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旁朝两个人点头微笑示意,随后问赵顼道:“圣上,看來真的很巧,竟然都在了。”
这句话似乎寓意深刻,只不过苏轼和李格非沒有听出來,两个人一脸的茫然的看着王旁,赵顼符合道:“是啊,好巧,但也不算是都在了,可惜元泽沒了,当年我们开云轩,办云摘的人,如今已经有人不在,恐怕日后还会有人不在了。”他说着话目光从王旁,李格非,苏轼的脸色扫过,神情有些凄然。
这种神情王旁可是见过,有句话叫做,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当年的宋英宗,最后看着王旁的时候,也正是这样即是愧疚又是无奈的神情,而王旁最怕的就是这神情,大宋朝给他很多,但也夺走他很多,有时候王旁真希望痛痛快快的恨上一场,可每次遇到这样的事,什么样的怨恨他也提不起了。
“莫非朝中有什么让圣上难以解忧的事,故而叫我们几个前來。”李格非试探的问道。
“你们先退下吧。”赵顼打发身边的太监,侍婢都退了出去。
吱呀呀关门声,随后垂拱殿中一阵沉默,每个人都似乎在想着心事,苏轼还沉浸在丧子之痛中,李格非则是茫然的看着赵顼。
赵顼微微闭上眼睛,片刻喃喃说道:“有时候官家真是羡慕你们啊,回想当年我们几个人,吟诗作对纵饮高谈,那时候简单而且快乐。”
几句话说的几个人都沉默了,似乎当年的场景历历在目,“官家自知不行了,现在唯独歉疚你们,看着你们官运浮沉,似乎我也无力作为,亏我还是一朝之君啊,到最后连点心里话都沒人可说了。”
“说什么,圣上觉得我们跟你不一心,觉得我们阻碍了圣上要做的事,是升是贬都是圣意,我们不曾埋怨过,还请圣上保重龙体。”苏轼似乎从自己的哀伤中走了出來,低声劝到。
赵顼痛苦的摇摇头,看到赵顼这个样子,王旁心里说不出纠结,他和赵顼有仇吗?一个是君一个是臣,一个为了统治,一个为了实现自己想法。
李格非忽然按捺不住了,忽然转向王旁问道:“王爷,你不是一直在给皇上炼丹治病吗,你的丹呢,你难道就看着圣上这么痛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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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内外风邪
这世上哪有什么长生不老起死回生的神丹妙药,王旁号称寻药也不过是为了自己四处奔走找一个理由罢了,看着坐在轮椅上枯瘦的赵顼和神情有些激动的李格非,王旁有些哑然。
苏轼轻轻的叹了口气:“王爷,文叔性直你莫与他计较,只不过我们毕竟和圣上君臣一场,我想即便普通人一点办法都沒有,王爷也必然能有奇迹,毕竟你这十四年经历奇遇啊。”
王旁沉思了说道:“苏兄,李兄,你们二位也别着急了,我自是有奇遇所以与世隔绝十四年,若是我真有神通我宁肯将我失去这十四年的寿命都给皇上,可是,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啊,很多事是不可逆转的。”
苏轼和李格非两个人都沉默了,“你们就别难为王兄了,官家自知天命,这世上哪有什么奇迹啊。”赵顼微微摇着头说道,这让王旁有点意外,难道真是人命不久时看事情会不一样吗。
“我今天叫你们來,只因为赵煦年幼,恐怕日后朝中会常有变故,如今,太后让官家启用一些老人,我也明白太后的用意,你们三人中,我唯一不担心的就是李格非,苏轼你性格豪放,直言不羁,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你算是支持变法,还是保守的一方,可是在朝中也是树敌众多。”赵顼的枯枝一样手微微的抖着。
“我,我只支持对的,变法未必都对,但内容也有未必全错,我苏轼不在乎自己是哪一党,只希望能为百姓做事,能为朝廷尽力。”苏轼说的十分恳切。
赵顼点点头,目光转向王旁:“王爷,你是我见过的最神奇的人,什么事都好像在你预料,但你却不去掌控什么,最初父皇登基,我不解他为何处处与你为敌,但后來等到我登基,我就明白了,这张椅子不好做啊,现在,我也在走父皇的路,也许万幸的事,我比父皇做的久,也尝试过去革新。”
到现在,王旁根本不想在指责赵顼什么,虽然他心里也曾暗恨赵顼,为什么革新失败罪名要让父亲承担,但他忽然间也有感悟,失败了还说什么,如果成功了那英明自然也是当时宰相王安石的,只不过那些举措都太超前了,毕竟后人记住了王安石,功过是非也沒什么可评论的。
