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明继位时,正是辽准备继续侵宋前夕,李德明“假北朝威令慑之”,遣使赴辽请求册封以抗宋。同年(辽统和二十二年)七月,辽册封李德明为西平王。十二月,宋辽订立“澶渊之盟”议和,宋辽关系缓和。次年六月,李德明为稳定人心,遣使到宋请和,但条件未谈妥,经过长时间的讨价还价,直到第三年十月,宋也封李德明为西平王、定难军节度使,并“赐”大量物资,终于议和。

    李德明同时臣服于辽、宋,倚辽之势,得宋实惠;辽、宋为了各自的利益也竞相拉拢、争取李德明。在宋、辽两国的竞相鼓励下,助长了李德明称帝的**,并在加速地进行称帝建国的各项准备。天禧四年(1020)于灵州怀远镇修建都城,改名兴州,正式建都。

    明道元年十月,李德明病死。李德明虽未来得及登上皇帝的宝座,但为西夏建国作好了一切必要的准备。李德明在世之时,其子李元昊对父亲依附宋朝的政策十分不满,他说:“衣毛皮,事畜牧,蕃性所便,英雄之生,当霸王耳,何锦绮为?”李德明死,李元昊继立,他按照自己的主张,积极摆脱宋朝的控制。

    元昊建国称帝的目的是为了摆脱宋朝的控制,实现党项政权的独立自主。但是,元昊又希望他的建国称帝能得到宋朝的承认。元昊用“嫚书”激怒宋朝,宋朝决计用兵,给元昊造成了进攻宋朝的藉口。

    从天授礼法延祚三年至五年(宋康定元年至庆历二年,1040—1042)元昊对宋朝发动了三次大战。元昊对宋战争虽连续获胜,但是死伤惨重,国内危机重重,想结束战争。宋朝也力图谋求妥协苟安。双方经过交涉,于天授礼法延祚七年(宋庆历四年,1044)十月达成协议。宋朝册封元昊为夏国主,夏对宋名义上称臣。宋朝每年“赐”给夏国绢13 万匹,银5 万两,茶2 万斤。逢节日与元昊生日另“赐”礼物银2 万两,银器2 千两,绢、帛、衣2.3 万匹,茶1 万斤。宋、夏恢复贸易往来。

    元昊对宋朝作战时,倚辽为援;宋朝也在积极争取辽朝,并以经济利益为钓饵。后来辽朝企图以出卖夏国利益从宋朝得到好处,又发生了辽朝境内党项族投附夏国的事,于是元昊不愿再受辽的约束,使辽、夏关系日趋恶化,西夏与辽、宋鼎立对峙的局面形成。

    元昊在宫廷之乱中被太子宁令哥刺死,太子也被杀。这件事种仪在宴请王旁之后,向王旁也讲述了元昊被杀的经过。

    这些穿古石能给王旁的信息,就像一部史书所记录,王旁能接受到的都是可以记载下来,或者说“以前”的事,而“现在”和将来,一个是进行中一个是未知数。即便这样,也足够王旁和李锡哩在同行的路途中,针对关于西夏的历史阐述一番。这足矣让李锡哩,这位皇室非继承人对王旁刮目相看。

    车轮行走在路上,发出有节奏的咕噜声,伴着着踢挞的马蹄声,和偶尔驾车人的吆喝。王旁与李锡哩同乘一驾马车,二人坐着车棚中,一路畅谈。他们马车的后面跟着骑马的蔡京,李锡哩的随从,以及从延州带出来,装有晋香府香饼牛车。

    一行人出了宋夏边境,过西夏的盐州,再经西平府到达静州,最后抵达贺兰山下,黄河之滨的西夏都城兴庆府。

    这十多天,王旁一路观察着这个“钉子”李锡哩。传说中元昊和李谅祚都是勇猛和凶残的,但是这个李锡哩,显然完全不像自己的父亲元昊,更不似同父异母的弟弟李谅祚。

    这个当今西夏国皇上同父异母的哥哥,不但容貌不同于西夏人的彪悍,而且性格也是温和有礼,并且对待汉学颇有研究。谈笑之余王旁注意到:李锡哩的眼中偶尔会闪过一丝忧郁。

    王旁暗自揣摩,这是否和他的身世有关。

    越是向西行走,李锡哩的忧郁愈发重,这与刚刚才从延州出来时候,大为不同,王旁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在王旁的心理也有很多疑问。其一,自己就算再有名,也不过是个商人,而这藩汉学院主要是研究蕃学汉学文化,当然这不排除饮食也算文化之一,不过这饮食文化传播的事,按说也轮不到自己。

