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是如此恨我!”
谢临渊目光冷淡,声音并未有半点化冰:“那又来找我做甚?回太阴山去吧!”
“我……我那只是一时气话……”
邱小玉哭诉起来,但谢临渊只是冷哼了一声,并不看她。
“我杀了这个王八蛋!”
邱小玉只觉满心惶恐,更恨起方行来,忽然转过头。一按玉案就要冲来,但身形微动,那谢临渊却已伸手拔出了腰间的古剑,连剑带鞘一并压在了她的肩上。这一剑之力,便似有万均之重,却登时将邱小玉飞冲而起之势化解,结结实实压的伏在了玉案上。
“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大么?”
谢临渊声音阴冷,只吓的邱小玉心里一颤,全然不敢接话。
“呵呵。私事便私下里说吧,今日这宴,却是为方道友洗尘来的……”
那道无方也十分无语的看着这一厢的突变,本来每一步都算的好好的,但执行起来怎么感觉这么废力呢?一杯酒还没喝下去,席间闹了两回风波了,这让他这个堂堂天一宫少宫主也感觉有些满心无奈,轻叹着出言相劝,同时话里点给谢临渊知道,大局为重。
谢临渊缓缓点头,抽回了古剑,转头看了方行一眼,淡淡道:“你好,你很好!”
邱小玉也被谢临渊的怒气吓到了,一时不敢再向方行发难,只是眼神难免恨意满满。
而方行则笑嘻嘻的看着他们两个,没心没肺的样子着实气人。
“方道友,谢师兄,邱师妹,诸位道友,难得佳月清风,何必置气,来,痛饮一杯!”
道无方倒是爽气,举起杯来劝酒。
方行捣了一阵子乱,见谢临渊与邱小玉并未失态,瞧不成热闹,也有点失望。
无奈之下,便也只好跟着举杯饮酒,倒要耐着性子看看,这胖子请自己来饮酒,究竟安了什么好心,不曾想,这天一宫少宫主道无方似乎真成了一个客气的主人,只是连连劝酒,说些道听途说来的方行那些英雄事迹,周围众修虽然面上难以抹去对方行的忌惮与不屑种种复杂情绪,但在道无方压迫下,也只能举杯共饮,只是气氛却难免有些压抑。
众修心思复杂,惟独方行与大金乌放得开,吃吃喝喝,时不时自己碰一个。相当开心。
不能不说,这天一宫的宴席可比南瞻与妖地好的多,酒美菜鲜,俩土包子喝的很是开心。
“方道友。倒要多嘴问一句,此来神州,可也是为求道而来?”
气氛差不多了,道无方却笑吟吟的望向方行,开口问道。
到了这会。方行都快对这胖子起了好感了,便也不再一开口就刺挠人,笑嘻嘻的道:“求个屁的道,小爷只会劫道,这次过来是找老婆来的,就是住在你们天一宫那个……”
听了这话,道无方只是淡淡一笑,那谢临渊却目光不善的看了过来。
道无方笑道:“听方道友说的这么坦荡,莫非是早就与长公主相识不成?”
方行随手指了一个修士,道:“可不是。孩子都像他那么大了!”
那修士被方行刺挠了一下,顿时心中斥怒,只是敢怒不敢言。
“哈哈,方道友说笑了!”
道无方笑的一团和气,倒是不信方行的话,实在是龙女当初因为神龙逐月之相搞的龙宫谴人追杀,多年经营的千流海琉璃宫毁于一旦,这件事已在神州传遍了,心高气傲的神州之所以对龙女另眼相看,也是因为她这份苦守道统的贞洁。自然不信方行这满口胡言乱语了。
当然,另一个原因就是方行这厮说话太没谱,真话在别人听来就像胡说八道。
似乎觉得火侯差不多了,道无方便轻声一笑。挥了挥手,场间仆役、侍女以及那些以他马首是瞻的修士便齐齐点头,而后默不作声的陆续起身,离开了席间,几息功夫,偌大一片道台上。便只剩了他与谢临渊、邱小玉再加上方行和大金乌四个,风声变得清冷了些。
“要动手吗?”