“皇上,别说这么多了,你现在就是好好调养身体,等你身体好了……”
“王兄,沒事,难得今天这样的场合,你让我把话说完,我虽贵为一国之君,但并无兄长,也许从小我心里,真的拿你当兄长一般,所以,当年得知你广源开出金矿未报,才如此动怒,这件事也是纠结了我很久,今天都说出來我心里也就痛快了。”
在影视剧中,王旁从來沒有看见过一个皇上能对下臣认错,更不可能想象九五之尊之人也会怀念少年时光,那些一起开心过快乐过的小伙伴,在垂危之人的眼中是多么难忘的记忆。
也许此刻即便王旁不是为了自己小王朝大天下的计划,也更希望赵顼能够康复,所有的过往在生命面前变得什么都不是了。
“王爷,真的一点办法都沒有了吗。”李格非低声问王旁。
“容我想想……”医学知识王旁以前也不是沒用到过,但赵顼的情况似乎有点复杂,如果说宋英宗赵曙是受了刺激,看到了太多未來了事,加上抑郁之症导致英年早逝的话,那赵顼并沒有受过什么刺激啊。
“圣上,我想请下御医的方子看下。”
赵顼传令下去,一会的功夫宫中,太监领着御医來到殿中。
“皇上,这是您要的方子。”御医恭敬的将方子呈上來,此刻突然听见皇上要看药房,御医紧张的两条腿直发抖,太监托到皇上面前,赵顼示意拿给王旁。
王旁看了看放下方子问道:“请教先生,皇上可真是中风之症。”
“王爷,皇上是受风邪所侵,故而以腑脏虚而心气不足梦寐惊恐……”
“行了,你下去吧……”知道皇上的病因那就好办了,王旁说完御医可不敢乱动,他看了看赵顼:“皇上,臣不敢不尽心为皇上治病……”
“王爷又沒说你不尽心,退下就是了。”赵顼说道。
御医惴惴不安的退了下去,王旁在大殿中冥思的踱步,赵顼等人紧张的看着王旁,忽然王旁打了响指:“妈的,想到了。”
“王爷,想到什么了。”李格非和苏轼同时问道。
王旁似自言自语的说道:“中医讲究的是辨证施治,中风病患者患病时有许多证型,只有对该证型认识的清楚了,才会治疗有效,对中风证型的认识也是由简单到复杂的,唐宋以前主要以外风学说为主,唐宋以后,特别是金元时代,突出以内风立论,刚刚我看过御医的方子,都是紫石英、海蛤、 白茯苓等治疗外风的方子,而皇上所中风邪乃是内风。”
“何谓内风。”李格非问道。
王旁想了想,他刚刚将所知道的中医理论翻了变,终于发现后人有个叫张景岳的明朝医学家,对于内风有独到的简介,而且结合赵顼的情况,王旁基本能断定,也许用张景岳的方法可以针对赵顼试一试,这也是沒办法的事,死马当活马医,毕竟人到此时,赵顼能说出这番话來,说什么王旁也会放下一切恩怨尽力去做。
“中医关于内风还有一理论,常年忱于酒、色、财、气、功名之中,以至坐失机宜,变生倏忽,令元气早衰,而基于“阳非有余,阴亦不足之说,应扶正补虚而不是一位的补阳。”王旁看了一眼赵顼,做皇上的哪有不沉迷功名财色的,而且赵顼也算是高产高皇帝,虽然这个高产的背后是他子女的高夭折,但是为了龙种,皇上日日新欢这可是不争的事实,到后來,赵顼也算是精尽弹绝了,身子这么虚能保住命活到现在就不容易了,还之外赵顼房事上能有什么起色。
“这么说,王爷真的有办法。”听到王旁这么一说,虽然李格非和苏轼听不全懂,但见王旁头头是道似乎也大致能感受到其中的意思,两个人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皇上,您听到沒有,王爷真的有办法啊。”李格非兴奋的说道。
此刻赵顼似乎沒有他们两个这么高兴,他紧缩双眉,瘦的脱相的脸色一丝愁容:“王爷,你说什么唐宋之前,金元时代,难道我朝危矣。”
自己怎么把这些都说出來了,王旁揉了揉头:“嗯,有也是几百年后的事了……”
“唉,连朝都会更替,官家还在乎什么生死。”赵顼说着眼泪竟然顺着眼眶流着下來。
“也许……一切能改写呢,若是皇上逃过此劫,那天生变数,以后就沒有了金元时代……”王旁看着赵顼宽慰的说道,其实也并不是完全的宽慰,毕竟这个计划在王旁心中很久了。
“可是真的。”赵顼睁开眼,充满信任和希望的看着王旁。
“嗯。”王旁嗯了一声走到书案前,闭眼冥思了一阵,随后拿起笔來,开始给赵顼开方子,不大的功夫,一副景岳常用的补精血药方便赫然纸上。
在外等候的御医再次被叫到殿中,王旁将药房交到御医手上,御医结果來神情大变,这药房中有熟地黄、当归、枸杞等味,其中则以熟地黄为首选之品,此均为历代医家用熟地黄有所避忌的。
“皇上,这药,臣不敢出。”御医哆哆嗦嗦的说道,心想这不是要皇上的命來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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