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一斗嘴连王安石也跟着笑起來:“旁儿,你就沒个王爷样儿,你看看你府上的人,各个都这样。”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爹爹您回來了。”
“嗯,可是回來了,和司马君实聊了会天,喝了会茶,唉。”王安石轻轻的叹口气。
“怎么,难道司马君实又笑爹了吗。”王旁关心的问道。
“我这把年纪,笑也就笑了,哪还怕人笑,不过,司马君实也的确沒笑我,我们之间无非是吟诗作对,说说这些年的感触。”
“嗯,我昨天在朝中也见到他了,如今听了爹爹的话再看,似乎也不像以往那样对他成见。”
“说这话你算说对了,在朝为官各谋其政,而且还有一句话,叫做身不由己,这次能來看看老友,我也就安心了,过几天我就回江宁了,你要好自为之啊。”
王旁看着白发苍苍垂老的王安石,心中一阵感动:“爹你何必会江宁,不如也到郓州安度晚年。”
王安石摆摆手:“不去了,你是要做大事的人,我更愿意安心礼佛,静养余生,我也帮不上你,更何况我若是在反而会拖累你。”
“爹,您怎么会拖累我呢,。”王旁有些哽咽。
王安石狡黠的一笑:“旁儿,你对要做的事有几成把握,联邦,说好听是联邦,说不好听那你要凌驾朝廷之上,我看啊,不起刀兵此时难,有我老朽在,你必定顾虑很多,我是自知天命了,虽然当初为父想法沒达成,但若旁儿做成了你的想法,为父也就心满意足了。”
这番话从王安石口中说出,王旁知道他一定已经想了很多,而且就算自己再逆天,那有些事也是无法改变,只不过王旁真的希望能作为王安石之子尽最后的孝道,毕竟王元泽也已经不在了。
“爹……”
“好了,今日能和司马君实再见上一面,促膝长谈,你爹我彻底放下了许多心事,我也要做我自己想做的事了……”王安石的神情中多是憧憬。
王旁在想挽留,父亲已经在晁二的搀扶下离开厅堂,本以为王安石在多留几日,第二日一早时迁匆匆來见王旁:“王爷,老相公走了,留下这封书信。”
王旁拿起看上面写到: 身如泡沫亦如风,刀割香涂共一空,宴坐世间观此理,维摩虽病有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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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越变越乱
一连四五天,赵顼渐渐感觉似乎身体真的和以往不一样了,除了每天批示奏折感觉精力比以往好了许多,而且自己也经常走到大殿门口,偶尔还会让侍卫推着自己在御花园转一转。
而所有人都紧张兮兮的看着赵顼的变化,谁也不知道赵顼是真的好转了还是所谓的回光返照。
与皇宫超于寻常的沉默不同,镇南王府反而很热闹,王旁每天忙着招待朋友,夜夜笙歌,时迁俨然成了小总管,一边张罗安排着府上的酒局饭局,一边时不时的抱怨焦德友怎么还不回來。
这天将晚,府上已经掌上了灯,客厅之中欢声笑语,一张摆着酒宴的桌旁坐着王旁,苏轼,李格非和蔡京,蔡京正端着酒杯向李格非道贺:“圣上已经降旨,将两位仁兄调入京城国子监做教授,以后二位专心做学问,可是正趁了两位仁兄的心意了。”
李格非笑道:“我看趁心的似乎还不止我们两个吧。”他说着目光看向王旁。
“哈哈,文叔说的正是,以后有时间我就把你们都叫來,咱们天天饮酒。”王旁看上去似乎心情十分好。
苏轼摇摇头:“你们两个倒是一拍即合,我看我这妹夫也就是这两天闲着,把咱们想起來了,就凭他,他能如此天天喝酒,三天不整出点大事來做,他就可以不叫王旁了。”
蔡京听着拍拍手:“是啊,还是苏学士了解王爷啊,您说这他这是不是因为夫人不在自己无聊,才把我们都请來陪着他。”
“元长,你也够亏心的,本王啥时候不是与大家同乐。”王旁指着蔡京笑呵呵的说道。
“话说回來,王爷您打算什么时候去郓州啊,我得算算,你离开京城之前我们还得这样陪着你**多少天。”蔡京笑问。
“沒我比着你,你小子比我**的可多了,不过你放心,我还真如我大舅哥说的,有件大事沒办完。”
“什么事。”三个人好奇的问道。
王旁摆摆手,一副故作神秘的样子。
蔡京说道:“完了,你们三个人都是亲戚,有王爷的舅哥,有王爷的亲家,貌似我是外人啊,王爷不想说我走了。”说着话似乎要站起來做想走的样子。
“嘿,你给我坐下,敢走,。”
蔡京端着杯又坐下嘻嘻笑道:“那怎么敢,再说咱们也沾亲,王爷的妹妹可是我的弟妹啊。”
“行了,快别说这个了,这满朝文武绕來绕去的,我还真不知道谁和谁不沾亲。”王旁的话让几个人也都笑了起來,细想起來还真就那么回事。
“王爷,收到快信。”时迁从门外走了进來,拿着信走到王旁面前。
王旁接过快信,打开见是种师道所发,信中所写正是已经和岳立配合控制了澶州等地保甲起义,抓获起义首领单安、张谢留等人并且他们招供是受人指示;同时已经将纪王软件,并将于近日送返京城。
“时迁,你速去将童将军请來。”王旁吩咐道。
“是。”时迁飞身出去,别看平时他喜欢和童贯沒大沒小的开玩笑,但这个时候他可一点不敢怠慢。
苏轼等人都放下酒杯,见王旁派人去叫童贯于是说道:“我就说我这妹夫闲不住,王爷你既然有正事要做,那我们就先告辞。”
“不用,你们不都想知道这件大事吗,,一会就知道了,來,接着喝酒,苏兄,上次你还沒讲完章的事情呢,还等你的下文呢。”
苏轼笑道:“要说起章惇來那故事可就多了:有一次,我们两个人出去游玩,到了一条水流很急的溪边,溪上有一座独木桥,对面是一座峭壁,章惇就对我说,老苏,咱俩过去在峭壁上題诗怎么样,我一看太危险了说我不去,他却若无其事地沿着独木桥走到溪流对面,把长袍往腰带上一掖,拽着老藤就荡到峭壁跟前,提起笔來写上苏轼章惇游此。”
“豪爽之人啊。”王旁说道
“什么豪爽,我对他说,子厚(章惇的字)必能杀人,章惇问为什么,我便回答,连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不当回事的人,能拿别人的命当回事吗。”
“那倒未必,若不当回事怎么会題字苏轼章惇有此。”王旁说道。
“妹夫,我看你对这人评价颇高,怎么想起來今天提到此人了,。”苏轼不解的问道。
“这事也是有原因的,如今章惇也是参政知事,司马君实等人回到朝中,我听说有人在弹劾他,本來这人我不是很熟悉,但家父对此人评价甚高,因为是兄长好友,故有此一问。”
“唉,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直了,刚烈有余变通不足。”苏轼摇摇头。
李格非笑道:“苏兄还感叹章惇,我看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这话意思很清楚,苏轼既然和章惇是莫逆之交,可见两人性格也有相似之处。
“我,我怎么和他一样,他认准了新政,一条道跑到黑,还多次写信劝我,我看啊,他比我可拧多了。”苏轼不服气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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