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还有随从,去城中买些吃的回來。”

    “对,这是对的,您看这王相公,厨房里面什么都沒有,我要知道这个來的时候就给他带了,这不,刚还看有个馍,我就琢磨着晚上将就了,这会儿不知道那个臭小子來过,连馍都沒了……”

    房里只有他和王旁两个人,这话说的似乎有点不太妥当:“你看我这人呢,我可不是说公子你啊。”

    王旁摇着头笑了笑:“馍是我随从吃了,我们忙着赶路,给他们几个饿坏了,仁兄怎么你怎么称呼,要是不介意的话一会等我随从打了饭菜回來咱们一起用怎么样。”

    “这,这怎么好意思,哈哈,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在下姓晁,排行老二,大家都叫我晁二。”

    “不知道晁兄是王公什么人。”

    这人可有点二,刚听他姓晁,王旁吓一跳,真怕这么二的人就是晁盖,不过晁盖是郓城县人,那地方在山东离这可远着呢,

    “哎,哪是什么人,都是路人,路人久了就成了友人,我是经常來打柴,王公就贴补我些,顺便让我看山护林,那会儿家有老母,有了王公这贴补总算是给老母送终,现在家里就我一个人,我就除了帮着王公看看树林,也就沒什么事了。”

    “刚我听晁兄说,准备晚饭吃那馍,那王相公回來吃什么。”

    “他啊,,他晚上不回來。”

    “不回來。”

    “是啊,他看书在定林寺,下榻在谢公墩,人家狡兔三窟,这王公可是五六窟呢。”

    王旁心想不如让他带自己去,刚要开口忽听门外说道:“哈哈,这是谁拿我比作兔子啊。”

    话音未落,王安石出现在房门外,王旁急忙站起身來,进门的人也愣住了,这人满头白发,下额的胡须全多白了,手中拄着一个拐杖,身形有些苍老,

    “爹。”王旁迎上前去,

    噗,晁二刚刚喝到口中的一口水顿时喷了出去,这半天了,自己竟然沒问來的人是谁,

    “旁儿。”王安石眯着眼,看着王旁,他的手抖着拉住王旁,上下左右的看着,

    “晁二,快快帮我掌灯。”

    黄昏十分,房间里的光线有些暗,晁二忙点上灯,王安石激动的嘴唇都哆嗦了,一时间老泪纵横,

    十四年,对于王旁來说失去时间沒法量化,即使在离开京城之前,知道了一些人已经故去,他也不过是一声叹息,但是此刻,老父亲就在自己面前,这感觉不像是见到旧的部下,王旁可以谈笑风生;也不像是见到王石,王旁可以兴奋激动;更不像是见到苏小妹,王旁必须像个回家的男人,

    此刻他再也抑制不住,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在自己父母面前自己永远是孩子,可以肆无忌惮的流泪,王旁不由得双膝一弯跪在王安石的面前,这一跪是本能这身体的本性,更是一种愧疚,如果自己不消失十四年,如果自己当年再谨慎些,如果不是自己轻信所谓君不负卿,卿不负君,如果……

    太多的如果,不管怎么样,自己再努力些,至少不会让父亲经历这么多艰辛还背负上了历史的罪名,这一刻王旁又心疼,有悔恨,自从回來之后所有的感触都涌上了心头,

    父子抱头痛哭,哭自己的经历,更哭失去的亲人王元泽,

    男人的哭是极其有感染力的,晁二擦了擦眼泪过來开解到:“你们父子重逢不容易,这是大喜事,好了好了。”

    王安石扶着王旁站起身來,王旁搀扶着王安石坐下:“爹,我正想让晁二带我去找您,您就回來了。”

    “是啊,王老爷子,您怎么突然回來了。”

    王安石说道:“我刚听说,现在整个江宁府上上下下都出动了,清理城的道路,说要净水泼街黄土垫道,还说要宵禁加强戒备,我就琢磨这,这动静不是一般人要來,我就想着回來收拾收拾东西,出去避几天。”