方行与大金乌对视了一眼,倒也丝毫不惧。
不过看起来是他们想多了,道无方对众人的离席视而不见,笑吟吟的端着一杯酒,继续道:“咱们修行中人,无非是求名、求道、求立身之地而已,若论求名,方道友名满南瞻,就连我等神州修士亦有所耳闻,心间佩服,可称圆满了。来我神州,也无非便是求道与求立身之地,修行中人,不进则退,咱们在座之人,都算是展露头角、薄有声名的,但是若修行进度一旦停滞,不过几十年,便会在同辈天骄相争之中落入下风,若百年不破境,则被后来的小辈们夺去了风头,几百年不破境,那就泯然众人,失去了大气运了……”
“若想一直保持突飞猛进的势头,就得有道经资源,就少不了同道中人扶持携助,修行之路多风霜,就连那些孤魂野鬼一般的散修,都知道凑上小猫两三只抱团取暖,更何况咱们这些人呢?我想方道友既然来了神州,想必也是明白这一点吧?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来了神州,最重要的就是多几位朋友了,不然孒身一人,别说无人相助,修行也没滋味不是?四年前有不少人来到神州求道,资质倒也不错,但也只是初初略显惊艳,后来,呵呵,也不过是投井之石,涟泛个小小涟漪而已……方道友想必也听过,可曾想过这是因为什么?”
听着那胖子端着酒杯口若悬河,不紧不慢的说着,方行皱起了眉头。
“他这是喝多了?”
转头小声的问大金乌。
大金乌一颗鲜果丢进了嘴巴里,嘀咕道:“像,说的我都听不懂!”
方行点了点头,道:“我也听不懂,呆会不灌他了……”
几句对话把道无方听得满头大汗,合着自己一大通斟酌了良久的话就白了说了是吧?
忽然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正要组织语言再说,那谢临渊却在此时打断了他的话,目光森然,看向了方行:“不要装疯卖傻了,修行中人没有傻子,能走到你这一步的人更不可能是傻子,若说听不懂我们的话,那才是天大的笑话,话就明明白白说给你听,此次沧澜海长公主招婿,我势在必得!”说到这里,先瞪了邱小玉一眼,以免她乱插嘴,而邱小玉果然不敢说话。只是泫泫欲泣的垂下了头,这才继续道:“此事并非谢某一人的主意,已得到了我符器道长老支持,势在必得!你若肯退让一步。不给我添麻烦,或是在这次招婿里助我一臂之力,谢某定有重谢,但你若不识好歹,呵呵……想在神州立足。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你想想清楚再来说话!”
一时间,场间众人皆沉默了下来,气氛肃杀。
本是话讲三分,只听弦外之音的一番宴席,倒让这谢临渊不耐烦之下,搞成了撕破脸面的言辞碰撞了,彼此间大有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的肃杀感,邱小玉纤纤玉指已经按在了腰间的贮物袋上,大金乌一身的羽毛也亮了几分。就连道无方,也无奈的扶住了额头。
“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谁也没想到,方行憋了半天,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邱小玉与道无方,则是略略松了口气,不过看向方行的眼神却多了几分玩味。
就连谢临渊也似乎感觉有些意外,冷笑了一声,开口道:“你若求道经,我手上便有一道经文,乃我从当年的一处大教遗址所得。可以送你,照经修炼,总能够修成元婴法相,胜过你盲人摸象。耗光了勇猛精气的气数;若求法宝,我有一道河图,封印一条大河于图内,可称神器,可赠于你,与你修炼的水法结合。可称如虎添翼;若求财,我可与你灵精三千两,量你一百年也赚不来这么许多;若求立身之地,吾乃神州北三道符器道真传弟子,可向师门引荐,着你拜入师门,入门即为内门弟子,能否成为真传,还要看你的资质与本领……”
他说一句,方行眼睛就亮一分,忍不住呆呆向谢临渊看了过去。
那邱小玉见了他的模样,以为这土包子被谢师兄开出来的条件震惊了,又是一脸鄙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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