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子,那您请坐。”说着朝屋里喊道:“奶奶,來客人了,送些水來。”
王旁和沈括在院中银杏树下的小桌前坐下,他憨笑着对沈括说道:“不知道先生您來,房中太凌乱了,您先坐一下。”
沈括四下看了看,这小桌边就两把凳子,于是说道:“你也别站着,还有凳子沒有,坐过來一起说说话。”
“有,我回屋拿去。”李诫说着,转身向正房走去,
沈括看着他的背影对王旁说道:“你瞅这人,他曾祖父李惟寅、祖父李惇裕、父亲李南公都曾在朝廷做官,他兄弟李譓也是朝廷官员,虽说官职都不大,但家境本应不错的,唯独这人,不爱做官却爱做工匠。”
王旁听沈括这么一说笑道:“这可不算什么,就连皇上也有不爱江山爱做木匠的呢。”他说着想起朱由校,这位朱师父虽然做了天启皇帝但唯独钟爱木匠活,王旁说完马上想到,这宋朝人怎么知道明朝事,朱由校可是明朝的皇上,那可是距离现在几百年之后的了,
幸好这会李诫从屋里出來,他手中拿着个圆墩的凳子,在他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六七的女子,手中托着茶盘,笑吟吟的将茶盘放在桌上:“听说沈先生來了,您快喝茶。”
王旁明明刚刚听到李诫在叫奶奶,怎么出來个姑娘,自己沒幻听的毛病啊,他还在微微发愣的功夫,又听李诫说道:“奶奶,再洗些水果过來,给先生和这位公子吃。”
这李诫倒是很热情,王旁看他三十多岁,中等身材,微微发红的面庞,他怎么朝一个比他还小的女子叫奶奶,“这明明是姑娘家,如何李兄叫人家奶奶。”
那女子一听扑哧就笑了,连沈括也笑了起來,李诫先是一愣随即说道:“公子一看就不是扬州人吧,听口音也不像,这奶奶是咱们扬州人称呼娘子的俗称。”(古代称呼)
“那你们扬州人管叫父亲的母亲叫什么。”王旁喝着茶问道,虽说这茶比起王旁平时喝的品质要差很多,但这一上午王旁先到府衙,又來李诫住处,一路又和沈括玩笑了很久,多少也有些口渴,反而到觉得这茶挺好喝的,
见王旁一口气喝了一杯茶,李诫又给王旁的杯中添上:“我们管父亲的母亲叫祖母啊,难道你们那里不一样吗。”
“一样,一样。”王旁连忙说道,心中暗想幸好一样,否则媳妇就叫了奶奶,这辈分可是高的不是一星半点,
李诫这才说道:“公子即是喜欢那燕几,不妨改日我到府,核定下尺寸,但不知道,公子要什么时候成亲。”
王旁心想自己在扬州还沒府宅了,让他去哪看去,他一瞄眼看到李诫家的屋顶,忽然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李兄,看尺寸的事不着急,我在沈兄府上看到那燕几就不错,不过我倒想有些改动。”
“不知道这位公子想作何改动。”李诫问完了,见王旁并未答话,只是愣神看着自己的房子和屋顶,
王旁愣神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宋代的民房有三种,一种就是农村百姓所住的茅屋;第二种则是州城中百姓的泥砖的半泥半砖的土房,有的富裕一些的家里会有在屋顶铺些瓦;再有就是像王旁平时居住的那样,亭台楼阁园林建筑般的豪华宅院,李诫这院子在扬州,最多算是中下的住户,但房子格外规整不说,他的房子似乎是砖砌的,而且屋顶也很特别,
首先说李诫的房子的屋顶是瓦顶,再有就是这屋顶的设计,看上去似乎与一般百姓家的无异,但仔细看却和不同,瓦顶到沒什么,沈括刚不也说李诫祖上是做官的,家里条件富裕一些也是正常,
沈括坐在王旁身旁,用手捅了捅王旁:“嘿,兄弟,明仲问你想做何改动,你别老看人家屋顶啊,。”
王旁看看沈括,又看看李诫,他笑着说道:“沈兄,这屋顶你看看是否与其他不同。”
沈括仰着脖子,左看右看看了半天:“似乎有点不同,但我说不出來,你來说说。”
听沈括问,李诫低头笑了笑,自己的先生的都说不出來,难道他带來这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就能看出门道,这他可不信,
王旁见李诫笑而不语,他对沈括说道:“一般民房的屋顶叫做硬山顶,即硬山式屋顶,房屋的两侧山墙同屋面齐平或略高出屋面. 屋面以中间横向正脊为界分前后两面坡,左右两面山墙或与屋面平齐,或高出屋面,高出的山墙称风火山墙,其主要作用是防止火灾发生时,火势顺房蔓延。”
听王旁这么说李诫不由点点头,想不到这小伙子还真能说出点门道:“那王公子看我这屋顶,与一般屋顶有什么区别。”
“李兄,你这屋顶比硬山顶要略高一筹,这种顶,五脊二坡,两侧的山墙凹进殿顶,使顶上的檩端伸出墙外,钉以搏风板,其特点是屋檐悬伸在山墙以外,屋面上有一条正脊和四条垂脊,又称挑山或出山,这种顶在唐朝以前并未用于重要建筑,悬山顶有利于防雨,我说的对不对啊。”王旁说罢,笑吟吟的看着李诫,
李诫一拍大腿:“哎呀,太对了,沈先生,您这位兄弟可是对建筑造诣颇深啊。”
沈括撇着嘴,有点为王旁骄傲,又有点不服气:“贤弟,你这什么时候又研究起來建造之术了。”
王旁一笑:“哪里,这种屋顶建造方式在唐朝以后流入倭奴国……”他差点就说出自己攻打倭奴国的事,
倒是沈括嘴快抢着说道:“对对,你去高丽,去倭奴的时候,肯定见过。”
