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仲针执意想去,王旁安排侯书献和陈康在邸店休息,瓦壮留下來照顾这两位;折克隽等随从跟着他们,暗中保护,再问苏小,见苏小脸色发白,锁着眉头推脱身体不适,女人就是麻烦,王旁当然明白,所以也不特意邀请苏小,陪着仲针一起出城去了南华禅寺,
他们几个人刚到南华禅寺山下,忽然见对面來了一大队人马,这队人马看上去有一二百人,走在最前面的人与平常人不同,一般人都会在山下下马,然后徒步上山,下山自然是步行,而这队人中为首的一人竟趾高气昂的骑着马,他左右还跟着两名身穿士兵将领衣服的侍卫,在他的身后竟有一二百名侍卫随从,
见到这队人,仲针急忙闪到王旁的身后,紧张的拽着王旁的衣襟,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幸好有暗中保护他们的折克隽张平和韩德容走了过來,三个身材健硕的大汉挡住赵仲针,眼看这对人从面前走过,仲针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划拉着胸脯说到:“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王旁见仲针这副紧张的表情,仔细回想刚才那人相貌,形容之间与赵曙有几分相似,而且看这人衣着举止,出行的排场也很像是个王爷:“这人是谁,我不认识啊。”
赵仲针惊魂未定的说道:“他是汉东郡王,我的叔叔,平时很少到京城,你不认识也是正常,就是我也很少见他。” 王旁不禁问道:“那你紧张什么,是怕他认出你吗。”
路上行人稀少,那队人马已经走远了,王旁几个人向南华禅寺走去,仲针边走边对王旁说道:“我能不紧张吗,我虽然见他少,但是过年的时候刚刚见过面,万一被他认出來我,要送我回去怎么办。”
王旁笑道:“要是有人送你回去,我倒还放心了,只不过,刚才他看上春风得意马蹄疾,就这么一错身的功夫,恐怕也未必认得出你,更何况谁能想到你会在韶州。”他的话说完,见仲针沉思不语,王旁心想这小子可是蔫主意真多,就说一路南下,仲针一句都不提回京的事,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南华寺依山而建,峰峦秀丽,古木苍郁,王旁仲针二人一进山门,便有知客僧上前行礼,王旁现在算是体会了,现代人把去寺庙当作游玩旅游景点,而古人去寺庙虽有游赏的成分在里面,但多是有事祷告诚心祈福,而寺庙中也有僧人负责安排香客的食宿,王旁说明來意,知客僧便答应帮他们安排一间休息的禅房,此时已过晌午,香客很少禅院中十分幽静,王旁与仲针出了禅房,在禅院中散步欣赏这座千年古刹,
寺庙曹溪门后,是放生池,穿过宝林门來到天王殿,殿正中央供奉弥勒佛像,后面塑韦驮像,两边塑四大天王像;走到大雄宝殿里,殿前有月台,四周回廊,殿内正面塑三大佛像,形貌庄严,左右两壁及后壁是泥塑彩绘五百罗汉像,神形怪异,六祖殿里见供奉的六祖惠能大师真身像栩栩如生,只见六祖惠能结跏趺坐,腿足盘结在袈裟内,双手叠置腹前作入定状,双目闭合,面形清瘦,显出一份自悟得道的超然气质,
两个人拜过了六祖慧能出了大殿,信步來到寺后,右面有一眼卓锡泉,见泉水清澈,王旁便给仲针讲到,传说当年六祖惠能常在此浣洗架裟,赵仲针看了一眼王旁,微笑着说道:“我以前只以为王兄会最会理财,今天与你同行,才知道原來王兄也懂得礼佛啊,,不如让來我考考你,怎么样,若是你答对了,那从今日起我便什么都听你的;要是你答不对,~~~”他故意不说等着王旁的回答,
这小子又估计有什么花样,跟这小子打赌,万一哪天他真当了皇上,要是不想听自己的了,还不要了命,不过看这小子一路上似乎有什么心事,到不如听他想做什么, 王旁嘿嘿一笑说道:“答不对,那我就听你的呗,。”
“好。”仲针手中折扇一拍:“我今日非要來南华禅寺,一是想为我大宋国运祈福,二來就是想参拜一下六祖惠能禅师.《六祖坛经》中有六祖有一偈,正是在此处所提。”
