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少女气的满脸通红,不时地“混账,你们放手”这是对几个小童喊的;又道“废物,笨死了”,这是骂那两个仆妇。

    反而对于廊下的几个少年,她虽偶尔看上一眼,便迅速移开眼。

    虽说眼前实在热闹,可也太不成体统。世子不好看戏,清咳两声,走了出来。偏生大家吃酒的吃酒,看热闹的看热闹,没有人留意这边。

    世子无法,只能高声喝道:“住手!”

    众人这才望过去,发现世子过来。

    仆妇到底是王府下人,不敢再动,几个小童便也都撒开手,退回各家主子身后。

    红衣少女早就气的眼圈发红,这会儿终于忍不住,哭着道:“殿下,这几个人无礼!”

    世子看也没有看她,只看着那两个仆妇道:“谁准你们来此?”

    两个仆妇见他面色不善,心里“咯噔”一声,立时跪倒在地,哆嗦道:“是表小姐……”

    世子轻哼一声:“没有母妃之命,擅出内府,去寻总管,领四十板子。”

    那两个仆妇不敢求饶,忙叩谢恩典,满脸灰色地去领板子去了。

    红衣少女正是蒋妃内侄女蒋凤,跺脚道:“打狗还需看主人,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世子看着蒋凤,淡淡道:“孤倒是不知,王府下人何时有了旁人做主人。表姐客居,还需本分些为好。”

    “你……你……”蒋凤气的不行,可被世子的眼神横过来,莫名地添了心虚。

    偏生廊下站着那几个还看着笑话……

    蒋凤羞恼难挡,使劲跺了跺脚,转身就跑。

    匆忙之下,她一个不稳,就绊倒在地,裙子扬起,露出一双金莲,使劲蹬着,分外滑稽可笑。

    众人强忍住笑,纷纷移开眼,这少女虽没有说自己是谁,可上来就要寻“姓沈的”的,自言要给她兄长报仇,身份显而易见。要是因多看几眼热闹,在引出旁的是非,那大家可没地方哭去。

    世子只厌恶地瞥了蒋凤一眼,丝毫没有俯身扶人的意思,只吩咐黄锦与高康道:“送她回去。”

    说罢,他便走向众人,已经换上亲切的口气:“什么好日子,大家都吃起酒来?也不使人喊孤与陆炳一声,不够义气。”

    沈鹤轩笑道:“同窗一场,既是离别酒,怎么好落下殿下与陆小弟,是我的不是,当自罚三杯。”

    世子听着不对头,疑惑道:“什么离别酒?”

    沈鹤轩扬眉道:“殿下,我不能再陪着世子读书了,我将去南京游学。”

    世子只觉得太阳穴砰砰直跳,自己脑袋都要炸了,一会儿是蒋麟在长辈们面前的攀咬,一会儿是方才蒋凤撒泼的样子。

    众人看猴戏似的看着小童与仆妇对殴时,是不是也在笑话他这个纵亲行凶的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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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得失难论说仪宾

    沈鹤轩终是婉拒了世子的挽留,翌日一早便带了自家书童与他最爱的古琴,离开王府。

    加上蒋麟也没有来,大成殿一下子空旷下来。世子望了那两张空桌好一会儿,唤过黄锦,吩咐他带人将两套桌椅搬了出去。

    众人原还有些离别愁绪,见到搬出去的桌子是两张,开始还有些疑惑,而后便是了悟。王琪忙低下头,伸手遮住自己的脸,生怕自己笑出来,碍了世子的眼。

    一个沈凤凰干掉一个蒋臭屁,这也不算吃亏是不是?

    若不是世子的脸色实在难看,他真想要大笑三声。

    府学的伴读,自此从八名减为六名。

    只是沈鹤轩在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等到走了还真有些不习惯。

    乐群院太肃静了,再也没有悠扬的琴声。就是先前最厌烦沈鹤轩弄弦的吕文召,也几次走神,隐隐地怀念有琴音陪伴的日子。

    沈鹤轩行事虽洒脱随意,可并不是惹人烦,即便每晚操琴,都是择清雅没噪音的曲子。即便是学新曲,也是安排在晚饭前后,等到大家回房读书时,便换了静怡的曲子。

    王琪心中因蒋麟也离开府学的那点欢喜,没两日就被内疚取代。在他看来,若不是他避蒋麟避的厉害,蒋麟也不会单冲沈鹤轩一个发火,终于逼走沈鹤轩。

    他还能仗着是王府半个姻亲,与世子也是旧识,与蒋麟周旋一二,沈鹤轩又哪里能扛得住蒋麟?

    说到底,还是他不够义气啊。

    沈鹤轩与他一样,都是出身大姓宗房,父母双亡。可是他上面还有祖父母在,沈鹤轩却只能跟着叔叔婶子过日子。

    这次沈鹤轩离开王府,定会惹恼他二叔。他还没有成年,家里产业与母亲嫁妆都有他二叔二婶握着。若是得罪了他二叔,哪里有好果子吃?本不该这样任性,就应该老实几年,等到成年,将家产接过来再说。

    这回他二叔会不会抓了机会责罚沈鹤轩,若是心黑的,会不会直接下了黑手借着家法为名打残沈鹤轩?

    王琪越想越担心,吃不香、睡不稳。

    王琪就这样在道痴跟前念叨,越是念叨,却是担心沈鹤轩,要不是没两日就要到月底,怕是他就要请假出府。

    道痴听得,直翻白眼。若是沈鹤轩的二叔真想谋夺沈鹤轩的家产,会让他平安地活到十五岁?还送到王府做伴读?

    今日伴读,明日王府属官,对于志向远大之人,觉得没什么前途,毕竟都是低级或者不入流的小官。可是即便是这样人出去,安陆的知州也不敢怠慢,原因无他,不过是后面是王府。

    一个王府属官,虽没能力涉足朝堂,可是想要王府所在地主宰一户一姓的兴衰不算什么难事。举个例子来说,只要沈鹤轩坐上王府属官,在族人中身份就不同,即便是族长族老,也要客气应对,因为他成为沈氏与王府之间的纽带。

    四姓其他三家送来的伴读,除了道痴之外,其他三家送的都是族长嫡子或者嫡孙。

    沈鹤轩的二叔,没有送亲儿子入王府,而是送了侄子入府,实为不易。他给了侄子一个机会,即便无父兄倚靠,也能在族中自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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