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他们都走了。”

    “走了也好,宫中的情况怎么样。”

    “一切都正常,那些昨天不肯熬药的御医,今天也老实多了。”童贯大咧咧的说着,父子分头坐了下來。

    “皇上有什么异样沒有。”

    “我听说今天皇上自己走到殿门附近,而且还见了太子,似乎身体有些起色,爹爹你给皇上开的什么灵丹妙药,怎么会把这么多年原來越重的病情减轻了呢。”

    “药是次要的,若是依照天意,恐怕赵顼是命在旦夕了,我不过是逆天而为,或许他的命会有转机。”王旁说的十分淡然,顺口悠然的喝了口茶。

    童贯看了一眼王旁身边的时迁,时迁朝童贯吐了下舌头做了鬼脸,王爷这话说的也太大了些,除了安排了一些事之外,也沒看见王旁在做什么啊,,他怎么知道,王旁足足将历史时间彻底打乱了。

    童贯对于王旁这种态度,似乎早已习以为常,他嘿嘿一笑说道:“那若是天意,赵煦应该会登基吧,爹,那天意之中将來我将如何。”他说话的时候腆着胸,一副无比自信骄傲的神情。

    “你,天意之中你将來可厉害了,可做西北监军,领枢密院事,掌兵权二十年,权倾内外。”王旁挑挑大指。

    “霍。”时迁也不由得惊叹道。

    童贯一皱眉头,虽然比起自己这个未來皇上生父身份來说是差一些吗,但能掌握兵权权倾朝野那也很是了得,“爹爹,这就不对了,您若真做了逆天的事改变了天意,那你儿子我如何还能掌兵权,。”

    王旁故意伸出手指做了掐算的状态,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还沒说完呢,虽然你权倾朝野,不过被冠以奸臣之名,兵败辽朝又引金兵取代了燕京之地,后有随南逃最后被处死,你说这天意要不要变呢,。”

    “爹,你,你唬我。”童贯半信半夜脸色微变。

    “我什么时候唬过你。”王旁瞥了童贯一眼。

    “也是,那这样的权倾朝野不要也就罢了,处死不处死到无所谓,以后被人指为奸臣后事留名这事不能干。”童贯说着一边摇头。

    “原來宦官也怕做奸臣。”时迁小声嘟囔着。

    “去去,你小子总和我做对,爹,你说这小子要是顺了天意,那他将來是什么。”虽然在外人面前,童贯是堂堂的又将军,官至三品,但在王旁面前,有时候他还觉得自己像个孩子一样,尤其这么多年,王旁给人的感觉根本不像是阶层分明高高再上那种,所以王旁身边的人也算是各个随性了许多。

    说到时迁,王旁扑哧一笑,接着摇摇头:“还是不说了吧。”

    “王爷,求你了,你说说,我也听听。”时迁反而好奇起來。

    “嗯,你嘛,号称鼓上蚤,做了飞贼,然后上了梁山,最后绞肠痧发作而亡。”

    “绞肠痧。”时迁听了一惊,伸手去摸小腹。

    绞肠痧在现代医学來说,就是急性阑尾炎,想那水浒传中时迁被封为走报机密步军头领第二名,是梁山第一百零七条好汉征讨方腊宋江大军破了方腊后,时迁在返程的途中却因绞肠痧发作而亡,能够从九死一生的前线安然无恙,最终却因为急性阑尾炎而丧命,不禁让人扼腕叹息。

    想到这,王旁自己也有点遗憾,战国及奏汉时期,出现了我国现存最早的医学专著——《黄帝内经》,外科列专篇论述,并出现了针砭疗法,手术疗法进一步发展,如治疗“脱疽”赤黑者,“急斩之”,应用腹腔穿刺术治疗单纯性腹水,也有了相当成熟的经验,稍后的华佗,以麻沸散作全身麻醉,行腹腔内肿瘤切除肠吻合术,一个月就能康复,《列子?列问》也载,当时著名的医家扁鹊以药酒作全身麻醉,行开胸探心术取得了成功:由此可见当时的外科手术已达到相当高的水平,手术成为人们祛除疾病的重要手段,但晋唐以后,由于封建统治阶级的腐朽统治,封建思想也逐渐完备,人体逐渐被神秘化,解剖人体被看成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大大地限制了外科手术技术的普及和发展。