这世上事若是考古根本沒有什么能难倒王旁的,更何况那句偈语十分有名,王旁想了想,既然自己要输就不能说对了,于是故意错着说道:“是不是这句,身似菩提树,心似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
仲针果然沒有察觉王旁是故意的,他面带得意的说道:“王兄你记错了,这是他师兄的偈,六祖所说乃是: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來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 现在你认输不认。”
王旁干笑了两声,装出一副窘态:“是啊,菩提树是空的,明镜台也是空的,身与心俱是空的,本來无一物的空,又怎么可能惹尘埃呢?看來还是颖王参禅比较透彻,我认输了,你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仲针站住了,看着王旁,半晌下决心似的说出他的想法:“你要是真听我的,我要你跟我回京城,向父皇讨一旨攻打西夏。”仲针这次來找王旁,早就想让王旁和自己一同回京城,他始终觉得,王旁辞官是对父皇不满,若是王旁愿意和自己回去就好了,攻打西夏的事,赵仲针觉得王旁是绝佳的人选,
王旁也清楚,如果朝廷封官自己拒不接受,在宋朝不算过错,但如果自己和仲针回去,那就要继续听命英宗,更何况他根本不想去打西夏,在他心里无论西夏人还是辽国人,那都是国人,当然,这是现代人的想法,可是怎么能劝说赵仲针又不让他觉得自己在推诿,他想了想说道:“仲针,你知不道你父皇为何不发兵和西夏正面冲突。”
赵仲针想了想:“我觉得我父皇有些怯懦,而且朝中多是文官,即使打仗也沒什么可派的武将。”
王旁摇了摇头:“仲针,你了你的父皇……”
赵仲针瞪大了眼睛,王旁和自己的父皇一向有些间隙,怎么他突然偏向着自己的父皇了,
------------
第二百七十一章 宋朝用兵弊
王旁看仲针的表情,就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他淡淡的说道:“我在临川的时候,家父和我说过这问題:现在朝廷不派兵不是因为你父皇怯懦,是因为沒钱打仗;咱们大宋不是沒武将,而是兵不识将,将不识兵。”卓锡泉边有块大石头,王旁指着石头对仲针说道:“坐下,我给你讲讲。”赵仲针还挺听话,乖乖的坐好,心里却打定主意,不管你王旁怎么说,反正我是不回京城,除非你跟我一起回去,“王兄,那你给我讲一讲,若是你说的有道理,我就听你的。”
王旁整理了一下思绪,也难怪英宗说仲针,他沒接触过朝政,自然不知道大宋如今面临的问題,王旁想劝赵仲针与宋英宗父子和好,是因为赵仲针的身上关系着大宋的江山,也关系到自己这一大家人的命运,刚才自己说什么來着,军费,财政,兵将,王旁脑子里面仔细的想着父亲和自己说过的那些事,“这问題,是历史遗留问題。”王旁刚说第一句,仲针就问道 “什么叫历史遗留问題。”,
王旁解释到:“就是你老祖宗留下來到现在一直沒解决的问題。”仲针一笑:“我不信,有什么问題会一直留下來解决不了。”他说完偏着头看着王旁,神情略带调皮,
好小子,看來是存心捣乱,这王旁还不教育教育他,“我问你,当初宋太祖为了防止兵卒骄惰,规定了什么样的守军制度。”
这当然难不倒赵仲针:“禁军分番戍守的制度,地方兵厢军是摆着无用的,各边防守,全须派中央禁军去,但也不能让他在一个地方代呆久了,譬如今年戍河北的,隔一年调中央,又隔些时再调到山西。”
王旁说道:“既然你知道就好办了,这些军队这么一番调防,是不是要多给士兵们钱,而且,咱们的军队中的士兵沒有退役,年年招新兵,但年年调來调去在行动中,财力物力需要消耗多少,虽然不打仗,但经费上则跟打仗沒什么区别,军队老是在路上跑,并且又把将官和军队分开了,军队一批批调防,将官还是在那里不动,时间久了就是兵不识将,将不识兵,你说,如果带兵的将士和士兵互相不了解,能打胜仗吗。”