    其二,这位李锡哩的身份很特殊,即使皇亲又没实权,他自己都自身难保,处在他的位置频繁接触汉人,难道不怕落下罪名。如果梁氏想陷害,给他扣个罪名,他都无法洗脱。

    不过这西夏皇权内斗可是够激烈,相比之下大宋国真是太安逸,这让王旁有想起赵宗实,放着太子位却还竟然不去坐,大概也是不敢坐。不过这些王旁都不愿意多想,现在已经在西夏的地界,凡事随机应变就好了。

    此时李锡哩心理越来越焦虑,王旁他是请来了,就像他听到的传说一样,这个年轻的公子,既学识渊博,又才貌出众。他知道自己这是棋行险招,他心中有个计划,即使不成功的话,也不会影响到自己,若是成功便可一箭双雕。

    可是和王旁聊的越多,他就越欣赏王旁,李锡哩开始为自己的计划有点担心。离兴庆府越近,李锡哩心中就越是忐忑不安。自己的计划要不要告诉王旁,王旁会帮助自己吗?好容易找到一个自己认为适合的人选,难道就这么放弃吗?

    一行人到达了静州,出在走一半日就到兴庆府了,李锡哩知道进了兴庆府,他就要尽快找时间让王旁能进到皇宫里面。他让车队在静州停了下来,这一停就是三天。

    起初王旁不以为意,路上停顿一半日休整一下,本来是件很平常的事,但是等到第三天了,李锡哩依然没有想要启程的意思。直觉告诉王旁,这里面肯定有事。

    王旁倒是淡定自若,蔡京有点按捺不住了,见王旁从李锡哩的客房中饮酒回来,放下手中的书走过来,结果王旁披肩放好,急切的问道:“公子,咱们在这已经三天了,那李大人有没有说咱们什么去兴庆府啊?”

    王旁的小酒喝的刚刚好,眼下天气已经入冬,这西北之地多是山区丘陵地处荒凉,也难怪蔡京担心,要是在这里被人要了小命这趟可不值。“怎么,害怕了啊?让你在延州等我,你有不肯。”王旁一面笑着说,一面脱下棉靴,这靴子倒是保暖,这是路上特意在西平府停留时候购买的。

    蔡京不屑的说:“谁怕了?我是怕你路上没人照顾。”说着朝房间外面走去,这里的店房就是不如大宋的,小二也不够殷勤,每晚都要蔡京亲自去催,小二才会端上半温不热的洗脚水。

    他朝邸店前面厅堂走去,迎面急匆匆过来一人,蔡京人小动作快,闪到一边才没撞上。见那人也不看他径直去了李锡哩那边,蔡京躲在廊柱后面,心中十分好奇。见那人进了李锡哩房间,蔡京看看周围没人,蹑手蹑脚的走到窗根下。

    房间里面的人说话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是仔细听大概能听出几分。似乎再说什么:“皇上不在兴庆府。”

    又听见李锡哩的声音说道:“好,那我们明日就启程。”

    蔡京心理嘀咕,这李锡哩在搞什么鬼?轻手轻脚退出到王旁的客房,打开房门推着进屋,又看左右没人,这才关上房门,靠在门上看着王旁。

    王旁见他如此鬼鬼祟祟,嘴角微微一笑,抬眼看着他:“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咦”公子怎么知道的,蔡京心里奇怪,这都逃不过公子眼睛。他走上前,将刚才听到的告诉王旁,说完自己自言自语的说:“真是奇怪,咱们干嘛要在西夏皇上不在的时候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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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梁氏两兄妹

    一些人不知道怎么做一件事,这是诚实;一些知道了怎么做一件事,这是心愿;一些决定了去做这件事,这是态度;一些人努力去做这件事,这是勇气;这所有的事,只有一个不重要,那就是结果。