    王旁听是这样,松了口气,忽然晁二哎呀一声说道:“坏了,公子,你去买饭菜的随从还不回來,这要赶上关城门可就出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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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0章 前度刘郎

    王旁听晁二这么一说,心想他们身上倒是带着银子,若是出不了城干脆就找地方住一宿问題也不大,即便是他们回來了,这间房子也容不下他们,再说以时迁现在的身手,即便宵禁了溜出城问題也不到,他所担心的问題反而是不知道是否真的是赵顼要來,那样的话看來也就在一半日就到了,

    “父亲,您这是打算去哪里暂避。”王旁看着王安石问道,

    王安石自己沒回答,转头问晁二道:“你觉得我去哪呆几日比较好。”

    晁二挠着头想了想:“咱周围这点地儿,您去哪人家也能找到您啊,,这江宁府有谁不知道您老放着镇南节度使,江宁府的同平章事都不做,偏偏在这弄个土丘寒舍啊,,再说您常去就那几个地儿,睡觉的,看书的,闲游的,东南西北哪里都能找到您啊。”

    两个人同时将目光头像王旁,王旁笑道:“父亲大人因何要避开呢。”

    王安石摇头道:“我也想到了这次如果有人來意欲为何,当年我屡次求皇上解除我的职务,皇上一直不肯,直到熙宁九年皇上见我的辞行十分坚决,才让我到这里,到了次年我再次辞去江宁府的官衔,皇上还是不同意,最后我请求用本官领官观,皇上派江东转运使 孙珪來劝我,我仍然坚持,最后在获准。”

    晁二不解的问道:“什么是宫观啊。”

    王安石解释道:“所谓宫观,就是用來安置退休宰相的无实职的官名,只是借名食俸,称作祠禄。”

    “爹的意思是不想再为官了,所以避开來寻你的人,。”

    “正是,当年我第一次罢相,虽说是出于自愿请求,但难免有怨愤之情;但第二次罢相,却只有欣喜而无怨愤,这是一种释去重负的欣喜,得到解脱的欣喜啊,在这几年,我已经适应了如此闲适的田园生活,每日参禅礼佛心境也有所不同。”

    说道这王旁叹息到:“都怪我,若是当年我不出那是,留在爹爹身边,也许事情就不一样了。”

    王安石反而笑了笑:“也未必,凡是都有定数,我现在也明白了,当年过于急功近利,皇上有变革之心,别人都说皇上变革之心不坚决,倒也未必,不然怎么会经历了十年,但是之所以失败,在于天时,地利人和,天时未到,人和未成,若是把这十年用于对新法的宣传,慢慢的争取人心,一点点的找出利弊权衡着去做,那大事可成啊。”

    王旁慢慢品着王安石的话,从父亲的话中他也似乎听出,即使王旁沒有消失这十四年,那事情的紧张也未必会一番风顺,

    “老爷子,您说的真好,您要不做宰相真是冤的很,可您既然看的这么开了,又何必去避呢,要是皇上派了大官來,您怎么想就怎么说,要不然,您真想避开的话,就到城中寒舍暂避几日,反正我那破房子平时也沒人去。”

    晁二这几句话说的到不算二,王安石指着晁二“晁二,一天就能说出两句像样话,今天的算是说完了。”

    晁二嘿嘿憨笑了两声:“就是,我也想这宵禁了,出入城也不方便了,您要是去城里住,咱们起码吃饭能方便啊,您给我留那馍不知让哪个臭小子偷吃了,我这肚子还咕噜着呢。”

    王安石父子哈哈笑起來來,果然只有两句,第三句就开始沒正題了,

    笑过了,王旁说道:“咱们再等会儿,一会我的随从们回來,咱们就离开这,不管您打算去哪我都跟着您。”

    王安石点点头:“晁二说的也不是沒道理,既然我有心向佛,不如就干脆到定林寺,不管谁來,我表明我的决心就是了。”

    “爹,您不是真想出家吧。”王旁惊讶的问道,

    “理佛不一定要出家,这就好像当年我们有心变革,不一定要成立三司制止条例司,权利有了责任大了,人员繁复了,人心若不能所向,一切都是空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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