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痴生而丧母,十一岁才见到生父,要是张真人说他父母缘厚才稀奇。

    现下听了张真人的话,老和尚道:“真人勿怪老和尚啰嗦,除了三岁时那死劫外,不知道痴是否还有其他死劫需避?”

    张真人没有再掐算,而是直言道:“从八字看,道痴小友平生有三生劫、三死劫,如今已破了一死劫,还需有五劫可过。生劫向来变化无踪,不可捉摸,幸而难以伤及性命,顺其自然便好。死劫则要小心七九之年,需避阴地,防小人。”

    说到这里,见老和尚面露忧色,他又劝道:“道痴小友生气正旺,短夭之相渐散,多半是无碍,大师切莫过于挂怀。”

    老和尚叹了一口气道:“这孩子是老僧俗世血脉后人,老僧关心则乱,着相了……”

    张真人沉思片刻,道:“道痴小友的八字之厄,并非无法化解。天地生阴阳,互有补足,若是能以纯阴女子为婚配,即便不能全然为道痴小友免灾,亦能带来几分福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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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论反王,传大考(求推荐票)

    听了张道人的话,老和尚并未有多少欢喜之色。

    因世人多重八字,亦听过纯阳纯阴八字的不好。家中但凡有孩子犯了这纯阳纯阴八字的,多会请道士改八字。除了至亲之外,鲜少能有人知晓内情。

    不过,张真人既能将这个当成一个化厄的法子说出来,想来也是没有其他化解之道。

    天道推演,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老和尚因同张真人的曾祖父有旧,早年曾帮过张道人父亲小忙,与天师道渊源颇深,才厚颜请张真人推演这一回。

    要是再啰嗦下去,反而是不知趣。

    老和尚谢过张真人,两人的话题从道痴身上岔开,说起张真人西行青城山之事。

    等到中午用了素斋后,张真人便携弟子随从下山去了。道痴则是被老和尚叫到禅室,说了“三生劫、三死劫”。

    “七九之年”,不用说就是逢七逢九之年。“阴地”,这个范围就笼统了些,草木为阴,水位阴,墓地为阴。“小人”的定义更是不好捉摸。

    不知为何,听到张真人留下的这几句话,道痴心里想起“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几句话。否则的话,真要想着张真人这几句话,自己也要将自己吓死了。

    至于以纯阴女子化厄之说,道痴很是不以为然。难道找不到这样的女子,自己就要做和尚?女子本身就是阴,要是真说起阴阳调和方能化厄,那自己就要去做色狼?

    只是他心里腹诽虽腹诽,却不能不接受老和尚这番关怀:“大师父,我都记下了……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没有这样磨难,说不定我就要碌碌无为。这样想来,即便有劫难,又有何惧?”

    老和尚闻言,笑着颔首,道:“痴儿心性豁达,今日终成人矣。”

    对于十一岁的少年,这可谓是盛赞;可道痴低下头,眼里却有几分恍然。

    少年人,哪个不是神采飞扬,他也曾张狂过,只是……

    想到这里,道痴心里一痛,眼泪几乎要汹涌而出……

    老和尚招待一上午外客,精神有些不足,道痴便没有再问功课上的事情,而是与老和尚说起家常。

    包括自己进王宅后发生的事情,还有对王容娘与王三郎姐弟两个的观感。

    老和尚看似不在意,可道痴还是发现,当自己称赞王三郎时,老和尚的嘴角还是挑了挑。

    道痴见状,不由心下一动,道:“听说三郎有过目成诵之才,观其行事亦带古君子风。不晓得其他王家子弟如何,只是凭宗房七郎能主动相交,想来也是看好三郎。”

    老和尚望向道痴,似是看透他的小心思,含笑着:“痴儿并不是热心肠之人,看来是王三郎的赤子之心打动痴儿了!”

    道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有些感觉是说不出来的,他并非被所谓“手足之情”感动,只是瞧着王三郎品性纯良,有些担心而已。

    现下小时还罢,这样纯良品性,只会得人称赞与喜欢;长大以后,还是如此,就要撞得头破血流,不知被人坑成什么样。

    王三郎越是出色,道痴这个做兄弟的身上的担子越轻。想要与家庭的牵系越轻,就要有人能真正支起撑门户。

    老和尚沉默了一会儿,终是摇了摇头,道:“老和尚已经老了……有你一个,已经累了老和尚十载,老和尚哪里还会自讨苦吃……你若不放心,随意指点一二便是……”

    这是无意相见了。

    道痴不过是随口一句,既老和尚没这个意思,便也撂下此事不提,反而开口提及宁藩之事。

    “我父亲借‘养亲’还乡,张真人携弟子西行,这其中会不会是因宁藩不稳?”老和尚是他在这世上最近亲的人之一,他便没有遮遮掩掩,直言道。

    老和尚面上依旧镇定,可捻着佛珠的手却颤了一下,道:“此话怎讲?”

    实际上,此时宁王确实早有反迹,例如暗杀钦差与逼迫地方臣子之类。道痴哪里晓得这些,他之所以笃定宁王必反,不过是因为晓得历史上有这么一段。

    老和尚既相问,道痴只能做沉思状,将想好的说辞说了:“宁藩与朝廷不睦,天下皆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改变这局面,无非两种法子,一种是朝廷寻故除藩,一种是宁藩奋起反击。今上性子随了先皇,御下以宽仁为主,难以做出除藩之举。听闻宁藩当代王爷是庶长子袭爵,出身卑贱,不说旁人,宁藩内部诸王、将军,袭爵初始,想来未能全部臣服。十数年间,整合宁藩之势,宁王在封地已经势成。”

    朝廷将宗室王爷拘在封地上,像养猪似的养着,哪里会允许他们做大?

    宁王既然在地方势力大,朝廷定要想法子削减,宁王舍不得放弃手中权力的话,就只有造反一条。

    至于王青洪在前途正好的时候致仕,而张真人率众弟子西行,则是佐证。

    老和尚望向道重的目光,已经不单单是欣慰,还有震惊。

    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能从蛛丝马迹中,就能分析出天下大势,如此聪慧异与常人。

    “南昌府是行省衙门所在,驻军数目不菲。若是所料不差,怕是领兵之人早被宁王策反。宁王若是敢动,反军数量绝对不对少。大明承平许久,地方将士那里能承受真正战火,说不得叛乱会成席卷之势。”说到这里,道痴不无担心:“若是宁王有心入住蜀中割据天下,那湖广亦不能幸免。”

    他担心这点,也是经过深思熟虑。

    依照他看,造反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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