李诫皱着眉头,看看王旁,这会儿他心里已经开始怀疑王旁的真实身份了,难道眼前这个翩翩公子就是想让我去跟他做事的镇南王吗,他想了想问道:“这位公子,刚刚说要改燕几,能否赐教公子要如何改。”
改燕几的事王旁可沒对沈括说过,沈括哼了一声:“我这兄弟,是要想给明仲你出难題了,你要是改不了,可是给我这当先生的在我兄弟面前丢了面子。”
“哈哈,沈兄这是说的哪的话,不如这样,我也不说怎么改,我也设计一种和燕几类似的家具,却不用燕几的组合,如果我设计的对,那就让你的学生叫我一声先生,如何。”王旁笑着说道,
沈括一拉他衣袖,让王旁凑过身來,他在王旁耳边低语说道:“你这臭小子,是來招贤纳士的,还是來踢馆子的。”
“踢服了再招。”王旁笑着小声回到,
李诫沒听清他们说什么,但听王旁说也要设计一种像燕几一样能随意组合的家具,却不用燕几的尺寸组合,心中好奇,便爽快的说道:“三人行必有我师,我这燕几也是黄伯恩那所学,只不过亲手实践出來,若公子能有所不同,让我叫先生那又何妨。”
王旁微微一笑,自己小时候就玩过七巧板,见过这燕几心中已经有些想法,再一参照自己那无敌引擎,自然就发现七巧板竟然源于明代的戈汕的蝶几图,而这明代的戈汕在《蝶几谱》是受到燕几的启发,
只见王旁不慌不忙,找李诫要过一张纸裁成一个七尺见方的正方形,然后如儿童学折纸那样,作十字对折,以折起的纸先对折一次再打开,然后对角斜折一次,接着,将整张纸完全的铺展开來,心里默想着按照戈汕的《蝶几谱》,用刀沿折线裁开纸面,结果就裁出來十三个大小富有变化的三角、梯形、矩形的小桌桌面的样本,
这些小桌样本,在王旁手中,一会功夫就拼出了几十种摆放方式,直接把沈括和李诫都看傻了,
李诫好半天都沒回过神了,看着那些不同形状的桌面样本痴痴的问:“公子,你这家具有名字吗。”
“有啊,这叫蝶几,你看这三角、梯形、矩形的小桌像不像蝴蝶翅膀。”王旁一边比划一边想,看这两人眼睛发直,垂涎欲滴的样子,我就是宋朝的大卫·科波菲尔啊,
------------
第三百零三章 文化的差异
蝶几的桌面的小样儿,在王旁手中拼接变幻成若干的花样,就连沈括都沒想到,自己这兄弟不但对天文地理无所不知;就连建筑和家具都沒有他不会的,看着李诫目瞪口呆的样子,沈括一拍他:“傻小子,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叫先生。”
“哦,哦。”李诫答应着,忙起身向王旁行礼,
“哈哈哈,这下你可心悦诚服。”王旁笑着问道,
“如果我沒猜错,这位公子是否就是沈先生说的镇南王。”他从王旁进來就已经猜测到了,行礼之后他向沈括问道,
李诫他不愿意去投奔王旁,主要是听说王旁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这样的年纪就能当王爷,想必是有些背景,恐怕做事会骄横,也未必能做大事,今天见到王旁的时候,心里的想法已经有所改变,再一听王旁说起建筑,又说起这家具都是头头是道,心里不由得不佩服,如果眼前这个人真如他推断是镇南王的话,那王旁的低调也与一般的王孙贵胄不同,
沈括笑道:“当然,我说了是我兄弟嘛……”
“在下王旁,听沈兄多次提及明仲,故此有结识之心,正好我在扬州要逗留几日,帮沈兄一点小忙,正好便來拜访一下。”王旁微笑着说到,
“王爷,我是沒想到,您这么大学问,我不过是个工匠,怎么配让您亲自來呢~”李诫的脸憋德通红,语气局促的说道,
“不妨事,我來认识一下也沒什么,我镇南王府的大门可是永远为你敞开的啊,。”王旁无比宽宏的说道,
我们只是内容索引看小说请去官方网站
首页 页面:18333
18334
18335
18336
18337
18338
18339
18340
18341
18342
18343
18344
18345
18346
18347
18348
18349
18350
18351
18352
18353
18354
18355
18356
18357
18358
18359
18360
18361
18362
18363
18364
18365
18366
18367
18368
18369
18370
18371
18372
18373
18374
18375
18376
18377
18378
18379
18380
18381
18382
18383
18384
18385
18386
18387
18388
18389
18390
18391
18392
18393
18394
18395
18396
18397
18398
18399
18400
18401
18402
18403
18404
18405
18406
18407
18408
18409
18410
18411
18412
18413
18414
18415
18416
18417
18418
18419
18420
18421
18422
18423
18424
18425
18426
18427
18428
18429
18430
18431
184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