    李锡哩就是从不知道怎么去做,到他想到如何做,然后决定做,并且努力在做,只是事情的成败的结果,却由不得他来决定,这个结果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这个女人:她长很美,美到足矣诱惑李谅祚;她有些才情,足矣让李锡哩倾慕;她有些权谋,足矣像没藏氏那样去掌权,但她的心愿是做“武则天”。李锡哩的心理说不出,对这个女人是何等错综复杂的感情。曾经,她的父亲是李锡哩的恩人,后来,她是他仇人家的儿媳妇;而今,她是她同父异母弟弟的女人;她对他有恩,而现在她无视于李锡哩的存在。甚至将李锡哩所有的情感践踏于脚下。

    是的,她就是这么一个人,任何一个人在她的眼里,只有两种:有用,没用。而这个女人正在不远处的兴庆府,享受着钱权带给她的快感。她就是西夏皇后梁氏梁落瑶 。

    此时梁氏梁落瑶正坐在兴庆府的皇城里的福宁殿里,一名侍女抱过来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这个正在熟睡的婴儿就是梁氏所生的太子。她看了看,侍女怀中的婴儿,微微一笑。伸手摸了一下孩子的脸蛋,然后摆了摆手,示意侍女将婴儿抱回了太子的寝室。

    “太子”和“儿子”,对于这个在襁褓中熟睡的李秉常来说,她的母亲更喜欢赋予孩子前者的身份。

    梁氏见侍女出去,脸上的笑容渐渐退去,她走到书案前,书案上放着精美的笔洗,华丽的笔架,手工精制的砚台,以及阅读和未阅读分开拜访的奏折,密信。还有一些官方和私方的小报刊物。

    她拿出一封密信,用葱白一样的手指,揭开蜡封打开来看:夏毅宗李谅祚此时还在去西凉府的途中,梁落瑶看罢,将信置于烧着香饼的鼎中。燃烧的香饼的炉鼎,让这座福宁殿有一丝暖意并伴有隐约的清香之气。

    她的哥哥梁乙埋,求见皇后并获准进入福宁殿的时候,他的皇后妹妹梁落瑶,正批示的着那些奏折。见梁乙埋进来,梁落瑶放下手中的笔。

    梁乙埋参见过皇后,梁落瑶退去殿中侍女:“哥哥,坐下说话吧。”落瑶的语气很平和,梁乙埋从怀中取出一份《云摘》双手递过来,然后坐在一边,问道:“我最近才知道,李锡哩去了宋国,邀请那个王旁来,皇后可知道此事?”他带着微微的疑问,却不敢语气中稍微有一点责备。

    梁落瑶翻看着手中的《云摘》,这云摘一个月才会来一期,都是梁乙埋派人从延州带过的,送到宫中一份。梁氏家族原本是汉人,他们兄妹二人对大宋的文化很是倾慕,而自李元昊在位的时候,宫中的官职都设置成汉藩两制,就连这皇宫殿宇也沿袭汉人的称呼。

    她听见梁乙埋的问话:“哥哥也听说过王旁这个人吗?这人心思奇巧,我倒是很想见见。”梁落瑶并没有直接回答梁乙埋的话,不过听梁落瑶这么说,梁乙埋也没法再问了。

    当然,梁乙埋才不会将在开封府时候,就是被王旁所捉的事,告诉别人。让一个当时十五六岁的孩子制服,这事实在有点丢人。

    他轻轻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说道:“妹妹,和大宋商谈榷场的事,现在还没结果,那边一直没回复,而且现在青盐过不去,这事皇上怎么看。”

    落瑶一边翻着云摘,这云摘十几页线状,像本书一样,只不过比书要薄一些,那也够看一会:她用掖挪的语气说道“那个皇上,每日只知道动武和宠幸嫔妃,哥哥你问他怎么看吗?”

    梁乙埋知道现在虽然梁落瑶,心中有怨气,不过妹妹说的也是在理,忙恭敬问道:“那妹妹怎么看这个事。”

    梁落瑶一笑:“这算什么事,只要青盐足够便宜,自会有谋利的人私做。咱们青盐比那延州附近的岩盐自然好很多,更何况薄利多销。你去安排三司,督办放些库盐,把价格再砸低些。我就不信青盐还能堆在手里不成。”

    梁乙埋听梁落瑶这么说,于是脸色堆着笑说道:“妹妹说的极是,我回去就去办。”

    二人又说了些关于如何给辽国岁贡之事,谈完国事。梁落瑶看着手中的云摘说道,哥哥去赶考没有及第真是可惜,你看这宋国连女子都是有文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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