之下列下整齐威武的阵列;北院大王萧英,南院宰相耶律仁先、北枢密院事耶律乙辛、南府宰相萧唐古、北院宣徽使萧韩家奴、北院枢密副使萧惟信以及宫人耶律良人,列于队前恭请耶律洪基“从天而降”,众人口中呼着万岁,声音响彻山谷,

    王旁站在耶律洪基身边,一样享受着众人的膜拜,这些辽国的大臣以及士兵,如今已经对王旁这个宋国人佩服的五体投地,所以竟沒有人觉得王旁同皇上携手而來,接受欢呼会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耶律洪基是天子,天子自然会有仙人的庇佑,

    王旁跟随耶律洪基的大队,回到中京的捺钵,耶律洪基吩咐为王旁准备行帐,要靠近自己的斡鲁朵,终于回到“人间”了,王旁与折克隽等人相见,众人十分喜悦,沐浴更衣之后,王旁命众人准备下酒宴,大伙好好的庆祝一番,

    举杯畅饮之时,王旁除了感谢众位兄弟的配合,也将耶律洪基告诉自己的宋国的消息告诉大伙,众人欣喜之余,韩德容忽然哎呀一声说道:“你看看,光顾着看王侍郎成仙高兴了,差点忘了大事。”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王旁,

    王旁打开书信,看到的竟是一个小孩子的笔迹,上面写到:父亲大人在上,儿童筱与娘亲俱平安,娘已为我添了个小弟弟,父亲早日回來,我们都很想念你,童筱叩请金安.

    王旁看着这信竟出自童筱之手,又得知自己又添一子,这虽然是他的亲生,但王旁看到童筱这信,已无亲生不亲生的区别,所以又添一子是喜悦,看童筱惦念是真情,更何况想到不能陪着月下,王旁百爪挠心;又感动又难过,竟然觉得鼻子发酸,眼睛湿润了,

    韩德容见王旁忽然沉默,担心的说到:“王侍郎,这是岳知府托人带來的,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啊。”

    王旁揉了揉发酸的鼻子,做个深呼吸,红着眼眶笑着说道:“ 是大事,我夫人为我生了一子,这信是我那干儿子童筱写的,想不到这小家伙我在京城的时候,他看书就睡觉,那会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现在竟然能写封信了,呵呵!”

    王旁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语无伦次,似乎在他的潜意识中,童筱能够识文断字,竟比自己有了亲生儿子更让自己高兴,还好童筱怕留名童贯这个自己新名字,王旁不认识,所以落款仍是童筱,而且沒提改名的事,否则,王旁现在肯定坐不住杀回京城去了,

    “哈哈,我当舅舅啦,好啊。”焦德友大笑起來,

    “这可是大喜事啊,朝廷发兵,王侍郎喜得贵子,这是双喜临门的事,來來,大家喝。”平时一向不爱多说话的折克隽,这会儿也高兴的举起酒杯,

    武龄忽然笑道:“这下亏的何里钵不在,不然他要失望了。”

    韩德容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何。”

    王旁听到这话,想起來何里钵和他的儿女之约,心中不由的暗笑,原來月下和李恩喜两个人说笑,如果月下生下女孩,两家指腹为婚结为儿女亲家,那会儿,王旁知道这事,心里就琢磨,这要是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完颜阿骨打,那自己可就麻烦了,尽管王旁是个很尊重历史的人,不过心中多少还有不忍,金兵铁骑马踏中原,真要是那样,自己也只好想办法改变了,

    现在看來还好,他暗自说着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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