赵仲针琢磨王旁这些话,觉得有点道理,他的表情不像刚才那么调皮了,严肃了些问道:“若是照王兄这么说,那因何不让那些老兵退役,裁兵减员呢。”
王旁一叹气,孩子就是孩子,想的太简单了,他耐心的说道:“你可知道一出长城,就是大平原,所以在北方作战,一定得要骑兵,而大宋对付北方塞外敌人,更非骑兵不可,而骑兵所需的马匹,只有两个地方出产,一在东北,一在西北,一是所谓蓟北之野,即今热察一带,一是甘凉河套一带,一定要高寒之地,才能养好马,养马又不能一匹一匹分散养,要有美草,有甘泉,有旷地,才能成群养,才能为骑兵出塞长途追击之用,而这两个出马的地方,在大宋开国时,正好一个被辽拿去,一个被西夏拿去,都不在咱们大宋手里。”
赵仲针挠了挠头,王旁说的跟养兵有什么关系,王旁并不理会他而是接着说道:“山西一面,太原向北,有一道雁门关隘,不过这不是主要的防线,主要的还是在河北,此处无险可守,主要的防线是拒马河,亦在涿州附近,因为相距太近而失去了战略纵深,只能投入更多的兵力被动防守,所以,回到刚才的问題,大宋的军队面对西夏和辽国只能是消极性的防御,进不可攻,退不可守,兵多无用也不能裁撤,正因为要用这些兵,常年备战要养这些兵,所以才有今天的这样的情况。”
赵仲针一听,这事情原來这么复杂,他怎么也沒想到,眼前这个比自己不过大几岁的年轻人,竟然道破大宋用兵的弊病,而且王旁这番话颇让他感觉父亲这个皇上实在难做,自己听的都头疼,这要真跟西夏打起來,能赢吗,他赶忙焦急的问:“此事王兄可有解决的办法。”
王旁心想,是时候把王安石推荐到未來皇上面前了,他摇摇头:“解决办法,这个得问我爹,当年他曾给仁宗先帝上奏万言书,里面就有如何解决问題的办法,而且我说的这些也不过是我爹爹分析的结果。”
赵仲针的脸上一脸的悲情,他哭丧着脸说道:“看來父皇说的沒错,我确实还是知道的太少,可是如果情况这么严重的话,大宋不是岌岌可危了吗。”
看他一脸绝望的样子,王旁忙安慰到:“唉,也不是那么严重了,咱们大宋特别重视读书人,军队虽未整理好,而文治方面仍能复兴,而且内部也还沒有出什么大毛病,慢慢來也不是沒的救。”尽管王旁这么说,赵仲针心里还是极为不舒服,又想到是自己不体谅父皇,所以心中有些自责,
王旁见仲针这样,心想不如现在劝他早日回京城,虽然暂时还沒想到如何将那几卷书献出來,但书卷之事和大宋社稷相比,自然后者更重要些,想到这王旁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你父皇有难处,又见你叔在韶州,不如找他送你回去如何。”
赵仲针马上站起身來,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不,我出來这么久,父皇也沒派人找我,,我不想这么回去,要是以后都不找我,我干脆就跟着王兄四处走走,逍遥快活也不错 。”说着便朝休息的禅房走去,
原來他一直还在呕气,皇上为什么不找赵仲针,王旁也不清楚,但他知道赵仲针现在的年龄正是青春逆反期,已经这样了,也不急于一时,便说道:“也好”也就不再多说了,
太阳落山,寺院无比幽静,回到禅房的赵仲针比平时安静了许多,他手中拿了本经书好像在看,但却时不时的走神,王旁今天说的话,记在他的脑子里,他总试图找到解决的办法,但是这些问題对于宋朝历代皇上來说都成了走不出的怪圈,更何况是他这么一个孩子,王旁也不打扰他,他的脑子中也有一堆事要想,刚刚下午自己说的那番话,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都说大宋是个积贫积弱的朝代,但身处此境才发现事情并非如此,
大宋的文化和科技是在同时期各国中是最辉煌的,不仅如此,大宋的制度沿袭五代之弊,北宋如果不是重文轻武,从思想上统一了国民,内部才沒有出现什么大问題,而这些,绝对不是一句贫弱就可以概括的,就拿檀渊之盟來说,和平中的发展是多么重要和來之不易, 两个人正各怀心事,听到叩门声,一个小和尚端着斋饭送进禅房,王旁想起路上见到汉东郡王,便叫住小和尚问道:“这位小师父,今天我们來的时候,见到汉东郡王,他也是來上香的吗。”