    看到时迁紧张的神色,王旁问道:“怎么,你有不妥。”

    “王爷,您这一说,我也想起來了,我这小腹偶尔会疼,难道以后这就栽这上面了吗。”

    外科手术,这是大难題,就连王旁也有点束手无策,不过时间还來得及,自己知道那么多知识,要是时间允许自己再培养点外科手术的大夫,这想法让王旁自己也觉得哭笑不得,他安慰道:“要按天意,你还沒媳妇呢,如今不也不一样了。”

    “嘿,是啊。”想到未來的媳妇,时迁憨笑起來,“多谢王爷成全,我那媳妇可是百里挑一,虽然也许我不能做什么大官,但是能有个好媳妇我也知足喽。”他说着自己的事,还不忘嘲笑童贯一番。

    童贯也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自己什么都好办,但这宦官之名怕是此生也抹不掉了,“爹,你既然这么逆天,干脆就多逆一下,想办法给我除了这宦官的头衔多好,。”

    “这个嘛,你等着,我肯定能想出办法來,我也盼着你能正是成家立业啊。”

    “对啊,那样王爷就能有孙子了。”这次说话的不是时迁,声音从门外传來,竟是晁二搀扶着王安石來了。

    “我爹不缺孙子,就是孙子不认他。”童贯呵呵笑着说罢起身去搀扶王相公。

    “做王爷孙子还不认的,要是我乐死了。”晁二沒正行的说道。

    “那你还不叫爷爷,这样我也不用成家了。”童贯又和晁二逗起嘴來。

    “童,童将军,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哈”晁二沒心沒肺的大笑起來。

    他们这一斗嘴连王安石也跟着笑起來:“旁儿,你就沒个王爷样儿,你看看你府上的人,各个都这样。”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爹爹您回來了。”

    “嗯,可是回來了,和司马君实聊了会天,喝了会茶,唉。”王安石轻轻的叹口气。

    “怎么,难道司马君实又笑爹了吗。”王旁关心的问道。

    “我这把年纪,笑也就笑了,哪还怕人笑,不过,司马君实也的确沒笑我,我们之间无非是吟诗作对,说说这些年的感触。”

    “嗯,我昨天在朝中也见到他了,如今听了爹爹的话再看,似乎也不像以往那样对他成见。”

    “说这话你算说对了,在朝为官各谋其政,而且还有一句话,叫做身不由己,这次能來看看老友,我也就安心了,过几天我就回江宁了,你要好自为之啊。”

    王旁看着白发苍苍垂老的王安石,心中一阵感动:“爹你何必会江宁,不如也到郓州安度晚年。”

    王安石摆摆手:“不去了,你是要做大事的人,我更愿意安心礼佛,静养余生,我也帮不上你,更何况我若是在反而会拖累你。”

    “爹,您怎么会拖累我呢,。”王旁有些哽咽。

    王安石狡黠的一笑:“旁儿,你对要做的事有几成把握,联邦,说好听是联邦,说不好听那你要凌驾朝廷之上,我看啊,不起刀兵此时难,有我老朽在,你必定顾虑很多,我是自知天命了,虽然当初为父想法沒达成,但若旁儿做成了你的想法,为父也就心满意足了。”

    这番话从王安石口中说出,王旁知道他一定已经想了很多,而且就算自己再逆天,那有些事也是无法改变,只不过王旁真的希望能作为王安石之子尽最后的孝道,毕竟王元泽也已经不在了。

    “爹……”

    “好了,今日能和司马君实再见上一面,促膝长谈,你爹我彻底放下了许多心事,我也要做我自己想做的事了……”王安石的神情中多是憧憬。

    王旁在想挽留,父亲已经在晁二的搀扶下离开厅堂,本以为王安石在多留几日,第二日一早时迁匆匆來见王旁:“王爷,老相公走了,留下这封书信。”

    王旁拿起看上面写到: 身如泡沫亦如风,刀割香涂共一空,宴坐世间观此理,维摩虽病有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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