小和尚边摆着斋饭边回答着:“是啊,郡王是昨天來的,今天一早上过香就回韶州的郡王府了。”
王旁招呼的赵仲针“仲针,你听到沒有,汉东郡王府可就在韶州。”
赵仲针抬起眼皮看了王旁一眼:“我还不想回京城,等跟你办完广南的事,咱们回临川,我要好好听一听令尊所讲。”
王旁不禁笑了笑,自己的话赵仲针还真入心了:“你听有什么用,你这次出來皇上到现在还沒找到你,都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了,再说,你怎么就知道他沒找你,更何况,你就不怕京城有什么大事,将來你要是做了皇上,听我父亲的话还有用,要是你做不了皇上,听了有什么用,我看你不如就跟我四处逍遥快活算了。”他说罢笑吟吟的看着愁眉不展的赵仲针,心中暗想:我让你回京城你不回,干脆逆其道而行,我说不让你回看你怎么说,
赵仲针却严肃起來:“你以为我愿意做皇上啊,做皇上有什么好,只是……如果不做皇上,真的不能解决什么历史遗留问題了,我是皇子,又是大宋臣民,唉……怎能不为大宋担心”
王旁拍了拍他的肩头语重心长的说道:“当年我义父包丞相也是这么说,他若不做到丞相之职,如何能为百姓办事,你要是对太子位,皇位弃权了,我当然愿意带着你,但你若是心中有大宋臣民,就不要在怄气了。”说完他看着赵仲针,
赵仲针眼圈发红,叹了口气“王兄,我听你的,明日我先上香祈福,等回到韶州城,我就去郡王府找叔叔去。”
他们想的倒是不错,去了也是羊入虎口自投罗网,他们哪里知道,赵宗沔來寺庙,是为了上香祈福以求他将來可以顺利接替宋英宗赵曙,登上大宋皇帝的宝座,而且那个心怀叵测的秦敏学,也正紧紧的盯着汉东郡王赵宗沔的这条门路,
------------
第二百七十二章 郡王的欲望
秦敏学从京城出來,一路上一直在思考高公绘的话,他虽然觉得如果赵仲针真的做太子将來登基的话,肯定会重用王旁,这可对自己十分的不利;但高公绘的想法也不过是他个人的想法,平心而论立赵颢做太子,似乎也不太可能,毕竟赵颢的年龄太小,更何况说,虽然现在曹皇太后撤帘了,但朝中大事就连现在的皇上宋英宗也会经常听听皇太后的意见,这样一來赵宗沔反而成了赵仲针最强的对手,
我们只是内容索引看小说请去官方网站
首页 页面:43581
43582
43583
43584
43585
43586
43587
43588
43589
43590
43591
43592
43593
43594
43595
43596
43597
43598
43599
43600
43601
43602
43603
43604
43605
43606
43607
43608
43609
43610
43611
43612
43613
43614
43615
43616
43617
43618
43619
43620
43621
43622
43623
43624
43625
43626
43627
43628
43629
43630
43631
43632
43633
43634
43635
43636
43637
43638
43639
43640
43641
43642
43643
43644
43645
43646
43647
43648
43649
43650
43651
43652
43653
43654
43655
43656
43657
43658
43659
43660
43661
43662
43663
43664
43665
43666
43667
43668
43669
43670
43671
43672
43673
43674
43675
43676
43677
43678
43679
436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